裹,才恍恍惚惚地摇了头。
洗脸,漱口,她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拿过来他的一次性拖鞋。
水凉了后,望雀又推着人回了卧室,开了地暖,拿了自己的睡衣。
“你换衣服歇会儿,我等下来。”
她捡起了木偶散落一地的线。
*
咔嗒一声。
望雀从客厅进屋。
她身上换好了睡衣,臂弯里挂着外套,发尾沾染了一点点湿气。
侧过眸子,她便和靠在床头的薛向笛对上目光。
有点像蜗牛,看到她就往被子做的壳子里缩了一半。
望雀把衣服往自己床上一扔,侧身坐上了薛向笛这边的床沿。
薛向笛见状,乖顺地离开了他的蜗牛壳,从床头挪到了她身边。
“抱歉。”
他终于开口了。
“我是不是扫了你的兴?”
望雀面无表情看他。
他一下子慌了神,躲开了望雀的视线。
完了。他真的搞砸了。他又做错了。
他是不是不该道歉?
她明明是想给他补过生日,让他高兴的。
他今天却……
三番五次惹她们不快。
他闭了闭眼睛。
忽地发顶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被人摸了头。
依旧是那个哄小猫小狗的手法,带着柔和与宠爱。
他眼睫一颤,眼底晕开烫意。
“薛向笛,你在想什么?”
望雀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我没有读心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怎么知道你是因为什么难过?”说着她都笑了,“不要让我硬猜啊。”
“是成绩的问题吧?我想不到其他了。”
指腹摩挲发根,顺着发丝拂过耳畔,勾起他的脸。
“我说对了吗?”
她强迫他跟她对视,藏不了任何情绪。
薛向笛嗫嚅着,磕磕绊绊吐出一个“嗯”字。
“嗯……”
他极力想要躲开视线,可他一躲,她的手就追过来,掰回去。他越躲,她便越用力。
几次之后,他就不敢躲了。
怕她再生气。
他从没见过她生气。
望雀的脾气向来很好,明明长相稍显英气,性格却柔和而包容。
要是他把这样的人都惹生气了……
那他真的就完蛋了。
可是……
可是他明明,想要去的是不想让她生气的方向。
为何还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明明想要做好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想,他都找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只是在想…想学习的事……”
“我在想怎么才能考得更好…我怕我考不到你的大学……”
“我怕你失望……”
声调染了泣音。
“…我会让你失望吗?”
小鸟叽叽喳喳,语气可怜。望雀听得头疼,捏起他的脸,手动给他静音。
“首先,我们是一段关系。”
“关系是要靠两个人维系的。”
“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小薛?”
“我会难过的。”
一连串话砸下来,砸得小鸟晕晕乎乎,翅膀都耷拉下来,羽毛的光泽全部黯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望雀说难过,他就急了,乱七八糟解释,解释着声音就变了调。
“我没有忘了你,我只是想和你更近一点…”
“我想能配得上你……”
望雀压下心绪,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结果将将听了几句,她就听不下去了,郁气丝毫不减,反而又被他挑起一片。
薛向笛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她的话。他完完全全就只在那儿断章取义,然后我行我素,越说越急,越讲陷得越深。
他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这个正主还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呢,他就自顾自地把她全安排好了?
“你很笃定我会失望吗?”她咬牙问他。
薛向笛一怔,抬手抹了抹眼角:“我……没。”
声音小了点。
“我只是怕……”
怕自己做不好,怕她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值得喜欢的优点,怕她和他分开,怕他们再无交集。
他到底透支了多少命运给予他的好运,才遇见了望雀这样好的人?
可他本身就不算幸运,就算用掉全部的运气,他也怕留不下她。
望雀蹙了蹙眉,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瞧见薛向笛濡湿的眼睫,发红的鼻尖,她又把那些长篇大论吞回了肚子里。
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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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总有办法能证明的。
总有办法不让他害怕的。
既然他听不进她的话,她不介意换个方式。
他应该也不会介意。
望雀捏着薛向笛脸颊的手往后揽了他的后颈,薛向笛毫无防备,一下子栽进望雀怀中。
“……?”
他有些困惑,但没乱动,脸贴着望雀侧颈,情绪不好也是乖乖的。
忽而,他嗅到了一抹不属于民宿的味道。
是……可可的香味。
热可可。
是暖的,仿佛本身就携带了温度。
好香,好好闻。
他忍不住去嗅闻。
很轻很轻的来自可可的苦涩,然后是甜丝丝的奶香味,有着烤坚果与焦糖混合交融的馥郁。
和阿姨店里售卖的热可可很像很像。
又添了点别样的风味。
让他熟悉又陌生。
发热期的身体让他本能地去追寻Alph的信息素,而望雀的存在让他安心,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
房间的清甜香味愈发浓厚,再也找不到一丝苦涩。
只剩下了甜味,不同层次的甜味,带着温度的甜味,不知不觉间将他包裹,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据说人类食用甜食时,味蕾会将信号传递给大脑,从而激活大脑的奖励中枢,释放出带来愉悦感与满足感的神经递质。
千百年来,大部分人类还是很难拒绝甜味。
体温因为Alph的信息素升高,薛向笛才慢慢发觉,这甜甜的香味好像就是望雀的信息素。
……信息素?她怎么会放出信息素?她的信息素向来收得很好……出什么意外了吗……?
“转身。”望雀拍了拍他的后脑,松开人。
薛向笛闻言,迟钝地撑着被褥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望雀。
忽然,他听到了民宿门锁解开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
时间还早,田晴肯定不乐意这么早散场,可能是余——
“嘶啦”的声响突然自后颈传来。
薛向笛瞳孔一缩,被信息素蛊惑的大脑重新连接运转。
撕扯感。
在后颈。
他的防溢贴被撕下来了。
温热触碰到后颈灼烫的皮肤,尖牙咬进腺体,没给他多少缓冲的时间。
可身体在那一圈又一圈信息素的包裹缠绕里早就准备好了,刚接触到信息素,人就不由得软了腰,失了重心往后倒进凶手怀里。
薛向笛思绪飘忽,感觉自己整个人掉进了奶油里,完全动不了,只能下陷,再陷,最后淹没在甜腻之中。
竟然……没有很难受。
没有弄痛他,很暖和,甜甜的东西很难和攻击与震慑联系起来,反而中和了他信息素中过于浓重的苦涩。
直到时间拉长。
如同一层一层绕上他的信息素,慢慢叠上层次丰富的醇香,可可加入牛奶,溢出破碎的泡沫。
有点……太多了。
多到他终于意识到了她的那点不愉快。
像是在赌气证明些什么。
他开始蹭动,挣扎,嘴里吐出细细碎碎的呜咽。
他想跑。
然后就被身后的人捂了嘴,一段指节卡进唇缝。
“你知道的。这间民宿的隔音,特别不好。”
她的声音压低,贴在耳侧,语气像是在为他着想。
“不要出声呀。”
【作者有话说】
[玫瑰]赶上了!本章掉落小红包!
46
第46章
◎“你有带薄荷糖吗?”◎
完全没跑掉。
嘴被捂着,头也动不了;腰被搂着,圈在怀中。
就是一个彻底被控制住的姿势。
任何往四周逃避的动作都会被制止,然后轻而易举抓回去。
其实并没有很用力,但就是逃不开。
提醒完薛向笛不要出声后,后颈那片湿红的皮肤又被Alph锐利的牙齿刺入,清甜的信息素注入腺体,连绵不绝。
如同潺潺溪水缓缓流过,侵蚀河床改变水道,注入一汪干涸的湖泊,本来毫无攻击性的东西在时间与数量的堆叠下也会发生质变。
薛向笛动了动肩膀,蹭了蹭膝盖,四周的空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黏稠,控制呼吸已经变成了无比艰难的一件事情。
她还要他控制声音。
为什么不能是她先停下,让他先喘口气?
薛向笛眼眸半阖,眼底汇聚起生理性的水雾,从眼角滚落,划过侧颊上浅浅的白色疤痕。
牙尖不自觉地在抵上唇缝的指节上轻巧碾磨,又不敢真正用力咬下去,只在偶尔的空隙间发出类似拒绝的小声哼鸣。
他的手掌贴上了她圈着他的胳膊。
但没有用力抓她。
颤抖的指尖在手臂上轻微摩挲,又移到旁边,不晓得攥住了谁人的衣摆。
薛向笛身下的被褥早已凌乱,被他自己蹭出一层层乱七八糟的皱褶。
他都快闻不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了,鼻尖萦绕的全是热可可的甜香,仿佛渗透进了他的骨子里,覆盖掉那些沉闷的、刺骨的、发苦的气息,将他也灌成了一模一样的气味。
薛向笛对这股气息很是上瘾,但……
…她还要咬多久……?
身体发颤,蜷缩的指节带着单薄的睡衣布料嵌进掌心,脖颈扼在半空,摇摇欲坠。嘴被堵了,却仍然能听到愈发混乱的呼吸。
……难受了。
好难受。
她肯定生气了。
以她的观察力,她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不适,但她还是这样做了,第一次没有在乎他的感受。
就是在生气。
她真的生气了。
恐慌再次漫上心头。
他吓得松开攥着衣摆的手,再次贴上望雀的手臂,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意识地咬紧了她的指节,泪水滑进唇角,尝到细微的咸味。
他赶紧松了口,转而去咬自己的唇瓣,乖巧地不让自己发出呼吸以外的声音。
手臂也不敢贴了,怕抓到她。
掉着眼泪,还不忘垂了垂脑袋,让她咬得更方便一些。
只是临时标记而已,她又没有伤到他,咬久了又能怎样呢?
只要她能消气。
薛向笛的脑子有些不太清楚了,身体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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