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渊之行脱不了……哎??”
他话都没说完,江恣拉开身上的被褥,转身就下床了。
鞋都顾不上找,他光着脚就往外跑。赵观停跟沈如春吓了一跳,赶紧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拽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去?”沈如春大叫,“师尊说过,你哪儿都不能去的?”
“放开?”江恣急得喊了起来,声音都撕裂了,“我做什么,我当然去找师兄??”
“你——”
话音刚起,院子里突然出现光芒。
几人话语动作一顿,转头望去。就见院里那束光芒缓落在地,落地一瞬后分散开来,化作阵法,接着又轰然亮起,阵光聚作一团,成了一道阵门。
那是水色的光。
沈如春和赵观停松开了江恣。几人直起身,望向阵门。
江恣瞳孔震颤,屏息凝神。
片刻,谢自雪从阵门中走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个人。
那人已经没了意识,倒在谢自雪肩头上,一动不动。
江恣眼眸剧烈一震——那人身上没一处是好的,浑身是血,处处是伤,衣角和指尖都往下滴答着血滴,脸上更被血糊了一大片,模糊了五官,压根就看不出是谁。
可就算看不出样貌,江恣也明白是谁。
“师兄……”
江恣倒吸了口凉气,喊道,“师兄??”
江恣跑出门去,路上被门槛绊了一跤。
他很狼狈地摔到地上。可顾不得这些,江恣连滚带爬地就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冲进雨里,冲到谢自雪跟前。
谢自雪停了下来。
江恣看了他一眼,低头直望着他怀里的人。这就是卫停吟,离得近了,江恣能看见他满脸是血的五官。
卫停吟眼角有伤,额头被生生削下去一块儿皮,一片血肉模糊里,能看见一片白骨。
就在这一刻,江恣浑身血液倒流。
忽然呼吸一滞,他再也喘不上来气了。他怔怔地望了会儿这人,眼睛里慢慢失神。
心脏隆隆作响。
雨声蓦地远去,他怔怔地望着卫停吟,喉咙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卡住,上不去也下不来。
江恣忽然呼吸不畅,他伸出手,抹了抹卫停吟的脸。
他收回手,摊开手掌。方才抚过卫停吟的掌心里,躺着一滩血。
血被滂沱的大雨冲散。
“昏过去了。”谢自雪突然说。
江恣回过些神来,望向谢自雪。
谢自雪掠过他,往屋里走。
江恣赶忙追上去。
谢自雪把卫停吟放在江恣刚起来的床上,转头叫赵观停去把玉清山主请来。
赵观停赶忙跑出去了。
卫停吟身上的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床榻。谢自雪没在意,他转头要来沈如春的帕子,给卫停吟擦掉了脸上的血。
“三天前,他突然对着一片空地吵了一架,然后起身就要走,说要一个人去雷渊。”谢自雪慢吞吞的说,“我说我陪他去,他不要我跟着,说一定要自己去。”
“想来,是又接到了什么事。”
江恣沉默。
谢自雪站起身来:“看你这样,他做的事便是带你回来,且成功了。”
“既成功了,他也能安心了。你也别担心,我探过气息,虽然微弱,但气息尚在,大约只是伤得太重,才昏了过去。”
“观停已去叫无词了,待她来看过,就不用担心了,等他醒来就好。”
“守着他醒过来这事儿,之后就交给你了。”谢自雪说,“你最合适,我们都还有事。”
说罢,谢自雪撸起袖子,用沈如春的帕子擦了擦这只手上的血水,随后用擦净的手拍了两下江恣,转身离开。
离开时,他把帕子还给沈如春,还给她们安排好了“后事”:“一会儿等无词来,看完了他的伤,这屋子里就别再留人了,除了江恣。”
“跟无词说,叫她带着剩下的所有人来找我,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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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春慌忙应声:“是?”
萧问眉见他走,也忙问:“师尊去何处?”
“更衣。”谢自雪说,“然后直接去寻柳掌门,不会回来。”
谢自雪迈过门槛,就这么穿着一身被血雨浇红的白衣,潇洒地走了。
江恣沉默地望着他离开,眼中沉下一些异样且复杂的情绪。
屋中陷入一片寂静。萧问眉和沈如春看了看江恣,又望向床上那重伤昏迷的人,哑然很久。
她们身后,司慎不满地啧了声,转头一甩袖子,离开了。
*
身上很痛。
即使是昏迷不醒,卫停吟也仍然觉得身上很痛。
他脑子里昏沉,意识混沌间,做了一个又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还在现世无处可去流落街头的时候,梦见在第一个世界里被打断肋骨的时候;他梦见从前的目标嘻嘻哈哈地要他去做这做那的时候,他梦见自己做了一切受了重伤却被人当做理所当然,所有人堂而皇之地把他扔下的时候。
他梦见自己被打断手脚丢进海里喂鲨鱼的时候,梦见他第一次被系统逼疯,在没开灯的屋子里像个疯子一样捂着脑袋拽着头发跟这个没灵魂的死程序嘶喊的模样。
精神像一把飘摇在暴风雨的海面上的枯木,摇摇欲坠,没有方向。
梦到最后,他又看见了江恣。他看见他小时候被欺负,自己前去给他撑腰以后,这小孩就急急忙忙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的模样。
他回头,望见他耳边的桃花枝。
江恣。
江恣……
卫停吟眼皮抖了抖。
江恣的身影在他梦里变得模糊,意识逐渐回笼、清明。卫停吟缓缓睁开眼,看见水云门屋舍的屋顶。
他麻木地望了会儿那片木头房梁,浑身上下仍是痛得无以复加。
卫停吟慢慢转开僵硬的脖子,低头望向屋里。
他床边坐了个人。那人靠着床,坐在地上,披散的长发挡住了脸,嘴里叼了一把烟枪,但枪口没冒出烟雾来。他似乎就只是叼着而已,没有抽。
看见他,卫停吟安下心来。
“江恣。”
卫停吟叫了一声,声音喑哑。
那人浑身一震,转过头来。
那的确是江恣。
看见他醒来,江恣大喜过望。
他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师兄”,丢掉嘴里的烟枪,就连滚带爬地冲到他床前。
江恣眼睛里湿漉漉又亮晶晶的。他伸出手,想碰碰卫停吟,可刚伸出来,那手就停在了半空。
卫停吟身上真的没有一处是好的。
“师兄,”江恣慌张无措地叫他,“师兄……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疼?我……我去给你叫玉清山主来吧,叫她来给你看看?”
江恣说着,转身就要起身去叫人。
他刚转过身,手腕上突然一凉。
江恣愣住,低头回身,见是卫停吟伸出了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上亦是伤痕累累,不仅贴了贴布,还缠了几圈绷带。
江恣看向卫停吟。
卫停吟脸色虚弱苍白,一双往日最亮的眼睛里麻木悲哀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太过凄切,江恣心上哑然,停在了原地。
卫停吟什么都没说,可江恣再也挪不动脚了。
那只没什么力气的手把他往回拽了拽,真是虚弱到几乎令人察觉不出被拽了下的力气。
江恣看见卫停吟的眼睛里无声地漫上哀求来。他心上猛地一痛,再也挪不动脚,回过身去,顺着卫停吟的意思,坐了回来。
卫停吟松开他的手腕,慢慢地往上抬去。他抚住江恣的脸,指腹在他脸上摩挲了几下。
江恣怔住,他没敢动,他怔怔地望着卫停吟。
“都有过。”
卫停吟突然哑声对他说。
这话没头没脑,江恣茫然了。
“我都有过……”卫停吟的声音沙哑缓慢,字字断断续续,“想带你走,想留下……可不论哪个,他们都不允许……”
江恣心中一恍,明白了——卫停吟在回答他跳崖前的话。
“我有觉得你可怜啊……”卫停吟声音开始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我一直都觉得你可怜,也一直觉得,你这人可太好了……”
“过去很多事,的确都是……命令,可除了命令……我也是真的想,对你好一点……没有一瞬间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想过多少次了。”
“真想带你走啊,你人这么好……”
“可我不敢跟你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这往上的事……”
“你问我,多少真的,多少假的……”卫停吟望着他,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只记得,桃花,是我要给你摘的。”
“冰酥酪,也是我要给你做的……很多小事,应该都没有命令要求的。所以,应该有很多……都是真的吧。”卫停吟说,“可我最后……还是太想走了。”
“最后,我跳下去……是我自己要的。”
“我只是想,早点回家……想让你也别再有挂碍……我留不得,你走不得……能怎么样呢……”
“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江恣,”卫停吟声音低了些,“对不起,是我太……”
“你说什么呢。”
江恣打断了他。
卫停吟话语一顿。
江恣眼睛红了,他那眼眶里淌下眼泪来。他又哭了,血眸里啪嗒啪嗒地流下泪,眼角都跟着一阵阵抖。
“别往下说了,”他带着哭腔,“别说了……我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人了,别往下说了。”
卫停吟微张着嘴,忽然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好,”他说,“比我靠得住的正经人,你随手一抓一大把……谁都不会这样对你。”
“不对,不是……我再也找不到了。”江恣说,“谁都不会像你这样对我了……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了。”
“你做了很多多余事……我知道的,有时候你心疼我,就多照顾我……我其实都明白,猜得到的,你嘴上说着不愿意嫌麻烦,其实都写在你眼睛里……你骂着我,可是心疼都写在你眼睛里。”江恣哽咽着,“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了……这世上,你最好了。”
这番话把卫停吟逐渐击溃,那双橙红的眼睛里流下眼泪来。
江恣取下他轻抚自己脸颊的手。他握着他的手腕,泣不成声。
“我见过,”江恣颤声说,“我都见过……我看见过你,在别的,我没见过的地方……有时候是一片海上,有时候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有很多桌椅,前面还有个台子……很多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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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很多东西,我也不认识……但我见过你,我认识你。”
“你每次的模样都不太一样,可我就是,认识你,知道是你……你,你总是受委屈……有时候他们故意害你,有时候,你替他们挡刀……有时候他们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把你带走,把你杀死在一个什么台子上……你那时候就得重来,你重来了好几次,你一开始会害怕……后来你不害怕了,后来有人把你淹死在海里,你都不怕了,你就会笑着往下跳……”
“你跟一个什么东西争吵过,我听见了,那个东西都快把你逼疯了……”
“师兄,”江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心疼你。”
卫停吟终于崩溃了,他痛得翻不了身,仰面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江恣眼睛也跟着红了好多,眼泪也流得更凶了。他胡乱用袖子给自己抹干净眼泪,从怀里找出一张帕子,俯身过去,刚想给卫停吟擦干眼泪,卫停吟就把他一把抓进了怀里。
江恣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卫停吟两手抓着他,指尖抓着他的后背,在他肩头上撕心裂肺地哭喊。
有人看见了。
有人看见了他决不能说的过去,有人看见了他无人得知的死亡。
他换了好几个壳子,也让时间倒流了无数次。身上实际受过的伤远比看得见的多,而终于有人真真实实地见过了他所有的一切。
卫停吟撕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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