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这车体比他高了。
而前一刻他还在腹诽、气愤,后一刻的苏榛却突然半弯了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领,力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然。
盛重云未及反应,已被拉得向前倾去。
苏榛顺势靠近,唇如灵动的蝶,轻轻落在盛重云嘴角的伤口之上。
那触感轻柔,盛重云全身一僵,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
而苏榛已经直起身来,脸颊微微泛红,硬梆梆的丢了句:“这伤口,莫要再添新的。另外寒酥是我弟弟,你要照顾好他。”
说完转身,“嘭”的一声,车厢的门在盛重云的面前紧紧闭上了。
盛重云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若灵魂出窍。
嘴角还残留着榛娘的甜蜜,他心跳如雷,震得胸膛都微微发疼,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稳与镇定。
心中五味杂陈,惊讶自是占据了大半。
他从未想过苏榛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那个平日里坚强独立、聪慧内敛的女子,竟然……
惊讶之余,却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如雪崩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转身,迈着大步前行,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可他已经听不到这世间的任何杂音。
此时的盛重云:榛娘,有你此念,纵有千难,亦不足惧。
车里的苏榛:盛重云,等大家都不忙了,谈个恋爱?
可眼下的风雪中,他俩只能各司其职、各自忙碌、各有使命。
而此刻无人得知这场雪下得有多大,甚至在日后载入了大宁史册:
大宁朝纪元之第三载,季冬十二月,白川府城、长虚山大雪如注,其势如洪涛,绵绵十余日未绝。平野之处,雪积盈尺有八,是为旷古未有之大雪患也。
盛重云跟寒酥去援助下马沟的第二日,苏榛仍旧留在原地支援雪困。直到第三日,她的移动房车及天幕棚区,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小型的“救灾指挥中心”。
可以一站式救助:既是温暖的休憩所,又是物资库、中转站。
又是官府与几个村落之间的集议点,安排、收集和传递受灾信息。
并且凭借其机动性,指哪儿去哪儿,可穿越狭窄崎岖的山间小道和被积雪掩埋的村间小径。
甚至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实现自给自足,车内的滤水系统也是起到重要作用,即便在外部供应中断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基本生存条件。
她的小房车穿行雪灾后的阴霾,里面始终挂着一盏明亮的灯笼。
起初,救困的大伙儿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看一眼那光亮,就觉得是份慰藉。
随着行商跟车夫们的逐渐脱困,离开。这个事儿便如同长了翅膀,在幸存者们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间、在大家围坐一起互相取暖的篝火旁、驿站里,悄然传开。
说白水村有个苏娘子,她有小房车,里头有个不灭的灯笼。那灯笼亮到哪里,哪里就有希望。
当然,此为后话了。
盛重云跟寒酥去援助下马沟的第四日,靠山村跟白水村通往城里的官道终于双向打通。
府衙集结的几百人成功进入长虚山,向着最后一站下马沟而去。
而府衙分派给靠山村和白水村的救灾物资也到了,旨在帮助村民熬过雪灾后头的艰难余波。
因村中青壮大都又跟队伍去了下马沟,苏榛带着女眷们协助乔里正挨家挨户、依据每家的人口数量分发。
粮食方面,每人获发糙米二十斤。此外,还有少量的盐巴,五口之家可分一斤。
棉花也一同发放,每人可分得两斤;
取暖的炭火,按户发放五十斤。对于老弱病残等特殊群体,除了上述物资,额外增添了棉被一床。
还分发了一些治疗伤风、冻伤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这些草药是由府衙组织城中郎中收集、炮制的,虽简单,却能缓解村民们在灾后易患的病痛。
数量颇大,尤其棉花这种金贵的东西,光是萧家五口都能足足分到十斤之多。这让苏榛都很惊讶,毕竟她对流放才来时、买不起棉衣的情况牢记在心的。
乔里正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解答了她的困惑:是盛重云捐的。
苏榛:……行吧,这败家爷们儿倒是个好心的……
盛重云跟寒酥去援助下马沟的第四日,张泉县尉回到白水村一趟,专程来拉助救下马沟的物资。
因白水村出色的组织能力,这里已经取代了人口第一的靠山村,成为“灾害应急救援人员与物资转运中心”。
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是苏榛给取的,张尉一听,恰当!合适!就它了!
而他今日过来,本以为时间这么紧,物资肯定堆得乱七八糟,想要什么急用的又得好一通翻找。
却没想到乔家门外整片空地已经摆得妥妥当当。
待他跟乔里正简单寒喧了几句,苏榛便立刻迎上前来,条理清晰的跟他介绍着:“张县尉,最左边保暖区,麻袋里存放着厚实的棉衣、棉被以及皮褥子,我们已经按不同的尺寸大小依次排列,方便您带过去,到时候按需取用。
旁边是食物区,每袋都标记了重量与种类,像粗粮有多少袋,细粮又有多少,还有腌制的肉干、耐储存的蔬菜等也各有其位。
再过去是药品区,治疗冻伤、摔伤以及常见疾病的药材和药剂都分开包的。”
苏榛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本登记簿递给张泉:“所有的数据都登入这簿子里了,您安排人照这个发,应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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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出错。”
张泉一脸震惊的接过登记簿,翻看了几页,不禁赞叹道:“苏娘子果然心思缜密,如此安排,这物资发放定能有序。”
苏榛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女不甘居功,我只不过出了些想法,这簿子是我们村的秀才公带着不少人亲自一点点核对、登记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还有一事要劳烦张县尉。在发放物资时,烦请您的手下记录好领取人的信息,包括所属村落、家中人口数量之类的,这样我们后续也好统计,万一再需要补充,就省事儿了。”
张泉县尉连忙应下:“苏娘子考虑周全,这些本就是应该做的,我定会吩咐下去。”
说罢,便指挥着手下开始装载物资,约摸一个时辰才装好,便立刻向着下马沟方向疾驰而去。
苏榛的心思也随着马车的离开失神了好一会儿,她知道自己在担心着谁。
心中有些无奈,但她即然已经主动“骚扰”了盛重云、袒露了心意,就已然决心直面这份感情。
后悔吗?
稍稍有一点,毕竟有了羁绊,耽误她拔事业的刀。
但很后悔吗?倒也不会,光是想到盛重云那张脸,她就觉得……呃,不对,不是看脸,她没这么肤浅!
除了脸,他的其它优点也很明显啊,比如他还有钱,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呃,好像更肤浅了……总之,苏榛:盛重云,亲了你,会对你负责的。
当晚,百般纠结的苏榛在睡前还泡了不少红豆。
想着外头的面包窖已经烘干了,明儿就给家人们做红豆面包尝个鲜。
另外,这也是雪灾以来苏榛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连续熬了五个大夜,又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全身上下强撑着的那点儿精气神儿、全被热水给泡没了。
最后她几乎是“爬”上火炕,连被窝都是乖巧的谨哥儿给铺的,沾了枕头就着,睡了个昏天糊地,直到日上三竿。
雪也终于停了,白水村像是被白色的厚棉被紧紧包裹,又开始慢慢舒展身躯。
每家都有去下马沟援助的人,但每家也都留下一两个青壮,毕竟本村的雪患也得清除。
一大早,萧容就应了乔里正的安排,跟不少青壮一起扛着锹、去帮老弱户铲雪了,当中还包括白老汉家。
白老汉虽说儿女双全,但全在城里鞭长莫及,他家的牲口棚被雪压塌了半面顶棚,得抓紧时间重搭一下。
其他人也没闲着,拿着简易的工具四处走走,瞧见谁家还有积雪就跟着一起清一下,一边清,一边唠着家常,谈论着这场雪灾的凶猛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孩童们把除雪当成乐子事儿,团起雪球打雪仗堆雪人,清脆的笑声给这灾后的村庄增添了不少活力。
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苏榛洗漱利索了,开门出去瞧,外面的工匠干得热火朝天。
这几日下着大雪,人家柳师傅几个哪怕做一点、就把天幕棚挪一点,这么麻烦,也丝毫没耽误工程进展。
这就是时下的日子,大伙儿都穷,但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努力。
而萧家这即将成型的小院儿里最让她满意的,当属那片户外厨房。
之前萧容跟寒酥已经搭完了整体框架,而这几日,叶氏一个人带着几个娃娃,竟就把这厨房给拾掇出来了。
苏榛站在屋门口瞧着,心中填满了喜欢。
最左侧的白窖像个巨型雪球。
但它也并非是那种单调的苍白,而是带着石灰特有的米白色泽,在阳光的映射下,隐隐约约有细小的颗粒闪烁,仿佛是镶嵌其中的细碎星星。
紧挨着的砖砌烤炉也涂了石灰色,边缘被烘炉的火烧得微微发黑,却丝毫不减它美感,反而更多一份生活。
上方的台面是一块浅灰色的石板,这还是后头乔大江送来的。上头有天然的石纹,比之前苏榛打算用的木板安全多了。
至于长达六尺、长方形的桐油原木色的岛台,是整个户外厨房的核心区域。
由宽宽的木板涂了桐油拼接而成,木板之间的接口处用木楔子加固,一看就十分牢固。
最左边的水槽由一整块石头凿成,下方挪了水缸进去。不过眼下天冷,没放水,放一天的吃食,能起到个“冰箱”的作用。
之后便是岛台外向底部的封闭式格子,设计极为实用,里头有劈柴、整整齐齐堆放,还有几块儿码放成垛的蜂窝煤,供今日之用。
岛台餐桌部分、朝着院里的方向更是开阔,数张月亮椅摆着。大伙儿吃午食、晚食,就不需要另搭天幕棚子了。
打量着这一切的苏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仿佛能看到春暖花开时、一家人忙累了,围坐在凳子上,一边吃好吃的、一边聊家常的样子了。
满足!
吃过早食,叶氏就去发面团儿,她也知道苏榛今日要做新吃食,打个配合。
谨哥儿便把这几日、他带着小伙伴做的手工“作业”,拿来给苏榛展示。
都是苏榛在援灾之前安排的,喊他们收集了松果、干枝,洗净再晒干,再涂了层桐油,请叶氏帮着烘好。
最后摆好造型、粘在桦树皮碟子上,还在碟子边沿打上孔、系了麻绳,一部分挂在车窗当小挂件儿,另一部分是要带到年岁集,即能卖、又能当吸盘镖射中环数的奖品。
第116章
这是真正的无本万利。
尤其让苏榛没想到的是,孩子们竟然还发挥了创意,做了不少可爱又独特的造型。
比如小平安跟小妮儿一起做了个大号的:把松果拼成了小兔子、还把干枝编成了小房子形状,把松果粘在屋顶,周围还点缀了一些晒干的小花小草小红冻青果子。
然后再全部粘在一张大号的桦树皮盒子里,简直就是个小小森林微缩世界!
这让苏榛都喜欢得不得了,直夸小平安不愧是“学习委员”、小妮也灵巧可爱,还亲自拿碎皮子给她俩一人编了一朵毛绒绒的头花儿,别在了她们的小辫子上。
把俩个小姑娘美得挺胸抬头,骄傲得紧。
并且,苏榛也没把孩子做的不当回事,还专程请符秀才来入册、登记:
小号松果摆件做了四十五件、中号二十件、大号十件。
甚至,每个摆件底下还让他们自己拿笔、写上了自己名字里的一个字。
谨哥儿歪着脑袋问:“姐姐,为啥要写字?”
苏榛笑着拍了拍他的额头:“这是艺术家独特标识呀,你们就是小艺术家,你们的名字会跟着这些作品被大家记住、看到。”
妮儿又问:“姐姐,啥是艺术家?”
苏榛想了想,认真解释:“艺术家就是把心里想的、眼睛里看到的,都能用一双手表现出来的人。比如城里画画的画家、写字的书法家、咱村里绣花绣得最好的舒娘、再比如盖围墙的柳师傅,做活做得多细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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