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秤砣了,才总算把现银跟杂七杂八的碎铜烂铁抵账物归拢清楚。
不是不想用银票,可毕竟全村参与人口太多。好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票号的门朝哪儿开,分银票不如分银角子来得踏实。
于是银箱里搁了白花花的银锭、厚重的铜钱串,甚至还有用草绳捆扎的铁犁头、毛皮袄,以及各地稀罕杂货。都是跟白水村做了买卖、双方谈妥抵作现银的物件。
好在兴盛湖距离白水村不远,不绕路仅需半日车程而已。中途走的也是官道,上山之后就更是长虚猎户们的地盘儿了,七十多号人怎地也不至于有匪敢劫。
于是就这么一路浩浩荡荡的东行上山,唯有路过行商客栈的时候停了一会儿。乔里正、萧容以及苏榛等熟面孔下车去跟客栈张掌柜打个过路招呼。
苏榛最后下车,张掌柜的见了她,立刻堆起笑往屋里迎,边走边祝贺,说白水村这回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但他亲自出来迎自然也不仅是为了祝贺。带着白水村三人进了客栈就直奔柜上。帐房见人到了,把早就准备好的匣子拿出来,打开上头挂的小锁头,是不少小银锭子静躺在里头。
张掌柜满脸喜气,笑得眼纹堆得跟核桃似的,“这回可真是沾了白水村的光。往常腊月里进出的商队稀稀拉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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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光是赁暖炉、租冰爪的住客都赶上寻常一个月租子了。客房更是填得满满当当。”
他一边说一边把帐簿交给苏榛,“这是代卖账。你们村里制的拖挂房车、月亮桌椅,大大小小的我们卖出去拢共二十七件,收银六十五两,扣除我们客栈代卖的二成,还余五十二两,劳请苏娘子清点。”
一听金额有六十五两,乔里正面上一喜,萧容虽说看似淡定,但眉梢眼角的舒展也是骗不了人的。
苏榛接过帐简单翻了翻,见收益大头还是代卖了三辆拖挂房出去,且全部要订制款,都是高利润的买卖,心想白水村木工坊看来是立住了前期招牌。对行商客栈又是一通夸赞:“多谢您肯给咱们村搭台子。”
张掌柜话也回得真心,“苏娘子这话说得见外,咱行商客栈不也能搭着往前走。话说回来,今早又有个茶商来问,说想订二十套带抽屉的蛋卷桌,专给扎马古道上的茶栈用。但我寻思着二十套量不大,还得重新开模,便没立马应下。”
苏榛听得又是心中一动。眼下白水村制的蛋卷桌都是折叠桌面,挂不上抽屉。但现代倒是有一种露营桌叫IGT,不止能挂抽屉,还能挂灯架、沥水篮甚至小灶,模块化拼接,极适合行商途中多变的地况要求。若能将这设计改良落地,不说横扫大宁全境,在行商圈子里掀起一阵风潮却是十拿九稳。
但这念头刚起,她便在盘算起成本,倒也不必避开张掌柜,直接跟乔里正、萧容商量了一番,榫卯结构要重新改良,铁件得请铁匠铺特制,怕是要耗不少银钱。
乔里正跟萧容虽不懂那是个啥“模块桌”,但只要是苏榛的提议都是相当重视。更何况木工坊本就是苏榛的,坊里要做啥人家自己说了算,村里从人力上大力支持了便是。
苏榛主意便定下,展颜笑着:“掌柜的不如给我一月时间?待我们打样出来,您再带茶商瞧瞧样品如何?若是物件儿合心,量自然不愁。”
张掌柜:“成!就依苏娘子这话!一月后咱相看物件儿。不过咱可说好了,若真做出那带抽屉的桌儿,我老张厚着脸皮跟您要个面子,后头的货先紧着我行商客栈的主顾售?”
“那当然,这还是您给带来的渠道呢。”苏榛利落应下。
三言两语聊完正事,苏榛便打算告辞了。张掌柜抬手虚引:“知道你们车队急着回村,我便不耽误工夫了。我们行商客栈也准备了一点儿心意,给诸位路上用,驱驱寒”
话音未落,便有几个伙计拎着食篮、大茶壶出来。食篮里是刚出蒸锅的热包子、茶壶里是驱寒的姜汤。
这举动属实是让苏榛三人心里暖暖的。尤其乔里正慌得就想付银子,张掌柜自是不肯收,又是一通推搡。最后还是萧容一句:“掌柜的这份心,我们记下了。”
这便是应承了行商客栈的情份。
而外头骡车上的白水村大伙儿本也带了些充饥的吃食,味道自是不错,但这短途不会生火,数九寒天里啃冷食,牙齿缝都透着股子凉气。眼下有行商客栈的“雪中送热汤”,自是乐得不行,开开心心收了。
大伙儿心中念着张掌柜的好,但也都清楚人家张掌柜的“好”是冲着苏娘子的,若是平常,这白川府城外头最大的歇脚地哪里会理他们半分。
再次启程后,白老汉一边赶车一边还在跟舒娘等人念叨:“还得是苏娘子有本事,张掌柜见着咱车队,眼神都跟见着金疙瘩似的。”
“可不是,这包子馅儿里还搁了荤油的,都没收咱银子。”
“苏娘子可真是咱村的福星啊!”
众人说着话,雪粒子打在车棚上沙沙作响也掩不住车厢内的热络气。
萧容隔着厚重的棉帘听着外头的动静,车队碾过积雪的咯吱声中混着白水村大伙儿坐着车也不消停的笑闹。
他抬眼望向车厢角落的苏榛,却见她正把自己的暖手炉塞进斐熙最小的徒弟怀里,那孩子也是孤儿,仰着的小脸儿上全是对苏榛的依恋,如谨哥儿一般。
榛娘这看似随意的善意,何尝不是在商道与人心间搭桥铺路。
在这世道,金疙瘩也好,暖手炉也罢。当年,他跟如今身处高位的那人并肩攻城之时,能拼下来靠的也不是刀枪,而是让士卒们相信:城墙里有自家婆娘熬的热粥、有娃娃们在等你们归家。
如今同样的困局已显,最锋利的兵器除了刀剑,还有让人心甘情愿为你架桥铺路的本事。榛娘这“人心换人心”的本事,若用在更广阔的天地……
这或许就是天意,让他萧家父子在这冰天雪地里,遇见既能暖手、又能握刀的人。
榛娘,不能放她外嫁。
***
因为出发得早,白水村车队抵达村口时也不过正午。
众人方才的生龙活龙在进村的同时就泄成了霜打的茄子。毕竟连着月余起早贪黑地赶工、运货,纵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苏榛强撑着发沉的眼皮,先帮斐熙师徒几个在村中安顿好暂住的厢房。
回到家,净了手就被叶氏塞了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碗里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我们回来就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趁热吃,吃完洗漱了就歇着去。”
苏榛笑容都困顿了,虽说大白日的,但她也完全不想管什么体统了,谁不让她睡她跟谁急!
食不知味的吃完,抓紧洗漱了就回了屋。暖炕也是刚刚烧温,掀开被子,谨哥儿便像只小兽般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叶氏给擦的香膏味。
苏榛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将弟弟抱着,指尖还没触到孩子后颈便已坠入黑甜乡。
外头的日头再盛也掩不住她月余来攒下的疲惫,梦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做,全是干活儿的梦,睡了比没睡还累。直到黄昏了才被叶氏摇醒,又唤她姐弟俩出去吃了个晚食,随即又是洗漱了倒头睡。
这种睡神附身的状态也不止是她,全村男女老少、但凡去了兴盛湖的都恨不得在家睡死过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苏榛才终于醒转,赖在坑上躺着的时候听到外头隐约的人声,是乔里正来了,在跟萧容商量今晚全村分银子的事儿。
声音就跟从远古走来再迈进了新时代似的逐渐清晰,苏榛揉着眼睛坐起来。
萧家院子里,乔里正还算压着嗓门在说了,“咱村老幼齐上阵,这回本该多分一分。但我寻思着木工坊要扩场子,铁匠铺得添新炉、另外咱村口那条烂路是不是也修缮一番?之前苏娘子说能跟州府要银子,但我也不知晓需要个什么章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紧闭的屋门,“等苏娘子醒了,再让她拿主意。”
叶氏也在院里,看了眼苏榛的窗户轻叹:“榛娘咋还睡?莫不是路上冻着了?要不请个郎中来瞧瞧?”
萧容低低的轻笑:“孩子年岁还小,想睡就让她睡个够。”
话音才落,便听见“吱呀”一声,旧旧的窗棂被推开半扇。苏榛裹着棉袄探出头,满头乌发乱如鸡窝,眼角却噙着笑:“醒了醒了,就按之前跟大伙儿承诺的,戌时,全村去晒谷场集议!”
这就是韧性,累极时便睡它个天昏地暗,醒转后便撸起袖子接着干。
苏榛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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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今晚就分银子!
第213章
通知的是戌时集议,但酉时才到,乔家门外就已经开始有人过去了。毕竟今晚日子重要、且人还多。*
虽说去了兴盛湖的是七十六人,但全村各家留守的也有两百多口呢。谁不想在分银子的时候有个好位置能瞧清楚热闹?
乔里正也不含糊,早上从萧家回来就去喊了乔大江、李家兄弟、杜家兄弟等壮劳力过来帮忙搭场。
也不知是不是被苏娘子影响了,他如今也讲究了些“仪式感”。其实仪式感不就是把事儿做得亮堂些,让大伙儿觉得自家挣的银钱都长了脸么?他心里一高兴,便让乔大江去堂屋把家里最值钱的一张桌子搬出来摆东西。
这举动又惹到了乔家三房两口子好一通酸,王氏今儿一整天都拿着个鞋底子假装纳缝,其实眼神儿就在各种乱瞄,此刻见这么好的桌子都往外拿了,气得用胳膊肘拐了拐男人,示意他得亲自出来放个屁了。
乔老三拿三角眼咔着翻亲侄子乔大江,“这桌子还是你爹娶亲时用过的,咱家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你倒好,搬去外头吃雪风!”
“三叔这话说得就小气了,啥叫吃雪风?”春娘直接替自家男人接了话回怼,反正分家之后她再也不似之前、有啥气都憋着:“这叫亮堂分银,体面过活!”
她还指了指正在描字的小树,这娃握着毛笔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分银台”三字,写得虽歪扭,但也可爱。
“得嘞,小树是咱村文曲星转世!”李家兄弟正在布置外头的红灯笼,也跟着打趣,惹得乔老三心中愈发嫉恨,毕竟他家大宝二宝都被全村娃娃团排除在外了,少赚了不少。
总之这次就算瞎子傻子也看得出来,出去做营生的人是赚了几箱银子回来的。
往日里,乔家三房最肥的油水便是替家里采买炭米。买炭时报十斤实则称八斤,肉铺王屠户的回扣能拿三成,就连给乔家老爹抓药的零头都能“均”出几文存私库。
可自从乔大江从家里分出去,乔里正这当兄长的就再没个兄长的样儿,把家中公帐管得铁桶也似的严。
“真是个假大方,平时管我们管得倒是严,这次营生的帐为啥不告诉咱个总数?怕是自己要私吞!”王氏在男人耳边小声嘟囔,针尖狠狠戳进鞋面,“就你是个蠢的,你瞅大哥跟大江跟那个苏榛走得多近,指不定仨人早就合计着……”
心阴的人看谁都阴,王氏不想着乔家大房赚了银子不就等于乔家总帐上宽裕了,想的反倒是“大房赚了银子定不会都放在公帐上,肯定自己私下大笔小金库”。
“嘘!”三房男人慌忙捂住婆娘的嘴,往四下里扫了眼,“你生气归生气,苏榛可得罪不得,她背后有盛家,人家是啥身份!”
王氏冷哼一声,“大哥不就是仗着苏榛背后有贵人,才敢这么拿捏咱!”
正说着,忽听见屋内又出来个尖酸话音:“哟,这是要摆戏台子呢?”
这次是无风也得起个浪的乔老太婆,自从嘉年华以来,家中没人操持家事了,她就一直在装腿疼,整整拄了十几日的拐棍,今日自然也得继续装,便拄着拐棍挪出来,头上裹的黑帕子褪到眉梢上,露出皱巴巴的眼皮,“扛张破桌子就想充体面?我看呐,是心虚!堂堂里正连公中银钱都做不了主,反倒让个外来的小娘子骑在头上!”
“大妹子这话说得可就没边了。”李家奶奶人未至声先到,跟舒娘俩人站一堆儿底气十足,“公中银钱咋分,白纸黑字写着规矩,人家苏娘子带着几个帐房先生一笔一笔算得清楚着呢。您要觉得自家嗓门亮、识数认字儿,待会儿要不您上台替大伙儿算算账?”
围观的大伙儿忍不住笑出声。乔老太婆被噎得脸色发紫,但李家奶奶年纪比她大、辈份跟声望也都比她高,人又是个泼的,她惹不起,于是到嘴边的刻薄话竟咽了回去,只哼了声往墙根挪,总算是暂时消停了。
插曲告一段落,后头来的人大都奔着喜庆来的,也都乐意出一把力。乔家一张桌子都还没够,从村里库房又取了五张蛋卷桌拼成了长长的案桌。又也不知谁抱来一捆大食代剩下的红布当了桌布,整个一个吉祥!
眼瞧着时辰快到了,力气大的男丁们也拖了不少木头桩子、干柴过来,在外头坝子上搭好了四个一人高的柴堆,里头塞满了松明子和干艾草,由乔里正亲自燃了。女眷们又在火堆边支起三口大铁锅,山梅、丽娘等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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