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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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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肋伤

    ◎为什么冯初可以舍命救她,却不肯与她同榻而眠。◎

    冯初十八岁这年,听见了刀刃切开皮囊、扯开血肉、擦过肋骨的尖锐。

    这段尖锐的乐章如她从未见过的江南细雨般,缠绵悱恻地响彻她的命途。

    血花开在拓跋聿的眼中,开在白登山的黄土地上,为今岁的重阳献上最为灿烈的茱萸。

    拓跋聿失神地搂住倒在地上的冯初,周遭的一切兵荒马乱此时在她眼里都恍然无物,她听不见、看不见旁的。

    眼瞳中是冯初凝缩的眼瞳,胸膛起伏间是同她共起伏,虚弱的喘息要吞噬掉她的整个世界。

    纤长的手指触在她的衣襟上,她依稀能听见她的话:

    “殿下勿怕。”

    幽室当中的恐惧再度蔓延至她的心头,拓跋聿向来宽和的眸子变得锐利且凶狠:“太医呢!死哪儿去了!扣下这个人!严加拷问,孤要将他千刀万剐!!”

    少年皇储的嘶吼破了音,恨不得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撕开一道口子。

    豆大的泪珠不争气地落下,通红的眼中满是戾气,就连闻讯赶来的拓跋弭都吓了一跳。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这个女儿,纵使不似大家闺秀一般羞赧,也算是格外文静温雅的。

    同样赶来的冯芷君亦凝在她们身上,她先拓跋弭一步开口,“怎么?都聋了?太女殿下不是都说了,要,严加拷问么?”

    ‘严加拷问’四个字从冯芷君口中说出来,彻底变了意味,能在皇帝太后身边办差的谁不是人精,太后此言,是要这人命,至于拷不拷问得到东西

    拓跋弭对上女人意味深长的挑衅,暗叫不好,连忙叫停了准备将人拉下去的羽林军,“慢——”

    “伧徒狂悖至此,胆敢谋害我大魏皇储,朕要亲自审问。”

    “陛下千金之躯,怎可见那种场景。这种事,还是让下面人代劳得好。”冯芷君皮笑肉不笑地劝阻道。

    她越是劝阻,拓跋弭就越觉得其中有蹊跷,更不能遂了她的意:“朕乃大魏天子,何惧这些!”

    “这是朕的旨意,你们难道要抗旨不成?!”

    冯芷君轻笑,转着白菩提子,念了句佛号,不再停留,“叫太医带着阿耆尼去太女殿下的毡帐吧。”

    她竟是与冯初之间嫌隙至此?

    冯初的伤口并没有渗出太多血,太医小心固定住捅入身体的刀匕,几个宫人蹑手蹑脚地将冯初抬上软塌。

    拓跋聿几乎是本能般地跟着她,随着回了帐内。

    平城秋冬格外干燥,不一会儿就烧干了她的唇畔,渴到人发慌。

    “还不能饮水,大人忍耐着些。”太医令往冯初的伤口处涂抹上些许黑褐色的膏状药物,额间起了一层汗。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把骇人的刀匕没有伤到冯初的脏器。

    “无、无妨。”

    拓跋聿跪坐在软塌前、她的头侧,她只消稍稍一偏头,就能瞧见让她喘不过气的双眸。

    她看得见啊、看得见那双眼眸中总是盛满了她,喜怒哀嗔,竟因她一人而起。

    以至于她恍惚间又回到了佛堂暗室内,到处飘摇着诵经声,她的声音和沙门混在一起,纠缠萦绕,要把她从身到心都束缚捆绑。

    她该拿她怎么办?

    伤口在黑褐色药膏下逐渐麻木,深层的痛楚却仍旧在折磨着她,太医拔起刀的那一瞬,肋骨再度擦过刀刃,牙酸脊凉。

    金针穿引,缝皮敛肉。

    冯初阖上眸子,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你是羌人。”

    拓跋弭的营帐内,为数不多可以托付的心腹们如狼似虎,瞪着跪在地上的刺客。

    “是。”跪在地上的刺客低垂着头颅。

    “你是哪里人?”

    “柔玄镇。”

    他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刺杀了皇储,大难临头的亡命之徒,眼眸清明坚毅,虎背蜂腰,也难怪会被羽林选充。

    “为什么要刺杀皇储?”拓跋弭沉住气,“朕观你,也不似走投无路之人。”

    “呵,陛下错了。”羌人刺客咧开嘴,说出来的话让拓跋弭如坐针毡,“臣是忠于陛下才有如此行径。”

    “胡言乱语!朕为何要害聿儿!”拓跋弭声色俱厉道。

    “因为她一身汉人的臭味!”

    羌人的声音压倒了拓跋弭,“因为她不能做皇储!”

    他吼的两句话,让整个营帐鸦雀无声,“小人不是为了私仇愤懑,而是为千千万万同胞喊冤叫屈!”

    “你们拓跋氏自诩是黄帝子孙,入主中原,号称正统,却忘了我们这些为你魏国戍边的镇戍!”

    “陛下在位尚且如此,要是让那个太女当政,我们这些边民,又朝何处觅活?!”

    “大胆,皇储岂是你能置喙的?”一旁的拓跋允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

    拓跋弭以为此人是太后闹出的一场戏,可见他言之凿凿,皆是为边镇军户说话,此事就变得扑朔迷离。

    “是,小人人微言轻,怎配置喙陛下立储?”羌人自嘲,“肉食者谋之,余何间焉。”

    拓跋允的眉峰骤然颦起,见拓跋弭还未意识到,不由得冷声刺了一句:“呵,你个柔玄镇出来的军户,倒也看过《左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说!”拓跋弭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凶暴万分,“朕怎么不知道,羌人破落户,还能识文断字!”

    刺客的眼中闪过惊惶,继而迅速地沉寂下去了。

    他缄默不言,又叫人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好、好!”拓跋弭不怒反笑,一连三个‘好’字,一个赛一个阴冷狠厉。

    “传朕旨意,将这个假冒六镇军户,无父无君弃国弃家的东西的皮给扒了喂狼!”

    “陛下──”

    这分明什么都没问出来!

    “任城王觉得不妥?”拓跋弭的面孔硬冷得可比石碑石像,“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哪个如此无情无义,丧尽天良?”

    他认定了此事是太后所为。

    “陛下,此非王道……”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好让太后理亏,来日纵使胜了太后,也难斩草除根。

    孝道、礼法,纵然倾斜,却也实打实是一把双刃剑,并非只斩一边!

    “王道?!”拓跋弭冷嗤,他就是一直恪守着所谓的王道,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才对太后容忍至斯!

    “朕优柔寡断,才酿成而今情形。”

    如若当年他更强硬些,亲自笼络宗室,斩杀贺顿,何至于太后临朝?

    他亲手喂养起了她的野心,今朝不过是要将失去的东西一一夺回罢了!

    “北地胡祸,岂是中原非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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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偏激,拓跋允知晓,自己的皇兄,已经听不见旁人的话了。

    月上中天,拓跋允是最后一个离开他毡帐中的,侍从掀开门帘,冷峻的月光照在他的辫发上,凝上层霜。

    他最后一次回眸哀劝:“皇兄,可是要臣弟做苻融?”

    拓跋弭眼瞳骤缩,嘴唇翕张,就着平城深秋的夜风吞寒吐霜:“不过一深宫*妇人,也配与谢玄相提并论?”

    拓跋允劝告的心彻底凉了。

    怒把浑水唱淝水,苦恨白登作八公。

    “你冷不冷?”

    冯初唇面皆惨白,胸膛起伏轻微,右手拇指在食指的第二指节处不住摩挲──这是她惯常思考时的习惯,也让拓跋聿知晓她并未沉睡。

    “臣不冷。”

    她连眼都不曾睁开。

    拓跋聿凝望着她沉静的面孔,此时的她不再似佛前火莲,失了同周遭罪愆抗击的锐气,更单薄、柔和。

    也更让人敢靠近。

    她不明白何谓‘怜爱’,但她现在胸中只余下一股冲动──她要将她揽入怀中,护着这朵偃旗息鼓的火莲。

    “那──”

    “殿下,臣困倦了。”

    一句话就堵死了拓跋聿后面的所有话,让她再不好开口。

    不对……

    拓跋聿闷闷地看着冯初的脸,内里的直觉告诉她,冯初不只是因为伤重而虚弱。

    “拂音、柏儿,”她倏然开口,打得冯初措手不及,“另外搬一张软榻来,孤要挨着阿耆尼。”

    什么?

    冯初肃然睁眼,古井无波:“殿下是嫌臣死得不够快活么?”

    柏儿也不敢贸然应了拓跋聿的令,冯初到底是有伤在身,真让拓跋聿躺在她身旁,伤到冯初可怎么好?

    “阿耆尼畏死么?”拓跋聿轻轻蹲下身子,在她的耳边吟道,“孤还以为,卿无所畏。”

    语调绵柔得同给伤者擦药的棉絮与羽毛,搔刮在心上,冯初骇然,继而冷淡道:“臣不畏死,但不代表臣得将自己个儿性命不明不白地送在这种地方。”

    “阿耆尼,你从前不会这般对我说话的。”

    小殿下蹲在冯初身侧,杏眼楚楚可怜,“我可有哪里开罪了卿?”

    冯初阖上双眸,依旧不曾和缓:“没有。”

    “那为何──”

    “殿下,臣──”

    “殿下,大人已经很累了,您若真心疼大人,婢子求您,就让大人好生安歇几个时辰罢。”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拓跋聿与冯初之间微妙的关系。

    拓跋聿闻言,楚楚可怜的模样悉数收了回去,不过一瞬,又变得知礼懂礼起来:

    “是孤不是,阿耆尼好生安歇。”

    她连带着心头的潮水一并推开,即将被溺毙的人儿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拓跋聿的床榻离软榻并不远,一盏孤灯,两处晦暗。

    年少的拓跋聿不明白。

    为什么冯初可以舍命救她,却不肯与她同榻而眠。

    【作者有话说】

    柔玄镇:北魏六镇之一。

    苻融:前秦阳平公,苻坚幼弟,年少而有宰辅之才,屡次劝谏苻坚不要和东晋开战。

    谢玄:谢道韫的弟弟,组建北府军,淝水之战前锋都督。

    事实证明听人劝吃饱饭,当你的亲朋好友都在劝你同一件事的时候,最好听进去[合十]

    第32章 寒芒

    ◎在最该六根清净的地方,诉说着世间至高的欲望。◎

    人终究还是难以彻底改变自己的秉性。

    瞻前顾后,好谋无断。

    古往今来多少人折在这八个字上头。

    然而沾上这八个字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这后头还添了一句:

    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唔──”

    拓跋弭以帕掩口,他头昏脑涨的恶心,自打拓跋聿遇刺后便没个止息。

    他不得不仓促回宫。

    身边的太医换了又换,汤药饭饮乃至器皿,竟无一人查出异样。

    他身体的衰颓却是骗不了人的。

    有人给他投了毒,他知、太医知,可就是查不出是用什么法子下在他身上的。

    “太后”

    拓跋弭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眸阴沉。

    “是您先下手的,您不仁至此,就休怪我了”

    “今儿个十五,可惜无月啊”拓跋弭站在宫阙阑干外,斜倚笑看,面上施粉都遮不住他的憔悴,朝下面吩咐道:“去,将任城王请入宫中,朕想同他玩博棋了。”

    铜灯烛火不知叫宫人续了几回,拓跋允才慢悠悠出现在侧殿。

    “皇兄召微臣何事?”

    拓跋允毕恭毕敬地朝拓跋弭行了一礼,他的这番动作显然是有些疏远,然而满心复仇的拓跋弭显然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朕,欲以兵屈之。”

    “遣羽林、虎贲围困安昌殿,软禁太后。”

    “陛下,太后,法理上是您的母亲。”言外之意,是不好用如此强硬的手段逼她交出权力。

    拓跋允闭上双眸,言语很轻,几不可察。

    “朕没有这个母亲!”拓跋弭的怒吼来的毫无征兆,咆哮在殿内,青砖木柱都要被他吼穿。

    随之而来的是心中最深的那道伤口被翻了出来,血淋淋,逼着拓跋允同他直视:

    “朕的阿娘不是她!朕的阿娘在朕成为太子的那一刻起就被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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