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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来了后,就看到了眼前这样一场。
“今日的比试是出了什么岔子呢?”康熙帝询问道。
卓克陀达掩唇笑道:“今日比斗的双方少年们实力旗鼓相当,到达终点后,只有一分之差,偏他们又同时捉到了白旗,为了争夺这支白旗,就比斗起来了。关系赢输荣辱,是必要分出一个高下的。”
是比斗,不是干架,更不是斗殴。
性质定位一定要搞清楚了,搞明确了。
卓克陀达觑着康熙帝的脸色,见甚是和缓,就又多说了两句:“少年们勇武非常,没有谁会甘愿认输,这比斗的声势就有些大了。但是您看,他们都各自安好,并未有暴力致伤的,可见这声势是大了些,但大家心中都有分寸,没有伤了和气。”
康熙帝点头,看着台下的六列少年,见打头的是锦衣子弟,就是主将了,后头跟着的是布衣丁勇,人数有多有少,也是正常,因为比斗过程是有兵员“伤亡”的。
哦,这游戏规则里叫做“淘汰”。
打眼看去,虽然个个都灰头土脸,身上衣裳也都各有损伤,但就像卓克陀达说的,并未有人流血受伤,四肢也都完好。
仔细打量,少年们俱都身背弓箭,腰悬长刀,腰背挺拔,强劲有力,光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他们身上的箭壶都是空的,想来是都射出用完了。刀是刀锋上沾染了颜料的木刀,就算砍在人身上,也不会划破血肉,造成损失。
说是木刀砍在敌人身上,会留下颜料痕迹,以颜料的位置而定,若是在心口腰腹咽喉等要害处,那没得说的,中者需得淘汰掉,若是在四肢、肩背等非要害处,那还可继续参加战斗。
这规则设定有意思。
再看锦衣子弟身上腰侧,多多少少的都插着小旗子,旗子颜色各异,有的镶黄,有的镶蓝,有的镶白,有的正蓝。
正好是子弟们出身旗属。
此时六个“浴血奋战”过的锦衣少年紧张且殷切的看着台上的康熙帝,那眼眸亮晶晶的,朝气蓬勃,斗志昂扬,跟个牙口才长成的小豹子一般,看着就让人喜欢。
在朕面前,他们的心里一定忐忑害怕极了。
康熙帝不由在心里恶趣味的想象道。
康熙帝忽而对他们一笑,问道:“首旗白旗何在?”
最后谁拿到了?
也就是说,哪一方赢了?
六少年面面相觑。
白旗原先自是在德亨和傅宁手中的,但斗到后来,白旗早就飞出,落到其他人手中,此时,他们也不知道白旗在哪里了。
正在不知作何回答之时,一支白色沾了泥渍的小旗在列队中升起,一个少年大声道:“首旗在奴才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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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年齐齐回头后望,待看清楚是在弘晖这一列后,德亨脱口而出问道:“身上可沾染了颜料?”
少年大声回道:“并未。”
德亨大喜,兴奋欢呼道:“我们赢了!”
众人:
德亨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康熙帝一眼,又低下了头。
那啥,“罪魁祸首”,好像就是他来着。
弘晖将话含在嘴里用气因告诫德亨道:“你不要乱出头。”
他可不认为德亨是这样莽撞冒失的人,在康熙帝的眼皮子底下“大喊大叫”,他突然表现这么一下子,就是想将矛头全集中在自己身上,要抗下所有。
弘晖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以告诫他,不要逞强,事儿是大家一起做下的,不是他想抗就能抗下的。
德亨:
我真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更没想到,大BOSS怎么就这么巧就在附近?
还说来就来了。
哦,康熙帝是一个坐不住的皇帝,他不南巡西巡的日子,不是在皇宫就是在畅春园,他还喜欢在京城附近四处溜达。
这已经是他做皇帝的常态,或者说是习惯,就跟社畜周末去郊区旅游放松娱乐一番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想的话,德亨瞬间心里平衡多了。
不是咱们事儿多,是大BOSS你出现的太频繁了,所以遇到的事儿就多。
康熙帝睨了台下那低头装怂的小子一眼,看着另外三个面生的少年。
他见这六个少年身上的旗子,合起来镶黄旗尤其的多,足有□□支,就问道:“你们是镶黄旗的哪家少年?”
年纪最大的富昌上前两步,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傅宁和福保顺也一起跪了下来,富昌双手过额行礼大声回道:“奴才镶黄旗富察氏,叩见大清汗王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儿郎!”康熙帝被少年勃发的气势吸引,不禁开口先赞了一声。
“平身吧。”
赞完了,又问左近的大学士马奇道:“富察氏?这是爱卿的族人子弟吗?”
马奇出列,干笑道:“这是老奴之弟马武的幼子,乃是奴才的小侄,另外两个分别是奴才长房之孙和四房之子。”
康熙帝更高兴了,道:“原来是都是爱卿的侄、孙,富察家督练子弟练武很是勤勉啊。”
一个人是不是勤加操练,从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上就能看出一二。
看富察家这三个小子,身量最足年纪最大的富昌虽然从年纪上算尚小,不足以成丁,但他整个人站在这里,就已足够出挑。如果是在挑缺的话,康熙帝会毫不犹豫的选他,这就是外在表现实力。
身量最小年纪也最小的傅宁看着也是灵秀英气,是个可以期待的好苗子。
中间的福保顺更不用说了,那野性十足的眼神,那蓄势待发的站姿,一看就是个好斗的,等再过两年,勇武必定超过他的哥哥们。
康熙帝眼神在三个少年身上打量,那是越看越喜欢,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让富昌去乾清宫给他看大门了。
面对康熙帝的赞赏,马奇回答的不疾不徐,更不见得意显摆,只是平平道:“不敢忘祖宗之志。”
其他随驾大学士部员大臣们:老狐狸,哼。
康熙帝点头,感慨道:“不错,祖宗之志不敢忘。朕日夜盼望八旗子弟能保持祖宗尚武之风,维系八旗根基,今日看到这些少年们,朕心中欣慰非常啊。”
马奇呵呵笑道:“这正是皇上教谕之功啊。”
呵呵,马屁精!
马屁不马屁的,康熙帝显然是十分高兴的。
看着似乎是要轻轻放过了,但偏就是有人出来表示不同的看法。
托合齐出列道:“皇上,少年勇武固然需鼓励嘉奖,但各佐领内明明有校场,少年子弟却偏要占领街道武斗。
若是京中少年人人如眼前子弟这般声势浩大,京城治安危矣,奴才亦是不知,今后若遇今日此等情形,该如何断决,请皇上示下。”
说罢,单膝跪地,等着皇帝教他以后如何管理京城街道治安。
康熙帝:“步兵统领这话也不无道理。”
马奇立即出列纠正道:“步兵统领这话说的不对。”
托合齐:“大学士有何高见?莫不是见涉事者有自家子弟,就狡辩实情,包庇自家吧。”
马奇笑道:“步兵统领何必如此敏感,听风就是雨,急着给老夫扣帽子。老夫是想提醒步兵统领,这些少年们并没有在街道上比斗,而是在我镶黄旗境内施行操练,若是说惩戒、问责,那也得是我镶黄旗都统、参领、佐领出头,步兵统领如此尽忠职守,老夫佩服,只是,不必了。”
啊这,搞错职权范围了?
步兵衙门的职责是什么呢?
分汛驻守(“汛”由各片区的小堆拨房组成)、稽查城门、缉捕盗贼、申禁巡夜等,也就是说,步兵衙门管的是城门和街道上的事情。
而八旗丁勇的操练等,属于旗务,归都统、参领、佐领这些旗务官管理。
一个是军事管理,一个是行政管理,不能混为一谈。
托合齐欲开口分辨,镶黄旗都统迓图出列开口道:“大学士说的没错。托统领位高权重,为皇上做事求全责备,可能没有发现,这座将军台,设在柏林寺后院梅林边界,尚未出镶黄旗界,少年们行操练之事,若有过失,也是我这个镶黄旗都统来问责,就不必托统领代劳了。”
都说城墙根下,城墙根下,就跟说众多、稍许、一些这样的虚拟词量词一样,说城墙根下,并不是就指真的就城墙根下那一线地方。
比如说,有人问路:柏林寺在什么地方?
人回:安定门内东北城墙根下。
你要是真去东北城墙根下找柏林寺,你就是头脑不清楚的傻货,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所以,德亨说终点设在北城墙根下,是说你朝着北城墙根出发,走到头就能见到终点了,可不是说,终点的尽头就是实实在在的城墙了。
因为柏林寺在街区的最北面,且是寺庙,没有外墙,以梅林为界,所以,它的后院是通安定门内城墙根大街的,但你要说人柏林寺后院属于街道,人柏林寺也不愿意啊。
咱们寺庙是为了向众善男信女们开放,可不代表就是落在大街上了。
柏林寺,是私产,可不是无主的。
即便如此,托合齐也是有话要说:“聚众喧哗,不管是殴斗还是比斗,如我等为官着,不论职权高低,不论是否管辖,都要站出制止,岂能因不属于自己职务之内,就置之不理,如此,岂不是要对不住你我等官帽之上的顶戴花翎,对不住皇上的恩德?”
好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人家托统领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若是遇到今日这等场景,知道的是你在举行丁勇比斗,不知情者,看着就是很像斗殴啊,京城之中居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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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隐患,可让百姓们如何安居呢?
说是不扰民,但扰不扰民,也不是你自己说的算的。
你认为不扰民,但民众们自己可能认为你扰民了呢,人家只是畏惧你的权势,不好说而已。
若是久而久之,民怨沸腾,到时候可就晚了。
住在内城的都是旗人,都是八旗根基所在,皇帝不可能为了一群人枉顾另一群人的想法。
所以,托合齐说的不无道理。
众皇子和大臣们也都点头,认为他说的对。
今日之事固然是事出有因,但事实如此,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是在宫外,且并不是正经的朝堂论辩,康熙帝又没有让她离开,是以,卓克陀达壮着胆子对康熙帝道:“汗玛法,卓尔觉着众位大臣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呢。”
康熙帝:“哦?你也觉着托合齐说的有道理?”
卓克陀达笑道:“京城安定,全靠托统领励精图治,费心维持,震慑嚣小,我等女眷才能放心出门,不惧外忧,实乃托统领功高。汗玛法任命他,想来也是肯定他的功绩的。”
康熙帝笑道:“不错,托合齐虽性子耿直、爆烈、不知变通,但这正是他的可取之处,朕将九门交给他,的确很放心。”
托合齐还跪在地上,此时就低头叩首,以表圣恩。
卓克陀达继续道:“托统领说的有道理,大学士和都统说的也有道理,弟弟们的确该罚。”
康熙帝:“哦?卓尔认为该怎么罚呢?”
卓克陀达:“这个卓尔不懂,不如让都统罚他们,反正他们也是都统管着的?”
好个聪明灵秀的大格格!
镶黄旗满洲都统迓图为什么要出声,就是要将处事权从托合齐手里拿到自己手里。托合齐是事件的发现者,说是步兵衙门管事儿也能沾上边,若是康熙帝说“可”,那由他处置这些闹事少年们也并无越权之处。
因为将军台设的这个地方,管辖权确实有些模糊。
现在卓克陀达从人属管理上说让都统迓图管教少年们,更是顺理成章,主属恰当,更是没有错处。
就看康熙帝是将少年们交给谁去裁决今日之事了。
康熙帝看看身侧的少女,对胤禛笑道:“老四,你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胤禛忙肃手恭敬道:“回汗阿玛,儿子有教子之失,汗颜无比,不敢当汗阿玛赞。”
说到教子,康熙帝再看台下的弘晖、德亨和德隆三个,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对众皇子们道:“朕打小儿就教你们武勇、有担当、有谋算、能当差、能成事,没的到了孙辈就要束手束脚的娇养了。今日之事,确实是孩子们不对,但朕说他们不对,不是说他们操练、比斗不对,而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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