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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0-3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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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区别?

    幸好,幸好!

    他及时从这团名为“杀隆科多理所应当”的迷瘴中清醒了过来。

    隆科多罪孽深重,他是一个该死的人,杀了他,是替天行道,能避免很多人因他遭受人祸。

    这是一层美化了的外衣,更是师出有名的旗帜。

    这一层理当如此,成为德亨问心无愧的理由。

    但不能掩盖这层合理的旗帜下他因赵昌和刘狗儿之死滋生出来的阴暗报复的险恶心理。

    他不能自欺欺人,无视他已经被权利腐蚀,有歪斜倾向的本质。

    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是他一直在教儿子的道理,而他这个做阿玛的,身体力行的,又是在做什么?

    他就是这么给永琏做榜样的吗?

    惊觉到自己的错误,德亨羞愧不已。这个错误还没有犯下就已经被他察觉,他又庆幸不已。

    隆科多仍旧会死,他如果一定要搞他,拿就必须立住大义的脚。

    至理,至性,至正。

    德亨写下这六个字,让人送去给萨日格。

    他们兄妹共勉。

    对岳兴阿,他要改变一些策略才行。

    同盟?

    不是德亨看不起他,岳兴阿这样的人,还没有资格上桌。

    他本质上是和他的父亲隆科多一样自私残忍的人,毕竟他们父子自小生活在同一个环境,受到同一个价值观的熏陶,但他却没有隆科多的心智和手段,就像一个低配版的隆科多。

    大概是还年轻,又一直被打压的缘故吧。

    但没关系,现在,我先给你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让你势如破竹。

    对德亨能见自己,岳兴阿有些受宠若惊。

    每次来国公府,最多是管家接待他,偶尔萨日格会露露面,跟他说两句话,纳喇夫人也会前后脚的出现,然后骂他一顿出气。国公叶勤,嗯,老丈人顶多就是路过,然后斜斜看他一眼就走了。

    德亨是一次都没露过面,更没见过他。

    虽然但是,岳兴阿并没有觉着自己受到了怠慢,德亨的国公府,那是满京城有名的难踏足,且不是这两年的事情。

    从国公府建成开始,就是像他这样的子弟难以踏足之地。

    岳兴阿作为额驸,现在不仅进来了,还能受到主人招待,岳兴阿不觉着自己受到了怠慢。

    谁都默认,他这个额驸,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他自己也认为是的。

    他就是占了公主的便宜,他自己承认。

    国公府这样疼爱、维护萨日格,这让岳兴阿带入了自己,他本该、也应该享受萨日格这样的待遇,但他没有。

    他现在遇到了,就十分的羡慕和向往。

    所以,他来国公府,是享受的。

    当然,这种隐秘的心思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对德亨,岳兴阿是敬仰的。

    岳兴阿和德亨虽然差着辈分,年纪也差不多,他作为佟佳氏,完全可以藐视德亨。事实上,平日里,在街上遇到了,对其他宗室,都不说是边缘宗室,是对衍潢这一个级别的宗室,岳兴阿都是藐视的。

    当然啦,衍潢是个人物,如果真遇到了,岳兴阿还是会正眼看他,并客客气气叫他一声王爷的。

    作为佟佳氏嫡枝中的嫡枝,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但德亨不一样,岳兴阿是听着德亨的传言和成就长大的,小时候,那个李四儿还没出现的时候,隆科多就没少在府上提起德亨,且是高看一等、满口赞叹的评价的。

    所以,对德亨,岳兴阿从小就种下了自愧不如的种子。

    随着德亨成为康熙帝的宠臣,随着德公爷的名号一天比一天响亮,岳兴阿这一个圈层的子弟都对他推崇备至,德亨也就成了岳兴阿推崇的对象。

    谁都不能否认,德亨是隆科多那个层次的人,这么多年、这么多因素下来,岳兴阿遇到德亨,先从心里上矮了一截。

    现在他又尚了端惠公主,德亨就是他的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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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在大舅子跟前低头,理所应当,那不丢人。

    见德亨之前,岳兴阿先自己攻略了自己。

    见到德亨,岳兴阿热切的行千儿礼,德亨是亲王,他连世职都没继承,更没爵位,只是一个额驸,他理应行礼。

    这个千儿礼他行的心甘情愿同时,还带着讨好。

    德亨见到岳兴阿,也没让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岳兴阿还维持着屈膝弯腰低头的行礼姿势,没听到叫起,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他站在厅里,开始尴尬起来。

    想说些什么,对上德亨凌厉的眼神,又不禁迟疑。

    这想反抗又犹犹豫豫在试探边缘打转的窝囊样,让德亨不屑一顾。

    见到德亨不屑轻视的眼神,岳兴阿色变,德亨在他开口之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

    岳兴阿自己找个座位坐下,沉声道:“知道,你认为我不配公主,说实话,我也觉着自己不配。”

    德亨傲慢挑眉:“哦?”他给他说话的机会。

    岳兴阿:“公主青春貌美,而我是个死了原配妻子的鳏夫。公主财权无双,而我是个仰家族鼻息的膏粱子弟。公主得圣心,而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公主温雅馨香,而我铜臭满身,自惭形秽”

    岳兴阿极力赞美公主,贬低自己,但他侃侃而谈,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自惭形秽,认为自己配不上公主。

    他如此形态自若,正体现了他的傲慢和高高在上,毕竟,不是哪个男人都可以近距离的靠近公主(大婚坐床),都可以如此评头论足公主的。

    德亨冷笑一声:“似你这般污浊之人,也只能看到表面的花团锦绣了。”

    岳兴阿:

    德亨:“我并不孤芳自赏,也不傲慢自大到认为天下男子皆配不得舍妹。我坚信,放眼四顾这天下的男人女人,自有风华,也定有匹配她的人,但我可以确定,像你这样的人,是一定配不上她的。我不是说你们的出身,也不是指你们的品貌。”

    岳兴阿:“那是指什么?”

    德亨笑笑,道:“是你们根本就不是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岳兴阿皱眉:“你什么意思?”

    德亨闲谈一般说道:“你知道我的妹妹是怎么长大的吗?”

    “她从三岁上,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跟着我学习洋文,在别的小格格痴缠奶娘的时候,她开始跟着先生读晦涩难懂的古文,在同龄女孩儿爱花弄草时候,她在烈阳下、寒风中站桩练功,在其他贵女挑选锦缎头花时候,她在对着账簿核算下一个季度商铺运营预算,当然,别家姑娘物色夫婿时候,她在带领手下巡视田庄产业。”

    “你们只看到她在万国之间周旋游刃有余,只看到她翻手金银,覆手权利,却看不到她曾经为此付出多少。她苦学十几载,最后却被你们这等人摘了桃子,你说我恨不恨。”

    “岳兴阿,你说,似你们这般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的人,如何能和我的妹妹相配。”

    “美貌只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世人皆轻贱女子,她纵使身为女子,也能做到与我、与众位王公平起平坐,岳兴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往她身边凑。”

    “我妹妹并不是非权贵不可,只要是有能力、有品格、有自尊的男子,皆可配她。你是吗?你被你的父亲压的连独立人格都没长出来,你连‘自尊’的边都沾不上。”

    “你就是个大号的婴孩,你要我如何看得起你!”

    岳兴阿腾的起身,脸涨成猪肝色,喝道:“你叫我来,若只是羞辱我一顿,那你做到了!告辞!”

    “这就受不了了?岳兴阿,你果然很没用。你不会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吧?要是真如此,你踏出此门,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当我国公府是什么地方,癞蛤蟆随意蹦跶的池塘吗?”德亨在他身后悠悠道。

    岳兴阿转身,怒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这位是公主的兄长,他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刚才的话太难听了,他怕再待下去就要爆发了。

    德亨:“我的妹妹可以嫁给一个纨绔,但不能是无能的废物,连最基本的纨绔都做不好。我原本是寄希望于你,期望你能帮一帮她,看来,你连要帮她的心气儿都没有,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岳兴阿一听这话,怒气反而消了一些,怔忪片刻,坐了回去。一边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一边问道:“公主遇到困难了?我怎么不知道?”

    德亨哼笑一声,道:“困难不是一直都在吗。隆科多意图掌控公主,你不知道?”

    岳兴阿:“他就是打着掌控的主意,才先帝一提,他就上蹿下跳的开始张罗赐婚。”

    佟佳氏不知道尚过多少公主、郡主、县主,她们对别人可能是皇家贵女,但对佟佳氏来说,她们也只是寻常女子。

    婚嫁自有礼仪,佟佳氏都是待之如常。

    当时,隆科多那么兴头的张罗着他和端惠公主的大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要大婚呢,为的不就是吞公主财权入腹。

    德亨叹息道:“你身为额驸,我以为你会争一争,谁知道,你就这么干看着,任由隆科多将她吞吃入腹。最后还不是只便宜了你那后母和兄弟,与你这个额驸又有什么好处。说你是废物,你还真是个搓圆揉扁的真废物。”

    “她不是我后母!”岳兴阿拍桌子大怒道。

    刚才那么多奚落的话他都忍了下来,最多只是抬脚离开,现在突然就忍不了了。李四儿母子还真是他的死穴。

    德亨嗤笑道:“那是什么?”

    岳兴阿仇恨的脸都扭曲了:“一个贱婢,和野种。”

    德亨:“哦?那只是你以为的吧。可别忘了,隆科多嘱意尚主的人一直是玉柱,而不是你。只是因为你乃原配嫡出,先帝才坚持选了你而已。说到底,你能尚主,也只是因为佟佳氏原配嫡出的身份,而不是因为你这个人。”

    岳兴阿眼神充血,他狠狠握住拳头,瞪着德亨,咬牙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德亨:“去帮一帮公主,将隆科多拉下来,你代替你的父亲去做佟佳氏家主。”

    岳兴阿:“我一直在试图帮她,她不屑一顾而已。”

    德亨:“你是说跟隆科多吵架,窥探他行踪,烧他的书房,打压他的奴才这些事?你莫不是还未长大,跟自己的父亲撒娇吧?”

    岳兴阿气急败坏道:“我那是让他不要去欺负公主,给公主报信,偷他的密信和账簿给公主不是你说的那什么你是不是在故意羞辱我!”

    德亨:“哦原来如此,你有心了。”

    岳兴阿:

    岳兴阿泄气道:“你直说好了,要我怎么帮她。”

    公主为要,公主为要,公主为要

    岳兴阿不住在心里说服自己。

    德亨:“是你自己夺权做家主,说的好像我求你帮忙似的。”

    岳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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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是,我要奋力一搏做家主,请大舅哥,指点!”

    德亨脸也黑了下,不悦道:“等你做了家主,再看有没有资格叫我吧。”

    岳兴阿死鱼眼:

    德亨:“话归正传,萨萨之所以看不上你那些手段,不是因为太过幼稚,而是蚍蜉撼树,根本就动摇不了他。”

    岳兴阿:“怎么样才能动摇的了他?”

    德亨:“行正道,做正义之事,用国法惩治他,从而动摇他,取代他。”

    岳兴阿拧眉,不解。

    国法?

    他们佟佳氏就是国法,用“国法”惩治隆科多?这不痴人说梦吗。

    岳兴阿:“能不能说的明白些?”

    德亨:“天津港早就选好址,也进入筹建阶段了,隆科多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从中谋利。

    如果天津港偷工减料而成,将会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等出了事故,问责时候,可是跟隆科多一点关系都没有,公主就惨了,她作为筹建者,一定会第一个担责,我希望你能阻止这个结果的发生。

    还有,天津港乃是南粮北运的紧要关口,从港口修建开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南粮运入,隆科多也一定会忍不住插手。我希望你能盯紧了在天津的所有佟佳氏,看牢他们,不要让他们肆意妄为,最好能抓到他们听命隆科多贪污腐败的罪证,将隆科多一举下大狱。

    我在京里,也会联合言官参奏他,皇上初登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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