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意,不大高兴。
“买的头模。”秦砚修未察觉她一瞬间的小心思,回答她道,“在书房练了几天,假发又滑又硬,不太好下手。实际给你盘发时,要顺利很多。”
因为她的长发是柔软的,握在手掌中时,连带着他的心都开始变软。
而沈云微已经随着他的话语,联想起他独自在书房中用头模练习盘发的场景,一时觉得古怪又好笑,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秦砚修有些茫然不解,见沈云微忍着笑侧过头悄悄瞧他,也就猜出了几分,无奈道,“总不能让你配合我练这个。”
“但以后……也不是不能练。”沈云微小声道。
秦砚修抬了抬眉:“什么意思?”
他略微扬起的声调,让沈云微误以为他是不愿意,嗔恼道:“不想练嘛?只盘了一次就撂开手,周一上班你不管我了?”
“没有不想。”秦砚修忙许诺她,“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乐意。”
这番话才算是让沈云微转忧为喜,她周一想用发簪盘发,穿旗袍上班。
此时身在家中,其实不必一直保持盘发的模样,随意披着就好,可她望着镜子,竟有几分舍不得。
秦砚修也看到了她右手抚簪的一幕,心中又爱又怜,终于轻声道:“还没机会问问你,喜不喜欢这枚发簪?”
沈云微指尖触到那抹温润,点头认真道:“这样好的玉簪,我当然喜欢。”
“我很喜欢玉。”沈云微双手在梳妆台前撑着脑袋,“也喜欢上学时学的玉文化。”
“国外的高校也会把中国文物知识学得很细致吗?”秦砚修问道。
“当然了,至少我们UCL有很多老师专门研究这方面。”沈云微介绍道,“考古学注定要面向世界,开放包容。而且我觉得在国外学考古,学文物相关,也很有意思。”
“举个业内很有共识的例子吧。”沈云微笑道,“各国文化就像是一间间房子,国内的研究者就是坐在屋中,从屋里往屋外看。国外的研究者就是坐在屋外,从屋外往屋里看。视角不同,各有利弊,可以互补。”
“我在国外高校学考古,现在又在国内拍卖行上班,确实也体验到了新的视角,在文化源头,知道了更多的文物内涵。”她道。
谈及热爱的事业,女孩的双眸闪烁着莹亮的光芒,琥珀色的眼睛很有神采,让秦砚修忍不住被她吸引去全部的目光。
而她望着镜子,望着发间细腻温润、白净无暇的玉簪,话题重新转回到玉上:“玉在古代代表很多,权力、财富……这些在我看来都不是最要紧的。我更喜欢玉的君子德行。”
古人常说“君子比德于玉”。
玉质温润,即是君子的温和从容。
玉身坚硬,即是君子的坚毅。
玉触地而碎,则是君子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然了,玉象征的品德不止这么简单。”沈云微缓缓道,“根据具体形态,玉又被赋予了更多寓意。就比如玉簪,象征着……”
话刚说了一半,她却停住了。
她原想转移话题,谁料秦砚修接着她的话,继续讲了下去:“象征着结发为夫妻,忠贞不渝,一生相随。”
都说“以簪为礼,情定终身”,发簪是古代的定情信物之一,送女子发簪,就表示要娶该女子为妻。
沈云微早就知道秦砚修在她生日那天送她发簪的意思,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知道联姻的事无可更改,就从一开始打定主意要敬重她这位妻子,对她忠贞。
为了这份责任,男人会不计一切代价来护她,照顾她。但这一切无关情爱。
他其实不必在这些细节上如此考究,更不用特意买来这么名贵的宋代发簪。
以往只在博物馆才能隔着玻璃展柜遥遥一观的玉簪,此时就横在她发间,跨越千百年,沾染上属于她的温度和气息。
她是这枚莹白玉簪的唯一主人。
“你拍下时花了多少钱呀?”从前在家人面前,刻意避开相关话题的沈云微,这时也开始主动问起秦砚修。
秦砚修却不回答,只道:“刚才你说权力与财富都不是你看重的,我也是,所以价格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语气微顿,旋即正视着她的双眸,“它有资格与你相配。”
在极近的距离下,秦砚修抬手抚过她鬓角的碎发,惹她睫毛轻颤。
“云微,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漂亮?”他低声问道。
好像不似寻常那般奉承之词,他言语间夹杂着一抹疑惑,眼神里也带着探究之意。
“已经盘起来了,也看得出来么?”她眨眨眼。
“是啊。”秦砚修轻应一声,“可这样也好看。”
他垂眸望着女孩那满头由他盘起的青丝,在玉簪的点缀下,更有种超乎凡尘的美。
昔日赠卿玉簪,今日绾卿长发。
他们的关系在一步步拉进,可好像他依然不知足。
不断靠近沈云微,成了他的本能。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指在发簪顶端的凤凰上摩挲着,不禁附耳过去,哑声问她:“云微,现在取掉好不好?”
是他贪心,喜欢看她绾起长发,簪上发簪的模样。但也喜欢她长发如瀑,青丝垂肩的模样。
“嗯。”在他的蛊惑下,沈云微下意识出声,但又犹疑了,“先别……”
话音未落,秦砚修已抬手拔去了发簪,她的头发瞬间散开,遮住了她无端泛红的脸颊。
“就你手快。”沈云微趴在桌上闷声恼道,“还没来得及拍照,我本来想给若若看下效果的。”
说话间,秦砚修的手指正不安分地挑起一缕发丝,一圈一圈卷到指腹,看她恼了,不禁笑道:“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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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重新给你盘,好不好?”
沈云微才没那么好哄,立刻驳了回去:“不好!以后都不要你盘了。”
听她这么说,秦砚修才算是有了点危机感,停下手里撩头发的动作,正色问她:“真的?”
明知道他着急答案,沈云微却不语,甚至瞧也不瞧他。
这着实让秦砚修心里没底了一整天,单为了盘发的事,就在悬心。
但到了周一时,也是她刚一起床,就来书房寻他,不枉他早起后特意等在这里,只为帮她梳妆盘发。
沈云微果真挑了件浅蓝色的旗袍,这类衣裳最能勾勒出她的姣好曲线,更衬得她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甚至有股书卷气,这一点又很适合她如今的职业。
她见秦砚修帮她盘好头发簪上玉簪后,还在观察着她的这身旗袍,眼神久久未曾移开,不由问他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旗袍。”秦砚修温声道,“像瓷器,但更清透,也不像湖蓝或者青花蓝。”
“哦。”沈云微低头也望了自己一眼,随口回道,“这是烟波蓝。”
“烟波蓝?”秦砚修敛起眉。
沈云微知他是不了解这些色彩,本想找个例子来举,却在迎上他双眸时,得了最好的例子,温柔道:“就是你眼睛的颜色。”
“海蓝天蓝,其实都不够准确。”沈云微从他的蓝色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旗袍的色彩,与他的眼睛交相辉映,“你的眼睛,该是烟波蓝。”
接着,她甚至半引用了简媜的文字,继续呢喃细语道:“你的眼睛里有海,烟波蓝。当然啦,那两颗瞳孔并不是她笔下的黑色,可依然很像是害羞的泅泳的小鲸。”[1]
从来都只擅长冷着一张脸的秦砚修闻言,竟不自觉地红了脸庞,轻咳一声:“怎么听起来像诗一样。”
“不是诗,是简媜的散文啦。”沈云微纠正他,“她笔下的描写好动人。”
“嗯。”男人微微颔首,却似乎有话要说,纠结着,在心里藏起,但又有些不甘,最终玩笑似的脱口而出,“但听着就像情诗一样。”
“啊?”沈云微一愣,回味出意思后,就羞赧着急道,“就知道开我玩笑,下次不夸你了。”
原来她只是极单纯地夸着他的那双眼睛。尽管言语是诗意的,却不算真正的情诗。
秦砚修心头一阵失落。
沈云微惯会如此。三言两语,或者不经意的动作,都撩人心弦,让人心跳加速。她能轻易牵动甚至改变他的情绪,总让他随之或喜或悲。
第37章
“难过啦?”沈云微也看出他的情绪,于是松了口,“好了好了,以后也会夸你,行了吧?”
她好像连秦砚修失落的真正理由都不知道,但她心中多少也有些在意他,这是实打实的。
于是秦砚修情绪百转千回间,眉眼中的失落似乎又顷刻消失殆尽。
沈云微赶着上班,也就不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就起身背着包下楼。
她穿着一双银白色的平底鞋,跑下楼时,带着一阵轻快的风。
来到公司后,沈云微这身烟波蓝旗袍,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同事们都夸她高挑气质好,鬓间的白玉簪更是点睛之笔,使得通身古典韵味愈发浓郁。
李善言看了很羡慕,午休间隙,悄悄对沈云微道:“其实我也想试试穿旗袍,但是颜值撑不起来,也不敢穿到公司。”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衣服是为人服务的呀。”沈云微开解她,“如果觉得在公司拘束,那可以放假时穿。”
衣服为人服务。
这话简单明了,李善言也并非不知,但她深深叹了口气,心情复杂道:“天生丽质的人是没法体会我们这群普通人的挣扎的。”
说完后,她慌着又解释:“云微,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
“只是觉得,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说丑的人,很难抛开别人的眼光了。”李善言垂下头去。
“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都会显得很普通。很想在别人眼里,显得不那么丑,显得更好看些。所以大学时我也学了化妆,就为了别人看到我时,夸一句我变好看了。可带妆总觉得不舒服,很累,我坚持不了,就又变回了普通。”
“好像注定要成为别人眼里不好看的人了。”李善言闷声道。
“可不好看不代表人不好呀。”沈云微轻轻拉住李善言的手,“外貌确实是人的一部分,可从来都不是全部。好看也不是人的必需品。是有的人刻意把它夸大了,实际上占比哪有那么多呢?”
“梅总创立扶光拍卖行,当幕后老板,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媒体镜头上,外界不了解她长什么样子,也从不写这些方面,报道大篇幅都是在写她的商业头脑。”
“Nncy姐在台前主持拍卖会时,大家也不会只看她那张脸,盛赞她的都是控场能力和专业素养。”
“所以只要你穿旗袍不像你化妆那样,让你难受,你自己单纯的喜欢,为什么不能满足呢?”沈云微反问道。
她说了这样多,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俯视感,只有朋友间的开导。
李善言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轻声道:“其实你说得对,不需要在这方面有这么重的包袱。”
接着,她专注地望向沈云微,回握住面前女孩双手:“就像我也不是因为你好看才想和你交朋友的,我更喜欢你的温暖,像小太阳一样,微微,你的能量好大。”
在李善言看来,沈云微身上正向的能量很充裕,能感染身边的人,温暖身边的人。
沈云微看她没再钻进牛角尖,于是也笑了,拉着她的手摇了摇,道:“我也喜欢言言的真诚和实在呀。”
李善言是把旁人对她的好,一点一滴都记在心上的人。
这个朴实的女孩待人真诚,会出自真心地帮助人,在工作上也特别踏实,完全不会半点弯弯绕绕,脾气很好,只顾埋头苦干。
沈云微喜欢跟李善言沟通工作时的顺畅,她们身为彼此的搭档,从不吵架,会和谐地处理掉遇到的所有问题。
所以乔南希等人也说,她们配合默契,完全就是职场中的“一加一大于二”。
“所以你具体喜欢什么款式的旗袍?”沈云微小声问她。
李善言想了一阵,但没个结果,思索道:“你身上这件是哪家店买的?我想看看类似的款式。”
“这件啊,但它不是什么店,是定制的。”沈云微翻起手机,“我找找她微信……”
“算了算了。”李善言一听定制,狠狠摇了摇头,“太贵了,买不起。”
“也不是只有定制。”沈云微忙推荐道,“其实有几家网店,我也买了穿过的。”
“先不用了,我突然想到自己前天刚交了下一季度房租,确实手上没钱了。”李善言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钱,“等我再工作两个月,工资就能有剩下的了。”
“租房开销这么大吗?”沈云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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