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话有多傻,闭目揉着额角,“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过去。”
褚未道,“鹤陵若无外力,必然撑不住。”
但鄂州官员大多是旧党中人,和郑氏往来密切,何况他们连日苦战,麾下兵将也都疲累了。
裴疏则的头懵懵胀痛,闭目揉着额角,有些烦躁,“随州我来救,鄂州还要我来救,地方城守是吃干饭的?耗他们两天。”
褚未明白他的意思,鄂东多山地,城门一关,只要郡守会谋算,坚守两日并不算难,但是…
他欲言又止,还是道,“殿下,斥候还得了另一桩消息,先前我们在茶楼见到的那位小娘子,就住在鹤陵。”
裴疏则睁开眼。
他问,“前阵子回府的扈卫想必回了,可有在水洲上找到妤儿的遗骨?”
褚未摇头,“时日太久,遗骨又被火烧过,化在灰土中也是有的。”
裴疏则闭了闭目,面上倒看不出什么,“你接着说。”
“她在鹤陵慈幼庄做工,与城内医馆来往密切,只是斥候忙于战事,暂不知晓具体身份。”
裴疏则敛眉,“什么叫和城内医馆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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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陵郡城狭小,城内土地大多有主,因此慈幼庄建在城外乡野间。”
裴疏则面色发生变化,“潘岳什么时候到。”
“依他以往军速推断,今晚便可兵临城下。”褚未道,“殿下,鹤陵军报不及我们灵通,潘岳若想搞偷袭,一旦那边城守疏漏…”
裴疏则抬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即刻点兵吧,派前锋驰援。”
褚未应是,转身欲走,忽见裴疏则起身,吩咐亲随取他的软甲。
褚未微愣,“殿下,您这是?”
裴疏则命人为他着甲束腕,他如今撑不住盔甲,只能穿这个,“我也过去。”
褚未顿时变了脸色,“殿下不可,您病体孱弱,如何经得住行军颠簸?”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裴疏则不容置喙,“你先去点兵。”
褚未不肯退让,“殿下。”
“未叔。”裴疏则抬眼看他,哑声道,“就这一次。”
当年他孤身奔赴西疆替人参军打仗,也是这样和团练说,就这一次。
那时为着一桩虚无缥缈的婚事,他拼上自己的前程,现在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陌生人,浑然忘却自己的身体有多破败。
褚未知道一旦事涉姜妤,就算有八匹马都拉不动他,说着一次,每回都是一次又一次。
裴疏则的疯病治不好了,从十数年前就没好过。
褚未十分后悔将这些事和盘托出,和他僵持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比气恼地沉着脸出去。
裴疏则笑笑,和亲随道,“未叔生气了,回来得好好犒赏他才行。”
亲随忧心忡忡看他一眼,不比褚未敢劝,“刀剑无眼,您务必当心。”
裴疏则从案角木匣内取出一瓶新药丸,嚼了许多,用茶水送下,提刀出去。
*
陆知行惦记着姜妤的话,先去叮嘱郡守加强城防,又在府衙借了辆辎车,驱车赶往慈幼庄。
辎车车厢宽敞,一次可乘六七人,加上慈幼庄内还有一辆马车,单程便可将孩童护送进城,免得来回折腾。
郡守刚刚听说潘岳退守云陂,也十分紧张,亲自去督察防卫,和陆知行一道去了城门下,又指派斥候去打探军信。
日头西行,天边已然漫起浅薄的暮色,城门巡检听说他要去慈幼庄接孩童入城,有些犹豫,“已近黄昏,公子一来一去,加上中间的收拾功夫,就到了宵禁的时辰,不如明天白日去更好些。”
陆知行道,“战事不等人,只怕夜长梦多,反而生变,我会在入夜前赶回来。”
巡检使不大乐意,“可若天晚了,我等开着城门,也不安全呢。”
陆知行看他这副态度,微微敛眉。
他罕见地动了气,“大人,慈幼庄的遗孤也是鹤陵子民,大人身为守城官员,不该把子民性命寄托在侥幸上。”
巡检使显然是块滚刀肉,挑着眉毛不说话,郡守碍于陆知行的身份,还是松了口,“陆公子着紧些,我可给公子延后半个时辰下钥。”
陆知行看出两人其实一个心思,不欲与他们争论,“多谢,给我留一扇角门便好。”
他说完,匆匆赶往慈幼庄。
姜妤已经收拾好行囊,在门口等着,等陆知行一出现,便把孩子送上车,分别驾车往城内去。
两人一刻都没耽搁,望见城门之时,夜幕尚未完全降下。
角门开着,透出火把光亮,等他们进去。
陆知行这才松了口气,和姜妤道,“我总觉得不安,你还是不要回庄子里了,随我们一道进城的好。”
姜妤尚未答话,忽听一阵马蹄乱响,又急又快,飞一般从后头追上,转瞬掠过,直奔城门,是午后郡守派去打探的斥候。
他身上带伤,大声叫喊,声音慌乱,“随州军讯,叛军突袭,快快戒严!快快戒严!”
陆知行和姜妤对视一眼,都变了脸色,用力挥鞭,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城门。
斥候纵马狂奔,转眼便入了城,徒留一路扬尘,城楼顶上一阵慌乱,郡守似乎从高处遥遥望见什么,仓皇晃动手臂,楼上守卫跑下去传话,门前之人也往后退去。
姜妤意识到什么,白了面庞,“不好,他们要关门。”
陆知行也看出来,情急之下直呼郡守其名,“等等!杨怀生!”
郡守哪里听得到,他怕极了叛军,即便听到也不会改变主意,门轴锁链转动之声咔咔作响,毫无回转之意,在马车咫尺之距眼睁睁关上。
孩童们都吓得大哭起来,陆知行奔到城前,大力拍门,“杨怀生你混账!”
姜妤隐约感到地底传来的震颤,回头望去,映着冷月,已能捕捉到远处前锋粼粼铄光,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随之褪去,“来不及了,知行哥,我们快走。”
她将陆知行从城门上扒下来,“你熟悉地形,带我们往山里跑,快。”
陆知行对郡守绝了望,让孩童把沉重包裹统统抛下,驱车奔往山林。
姜妤起初还没有十分慌张,比起攻城,这些遗孤太过渺小,根本不值得引起注意,他们若能在山间找到藏身之处,很容易博得生机。
可她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有十数名叛军追了上来。
山路崎岖,无法驾车,几人早已弃马而行,凶戾的追喊声贴在身后,姜妤听不懂桓州口音,却感觉到前面陆知行身体紧绷,“怎么了,后头说什么?”
陆知行脚步僵停,“叛军知道我是谁了,他们是在追我。”
一切瞬间明了,他是陆家子,又对鹤陵中事了如指掌,抓住他既能获得内情,还能作为争取陆氏的筹码。
陆知行停住步子,转身往回走,“你带孩子们跑吧,我去找他们。”
姜妤一把拽住他,“你傻吗,他们想从你身上图谋的东西,比我们一块死在这儿还要多,亏你学富五车,难道这个帐都算不清楚?”
这话如当头棒喝,一棍子敲醒了陆知行,他举目四顾,抓住姜妤的手,“走。”
姜妤却脱开了他,“你打头,我断后。”
两人将孩童护在中间,芸儿手脚乱颤,站都站不稳,姜妤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她看出陆知行想去哪,前头山涧之上有一座吊桥,如果能赶在过桥后将吊索斩断,对方便是插翅也难追了。
可世事总不尽如人愿,孩童体力有限,且都是时疫初愈,如何能长时间在山中跋涉,很快便跑不动了,上桥之时,后头火把光亮蛇行一般尾随上来。
桥身足有十丈远,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撑不到对面就会被追上。
桥索摇晃,不断发出嘎吱声响,在暗夜中无比清晰,芸儿勾住她的脖子哭泣,“姐姐,我怕。”
姜妤也有些累,她一手抱着女童,一手抓着桥边绳索,手腕粗的绳索用竹篾绞缠而成,为了柔韧防腐,浸泡过桐油,想砍断只怕也要废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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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软声宽慰,“别怕,姐姐有办法。”
她望向陆知行,看他还一门心思领人往前,拉住身侧的少年,将芸儿交给他,“别出声,我很快就过来。”
姜妤定了定神,转身朝不断逼近的火光走去。
凭自己的本事当然不足以抵挡,可她不需要打败对方,只要能拖延一点时间就够了。
姜妤拔出短剑,迎上即将追过来的叛军。
缠斗中,她肩膀受伤,被逼退回桥头,眼瞧陆知行已经带人抵达对岸,这呆子又想跑回来,顿时急了,“你过来当添头吗?回去!”
她躲开攻击,将短剑刺入面前之人的手臂,伴随着一声痛呼,火把应声而落,姜妤伸手接住,用力抛向吊桥中间。
油韧竹索轰隆燃烧起来,陆知行和追上前的叛军不得不退回岸上,桥身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响。
敌人怒不可遏,举刀朝她劈下,电光火石间,林中窜出数支冷箭,对方被箭矢透胸而出,长刀哐当落在脚边。
姜妤死里逃生,怔忡仰头,尚不及看清来人,吊桥应声而断。
陆知行吼出的那声愈儿被巨大的声响掩埋,姜妤足下踏空,随断桥一块坠落山涧。
但她没有摔下去,身体撞在嶙峋石壁上,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手腕被人死死攥住。
姜妤抬眼,瞧见一双森白的、青筋凸起的手。
第43章 放手裴疏则,你有病吗
时间在一瞬间拉得极长,让人看不清周围火光明灭、激烈厮杀,一切杂音都化作细长尖锐的耳鸣,将所有残存的理智尽数攻占。
裴疏则飞扑过来的动作太狠太快,手臂被崖边尖石穿破皮肉,发出肘骨断裂的轻响,蜿蜒血迹顺着两人指端滑落,几颗血珠滴溅在姜妤脸上。
他恍若未觉,只怔怔望着她。
可鲜血湿滑,他病中气力不足,逐渐抓不住姜妤的手掌,眼睁睁看着她向下坠,不管不顾往前探,大半身体都悬出崖外,山石松动,簌簌摔落,幸而旁边军士及时赶来将他按住。
两人被拖拽到安全的地方,各自靠在林中老树下,幽暗光线被枝叶分割成小块,将一切照得诡谲不清,连样貌神情都难以分辨。
唯裴疏则目光落在姜妤眼睛上,尽乎是一场数不到头的漫长苦雨后的潮湿。
他推开慌忙过来包扎的军医,没有走向姜妤,而是用力捏向手臂上的伤口。
剧烈疼痛让他冷汗直冒,清醒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不是梦。
裴疏则这才起身,小心翼翼朝姜妤走去,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想摸摸她的脸。
他无比忐忑地想,一定要触碰到,千万不要是自己又犯病出现的幻觉。
但他没能如愿,姜妤避开他,扶树起身便走。
裴疏则指端被她衣角刮擦,目光蓦地挣动,像是木偶突然生了魂,阔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他圈住她的手臂不住颤栗,喉咙沙哑,最终只发出一点颤抖而痛苦的气音,一句话都没说。
姜妤停在他臂弯内,冷然闭目,想把他交握在一起的双臂拆开,裴疏则哪里肯,拼力收紧,姜妤敛眉,肩膀用力往后一撞。
她原本没指望能撞开,不成想原本神挡杀神的裴疏则如今这般孱弱,被她撞得趔趄数步,砰一声抵在树上。
他从始至终没松手,两人一块歪倒,姜妤耐心告罄,从他怀中脱身,“裴疏则,你有病吗?”
裴疏则撞到脑袋,捂着额角半晌没直起身来,望向她的眼神无比破碎,终于唤出她的名字,“妤儿。”
姜妤没有回应他,径直往林外走。
跟裴疏则过来的都是他身边多年亲随,岂会轻易把人放走,纷纷拦在她的去路。
姜妤转身,露出嘲讽,“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冷月无声,林间螽斯发出窸窣的虫鸣。
裴疏则慢慢走过去,解开未受伤的手臂护腕,拉起洁净袖口,擦去姜妤面庞上他的血迹,轻轻捧起她的脸。
指端之上是那样鲜活的面庞,沁着微凉的薄汗,会呼吸,会眨眼,茶瞳倒映清辉,眉目生动,皮肤温软。
这是他死而复生的爱人。
他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在人间,在地府,在梦里,他应当有很多激烈的情绪,悲伤,愤怒,惊喜,恍惚,可当真重新面对她时,一切锋利明确的感受都变得斑驳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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