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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06(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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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辗转几次,就被她皱眉牙酸间吞吃下腹。

    “酸……”她口齿不清地说。

    因着酸涩的缘故,口中不免涎水流湍,翻搅匀成后化为甘甜,顺着唇角点滴落下,扯出丝线粼粼。

    “还酸么?”他明知故问。

    叶莲抹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并不说话。

    她唇色殷红发肿,此前巷口的缠绵还未消散,又被他复吻,有些发麻脆弱。

    “我再喂你吃些……”

    他伸手去拿春桔,却遭叶莲横劈过来打断,转头看去,她郁闷不已微嗔道:“牙都要酸掉了。”

    “你还饿着,那可怎么办才好啊……”李兰钧似笑非笑地说,手指探索着游过裙摆。

    触及隐处肌肤,她惊叫着捂住嘴,低声斥责道:“你,你做什么……”

    他挑开揉合,一本正经回道:“交接之道,能缓饥饮。”

    又前行几寸,摩挲着使力。

    叶莲缴械,再说不出话,仰头靠在车壁上,只恐出声惊扰街道行人,便咬着虎口不敢妄动。

    渐行至即将溺毙,她眼中早已泛起泪花,死咬着虎口到渗出血,大手却覆过来,解放那双可怜的手,代替而堵住唇口。

    “别怕呀,手都破皮了,我瞧着心疼……”李兰钧在她身前抚慰着,低语哄劝道。

    周遭嘈杂,她始终紧绷着,车身一颠簸,起伏片刻,又逢他使坏,就再也忍不住,下口狠狠咬住他的手。

    一口见血,伴随着细微低吟。

    第106章 聘雁谨以雁贽,敢告纳采。

    李兰钧低低慰叹,眼波在她身上流转,抽手擦净湿润,手穿过腰际将她一把搂进怀中。

    “好些了么?”他有意问道。

    怀中之人抖若筛糠,久久不能缓过神,直到眼前逐渐清明,她才嗔怪地瞥他一眼,靠在颈间不搭理他。

    马车平缓而行,车外还是嘈杂,偶尔走过行人,还能听到几句谈话,着实算不上隐秘。

    叶莲咬着牙,面上透红。

    他的大胆举动让她吓得不轻,可惊惧过后,却又是别样的滋味。

    但还是要斥罪一番的——

    “没有下回了。”

    “你不喜欢?”他不解道。

    “光天化日,你不要面子,我可还要!”她于是羞恼地抬起头,义正辞严道。

    李兰钧掂了掂她,将她环得更密些:“那我白日不这样了,你别恼我。”

    叶莲隐隐觉知他话中的歧义,但很快又被他的妥协说服,将其抛之脑后:“我没恼,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眼看她给的台阶已送到眼前,李兰钧喜滋滋地顺着下了:“明白了。”

    “我也是为你,你看,我自个都没受用到多少好呢……”

    他又蹬鼻子上脸地垂首卖乖,拉着叶莲的手一点点摸骨探肉。

    指节分明的手指捏过她的指骨,一节一节往后摸去,微凉的肌肤触之润泽,约莫有引诱意味。

    “你还来?”叶莲抽手佯怒道。

    “我不舒服,”他理直气壮地表示,扑簌着长睫回她,“车马太慢,几时能到家?”

    为了证明,他便抓着她的手放在隐晦上。

    觉察到磅礴的气势,叶莲被烫伤般收回手,皱眉道:“你要反悔了?”

    “我只说白日里不行,没说夜里……”李兰钧诡辩道。

    “车壁薄,什么声都隔绝不了,你忍住吧。”叶莲没法,只得婉言推拒说。

    李兰钧登时气焰大涨,“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不能被人落了口实,”叶莲见他蛮横,便也不讲理地开始胡说,“往后我还要开酒楼,向京城去发展呢!”

    末了,她又直戳李兰钧的要害:“你不想耽误我吧?”

    李兰钧蓦地没了声,苦着脸应道:“当然不想。”

    “那你坐好,我去剥些桔子,让你不那么难受。”

    叶莲挑眉拍拍手,从他怀里跳出,蹲在车座旁有条不紊地剥着桔皮。

    清爽气息扑面而来,李兰钧靠在窗旁缓解,闻到果味勉强有些舒展,便阖目小憩,不再多说了。

    晚灯阑珊,行人兴尽而归,城河水辗转几回南北,冲散了残灾,携新荷载风而归。

    时值仲夏,蝉鸣喋喋不绝,扬州兴工之策正处于中段,寺庙、河堤修缮渐完工,新渠、船只之余重大工事才始,朝廷终于下了通牒。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然诈术治灾,行久终失天下信……尚可功过抵之……李兰钧前因德亏革职,今上念其赈救有功,准复扬州府通判职……望勤勉务实,勿负委任。

    如上大抵是文牒原话。李兰钧得了赦免,一路眉开眼笑,恨不能敲锣打鼓。

    府衙度过繁忙时期,如今难得有休沐,又逢复职书下来,对他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人世喜事他尝了个遍,正差“洞房花烛夜”以圆满。

    南园重修竣工,园中前前后后添置不少物件摆设,就连北院都翻新一轮,打通墙壁在寝居百步之内新修小院,门前悬额匾,龙飞凤舞写着“芙蕖舍”三字。

    芙蕖舍紧挨着李兰钧的青芳居,一墙之隔,月洞门相连,左看是幽雅秀丽,右看则穷奢极侈,与两院主人类同。

    园中乃至城内无人不知:二十二高龄的活阎王终于把自己贴出去了,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被倒贴的叶莲却无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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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氏食坊打响了招牌,她摇身一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名厨大拿,近来正与京中归隐的御厨讨教,实在分不出心。

    从新起的德阳楼学习完手艺,她便坐着自家车马往南门码头走,于一间小院前落脚。

    小院是她暂时租凭的,食坊新置雅间,她与云儿就搬到了此处。

    “叶姑娘回来了!”

    甫一进门,就听冬青扯着嗓子吆喝道。

    院中满满当当站了一众南园侍从,叶莲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问道:“冬青,有何事?”

    冬青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示意她往里走。

    院中摆了一架红布遮掩的铜笼,有活物在笼中扑腾不息,她走近掀开一角,见灰羽白毛的鸿雁展翅欲逃,却困于方寸。

    那鸿雁肥美得不像话,脚上系了红绳,乍一看有些滑稽。

    叶莲反应过来:“聘雁?”

    一回头,李兰钧已立在堂屋前,含笑答道:“是啊,叶掌柜好忙,我可等许久了。”

    “这几日是在精进手艺,怎么来得这样急?”

    她成日与李兰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纳采提亲,意料之内的平静,老夫老妻般随意问道。

    李兰钧踏下石阶,将手中一册书递给她:“心头的重压下了,我守得云开见日出,能不急么?”

    叶莲粗略瞄了几眼,靠文中简单的字眼辨认出裁决结果:“通判大人,久违了。”

    “这不重要,你快进来交付草帖,我都写好了。”

    他拉住叶莲的手,带着她往堂屋里走,屋中站着一华服妇人,笑吟吟地将笔墨往前推。

    “姑娘与大人天定良缘,我看面相就知合宜相配!”媒人热情地在她身旁说道。

    叶莲微笑着执笔,尽力照着李兰钧的草帖摹写,她习字太过断续,笔力比从前并无多大进步,满纸仿佛狗爬过,丑得憨态可掬。

    乾造……七月初七未时,瑞生……扬州李氏,谨以雁贽,敢告纳采。

    她写完籍贯,抿唇有些为难地抬头望向李兰钧,细声道:“会不会写得太难看了?”

    “我可不能给你代笔,如此重要的文书,你完完全全写出来才行。”李兰钧在旁边说道,另拿起纸笔提点,“这儿不能仿照我的,你这样写……”

    耽搁不少时间,叶莲勉强写完草帖,他满意地拎起黄纸看了又看,问道:“你腊月生的?怎么不叫我给你过生辰。”

    “我自小不过,如今也没空。”

    “今年起,便要过,一岁一岁仔细张罗,不能错过了。”李兰钧抖抖纸片,让纸上墨迹快些风干,“你真不上心,俨然一副大商户的作为,总不着家了!”

    他将草帖交与媒人,那妇人便识趣地攥着纸张退下,留他们二人在房中闲谈。

    “食坊几个徒儿要我指点,又有师傅肯授业,我自然不能落下,要多挣些嫁妆钱才是。”叶莲看着屋内大大小小的礼品盒箱,心中更是坚定了赚钱的念头。

    “怕什么,我还没到潦倒的地步呢。”

    李兰钧嗔道,抬手刮刮她的鼻尖。

    叶莲打趣说:“你这样铺张,迟早要靠我接济,到时候把这间院子买下来,以□□落街头。”

    “我还有俸禄,你操心什么?”

    “嗯……没下雨就要把门窗缠紧——你们读书人的说法是什么?”叶莲词不达意,借着问话的由头转言道。

    “未雨绸缪。”李兰钧回道。

    “对对,是这样的,”她忙不迭点头应和,左顾右盼说,“你用午膳了么?我去做些小菜来?”

    门外艳阳高照,溜进门的风都带着热意,她抹去额角的汗,往门框上倚着看外景。

    “我不吃,没胃口。”

    “那我去煮绿豆汤给你下下火。”她依旧看天看地,就是不往李兰钧身上瞥。

    “你还要出门?”李兰钧一语道破。

    “啊……”叶莲眼珠一转,无辜地应道,“我去食坊转转,看新菜式卖得如何。”

    身后之人握住她的手腕,丝丝凉意袭来,覆上腕骨让她莫名不舍挣脱。

    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也怪不得她入夏来不抗拒同寝,多有贪凉的缘故。

    “你去了就别回来!”李兰钧愤愤道。

    “你气什么?”叶莲将手按在他手背,老实问道。

    “今日纳采,大喜的日子,你进门来没喜色就罢了,竟然还要走?”他虽是气恼,却还顺口回复她说。

    “大喜还未到时候呢,今日算小喜哈哈……”叶莲缓和道,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何况你没提前招呼,我准备不及,还有一堆事务在身呢。”

    “你定是厌倦我了!”他全然没听进去,不依不饶道。

    “哪里!”叶莲矢口否认,“你住在小院多日,我哪有半点倦怠?”

    白日各司其职,夜里一碰面就跟鱼入水中,折腾半宿才能安稳入睡。

    她扪心自问,没对不住他一丁点。

    “身在我这儿,心恐怕早就飘到别处了,我一下值就在院里守着等你,你心里却惦记你那几个傻徒弟,你说你——”

    叶莲掰过他的脸,在他唇边轻轻擦过,蜻蜓点水一般,又作无事状望向别处。

    “你……”李兰钧霎时哑了声,手不自觉摸向唇角,摩挲片刻讷讷道,“别想蒙混过去……”

    话虽如此,耳尖已攀上薄红,面上也跟着烧了起来,他一下就乖巧不少,立在原地动都不动。

    “我没想蒙混,是看大人如此在乎我,一时心头暗喜,没忍住……”叶莲驾轻就熟地说着好话,悠悠转头看向他。

    李兰钧就像容易炸毛的狸花,与他争执向来讨不到好处,只有顺着皮毛慢慢抚触,再扔一条小鱼干,才能顺利礼聘饲养,收获一只口嫌体正的黏人狸奴。

    “裁的新裙到了,夜里大人可否赏脸,细细品鉴一番呢?”

    叶莲适时扔出鱼干。

    李兰钧扣住她的腰身,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带着满面绯红低眉道:“过时不候。”

    过几时未曾说明,因何不候也未细说,反正过时不候。

    待到月上枝头,叶莲提溜着两壶清酒入房门,桌边着雪色中衣、墨发及地的山鬼已合目睡去,只余轻细的呼吸声缓缓流出。

    她放了酒,饶有兴致地坐下,探指从他眉骨间划下,描过眼睫鼻梁,触及唇瓣,最终停在颊侧,有意按下,让颊肉陷出涡旋。

    李兰钧蹙眉微动。

    她收手,轻放在他眼下的小痣上,任由羽睫颤动,扑扫在指尖。

    “大人,去榻上睡吧。”叶莲撑着头,轻声细语。

    并无应答。

    “大人?”

    李兰钧这才惺忪着眼,懵懂回道:“嗯?”

    “我要被你气死了……”他又不甚清醒地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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