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眼下她撒泼打滚的暂时躲过一劫,可池牧入驻了刺史府以后,这些天自己去向伊伯利索拿了如此多物资钱粮之事,刺史府无数人都看在眼中,只怕很快就要暴露。
以及她这一个月以来,在西关全郡狂风扫境一般搜刮钱财的举动,是不是会被池牧盯上,发现她层层掩盖下的真实目的?
这都不好说。
单单就说她从伊伯利手中要回那么多物资钱粮这一事,显然是不符合皇帝对他提出的,要吃苦思过的要求。
如果她猜的不错,池牧最晚明天就要重新返回西关侯府,以圣上之名,要求他将自西关刺史府所得全部物资交出,带回燕京进献给帝王。
即使她能拿得出账本,证明这是往年积欠王府的,这是曾经的西关王府、如今的西关侯府所应得的,也无济于事。
过去一个月时间内,她们西关侯府与苻氏联合起来,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皮、布、炭火与过冬除雪破冰器具,转眼都要成空。
她眉头深深的皱着,思考着如何才能渡过这个危机。
自打穿越以来,一关又一关,让她想要生存想要活着的愿望,看起来是那么的卑微与艰辛。
刘子晔偶尔也感到气馁和辛苦。
可是想一想上一世,她活得不也并不比现在轻松吗?
甚至她连一个健康的身体的都没有,现在的自己,生命的倒计时时刻高悬于头顶,可只要活一天,她拥有的都是健康又鲜活的生命。
与上辈子仰人鼻息一口饭一口水都要听从指示,看别人脸色才能获得相比,如今她这个小侯爷再落魄,也有这样一座独立的侯府,有上上下下近百口的仆从和私卫,每一顿饭可以自由选择吃什么,每一件衣服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穿戴。
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唯一不足的,也只不过是——还不够、还不满足罢了。
池牧的到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只要她这个圣祖嫡幼孙还活着,就算再废物,当今的皇帝,也不可能真就彻底放下心,放任自流。
她在封地的一举一动,很难完全逃的过燕京的眼线。
究竟应当如何像系统要求那般,大动干戈的获得积分,还同时暂时迷惑住燕京的探查?
“嘟嘟嘟——”
书房铜环叩动的声音响起,刘子晔以为是杜先生找了过来,正好她也需要就此事同他商议。
便道:“进来。”
冬日微红的夕阳,随着洞开的书房木门泄了进来,刘子晔抬起头,却见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杜晖。
来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当中,被夕映在身后推着。
竟然是苻真儿。
自从一个多月以前,她带着府上的私卫、潘毅的禁军府兵以及苻氏的工匠出府而去,如今还是时隔这么久头一次再见苻真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和恢复,苻真儿气色大好。
面部与眼窝充盈了起来,即使坐在轮椅当中的身子还略单薄,却也已经难掩他那一身沉静又清澈的气质。
刘子晔不知自己方才在池牧面前的那一番作态,苻真儿是否听见或者瞧见。
她也并不在乎。
只在看到苻真儿的一瞬,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接过夕映握着的轮椅把手,亲手将他推了进来。
刘子晔温声问他:“苻兄,你怎么过来了?这段时间……”
她本要说这段时间她不在府中,没能时常看顾和照料苻真儿,十分抱歉云云。
却突然想到,她这一个多月在整个西关全郡狂扫一遍的行径,那是不曾有过任何遮掩。
虞城虽然被她交给了杜晖先生负责,杜晖先生的行事想必也要比自己圆融很多,并不会如她去过的那些地方一般,鸡犬不宁怨声载道,但是人心不孚却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就算你西关侯与苻氏一族的小族长有了这般交情,也不能就叫苻氏全族心甘情愿的掏出一笔不小的费用,来做他们认为并不一定要做的拆换房顶之事啊?
虞城上下,还有三分之一的非苻氏的百姓,他们的怨怼情绪,几乎也会与其他城镇不相上下。
想到这里,刘子晔不由得打住说了一半的话。
只默默地推着轮椅将苻真儿带到书房里间安置好。
苻真儿看着刘子晔沉默的同自己对面而坐,目光在他微微皱着的眉头上扫过。
片刻的凝滞过后,还是苻真儿率先开口。
“我听说你回了府,就来看看你。子晔,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听苻真儿只是问这个,刘子晔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苻真儿每日都有苻氏族人入府陪在身边,不可能不知晓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
但既然他此时不提,那便是暂时不准备就这些事来当面质问自己。
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叹气。
烦心事是大大的有,可是说与苻真儿来听,也并没有什么用啊!
她的烦恼和危险,来自那远在燕京高高在上的帝王与近在眼前威势凛凛的禁军,根本不是苻真儿以及他们苻氏一族所能周旋抗衡的。
如此想着,口中便有些敷衍:“没什么,苻兄不必担心。”
苻真儿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微微垂了垂双目,而后重新抬起,鼓起勇气说:“你既认我为兄,若有什么苦楚难事,我作为兄长,定然要全力相帮。是这次燕京来使,再次令你难办了吗?”
刘子晔朝苻真儿看过去。
苻真儿自从醒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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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对自己的言辞深信不疑。
即使她这样异世界来人,对这里的一切人和物始终都有着隔离感的人,也能感受得到,苻真儿对待自己的一腔真诚。
想到这里,她吐了口,捡部分情况说了些:“不过是皇伯父旨意上说,叫我闭门吃苦改过,日子不能过的太舒坦。这一次,我从伊伯利处讨回的王府历年积欠,以及这一个月侯府辛辛苦苦赚到的银钱,若被燕京的使者知晓情况,多半是留不住的。”
苻真儿听完,也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很快他开解刘子晔道:“子晔倒也不必过分担忧,若只是银钱之虑,果真留不住,我苻氏族人既已同侯府结盟,侯府百余口人众,只要苻氏一族尚有余力,我作为兄长,定然也不会叫你们西关侯府短了吃用。”
“问题就是,我需要的,远不止如此。”刘子晔道。
苻真儿面露惊讶不解之色。
刘子晔苦笑了一声。
她站起身走到书房窗口,沐浴着窗棂透射进来的冬日暖阳,闭了闭眼道:“我要体面又有尊严的活着,想要西关侯府上下不倚靠任何人的鼻息。想要西关郡万户百姓,全部都可以安然渡过即将来临的这个严寒冬天。想要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年,我刘子晔、西关侯府、西关郡乃至整个大周朝,都好过每一个昨天、每一个去年!”
“想要自己作为一个大周朝子民,自由、健康、富足的活在这片大陆之上!”
“我想要这些,无比的想要。可是,如果今天我失去了这批我费尽心思从伊伯利口袋之中拿到的东西,这些准备为西关郡百姓的过冬之务的布匹炭火铁器与钱银收益……那么我想要的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她说的也算是实情。
如果她过不了这一关,西关郡过不了这个冬天,待她仅剩的积分耗尽,便只有一死。
听着刘子晔这一番剖白,苻真儿直直望着此时背身立于窗边的少年侯爷,已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苻真儿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起自己混乱的语言:“子晔,你……你……”
刘子晔在日光里转过身,片刻间,她已然再次聚起了斗志。
目光中的迟疑与苦恼尽褪,只余坚定与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要守住属于我的东西!既然它们入了我西关侯府大门,就绝不允许再被旁人空口抢走!”
她的目光似乎是看向苻真儿,却又像是穿过苻真儿看着一片虚空。
独自低声道:“想要继续活着,就每一局都不能输。”
不待苻真儿仔细辨认出来他的最后一句话,刘子晔突然转了话题道:“苻兄,上次听说你到西塞湖去,是为了看盐晶是吗?”
苻真儿见他有问,从怔愣当中回过神:“不错。每年夏秋之际,咱们西关千里之地有几处天然盐湖出晶,届时湖水将会变成像翠玉一般剔透的颜色,而沉在湖边湖底的,就是白衣盛雪的盐晶。西北之地天高地阔,这盐湖属实是不可多得的盛景!因此,我才独自骑马出城,前往西塞湖。”
“我明白了。”
刘子晔听完,脑中思绪飞转,风云激荡之中,已然谋划好了自己的对策。
富贵险中求。
虎口夺生,纵使再难,她也要放手一搏。
她释然一笑:“真是多谢你了,苻兄!”
“说起来,子晔的确有件小事,想请苻兄帮忙。”
刘子晔笑的洒然又决绝,配上她如今这样一副凌厉带锋的相貌,苻真儿在一片目眩神迷之中,直为他这个结义兄弟的风姿彻底折服。
那些他想问却又不该问的,苻真儿想,也许时间自会给他答案。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子晔,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全力相助。”
便是将自己这整个人都交付于你,我也心甘情愿。
西关刺史府。
池牧自西关侯府回来后,他所带来的上千名武卫营整编过后,部分驻扎在城内,部分退出了虞城,于城外暂时扎营。
潘毅已难有生还之机,其他潘毅所率的禁卫队兵士,则被一一关押看守起来,等待池牧的初步审问。
伊伯利作为前刺史,被单独看守在他曾经熟悉无比的刺史府监牢。
西关小侯爷乃至西关侯府,今日一见之下,池牧已经几乎不在放在心上。
这小侯爷,简直比那传言还要胡闹和不醒事几分!
偏偏还对那些远在燕京,从来未曾见过一面的皇帝和太子,驯服和崇拜的一塌糊涂。
他这一次带军前来的其中一项使命,可算告成。
池牧吩咐一名随队前来的文书,起草了一份今日初入虞城后的各项情况奏报。
这时,他的副将苗泰霖过来报事。
“西关侯?”池牧听后,抬首问道。
“是的少将军,伊伯利说,事关重大,请您一定要拨冗见他一面。”
来报信的副将苗泰霖道:“属下本来并不理会他的嚷嚷,但监守他的禁卫说,这伊伯利口口声声事关重大,又是同西关侯有关系,万一他所言不虚,岂不是耽误了您这趟的差事。属下就想着还是报给您来看看,如何决断。”
池牧脑中闪过今天见到的破落荒凉的西关侯府,以及不醒事到令人瞠目结舌的西关侯,不禁有些纳闷。
片刻后。
他一手封好了写给燕京的奏折,对副将一抬首道:“去看看。”
第27章
虞城街头,池牧换下一身燕京禁卫甲裘,换上朴素普通的民服,踩着微微冷硬的黄土路,在街头来往查探。
“池少将军,就是这里了。”
说话之人同样一身西关民装,是这次池牧所带来的燕京旨意之中,从刺史府属官中提拔上来的新任西关刺史王彦朋。
显然这样的服饰让穿惯了文人长衫的他很不舒服。
但他并不敢在池牧面前表现出来,仍然毕恭毕敬的详细禀道:“苻氏是西关虞城的大族,据此前探查,西关侯府这些时日以来,的确与苻氏来往频密。此前西关侯从西关刺史府讨回的往年欠资,有不少都运到了苻氏聚居区的市集街坊之中,也就是咱们现在的这几条街。”
池牧点了点头,环顾着身前街道。
他的出身属于燕京武门贵族,自幼习武,于燕京长大,因家族得帝王信任,十四岁就编入皇宫禁卫军。
此前虽然也出过外派的差事,都因为出色的表现得到了擢拔,这一次能够作为皇帝整肃禁卫军、整肃西关的全权代表来到这里,无疑是极受皇帝信任的。
同时,他们池氏与太子的母族之间也是姻亲,在太子一方,虽然交往上需要避讳,但无疑太子对他也是亲近有好感的。
这一回却是第一次被外派到他们大周朝最荒凉边远的西关边塞。
自入得西关郡以来,一路所见,与大周朝京都燕京和沿途各色风格的繁华,迥异非常。
这西关郡的艰苦和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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