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是昨儿没有陪何娘一块儿用晚膳,而是非得跑去街上瞎逛的报应。
只愿长公主口中的“我今儿便同那人清算清楚”是真的,“不再为此事麻烦将军”也是真的。
她委实不想再同皇室之人扯上任何瓜葛了!
“阿璃,她一直知道啊。”
她能够不眨眼地杀掉猎物,但人却不一样,对方和她差不了多少岁,身上留着的是和她同样温热的血。
在当时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下,季平安能够什么都不想,专心地解决掉对方。
但当危险褪去,刚才杀掉人的每个瞬间都格外清晰,占据了她的大脑。
沈之虞将热水倒在旁边的布巾上,然后轻轻地盖在了季平安的右手上。
她开口,语气里似乎还能感觉到若有若无地柔意,分不清是不是错觉。
沈之虞道:“季平安,好好睡一觉吧。”
第 46 章 第 46 章
这些天因为担心刺客的事情,季平安的神经一直都很紧张,哪怕是休息的时候也不敢放松警惕。
更不用说刚才和黑衣人缠斗,和命悬一线没有什么区别。
她脑海里面的那根弦一直都绷的很紧,一呼一吸都需要用上全部的注意力。
如今黑衣人被彻底解决,沈之虞的属下也过来了,季平安骤然放松下来,疲倦便全部涌了上来。
沈之虞原本清冷的声音放低些,像是也染上了烛光暖黄的温度,带着柔和的错觉。
将军府。随从正哀怨地在一旁的铺子里喝肉汤。
她从没跟过季小将军,摸不准这位的脾性。毕竟中文实在很博大精深,“回头再说”的意思一般是“再也不提”,“改天请客”的意思是“我就客套客套”。
那么“你留滞此处歇歇脚,容我一人逛逛”的意思难不成是“我溜了,你滚吧”?
随从想半天也没头绪,遂咂咂嘴,扬手招呼小二:“再上一碗肉汤!”
肉汤冒着热气,里头滚着四五只半个拳头大的丸子,颜色鲜嫩,肉质紧实,一口下去能鲜掉舌头。
随从稀里哗啦喝到一半,身边蓦地起了一阵风,接着,桌子上多了一把入鞘的剑。
谢瑾蹙眉看着躺在地砖上、脸色发青的那具尸体,轻轻“啊”了一声:“原来是她。”
“是谁?”季平安问。
谢瑾说:“我亡妻曾经的贴身侍子,秋雁。”
她缓声道:“我夫人离世后,我原是想放服侍她的那一批侍子出去的,然秋雁倒不愿走。我夫人同宫内的那位纯嫔娘娘原是姊妹,秋雁便被纯嫔接了去,大约几经辗转又从纯嫔宫中出来,被内务府挑中,赏给了你。”
“怪道有谢府的腰牌。”季平安点点头。季平安学武正是因为薛姨娘。
她六岁开蒙,跟着曾教过季娘的老夫子念“之乎者也”。她聪敏过人,老夫子总对季娘说:“我看这孩子迟早越过你去。”
那时的季娘还是礼部主事。她揽着季平安的肩,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全看这孩子今后的造化了。”
季娘名季寒潭。
季平安就这么跟着老夫子学到了十二岁。
十二岁那年,季寒潭迎了一位新姨娘进门。
三妻四妾在南国是常事。婚前,双方便要商定好今后的角色:是嫁方,还是娶方。
婚后嫁方跟着娶方回家,娶方要给嫁方家中一笔不菲的聘礼。
此后娶方主外,嫁方主内,娶方若有想法与条件可以再娶,只是需得征询嫁方的意见。
亦有不愿分嫁方娶方的,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婚后共同承担经济压力,便称为“平婚”。
季寒潭与何娘并非平婚。何娘家境不好,季寒潭娶她时予了一百两银子并六十六匹布、六十六匹罗,并许了何家一生的荣华。
生孩子的活一般由嫁方承担。然季寒潭心疼何娘体弱,便一己揽了去,怀胎十月诞下季平安,在礼部挂了小半年的假。
因此若说季寒潭对何夫人不好,那是万万不能的。但若说好吧季寒潭亦已有了五房小妾。
薛姨娘便是第六房。
薛姨娘是季寒潭跟随皇上北上巡游时带回来的外族人。游牧人性子都烈,红缨枪耍得虎虎生风,眼角眉梢都是原野上恣意自由的味道。
季平安问薛姨娘草原长什么样,薛姨娘眨眨眼,爽朗道:“我同寒潭说声,带你去瞧瞧。”
这一瞧,季平安的心便扑在了马背上,再也回不来了。
思绪归笼,季平安瞧着面前那应声而开的大铁门,顿觉有些头疼。
不为别的,只是
记忆里,季寒潭的姨娘们都太能闹腾了!
自打她记事起,季宅上空总是成日间萦绕着此消彼长的笑声。大姨娘酷爱爬树,二姨娘迷上了学戏,三姨娘要把屋顶掀了以便夜观天象,四姨娘大冬天要去结冰的池子里捞鲤鱼
更别提每回见到自己,姨娘们都像是见着了长毛三花猫,非得亮着眼扑过来,将自己揉面团似的揉搓一顿才肯罢休。
何娘文静,不同她们闹,只是裹着毯子笑盈盈地坐在葡萄架下,同新进门的、还未被“带坏”的姨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门口站着的门童很眼生,门童对于围着口巾的季小将军也很眼生。她大约很少见气质如此出众、登季府也不自报姓名的人,一时有些呆,片刻后才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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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哪位?来季府所为何事?”
季平安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这原是季府么?我走岔了。”
“你就这是扯谎,季府是你能胡来的地儿么?”门童瞪她一眼,蓦地伸出手,把她的口巾摘掉了,“还带着口巾,生怕我们认出不是,小季大人??!!!”
季平安:“非也,你认错人了。”
“我这双眼从未看岔过!您的画像城南城北都卖呢,我早瞧过一万遍了!”门童只以为看见了活龙,以能叫裂玻璃窗的音量嚎了一嗓子,“小季大人!是小季大人!小季大人亲自登门了!”
这一嗓子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周遭霎时排山倒海般围过来一堆人。
季平安:
好消息,最能闹腾的姨娘似乎不在其列。
坏消息,又多了好些不认识的。而性格这玩意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季平安落荒而逃。
她人生过去的二十二年从没这么狼狈过。
直到仓惶解了马绳,急急忙忙跨上马背,逃荒似的遁到一半,她才恍然想起来——
某随从被她落在原地有大半个时辰了。
“只是怪了”谢瑾抱着胳膊沉思,“她为何要来刺杀你?还满口说什么‘谢瑾指使我’。”
季平安猜测道:“约莫命脉被幕后之人捏住了,比如拿她家人之命相要挟?”
“这幕后之人也忒莫名其妙,派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刺杀是万万不可能成的,到底图什么呢?”谢瑾只觉一头雾水,“难不成只是想挑拨我俩关系?然这招数也过于幼稚,你指定不能信。”
季平安亦觉得有些过于荒唐。无怪乎季平安没认出那姑娘的身份。
虽然那一身打扮不俗,可到底并不算十分招摇,头上更是只有一只白玉簪,并没有更多其余的装饰。
加之长公主日常出行应是一堆人侍奉左右,实在不应该出现落单且落魄的景况。
季平安到嘴边的“好”话音一转,变成了“改日罢,今儿家中有事,须得速回”。
说着,她在马背上拱拱手,又补了一句:“下官原不知殿下为长公主,此前之事多有得罪,望殿下海涵。”
长公主已然下了马,正往台阶上走,听闻季平安的话,步子一顿,又转了回来。
她缓步走到马匹身边,摇摇头,银辉下的神色淡淡,情绪似有若无:“将军实在不必如此多礼。说来,今日之事我得多谢将军。万望将军将此事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么?
季平安微微眯起眼,撞上马下那人清冷的目光。
守口如瓶,倒是正合我意。她想。
她遂瞥了一眼那人眼尾的痣,笑道:“还请殿下放心,今日事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殿下若是碰上什么麻烦事儿,不好亲自动手的,也可差人知会我一声儿。夜深了,露寒霜重的,殿下快请回罢。若是冻出什么好歹来,倒是下官的不是了。”
长公主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季平安看着她施施然上台阶,走至大门前叩门。
门口一阵骚动,离得远,季平安并听不真切。有丫鬟急急跑出来,慌里慌张地将长公主往里接。
而后大门掩上,再多的画面她也看不着了。
季平安夜色下的眸色渐深。
说起来,长公主中药这一事就很荒唐——南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谁有这个胆子给人下套?
若是想害人,行刺一下也就罢了,何故干下药这等费力不讨好,且未必能派上什么用场的事儿呢?
再回想长公主先时说的——“此刻我说不得太多,唯有告诉你有人要加害于我”
季平安摇摇头,打算回去问问季寒潭。
她抬手唤人进来,命人将秋雁的尸体收敛好,转身倚上了桌台,问:“你待如何行事?”
“先往下查着罢。”谢瑾道,“只怕此事终是不了了之。”
季平安沉声说:“怎么查?往宫中查?”
“我稍后递信儿与纯嫔。”谢瑾拍拍季平安的肩,“你也别太操心了,这件事大约与你无关,刺杀你只是个幌子。”
季平安定定瞅她一阵,眯了眯眼,忽然笑着挂上了她的肩:
“我问你,枝余,咱们认识多少年岁?”
枝余是谢瑾的字。
谢瑾装模作样思索片刻,沉吟道:“不记得。”
“你放屁。”季平安笑骂着给了她一拳,“别装,我不是要煽情,你好生讲。”
谢瑾拍着胸脯,大松一口气:“那敢情好,我谢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煽情。”
“所以多少年岁?”
“容我想想若是认真算起来,大约十一年?”
这样连对方身边的暗卫都比不上,到时候连和沈之虞见个面都费劲。
沈之虞:“那是为什么?”
“过几天再和你说吧。”季平安卖了个关子,然后才道:“我回村看下岁岁,这间房还续着,你这几天直接住就行。”
说完,她也吃完了早饭,准备离开。
沈之虞在她打开门时道:“我三日后离开。”
若是到时候季平安没有使用这个要求,她也不会再等对方。
季平安笑了下,“知道啦。”
第 47 章 第 47 章
季平安将门关上后,沈之虞出声道:“虞柏。”
原本守在暗处的虞柏立刻现身,“殿下。”
沈之虞回想刚才她和季平安的对话,道:“派一个人跟过去,再找个郎中过来。”
暗卫的第一要义便是听话,哪怕担心沈之虞受伤,虞柏也没有多问一句话。
她立刻派人跟上了季平安,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请了个郎中过来。
东和县的药堂本就不多,这次请来的郎中刚好是上次她头痛时见过的郎中。
只是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郎中没有认出她来,将药箱放在桌上后问道:“姑娘的身体有哪里不适?”
屋外的太阳不甚暖,没能烤化一地积雪。不怕冷的麻雀骑着雪花从枝头蹦下来,埋头寻找吃食。
刚走出殿,季平安便将胳膊从谢瑾脖子上取下来,顺手锤了一下她的肩:“多谢。”
“小事。”谢瑾揉了揉被锤的地儿,“嘶”了一声,“你劲儿可真够大的。”
说罢,她又乜斜着眼往季平安脸上瞧,笑着问:“你这就不演了?”
“不演了。”季平安伸了个懒腰,“意思意思得了,席间那些人精个个儿门清。”
两人的侍子在她俩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小心地捧着皇上亲赏的锦盒,轻轻说着小话。
一个问:“姐姐今儿多大?”
另一个答:“十六。你呢?” 随从吓了一跳,端着碗抬头,见来人是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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