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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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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是不是只要没有那些阻挡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人,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好?

    谁也不能阻止自己。

    站在窗前的郑钰突然攥紧了窗沿,指尖因过分用力将木质窗棂抠出了浅浅的印子。

    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身后的侍从自觉噤了声。

    “他们何时会来?”良久,郑钰神情漠然。

    “也就这几日了,侯爷不必太过忧心……”侍从心领神会,开口劝道。

    “废物!”又是一声怒喝,全然不见平素的温和模样。

    侍从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宽慰:“待人来了,定然……。”话未说完,郑钰听见院内传来脚步声,忽然警惕起来,示意他闭嘴。

    有人来了。

    他侧耳听了听,已然知晓来人是谁:“把东西带走。”

    侍从如蒙大赦,将桌上的物件一把揣入怀中,随后低着头离开了书房。路过院中人时,他恭敬地道了一声“郡主安康”。

    永嘉在侯府门前磨蹭了半晌方下了马车入府,此刻看见郑钰在窗边向她招手,终于小步挪过去。

    见人愁眉不展,郑钰笑着转身斟茶:“怎么突然来了,姨母身子可大安了?”

    “母妃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已经没事了。今日我出府前,她还有闲心发愁你的婚事呢。”永嘉随口一言,完全没有注意到郑钰听了此话后瞬间难看的脸色。

    她在书房内转了一圈,又被窗边堆着的一些颗粒物吸引过去,“这是何物?上次我在你院中树下也见过,只是走的急,倒忘了问。”

    郑钰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随即收回视线:“给鸟儿准备的吃食。”

    “你何时养了鸟?”永嘉惊讶极了,自己怎么从未见过。

    “只是偶尔路过的鸟儿,不过自己许久未出现了。”郑钰淡淡道,“多谢你提醒,这些饲料倒是可以收拾干净了。”

    见他不甚在意的模样,永嘉也懒得多问。

    “你今日有要事?”

    怎么隐约有赶人的意思,永嘉偷偷打量着郑钰的脸色。她不知皇叔寿宴后发生了何事,阿姐今日突然寻她说起观紫藤一事,可却面带犹豫,虽然最后还是松口了,但她没有错过那一秒的迟疑。

    但郑钰依旧和煦,她索性直言问道:“还去爬东南山看紫藤吗?我已经说服阿姐了,再不去紫藤花都要谢了。”

    郑钰神色微动,笃定道:“我看不是说服,倒是她主动来找你的。”

    她还是心软,他想。

    被戳穿了的永嘉暗自叹了口气,就知道骗不过他,阿姐为何仍叫自己如此作答。

    暗自腹诽了几句方才开口:“那你去不去?”

    “我近日有要事在身,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郑钰却说出了一个令永嘉目瞪口呆的回复。

    当初想去的是你,如今没空的也是你!

    永嘉恼了一瞬,最终还是没计较:“那我与阿姐去!”她摆了摆手,向屋外走去。

    郑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言不发地目送她离开了。

    *

    薛蕴容在廊下逗弄着雪衣娘,那鹦鹉从笼中跃上她的指尖,时而歪头时而梳理羽毛,行动间洁白的尾羽在光下一闪一闪,既温顺又漂亮。偶尔蹦出几句吉祥话,引得她露出笑意。

    越承昀从拐角拐入此处廊下,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在拐角处站定,一时不想挪动步子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几息,也可能过了许久,越承昀提步走去,一名女使恰好急匆匆穿过院子,向薛蕴容禀告着什么。他走近时,只听清“郡主”“独自”“紫藤”等字眼。

    薛蕴容点头示意已知晓,便让那女使回话去了。

    “你还要与他们一道去看紫藤?”越承昀将那几个词一串,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妙。

    那郑钰怎么如此厚颜无耻,竟敢还有这般想法。可他忍了忍,换了个说辞:“兄长倒是好兴致。”

    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薛蕴容将雪衣娘引回鸟笼,轻轻合上门,这才看向他,淡淡道:“是我邀永嘉同去。”

    看着他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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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他改口道:“听闻那里景致极好、空气怡人,你与永嘉有这份兴致是再好不过了。”

    越承昀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按压着右手手掌,竟隐隐有些泛红,薛蕴容皱了皱眉,伸手阻了他。

    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越承昀这才发觉右手沿着指关节向下到掌心全红了,与白皙的左手反差极大。

    他心头一跳,前夜正是用这只手抚了那块“福”石。

    又想起这两日闲暇时他翻阅古籍、以及问询医官所得到的信息,他正色道:“我有话与你说。”

    薛蕴容仍盯着他手掌,那一块的红色越来越深,怎么看都不似寻常揉搓所致。她唤来院中随侍的女使去叫医官后,才领着越承昀进了侧轩。

    “前夜我路过后殿,内侍正将藩王送来的寿礼向内般。其中一块石头太重,他们跨过门槛时没扶稳,我便搭了把手。”越承昀半真半假地说着,举起了右手,“就是用的这只手。”

    “隔了一天一夜,忽然出现此症状。我听松闻说,大理寺有两名捕快也有过这种症状?”他不想道出自己重生一事,只得极力引导她往程束一案上想。

    话音刚落,薛蕴容神色一凛:“你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可那石头……怎会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外面裹了一层无色无味的涂料”

    她下意识扯过越承昀的右手,想要仔细看看,却被他飞快地挡了回去:“别碰,你别沾上。”

    这几日秋眠代她时常出入大理寺,眼下并不在府中。可是看天色,也该回来了。薛蕴容有些急了,起身向外看去,果然不多时,秋眠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清晖院外。

    随着秋眠一道入内的还有府中的医官,他挎着药箱越过秋眠,径直走到越承昀身边,开始仔细检查。

    “驸马又受伤了?”秋眠发愣,没反应过来。可下一瞬,她便看见了越承昀手掌的模样,惊呼出声,“这怎么与那两人症状如此相似?他们便是先泛红,过了片刻便会……”

    话音未落,一旁的医官便说:“这是要出疹子的前兆。不过看着来也快,去也快。”

    “是了,那两名捕快甚至不需用药,过了一个时辰便看不出异样了。”秋眠补充道。

    一切都如此凑巧,薛蕴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秋眠:“程束屋内的所有器物都探查过了吗?有没有表面涂了不明涂料的物件?”

    秋眠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

    “金银钱财。”越承昀冷不丁开口。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聚在他身上。

    越承昀却垂下眼,视线落在已经散至手腕的红痕上,轻声道:“匣子里锁着的那些金银。”

    欲走王氏的捷径,又替人办那些事,要么是想要地位,要么是想要名利,而这些东西说到底便是一个“财”字。程束将那些意外之财看的那样紧,定然时常取出欣赏,甚至时时拿在手中把玩。

    自己与那些捕快只是碰了一下便会发红起疹子,若那些上面也涂了东西,时间一长……

    想到此处,越承昀手指曲起。

    从一开始,那些暗处的人就没打算让程束活。

    程束手段如此粗糙,可见他们根本没有给他安排精细活,甚至可以猜测程束连其中皮毛都未曾知晓。

    前世陈梁郡王带兵入城,那般顺利,定然计划缜密。说不准建康城中有他更大的内应。程束在明,那人在暗。

    可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又为何在诸事均未发生之时便动手了结了程束?

    越承昀痛苦地闭上了眼。

    前世自己还未摸清所有线索,便被新帝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

    原以为自己重生回来尚能凭借已有的线索占得一丝先机,可这一世,轨迹全然变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

    “陈梁郡王封地在蜀中,不妨留意此处。这两桩事时间如此接近,应当不是巧合。”良久,他复又开口,“或许那石头表面的东西正出自此地,又或许,还藏着别的什么。”

    越承昀看向薛蕴容,此刻他的眼底藏着无名的悲伤。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的痛苦。

    第36章 第36章绯烟萝与初见往事

    有了越承昀提供的方向,宫中医官与大理寺官员重新忙活起来。这日午时,秋眠带着医官的消息回来了。

    “殿下,宫中来报,那‘福’石表面应是涂了一种藤蔓汁液,据说是用来使石头表面光滑细腻的,平时也可用来防腐。”

    “可防腐的用料怎么会使人起疹子……”松闻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秋眠抿了抿唇,同样面露惑意。

    “医官可验出是何种藤蔓了吗?”

    “现下也只能发现此为藤蔓汁液,至于别的……”秋眠摇了摇头。

    薛蕴容若有所思:“或许,藤蔓大体都具有相似性作用,只是此次涂在表面的不是寻常防腐所用。”少时她在藏书阁摸索杂书时曾隐约看起过,故而有此猜测。

    “大理寺那边可验出了同样的成分?”

    见秋眠点头称是,薛蕴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块送给父皇作贺礼的祥瑞之石与程束一案中来路不明的钱财竟验出了同样的成分,虽说往年各地藩王送来的物件都存入库中、父皇并不会亲自接触,但两件事的时间又如此相近,实在可疑,也实在危险。

    陈梁郡王……薛蕴容努力回想着这位陌生的藩王。

    印象中,她只见过这位藩王一次。

    细数起来,陈梁郡王的太祖父与景元帝的太祖父是亲兄弟,老陈梁郡王受封后很快便前往蜀地就藩了。往后数代,除了重大年节或新王受封需前往建康外,他们几乎没离开过蜀地。

    自景元帝登基后,更是免了年节朝贺。是以薛蕴容上次见到这位陈梁郡王便是在四年前,他来建康承袭爵位之时。彼时此人不过三十余岁,看着是寡言的性子,得到了继位敕令谢恩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席位上,也不与旁人交流。

    除此以外,她再无印象。

    不过,确实应当留意此人了。薛蕴容思索着,示意秋眠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秋眠应声离去了。

    正厅顿时只剩松闻与她二人。

    “他人呢?”

    今晨一早,越承昀便急匆匆出府了,连松闻也没带上,直到现在也未出现。

    松闻挠了挠头,老实作答:“驸马今日骑上快马便出城了。”

    *

    越承昀夜间辗转难眠,总觉得错漏了什么讯息。快至天明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竟径直从榻上坐起。略等了一会儿,待天光既亮便骑马出府了。

    出了建康城后,他一路向东,直接走到了山道上。周遭是熟悉的山间景象,他凭借旧时记忆终于摸索到了一处。

    看着面前不起眼的水红色小花,越承昀蹲下摘起一朵轻嗅,在闻到那一丝混在花香中的辛辣之味时,他知晓自己找对了。

    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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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建康,每逢疲倦难以为继之时,他便会独自来到山间。来的次数多了,便也不拘泥于一小块风景,而是想着走遍此山的每个角落。某日他又在策马独行,看见一小片水红色的花,便下马蹲下细看。

    或许是山间幽静氛围太好,又或许是离家太久,他不由得想起幼时玩伴们时常摘花吸蜜,于是鬼使神差下,他在毫不了解眼前之花的情况下也摘了一朵。

    十八岁的越承昀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再一次遇见了十六岁的薛蕴容——

    “哎你别吃!快停手!”又急又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越承昀转过身,他认出这是不久前在溪边捡到他的弓箭的女郎。

    尽管她仍戴着幕篱,但他还是下意识背过身去,手中拿着花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不能吃。”见他没有理会,薛蕴容索性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花扯了出来,“这花叫绯烟萝,吃了舌头会麻。”

    “女师和我说,绯烟萝有麻痹身体部分知觉之效。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能如此随意。”见他仍是怔怔的模样,薛蕴容有些急了,又靠近了几步,“你怎么不理人?”

    风掀起幕篱一角,刚好看见她微张的红唇。

    靠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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