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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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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雨滴细细密密的打到伞面上,沈玉玹的声音很轻,他盯着她,“你害怕我,是也不是?”

    “没有”

    “说谎,”他冷不丁打断,“你这眼神,害怕我,又不得不与我相处——”

    他忽而捧住了她的脸,指尖几下抹着她眼皮,明心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唔”了一声。

    “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买下那个贱.奴开始,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想到与我在一起,竟会这般害怕。”

    第32章 担心

    “我没有——!”

    “好有意思, ”

    好似一直紧绷着的弦骤然崩断,雨滴噼里啪啦溅落到伞面上,沈玉玹攥着她将离的手腕,面上却依旧带着她熟悉的笑意, 声轻又慢,

    “你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可怜你如今被迷了心智,那贱.奴迷了你的心智, 给你灌了迷魂汤, 乘月——”

    “我没有!”

    心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越是听他说话,越是喘不上气来,明心早走到伞边了,寒凉雨丝淋到她身上, 她的手腕被沈玉玹紧攥着, 痛的出奇,明心紧咬着牙, 却没躲没避, 抬着一双沾了泪光的杏眼, 眸色里,写满了倔强的不相让。

    “我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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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看清了太多,”

    她一身弱病, 却用着全力妄图挣脱他的桎梏,

    “皇表兄,没有谁注定是你的囊中之物!是我自己看清了太多!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的心性!”

    油纸伞他没能拿稳。

    沈玉玹攥住她双手的细腕,他个子过高, 凑近过来近乎将明心整个人都笼罩在其间。

    “什么意思?”他话音依旧浅且慢,却越发步步紧逼,“你究竟听了谁的蛊惑?乘月,是崔家女——”

    “是我自己,”雨淋湿她满身,“是我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变了!”

    自从她回到京城。

    沈玉玹看她的眼神,待她的方式,都不再似从前。

    她成了他皇权路上挣抢到的第一枚棋子,给她的是例行的问候书信,同行时的相对无言,甚至时常因其他贵女的争风吃醋对她疏远,他常朝她浅笑,明心知道那笑容。

    她在他心里,恐怕早与那些待成为他姬妾的崔娘子,李娘子,无半分区别了。

    有的只剩下两人幼时的回忆。

    回不去了。

    “所以呢?”

    雨淋湿他墨发,贴在他面侧,显他肤色越发苍白,好似自身后那荷花池里爬出的阴鬼,显出股极为紧绷的神经质来,

    “我不知晓,乘月,我这般容你,疼你,准你与那贱.奴待在一处,我想你该有分寸的,可如今你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他双手揽着她的脸,冷不丁,露出丝冷笑来,“乘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明心闻言,上下牙齿都泛带出细微的颤。

    “皇表兄,与他没关系,”也是这当下,她才反应过来。

    自回到京城之后,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是有些害怕沈玉玹的。

    “是我自己,与皇家注定无缘,我成不了——”

    她的话音哑在喉咙间。

    是沈玉玹的双手竟一下子扼住了她的脖子。

    这种时候,他竟依旧在笑,面具一般的笑容刻在他的脸上,“乘月,不能再说了,再说,你一定会遭天谴。”

    “我”明心紧攥着沈玉玹的衣摆,一字一顿,“无法生育子嗣!”

    扼住她脖颈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

    沈玉玹似是有几分怔然,继而,将明心一下子紧紧抱在怀里。

    明心好似雨夜中摔落的鸟雀,被他禁锢在怀里,他的怀抱用力到她喘不上气,头晕目眩,耳边嗡鸣之时,听他在她耳畔连声安抚,明明贴的很近,声音却好像隔得越发遥远,

    “竟是因为这些小事,不要紧的,乘月,往后我会替你去寻擅长此道的医师,或是挑选其他妃嫔的子嗣过继,这都是太小的事情。”

    “乘月,”耳畔嗡鸣声渐退,沈玉玹一下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刻意温和的声音极为清晰的传入她耳中,“你是注定要与我在一起的,你我的归宿,便是对方的身边——”

    “不要”

    “不要!”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打断了沈玉玹的话。

    头脑越发晕沉一片,明心拼尽了全力将他推开。

    却没有注意脚下的滑石。

    她一脚踩空,最后一眼的余光里,只望见沈玉玹那张尽显狼狈的脸,他浑身都湿透了,往前猛的想要抓住她,却捞了个空。

    “乘月!”

    *

    小厨房内一早便歇了烛火,沉清叶进小厨房里,先拿襻膊绑好衣摆,吹着火折子点蜡,又用匏瓜舀水净了手,才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预备给明心准备的糕点。

    听闻今日,贵女大抵不会回了。

    过来报信的说的含糊不清,秋秋等人是伺候久了的,说既是如此,二娘子便不会回了,便是回,也定先回主宅去。

    但沉清叶记挂着那句大抵。

    灶台下头的火烧旺了。

    沉清叶坐在木凳上,怔怔望着跳跃不明的火光,近几日,他常会走神,尤其今日,出神更是频繁。

    他不喜自己如此,思绪越是不受他控制的走远,越是让他回过神来心存不知名的恐惧,索性拿了张医师先前交给他的医书来看,本边看着边默念,却在光烛之间,翻到一页熟悉的温补药材。

    那是贵女常吃的药材。

    他翻书页的指尖停顿,视线长久的凝在那页面上写着的【鹿茸】二字。

    光烛映上少年如画的眉目,他养好的指尖细细的,摩挲上那两个字。

    一时之间,竟半分也没发觉小厨房内水汽四散,直到窗外夜雨声忽至,他才猛然回神,忙合上医书,起身去顾蒸好的糕点,用食盒装了,又裹了几层棉布,抱在怀里出去。

    夜里雨渐大。

    他披了蓑衣,待走到府外,反倒捋着因繁忙一日下来,略有些微乱的墨发心中起愁。

    沉清叶墨发天生直且顺,又黑,似极好的绸缎,他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往常没在乎过这头发,以前还险些将头发全都剪了,他又看身上披的蓑衣,只觉浑身上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而且,若是贵女望见了他,冒雨过来,会不会反倒着了凉风?

    正犹豫是要点灯,还是要回去换身衣裳的当下,却听道路尽头,似有车马声渐行渐近,沉清叶霎时什么也没再想了,只下意识望向路的尽头。

    马车行近,挂火浣布,四角坠银铃,沉清叶不认得这辆马车,他抱着怀里的糕点没上前。

    马车内却有人弯腰出来,瞧见沉清叶的身影,似是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明府外头还有人在,“是明家的人吗?此处是明府主宅吗?”

    过大的斗笠遮挡了少年面容,沉清叶盯着对面那张他不识得的面孔,听出来此人声音较比寻常男子更为细弱。

    恐怕是皇宫里的人。

    虽曾身处花楼对外界知之甚少,但沉清叶知道,有一类人是净过身要去皇城内当差的,从前也有过太监来花楼享乐,他当时听过花楼里其他人碎嘴,听闻太监的声音与寻常男子不同。

    宫内的人,来此处做什么?

    “此处是别宅,”沉清叶问,“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讪笑,“没什么大事儿,皇后娘娘心疼明二娘子,要你家娘子留在宫内住个几日,特意要奴才出来递个口信儿,等二娘子身体大好再将人好端端送回来,可怪奴才蠢笨,一路问人才问到这处——“

    “什么叫好端端再送回来?为何心疼?出了什么事情?”

    老太监都被问愣了。

    明家与皇室紧密相连,出了什么事一贯知会声便是了,当下,老太监也摸不清这人是个什么身份,听着声音倒是个少年人。

    “不是什么大事儿,您不必这般挂心上,待会儿还受累您再去主宅那头告知一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少年喋喋不休,竟是边说边走近了,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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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到底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心下恼火不知这少年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敢这般讲话。

    他气的提琉璃灯照过去,却直直撞上双星亮桃花目。

    人若美至极,便会雌雄难辨,要人望见的刹那头脑一片空白。

    又尤其当下雨夜淅沥,映衬这少年竟恍似似阴林妖异,见其抬脸望来,平白要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公公为何不讲明白?”

    他逼问,老太监却因他话里的活人气儿扯回几分神志。

    到底是皇城出身,较比旁人有眼界的多,当下虽不敢再看这少年一眼,却暗自思忖揣摩。

    只想生的这般相貌,恐怕是明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不识得而已,回的越发小心。

    “二娘子就是受了些风寒,不打紧,小郎君勿挂心,尽快回了主宅那头儿便是。”

    “怎会忽然受了风寒?可是淋着雨了?”

    老太监含糊不清,“还要怪奴才们照顾不周”

    沉清叶紧捏着手里盖着绵褥的食盒,“只听口信,我不能放心,烦请公公稍等,我去换身衣裳与你一道进宫去。”

    话落,没等老太监回话,沉清叶径自回了府。

    今夜雨势颇大。

    雨水早已淋透蓑衣,渗进几分湿意,沉清叶几下匆匆解了衣衫,到衣橱里翻着前几日新做好的衣裳。

    这里头的衣裳,他只在一开始被女师傅推着试尺寸时试穿过一次。

    那之后,除今日白天等贵女以外,这里头的每一件衣裳都被他束之高阁。

    屋内只点了一盏蜡,沉清叶低头挑着衣裳。

    那老太监唤他小郎君。

    沉清叶知道,他若是暴露本来身份,定会被那含糊其辞的老太监糊弄过去。

    他想要见到贵女,想要知道她怎么了。

    谁对他说什么他都不放心。

    他换好了衣裳,匆匆要束发,手却连梳篦也没能拿稳,才意识到从听了那老太监的含糊其辞开始,他手就是软的。

    身上的湿意,也并非雨渗进蓑衣。

    而是吓出来的冷汗。

    这种刹那间压顶的恐惧,在上一次,是明心生温病的时候。

    他几次唤她也没能唤醒,这是花楼里最常出的事情,本在夜里睡着的人,睡了一夜便再也醒不过来。

    旁人的生死早与他无关,便是他自己,他也早不在乎。

    但他无法接受明心出半分差池,只是想到那可能,他都喘不上气。

    若是可以,他其实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守在贵女的身边,贵女的任何一切都由他来服侍,他要时时刻刻的待在贵女身边才能放心的下来。

    只怪他生成这副模样,没人同意他到贵女的身边去,若是要外人见了,恐怕也只会给贵女带去闲话。

    沉清叶面色苍白,他尽力缓了缓思绪,呼出几口气,才将地上的梳篦轻轻捡起来搁到桌上。

    只是在放梳篦时,他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对面铜镜。

    屋内太暗,照人也不大真切,沉清叶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不清的脸,养好的指尖从眼角划过下颚,他略有停顿,但到底什么也没有做。

    *

    明心只觉自己陷入一场场噩梦里。

    一开始还能觉察到是梦,越到后头,越觉不出什么了。

    只在梦境里,她又梦见了谢柔惠。

    明家双生子,明烨幼时多由祖父看顾,而明心,则是全权由母亲谢柔惠照管。

    谢柔惠出身贵姓旁支,对子女要求极高,明心自幼身子不好,但事事都努力达到她期待。

    女师傅要明心练字,她往往会多加上一页来练习。

    学礼仪,明心会等教导师傅都走了,在廊下接着学行步。

    她想要母亲满意,事实上,谢柔惠从前也疼爱她,明心身子不好,几次温病醒来,都是谢柔惠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阿娘的手很温暖。

    怀抱里是她怀念的馨香。

    也是一年寒冬,她着了风寒,医师看过后,将母亲喊到外间说话。

    母亲当夜回来,神情颇为恍惚,直过数日,明心也始终没再见到母亲一面,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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