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回不回来了?”
苏灵铃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不回来了。”
交代完这几句,苏灵铃关上窗,把一切流言蜚语挡在窗外。
她太清楚这里的习惯。村里昨天还在同情她的遭遇,说起苏家人来,比她本人还骂得厉害。可是只要她生了逃离的心,就会被讨伐成白眼狼。
但是无所谓,她就是要大摇大摆地离开这个吃女人的地方。
后视镜里那些人还在指指点点,仿佛还能看清唾沫星子在乱飞。坐在车里的苏灵铃突然挺直了脊背,被甩在身后的,再也伤不到她分毫。
到了苏家附近,苏灵铃坚持要自己回家。
陈与禾不好再劝:“我就在旁边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等苏灵铃进了苏家院子,陈与禾跟后排的何琳使眼色:“爸妈,你们想去村口转转吗?”
何琳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笑着说:“你这丫头鬼灵精。”
陈与禾在苏家院子外等着,没多久就听到咒骂声传出来,听声音像是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苏苏那没用的哥在无能怒吼。
紧接着是女声的辱骂,简直不堪入耳。陈与禾忍了又忍,想到苏灵铃再三告诉她别冲动,她才没冲进去。
没过一会儿,又传来行李箱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
咒骂声逐渐停歇,随之而来的是凄凉的女声“吟唱”。
哭诉的内容是什么,陈与禾没太听清,大概是苏母意识到女儿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良心暂时回归,而说出的挽留。
最后是苏灵铃哽咽着说:“妈,别跟了,我走了。”
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来都不悦耳,大多时候,它象征着离别、奔波,远离故乡,可有时候,它也意味着新生。
苏灵铃跟母亲告别的声音里不完全是决绝。陈与禾听得难受,她来时的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同时她又很愧疚。
即便像她和苏灵铃这样亲密的关系,也很难真的做到感同身受。陈与禾初时以为,告别这样的家庭会很痛快,可她忽略了苏苏离开这个家的复杂心情。
陈与禾发现自己很难笑出来,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她只默默地接过苏灵铃的行李箱,只说得出一句“走吧。”
苏母还站在家门口,而苏灵铃也是一步三回头。
陈与禾也想回头看看,苏灵铃扶住她的后脑:“别让他们看见你。”
行李箱的声音骤停,陈与禾脚步一顿。原来到了这个时候,苏苏还在保护她。
“别担心,我不会后悔的。”苏灵铃摸了摸她的头:“走完这段路就好了。”
“嗯。”
刚开始的路总是难走的。
她们两人牵着手走过一个山坳,直到背后红砖砌成的房子再也看不见,苏灵铃加快了步伐。
再没有牵绊以后,苏灵铃明显轻快了很多。
快到村口时,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像电视剧里听说书一样的,围坐成一个半圆,越走近嘈杂声渐响。
“也就是说,阿铃是因为救人才被烧伤的?”
何琳被老乡们围在中间,含泪点头。她本来是想着把事实说给不明真相的邻居们听,哪知道说着说着,情到深处,不时落下几滴泪来。
老乡们见何琳抹着泪,也颇为感慨。
“我早就说那老苏偏心眼,平时只顾着儿子就算了,阿铃都伤成那样了也不管,真是狠心呐。”
“谁说不是呢!”
陈怀远本不想掺和这嚼舌根的活动,眼见何琳真情流露,他递上两张纸巾,在一边候着,也不说话,只拉着一张脸。旁人见了只道他是为苏灵铃的遭遇伤心呢。
何琳用纸巾擦掉眼泪:“苏苏是个福星啊,她来我们家以后啊,我们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现在邻居见到我都说,何姐,你们家两个女儿,有福气啊。”
刚才招呼苏灵铃的大婶,听故事入了神,瓜子也不嗑了:“还真是,女儿多省心。现在可不兴重男轻女那套了。”
“就是就是。”
这话引得一堆人附和,生怕被邻里跟老苏家联系到一起,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
要说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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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打交道,何琳还真是一把好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在这陌生的地盘儿混开了。老乡们都缠着她问东问西,想再套出点内幕来。
有稍微年轻些的男子好奇他们开来的车多少钱,何琳只顾装傻:“我们老年人哪懂这些,女儿买的,反正也就是代步嘛。”
围观的人纷纷夸何琳好福气。
何琳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陈与禾和苏灵铃相视一笑。
苏灵铃说:“阿姨可真能演啊!”
“这我妈拿手的,平时她在老家就这么宣传我的,搞得我过年都不敢回去了,怕被人拆穿城市牛马的本质。”
两人慢悠悠地边走边听。
那边人堆里还有阿姨好奇苏灵铃的婚嫁,何琳摆了摆手,高谈阔论起来:“这我可做不了主。现在可不是咱们那时候了,现在都自由恋爱,我就一个要求,就是得对我姑娘好。再说了,就算她们一辈子不结婚,我们也养得起的呀。”
何琳说完还怼一下陈怀远:“是不是?”
陈怀远无奈点头:“那倒是的。”
不过何琳这话就入不了老一辈的耳朵:“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还是得找一个…”
听这言论,陈与禾也不再看戏了,连忙打断:“妈、爸,走了。”
陈怀远跟看见救星似的招手:“来啦来啦。”
何琳还在依依不舍地跟老乡们道别。
陈怀远帮苏灵铃放好行李箱,何琳窜到车边,对陈怀远说:“你们爷俩儿坐前面,我跟苏苏坐后头。”
回程依然是陈怀远先开一段,再由陈与禾接力。
待驶出去一段距离,何琳像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拉过苏灵铃的手:“苏苏啊,今天阿姨在村口说的也不全是假话,我跟你叔叔真把你当女儿的。”
苏灵铃回握住何琳略带粗糙的手:“我知道阿姨。”
何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要说起来,我跟你叔叔得跟你道个歉。当年我们太自私了,没有多余的钱给你治伤…”
“阿姨,您别这么说。”苏灵铃一下哽住了喉咙,“那怎么能怪你们呢。”
何琳拍了拍苏灵铃的手:“苏苏,你听阿姨说完。”
“小禾一直想去留学,我跟你叔叔真的是攒了很多年的钱才勉强凑了些。可是谁知道那会儿正好撞上我下岗,一家人的生计全靠你叔叔那点工资。”
“我们那时候,真是没办法了,阿姨要认认真真地跟你说对不起。”
“可是,也怪我跟你叔叔没见识,以为那些钱在国外应该也够生活了…”何琳哽咽着没再说下去,“结果闹得,你的伤没治好,小禾在外头也受了那么多苦。”
后排两个人哭作一处,陈与禾也红了眼眶。为了控制情绪,她开了点窗,让冷风吹进来,勉强克制了泪意。
她回头劝两人:“大过年的,都不许哭。今天初五,可别把财神哭跑了。”
何琳破涕为笑,擦干自己的眼泪,又去抹苏灵铃脸上的泪:“小禾说得对,今天是个好日子,咱都不哭了。”
苏灵铃还挂着泪花:“嗯。”
“苏苏啊,以后过年就跟小禾回咱家,以后结婚,我们送你出嫁,嫁妆我都存好了,不用担心。”
“妈,大过年的,你催完我又去催苏苏了?”
“那咋了,过年不催,什么时候催?”
陈与禾学着舌:“哎,我们在村口可都听到了啊,‘就算她们不结婚,我们也养得起的’,你自己说的这就忘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是希望你们幸福…”
陈与禾捂住耳朵猛摇头:“不听不听!”
何琳见不得她这样,扒着椅背就要去打她:“我看你是皮痒了!”
“哎阿姨,”苏灵铃连忙把何琳拉回来,“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何琳生起气来,对两个姑娘是一视同仁。
她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来,苏灵铃立马服了软:“下车再打也不迟。”
95
第95章
◎新年快乐◎
裴放本以为能在春节期间再见一次陈与禾,没想到先见到了她父亲。
陈与禾在电话里说,他们已经在来还车的路上了,裴放也没多问,想当然的以为她是和苏灵铃一起的。
裴放难掩高兴,开门后却只看到了一位头发半白的男子。
陈怀远手里提着老婆买的各种礼盒,站在车门外,见到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出来,他迎上前两步:“裴总是吧,我是陈与禾的父亲。”
裴放先是一愣,然后诚惶诚恐地躬身握手:“叔叔好,我不知道是您过来,怠慢了,不好意思!”
“裴总哪里的话。”陈怀远笑得和蔼,“我们与禾还请您多照顾担待。”
陈怀远这堪称恭敬的态度,裴放又联想到卢惜寒转述的在医馆偶尔陈与禾一家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在陈家父母的面前,就只是一个甲方或投资人的身份而已。
裴放在心里默默叹着气,接过陈怀远手里的礼盒:“叔叔进去喝杯茶?”
“不了,我就是来还车的。”陈怀远抱歉地笑笑,“小孩子家闹着玩,非得借您的车去撑面子,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她们姐妹情深,接姐姐回家,再隆重也不为过。”
陈怀远震惊于裴放一个领导怎么会知道女儿这么详细的私事,但他没问出口。
为了不节外生枝,陈怀远只做女儿交代他做的事。他把车钥匙还给裴放:“裴总,再次感谢您对与禾的照顾。”
“叔叔,与禾去哪儿了?”
陈怀远也有些不解。昨晚刚把苏灵铃接回家,两姐妹回家路上说得好好的,这几天假期要去哪儿玩,要吃什么美食,把行程规划得满当当的。
结果晚饭时接了个电话,陈与禾神色不太对,还跑去阳台聊了半天,挂了电话回来就订了最早的机票。
“昨晚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兴康市那边。刚刚我就是送她去机场了,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去兴康了?”
这大过年的,去兴康做什么?
绿氢iMOD的原材料供应商就是兴康的一家科技企业,裴放曾让简晨查过这家公司,是当地老牌的企业,口碑不错,负责MOD这项业务的还是陈与禾留学时的校友,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裴放一时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担心,正想着事,陈怀远再次出言道别,裴放这才反应过来:“我送您出去。”
*
年后正式开工,绿氢在两个大项目的繁忙之余,还是抽出时间开了一个年度任务规划会暨动员大会。
一是下达任务,让同事们尽快收心,二是明确绩效目标和奖励措施,调动同事们的积极性。
绿氢与通航的合作研发已进入到中后期,由吴浩帆做总负责人。同时,吴浩帆还肩负着国内市场开发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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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
产品出口德国的计划,则是由陈与禾主抓。该项目目前也已完成产品性能适应性测试,接下来将与合能的倪明轩谈合作细节,推进协议签订,两家公司将进入到实质性合作阶段。
绿氢现在正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两个项目都还处于持续投入的阶段,研发费用和市场开拓投入也越来越大。
除了公司正常的经营收入,越盛的第三笔投资对他们撑过这个过渡期非常重要。
所以这场新年的启动会非常重要。
但最先体会到这场会议重要性的不是绿氢的同事,而是裴放这个投资人。
或许,裴放自告奋勇地要来参加绿氢的开年会议,并不是只是出于投资人这个身份。
陈与禾过年期间去了一趟兴康市,裴放当天就电话问过她的意图,陈与禾只说是探望合作伙伴兼旧友,没再提别的。
合作伙伴是真的,旧友也是真的,但是在大年初六,以及前一天刚把苏灵铃接回江宁这么个特殊的时间点,陈与禾坐早班机去探访旧友,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绿氢一开工,裴放就当面来问情况了。
会议结束,三人在吴浩帆的办公室喝茶。
裴放居于上座,长腿交叠。旁敲侧击了陈与禾几个轮回,她始终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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