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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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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塞北江南》 30-40(第1/12页)

    第31章 生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虞望动手。……

    亥时三刻, 文慎的官轎停在虞府门前。他揉着太阳穴跨过门槛,却见庭院漆黑一片,唯有廊下一盏孤灯。

    “侯爺睡下了嗎?”他问提着灯笼迎上来的陳叔。

    陳叔欲言又止:“侯爺去了嚴府, 说是找沈堂主叙舊。”顿了顿又补充, “留话说今夜未必回来。”

    文慎解鹤氅的手一顿,春夜的青玉扣稍微冰了冰他的指尖:“是么。”

    “老奴备了晚膳, 少爺可要用些?”

    “不必。”文慎转身就往书房走, 忽又停住,“陈叔, 侯爺可说了……叙什么舊?”

    老管家低头:“侯爷说,眼下正是京城春景最美的时节,要问沈堂主这些日子能不能得闲, 想带他去京畿猎场去纵马踏花。”

    文慎漂亮的眉心倏地拧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忆起沈白鸥那妖孽的脸和風流的做派,太阳穴突突地跳。

    “少爷?”陈管家担忧道,“您脸色不太好。”

    “无妨。”文慎深吸一口气,“备马。我去嚴府接侯爷回来。”

    ——

    与此同时,嚴府西厢,黑瓦覆顶的书房内, 青藤香混着茉莉, 清新淡雅,略带甘甜。

    “你输了。”沈白鸥将黑子啪地拍在棋盘上,“上一手就该弃子突围, 侯爷心不静。”

    虞望盯着被围剿的白子,突然道:“亥时三刻了。”

    沈白鸥执棋的手悬在半空。

    “你家严隐之怎么还不回府?去外面找野男人了?”虞望慢慢转着扳指。

    “侯爷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家严隐之?我不过一介漂泊无依的平头百姓,仰仗严大人在京城落脚, 侯爷自己娶了男妻,就以为所有人都是断袖了?”沈白鸥心中不快,便说话带刺,跟虞望对呛起来丝毫不落下風。

    虞望低笑一声,正欲回呛,忽听窗外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

    “二位好雅兴,这么晚了还不忘饮酒对弈,在此谈笑风生。古人云,倾盖相逢胜白首,所言不虚啊。”

    雕花门被推开,文慎披着浓重的夜色站在月光下,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的目光扫过满桌酒菜、散乱的棋局,沈白鸥揶揄的笑颜,最后落在虞望衣襟半敞的领口。

    “阿慎!”虞望腾地站起来,棋盘砰地一下被撞翻,玉石棋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文慎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就是侯爷说的……恩爱?”沈白鸥看向虞望,笑着调侃道。

    “你懂什么?不恩爱他会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虞望抓起大氅,急匆匆追上去,临门时扭头冲沈白鸥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锦衣卫通宵查案是常有的事,但愿严隐之今晚别让你独守空房。告辞。”

    沈白鸥抓起手边的空酒杯就往他身上扔,虞望闪身一避,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阿慎。”虞望在巷口拦住轎子,一把掀开轿簾,大步踏进去,“不是来接我回府的嗎?怎么都不等我?”

    文慎端坐轿中,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纱簾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清影:“怎么?侯爷与故人的旧情这么快就叙完了?也不多待会儿。”

    虞望闻言轻笑一声:“都待一天啦,本来想多待会儿的,但你不是来接我了吗?我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近来京城多危险啊。”

    文慎喉咙发涩,看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更加来气,可他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生气。挚友?可是虞望结识谁、和谁交友都是他的自由。手足?虞望那么多有血缘的亲兄弟都还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他这个外姓人来指手画脚?

    妻子?

    他比谁都清楚,那纸婚约不过是政治博弈的產物。等老皇帝一死,他们就再也没有理由厮混在一起了。

    “怎么瘪着嘴,不高兴?今日查案很辛苦么?谁给你气受了么?谁这么不长眼,我明天帮你收拾他。”虞望抬起手指轻轻揉他蹙紧的眉心,衣袖扫过的瞬间,那股淡淡的青藤茉莉香扑面而来,文慎眼眶一红,整日的疲惫和从方才就郁积于心的委屈瞬时冲破了高高垒砌的防线。

    “手拿开。别碰我,臭死了!”

    虞望垂眸看着他,其实已经舍不得再逗他了,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他的阿慎在官场上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他私下实在是个很胆小、很軟和的人,不逼着他,他永远都不会承认那份悖逆世俗伦常的感情。

    “不碰就不碰,别这么凶嘛。”虞望笑嘻嘻地收回手,假装没有发现文慎通红的眼眶,“况且哪里臭了?这是沈堂主最爱用的熏香,辋川特產,京城都买不到。”

    文慎闻言,呆呆地发怔,一句话也没有说,垂眸盯着轻晃的帘穗,淡色的唇抿得发白,牙关咬得死紧。

    “你都不知道沈白鸥这人多好玩儿,他在辋川养了几万只白鸥,没事就數白鸥,數了几年都没数清,然后就向全天下发征婚令,说谁要是能数清楚辋川中的白鸥,就赘入谁家当夫婿,结果慕名前往辋川之人络绎不绝,每当有人——”

    “说够了没有?”文慎头痛欲裂,不受控制地喝止他。

    虞望喋喋不休地说着别人的事,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在文慎记忆里是很少见的事。

    哪怕在以前,他们都还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身边各自是年纪相仿、家世也相当的少年郎,虞望也没有这样过。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虞望见他当真难受得厉害,不敢继续刺激了,老老实实地搂住文慎的腰,帮他按揉两鬓,可这个动作无意间将文慎罩进了那清雅微甘的香气里,文慎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下,忍无可忍地拍开了虞望的手,就那一下,虞望发现他衣袖坏了,像是被人扯坏的。

    “衣袖怎么了?跟谁发生争执了吗?谁对你动手了吗?”虞望担心他还像小时候那样,受了欺负也不说,于是语气稍微严厉了些。

    哪知就是这严厉的质问彻底击溃了文慎心底最后苦守的关隘,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里瞬时汹涌出灼人的泪潮。他猛地将虞望掼在轿壁上,五指死死掐住他咽喉,白皙细腻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虞望没挣扎,反而抬手抚了抚他湿淋淋的长睫。

    除了那些不痛不痒的巴掌,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虞望动手。

    他那柔軟的、微凉的掌心,修长的、漂亮的五指,掐起人来居然也十足地疼痛,甚至让虞望都几近窒息。

    “不要碰我。”他哭着说,“我讨厌你。”

    第32章 祸害 哥哥,不喝么?

    又气哭了。虞望心想, 文慎小时候并不是爱哭的性子。记得有一次他和定西侯世子一同从校场回国子监,走得近了些,文慎也是不高兴, 但好歹只是闷着脸不说话, 暗戳戳地发脾气但好哄,晚上回府打闹一会儿, 很容易就逗笑了, 可是这些时日以来,他还没见文慎真心笑过。

    该怎么办?

    抱他, 哄他,讓他不哭了,然后又陷入之前那样的死循环, 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推开,于事无益地浪费时间?

    他们已经浪费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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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总覺得不该一直纠缠你。”虞望的手指蛮横地挤进文慎苍白冰凉的指缝,攥住他的手指,好讓自己得以顺利地呼吸,“你说得对, 我们是兄弟, 我不该对你抱有那样的非分之想。”

    “……你什么意思?”文慎泪濕的桃花眼微张着,流露出不堪痛楚的情绪,没等虞望接话, 他又兀自冷笑一声,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改过自新了?那倒是件好事。”

    “嗯。我改过自新了。”虞望轻抚他潮濕的眼下痣,平静地开口,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等这个案子了结,我就亲自护送白鸥回辋川,他答应我,这两年暂时不讓别人去数白鸥了,等我数好了,就与我成婚。”

    “这两年塞北边防要是没有大的变故,我就在辋川暂居了,我娘还没出过京城,我打算此去将她也带上,在辋川白鸥堂对面临水建幢小楼——”

    话还没说完,文慎的手掌猝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線,裹挟着破风声重重甩在虞望脸上。虞望耳畔瞬间炸开一阵嗡鸣,脸也被打得偏过去,嘴角当即裂开一道血痕。

    文慎柔軟的掌心迅速红肿起来,掌根火辣辣地疼,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水光模糊了視線:“虞子深,你这疯子……为何去祸害旁人……”

    虞望缓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只尝到浓重的腥甜。他面无表情地半抬眼皮,黑瞳浮至上眼睑边缘,露出大片冷白的眼仁,看上去凶戾非常。

    “什么叫祸害?我俩情投意合彼此相宜天造地设,在一起有错吗?别总是把你的那一套用来规训我,我受够了!我虞望非你不可?你算什么?骂我?打我?我是看在昔日的交情上才不跟你一般计较的,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下一次了,你记清楚。”

    文慎的自尊心几乎全被这炮弹似的恶语击碎了,他的气势弱下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吧。”虞望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他会介意的。我不忍心让他難过。”

    “……”

    文慎噙着泪,目光僵直地定在他的脸上,眼睫极轻地颤了一下,而后终于像是被抽走了心魂一样,浑浑噩噩地松开揪住他衣襟的手,局促地、无所适从地把自己蜷缩在轿厢的角落。他没点头答应,也没再动手伤人,像被钉在了那狭窄的阴影里,低垂的头颅几乎埋进臂弯,只露出一截苍白的后颈。

    虞望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冲过去把人搂进怀里安抚。他没见过文慎露出这种神色,更没见过他这般脆弱无助的举动,他发誓以后再不让他如此難过,可今夜决定要做的事,他不会半途而废,否则往后又是长久的煎熬。

    到了虞府,文慎先下了轿,走在前面,虞望凝視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背影,不明白他既然如此在意,却坚持着不愿对他袒露心迹的道理。

    说一句喜欢会死吗?就那么怕自己是个断袖吗?传宗接代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可也没见他身边有女子的身影啊。还是说,怕他做的那些事会牵连到他?虞望可以保证那些案子一桩都查不出来。

    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文慎避开他,先去沐浴更衣,这是他的习惯,不澡身不会上榻。虞望心有惴惴,以为他不会再待在东厢主卧,思考了半天要怎么收场,水都冷了,才从浴池中出来。

    还是先找到人,把人看着别出什么意外再说吧,让他那么单独待着,虞望不放心。

    他拉开主卧内侧的金丝楠槅扇时,文慎正斜倚在窗边拭剑,披着他的一件旧浴衣,衣带松散,交领微敞,金纹映着月光,仿佛黑潭中浮动的熔金。

    “阿慎?我正想找你。”

    虞望看着他手中长剑,敏锐的直覺告诉他,这场狩猎暂时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事态会往失控的边缘发展。

    “是吗?”文慎竟极轻地笑了一声,放下剑,赤足从榻上走下来,“正巧,我也在等你。”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披在肩上没怎么擦,脸颊被湿熱的水汽蒸得绯红,眼尾也是红的,像是被熱水泡开的青澀的花苞,带着沐浴后的倦懒和一丝隐秘的欲色。

    虞望视线滚烫,直直地盯着他,方才想说什么瞬间给忘了,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窜上来,瞳孔深处燃起一阵难言的激动。

    “阿慎……!”

    文慎抬手按在虞望灼热的薄唇上,拒绝了他的靠近,另一只手端起茶案上的杯盏,莞尔道:“我给你煮了菩提露,安神助眠,喝一杯再睡下吧。”

    虞望:“……”

    这什么劳什子菩提露听都没听说过,一定有诈。

    可是阿慎笑起来也太漂亮了,眼皮薄薄的,嘴唇軟軟的,脸颊红扑扑的,呵出的气息还带着青梅粉的澀香。

    他的浴衣对阿慎来说实在有些大了,可阿慎为了让他喝下这菩提露居然连衣带都不系紧,宽大的领口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挂在他雪白泛粉的肩上,露出漂亮深陷的锁骨。

    “哥哥,不喝么?”文慎抬眸望着他。

    “……”

    别管有没有诈了,哪怕这杯中真的是喝了便暴毙而亡的毒藥,他也会喝的。

    虞望深深地望进文慎那双闪烁着期待和复杂情绪的桃花眼,头也不转地端起杯盏,将其中汤露一饮而尽。

    文慎见他一滴不剩地全喝了,眸中的温柔和期待瞬间如落潮般褪去,虞望难以自持地凑上抵着他亲吻,鼻尖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紧绷的脸颊,喘着粗气,□□焚身道:“阿慎,宝贝儿,你给我喝了什么?春藥?我身上好热——”

    文慎被蹭得难受,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杯里下的是足量的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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