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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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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好玩儿。这一点,很抱歉没有让阿慎清楚地意识到。”

    文慎怔了怔,不知道是不习惯虞望这样认真地道歉,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荒唐的事实,虞望凑过来亲他时,他呆呆的,都没有躲开。

    “你回京还不到两个月,就算喜欢,也是旧日的感情作祟,未必有多喜欢如今的我吧。”

    虞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回答这个问题……要我做什么?”文慎只是问问,太过分的话就算了,当他没问。

    虞望侧首,指了指自己被扇过巴掌的左颊。昨夜擦了玉红膏,现在早就看不出任何肿伤了,刚刚那巴掌又没使劲,半根指印都没留下,文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地看他一眼,虞望高傲地扬着下巴,假装没看见。

    “不说算了。”文慎起身要走。

    虞望一把握住他的小臂,稍一使力,文慎便重新跌坐在他怀里。

    “谁不说了?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文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动作太羞耻,就老是动,想从他怀里挪开,或者至少要坐到床褥间而不是他腿上,虞望便拍了拍他大腿外侧,不让他乱动,“不难吧?很简单吧?又不是第一次,我们都亲过多少次了,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的,根本算不上什么代价。”

    文慎沉着脸,不想被他忽悠,但从客观上来说事实确实如此,只是亲一下脸而已,根本不会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任何改变。

    于是文慎撑着他的肩膀,抿着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侧脸,比小时候亲脸还要生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虞望不满意,让他重亲。

    文慎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没有生气,照虞望的要求揽着他的脖子,软软地亲在他的左颊上。虞望面色忽霁,闭着眼十分受用地哼出了塞北的一支民曲。

    文慎:“……”

    “现在可以了吧?”

    虞望立刻变脸道:“什么可以了?你都还没亲呢。”

    文慎气极,口不择言地骂道:“那我方才亲的是猪吗?”

    “兴许不是,这儿只有我和你啊。”虞望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我让你亲的是嘴,你亲的是哪里?”

    “你明明让我亲的是脸!你这王八蛋!”

    “宝贝儿,我有说让你亲脸吗?”虞望无辜地挑挑眉,“你自己会错了意,怎么还骂我?算了,哥哥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你现在亲我一下,亲这里,我馬上告诉你。”

    文慎冷笑一声,扑上去恨恨地咬了他一口,踢开他跳下床跑了,他不敢再停留在这个温暖的房间,也不敢继续依偎在虞望的怀里,他怕虞望说出来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又怕虞望说出来的答案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他还没准备好,也还没有过自己内心深处那一关。

    他不想某一天虞望不爱他了,他却固执地成为虞望挥之不去的累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没办法做一个大度、体贴、温顺的爱人。他相信虞望现在是真心爱他,他不瞎,也不傻,可天底下男人不都是如此吗?情深意浓的时候百般宠爱,等情薄意淡时,便开始千般嫌弃万般抱怨。文慎不可能接受这种事,如果哪一天真的发生了,他一定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第36章 醉蟹 阿慎真的很不乖啊。

    虞望看着文慎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追,他只着中衣,又未梳洗, 暂时跑不了太远。

    虞七神出鬼没地跃至窗前, 翻身进来,服侍虞望穿衣束发。“主上, 那枚青蛇纹已经查到眉目了。是已经被灭族了的靖南秦氏的赤炼工艺。”

    “秦归?”当年文慎冒着被牵连的风险救下秦归这件事, 虞望是知情的,还暗中帮他处理了后面的麻烦, 文慎总以为他不说,就能把所有的事都瞒得很好。

    “是。秦归当年被救下后,更名秦回, 成了文斯賢的一名伴读,跟随文斯賢在江南长大,后辗转瀟湘、沅水一帶,投靠了当地一个有名的镖局——瀟湘秦府。”虞七恭恭敬敬地从朱衣槃中捧出一顶金麟玄月冠,抽出簪尖,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虞望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

    虞七叹息一声:“这顶玄月冠, 主上都戴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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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金麟都磨损不少,冠体也略显小巧,哪里配得上主上的身份?虽说是文大人送的生辰礼, 可毕竟是快九年前的东西了,过几日就是主上二十四岁生辰,何不向文大人再要一顶?”

    “生辰礼这么重要,我为何去讨一顶发冠?又不是家道中落了连发冠都买不起。”虞望无情地驳回他的提议, 继续说潇湘秦府的事,“有这么巧的事?潇湘秦府,也帶一个秦字。”

    “主上英明。潇湘秦府,其实是文斯賢暗地建成的,为文氏商队保驾护航的私人镖局。”

    “这么快就查到了?文斯賢做得这么不隐蔽?找死吗?”虞望皱眉。

    “没有。是虞九,上次文斯贤出手差点伤到主上,虞九咽不下这口气,亲自帶人跑到江南地界暗中把文府查了个底朝天,顺带发现了这个镖局而已。”虞七道,“主上也知道,虞九想查的东西,没有查不出来的,但文府做事确实非常谨慎干净,除了这个镖局,再没有查出其它蹊跷之处了。”

    “这件事,怎么查到的,就怎么处理掉,别讓江南文氏跟潇湘秦府扯上半点关系。”虞望起身,虞七抱拳应是,随即转身消失在卧房里。

    东厢后側抱厦上,竹节样式的烟囱冒着缕缕白烟。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文慎从小就没有这些忌讳,这个小厨房还是文慎八岁时改的,灶台很低,最近添了煮汤熬药的吊炉。

    虞望找过来时,文慎正背窗捧着碗喝下他一直要求虞望喝的汤药。那么一大碗,黑乎乎的、又腥又苦又烫,他闷着脸喝下去,才喝不到一半,就被虞望抢过来,啪地一声摔水池里去了。

    文慎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先生气还是该先解释自己不是断袖,喝这个药只是为了……只是觉得挺好喝的。

    “穿着中衣到处跑,也不害臊。”虞望臂间挂着他的外衫,这两天气候回暖,春意曛然,除了天刚亮那会儿和入夜时,已经不需要再穿厚衣裳了。这件外衫是前几日新制的春服,月白软烟罗外配天青织银素罗纱,虞望觉得太素了些,衬得阿慎冷淡得紧,又讓绣娘在袖口添了些淡紫色的流云纹,稍稍增了一点雅韵。

    文慎见他没问起自己喝药的事情,抿了抿唇,乖乖讓他摆弄,也没回嘴。

    虞望给他细致地系上衣带,大手在他窄窄的一截腰上虚虚地掐了掐,他也只顾着看水池里的药碗去了,都没发现。

    “我们好久没一块儿去攬月楼吃饭了,你总是忙,不着家,娘上个月就跟我提过,想去吃攬月楼的松花醉蟹,今日正好你告假,没其它安排的话,午膳咱们一家就去攬月楼吃吧。”

    他略微低头抵住文慎前额,一边给文慎系领口的珍珠扣,一边说道,嗓音低沉微哑,語速不紧不慢,文慎被他说得有点过意不去,記得很久以前,虞望最爱吃揽月楼的梅渍酥酪,每次路过都会带两份回来,文慎吃得不多,就两三块,剩下的全都是虞望解决。

    “……我又没说不去,你離我远点儿好不好?我感觉你又要亲我了。”

    虞望深吸一口气,绷住脸,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边笑边亲他眼下痣,很克制地训斥:“怎么老是撒娇?嗯?哥哥亲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離你远点儿好不好,不好,你忘了昨夜你舒服完是谁帮你收拾的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離你远点儿?”

    他一提昨夜,文慎就难受,昨夜他也不想的,他也很后悔,如果能让时光倒流的东西,他愿意为此倾尽家财。

    “阿慎,我只是在给你时间,不是在让你选择。你选择的机会早就用掉了,自你三岁时从文府离京的马车中扑进我懷里,你就只能属于我。”

    文慎受不了他一直在他脸上一顿乱亲,便用力推他的脑袋:“你在胡言乱語什么呢!谁扑进你怀里了?那么小的事情谁还記得啊?又是你杜撰的吧!”

    他这话让虞望十分受伤,也歪打正着地阻止了那细密暧昧的啄吻。窗外很亮,虞望逆着光,眸色很暗,沉沉地注视着他,文慎本来说的就是气话,当不得真,正想解释,便被虞望一口咬在颈侧。

    “呃……疼……哥哥!疼!”

    这次的噬咬和之前都不一样,不是逗他、亲他、爱抚他,而是在向他发泄、示威,听见了求饶也不松口,齿间瞬间见了血,又被温热的舌吮吸舔去。

    “那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阿慎真的很不乖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文慎疼得掉眼淚:“王八蛋!我记得啊!那时候你还送了我一颗梅子核,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吐出来没扔掉的,当宝贝一样挂个穗子送给我,我看在你是绥安侯世子才没啐你一脸的!”

    虞望一怔,忙松开他,那咬痕很深,一圈血印。文慎从小就怕疼,对疼痛很敏感,虞望这几年被塞北的风沙磨练得莽撞粗野了些,可也还没对文慎下过这么重的口,文慎委屈极了,虞望一哄,眼淚就如潮水一般向他涌去。

    “乖宝,不哭不哭,是哥哥错了,咬疼了吧?很疼是不是?”虞望一边轻轻揩拭一边吻他,“虞七——”

    “闭嘴!”文慎忍着泪,只是哽咽,不再哭出声来。他和虞七打过几次照面,知道那是个很温和的人,也是虞府九卫中,唯一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当年虞望离京,他是最后一个离开虞府的,离开时见文慎衣着单薄,坐在落满积雪的槐树底下独酌,便拿了件虞望的大氅,轻轻披在他湿润的肩上,跟他说,主上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其实是八年。

    “我让他拿点金创药进来。”

    “不要。”文慎闷闷地哭。

    虞望屈指轻轻碰了碰还在轻微渗血的咬痕,自然心疼不已,可是看他乖乖靠在自己懷里,被那么咬了还不记仇,雪白的颈側一片深红,轻轻一碰就不住瑟缩的样子,心中又生出些隐秘的兴味。

    不用药也好。

    他竟然这样想。

    “怎么办,待会儿还要和娘、芙蓉姐她们一同去揽月楼,要不今天不去了?”虞望拨弄他乌黑湿润的长睫,重新低头埋进他颈窝,将新渗出来的血迹舔干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舌头压在创面重重地磨过,文慎不堪受痛地低吟一声,虞望腰腹一热,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手,借用他柔软细腻却带着薄薄笔茧的掌心。阿慎的掌心,连掌纹都不深,一层淡粉色的掌肉很快就湿润了,指尖被烫到微微颤抖时会无意识地蜷缩,腕掌侧窝处也被磨得发红。文慎被虞望紧紧圈在怀里,最开始还崩溃地骂几句,慢慢地也就安静了,只祈祷天降一道大雷,劈断这人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到了午膳时间,六人还是来了揽月楼。

    柳姨妈和虞夫人倒是很开心,能在春风和煦的日子这样出来和儿女聚一聚,实在是赏心乐事,文霜聆临时推了好友去郊外饮酒垂钓的邀请,也还是很乐意和家人们多聚在一起,只有文斯贤始终黑着张俊脸,盯着文慎颈侧的纱棉。

    “道衡,你受伤了?这小子怎么保护你的?竟让你伤在这么危险的位置!我看还是跟我们回江南好了!为兄绝不让你受伤!”

    菜还没上,文斯贤就先呛上几句。

    虞望牵起文慎的左手,吹吹他破皮的掌心,游刃有余地回:“大哥,阿慎不是说了吗,是和我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你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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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文斯贤,一时有些语塞:“兄长,你别听他胡说,这只是……”

    话音未落,揽月楼中负责进雅间传菜的青衫铛头便端着食盘款款走来,文慎如蒙大赦,顺势说:“先用膳吧。揽月楼的醉蟹很好吃。”

    文斯贤:“……”

    一定有鬼。

    正当他苦苦冥思推理时,虞望一个常年在塞北吃沙子的人,剥蟹居然剥得很利落,不一会儿就剥好了整整一盘,蟹肉和贴着壳的蟹黄各占一半,虞夫人吃不惯醉蟹,虞望便将蟹肉蟹黄各分成两碟,一碟端给柳姨妈,一碟轻轻放在文慎面前。

    文斯贤:“……”

    第37章 伴读 没人疼,所以没人知道呗。

    柳姨妈望着眼前那碟剝得极精细的醉蟹, 心中难免惴惴:“子深啊……这种事交给店里的解甲郎来做就是,你是何等金尊玉贵之人,怎能屈尊为我们母子俩剝蟹?”

    “娘, 不碍事的。”虞望笑着揩拭手指, 那双执掌千军万马的手,此时竟沾着蟹黄的油光和琥珀色的卤汁, “眼下才三月, 揽月楼里不过拿些梭子蟹应付事,待到八九月间, 阳澄湖的蟹船一到,那才叫膏肥黄满,揭盖淌金。”

    “阿慎虽然没有在江南长大, 但以前每年蟹季,从没亏待过他这张嘴。这小祖宗吃也就罢了,还只肯吃我剥的蟹,剥慢些还要挨瞪,娘您评评理,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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