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能够被宦官集团随意倾轧的清流官员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进宫就是要加官晋爵,论功封赏,只等一纸和离书下来,他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和不得已的順从,都将随烟云般消散。
——
虞望在牢房里百无聊赖,架着一条腿叼着根草望着天花板冥想发呆,想起了文慎五六岁时抱着小兔读书的模样。那时他们还没分床睡,有天晚上趴在床上一起看画本,翻到了一幅稚子抱兔图,文慎盯着画里的兔子不眨眼,他第二天就去东市给他挑了一只。
文慎可喜欢那只兔子了,走哪儿都抱着,连读书的时候都要把兔子抱在怀里,玉雪般的一个小人儿,抱着毛绒绒的小兔坐在飘窗上借着光读书,虞望当时就觉得可爱极了,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
文慎非常喜欢那只兔子,却也很有原则,从来不往他们的床上放。可是他每天抱那只兔子抱得太久啦,晚上沐浴后身上也是一股兔子味,他自己闻不到,可每天晚上虞望闻得非常清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虞望都觉得文慎其实是只兔子精,经常摸摸他的发顶和尾椎,问他你的耳朵和尾巴到哪儿去了,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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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摸一下。
每次他这么问,文慎就会红着脸骂他,晚上不挨着他睡觉了。文慎爱骂他的习惯应该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可骂了这么多年,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虞望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都没有什么新意。
“哟,侯爷,挺悠闲啊,得亏我还担心你在这儿住不惯呢。”沈白鸥提着食盒进来,严韫打过招呼了,一路没有人拦他。
“不用调兵遣将,也不用勾心斗角,自然悠闲。”虞望瞥他一眼,没坐起来,“就是你家锦衣卫把我家阿慎带走了,不然这里简直就是安乐窝,这辈子不出去都行。”
“没出息,还是将门独子呢。”沈白鸥讥笑他,“学学你家阿慎吧,人家这仕途走得,简直順得不能再顺,马上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辈子唯一的污点恐怕就是曾经当过你的男妻。
“呵呵,你想得倒挺美,跟人家在牢房里睡一辈子,可人家自始至终都把你当一块垫脚石,还想人家跟你一起过苦日子,做梦去吧。”
第43章 江南王 好话劝不回该死的鬼。
虞望齿间的草茎喀地一声断成两截, 他从角落站起,朝牢门走来,背对着窄窗漏下来的微弱光线, 高大的身影仿佛浸透了牢房里潮湿的霉斑、污血和腐烂的气息。
“你说什么?”
沈白鸥抬眸, 看着眼前曾经意气风发、笑眼迷人的镇北侯。他的囚衣沾上了霉尘,凌乱的黑发间夹杂着草屑, 一双漆黑的鹰目沉沉地凝视着他, 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文慎封江南王了。”沈白鸥轻声道,“获食邑万户, 掌江南五州二十八县,领司隶校尉,主辖飞虎营七十二部, 军政一体,位极人臣。”
牢獄里死一般的寂靜,虞望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并不意外,只是眉心紧拧,若有所思。
“陛下今晨下的旨。”沈白鸥继续道,声音平靜得近乎残忍, “现在整个京城都还在为此沸腾, 文府门前车马如龙,贺喜的人怕是连门槛都要踏破了。可谁不知道,他的封地全是从你虞家的辖境划出去的, 飞虎营的兵權也是从你手中抢夺而来的,甚至你手里的兵權还没交出去呢,他们就急着庆功了。”
沈白鸥突然轻笑一声:“虞子深,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堂堂侯门贵胄, 在这里烂着是因为谁?他倒好,非但弃你于不顾,还踩着你的肩背,登上了大夏第一个異姓王的宝座。”
“听说他原本只是江南富商家的小儿子,如果不是当年进了虞府当你的伴读,根本就不会有入学国子监的机会,也不会成为周太师的得意门生。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他跟你无亲无故,为什么会在你父亲葬礼上刻意地讨好你?为什么会为了你留在和故乡隔着千山万水的京城?”
虞望听了沈白鸥的话,覺得不无道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习惯了文慎的存在,好像他天生就該和他一起长大一样,他居然从来没有懷疑过当初那个悄然出现在灵堂中、默默挨着他跪下来的陌生稚子,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好像文慎就該那样陪伴在自己身旁。
“想来也很简单,你虞家树大根深,权倾朝野,现在如此,二十年前亦是如此,他需要借你的荫庇、吸你的精血,所以一直窝在你掌心,装作一只漂亮乖顺的小雀儿。”
虞望沉默良久,久到沈白鸥都快以为他是不是怒火攻心以致一时失语,担心下一瞬他暴起徒手拆了诏獄的牢房,于是稍稍后退了些。
没想到他伸手,却只是穿过了牢房的铁枨,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盒盖子,从食盒里掏出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都这时候了,还一脸矫情地挑剔:“下回帶点炙鹿肉,帶两坛酒来,这牢里忒无聊,吃的也都是些喂牲口的,没有阿慎在懷里下饭,我都不稀得吃。”
沈白鸥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气得破口大骂:“虞子深,你是不是有病?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嗎?你是傻子嗎?你是聋子吗?你虞家都快被文慎给毁了,你还搁这儿阿慎阿慎的,还有心情吃包子,你这个败家子,娶了个败家媳妇,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我要是你爹我第一个揍死你!”
“少急着给人当爹,少急着下定论,我比你清楚阿慎的为人。”虞望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实在是饿狠了,两口吞下一个包子,吃到后面再慢条斯理地咀嚼,“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刚刚那些话我不想再听到了。往事如何,阿慎来到我身边的初衷如何,我不在乎,如果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为他所用,那也是我和他之间既定的缘分。”
“……你没救了。”沈白鸥喃喃道。
“正好你来了,帮我跟他捎个信,就说这几天不必来看我,他腿脚不好,诏狱地道曲折,容易伤了筋骨。让他这段时间先好好养伤,不要自己换纱棉,有不舒服一定要请郎中……这样,你再帮我去一趟虞府——”
“侯爷,你这样痴心一片,又是何苦。”沈白鸥听不下去了,“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来看你的,你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他不再需要你了……他身边有的是人去关心他,恭维他,侯爷,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虞望叹了声:“白鸥,我跟你说句实话,他这辈子就不会有不需要我的时候。他从小就跟了我,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他这个人有点儿呆,有点儿笨,永遠照顾不好自己,要是不看着点儿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跛脚。你不帮我,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出去,就是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你家錦衣卫可能交不了差。”
沈白鸥:“……”
算了,他尽力了,好话劝不回该死的鬼。
尊重,祝福。
——
是夜,虞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杀业太重的人本来就容易梦魇,更何况他早已习惯抱着文慎睡觉,怀中空着,自然久久难以入眠。
他想起白日里沈白鸥跟他说的那些话。
阿慎究竟在殿前说了什么,竟然能取得这样空前的信任和看重,異姓王说封就封,兵权说给就给,不太符合老皇帝专制多疑的作风。
不过阿慎家世稍弱,空有财富,又是文臣出身,在军中没有威望,草率地封王加权,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侯爷。”
子时三刻了,一阵脚步声响起,徐闻雒困倦不堪的声音陡然回荡在静谧的廊道。
他不得已动用了霍家的关系,瞒着左春来带着两个人进了诏狱。一个是虞望的表妹霍雪柔,一个是虞望的青梅竹马,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江南王文慎。
一个和霍家交情甚笃的錦衣卫为他们打开牢门,霍雪柔泣不成声,直接扑到虞望脏兮兮的怀抱里去,徐闻雒脸色一青,连忙跑过去把自己媳妇抱起来,回头求助般地看了眼文慎。
文慎穿着及地的黑色长袍,宽大的兜帽把他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一截瓷白的下巴,疏离地站在一个离虞望不近不遠的位置,也不说话,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表哥,你怎么那么犯傻?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杀了郗衡光,你偷偷杀不行吗?现在怎么办?我让大哥去面见圣上,替你求情,结果圣上见都不见他,铁了心要和虞家过不去。”霍雪柔哭得梨花带雨,朱唇间无意说出来的话却让徐闻雒汗流浃背。
虞望笑了笑,正要说话,目光瞥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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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道颀长的黑影,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猛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略微屈膝,孔武有力的左臂揽住他腿根,将他从地上稳稳当当地托抱起来。仰头的瞬间,便看见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在黑色兜帽的映衬下更显肤白如玉,几缕未束好的乌发垂落在颊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阴影深处,一点淡红色的小痣若隐若现,动人非常。
虞望深深地注视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不是让你别来吗?不是让你别下地走吗?你傻不傻,这时候你该躺在软和舒服的床褥里睡觉,而不是出现在这种地方。”
第44章 姻亲 小心真给人打坏了。
“对, 我就是傻,你放开我,我好一个人回去, 不打扰你们。”文慎在他臂弯挣扎了两下, 声音冷得像冰,可虞望偏偏从他的语调里咂摸出三分撒娇, 两分委屈, 一分无理取闹,于是大掌箍住他的一双小腿, 手指伸进黑袍衣擺揉了揉他柔软的小腿肚,一路滑至他渗血的脚踝,摸到满手的湿黏。
虞望看他小发脾气, 本来都想哄人了,这下火气又腾地往上冒:“文道衡,你腿不想要了?没发现在流血?亂跑什么呢?谁讓你亂跑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养傷吗?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看你真是本事大了,以为自己金刚不坏了是不是?”
“表哥!你干嘛对嫂嫂这么凶啊?嫂嫂在皇宫那鬼地方待了一天,本来就要累死了,还拖着病体跑来跟我们会合,专程来看你这个没心肝的臭男人, 你倒好, 先劈头盖臉把嫂嫂胡骂一通,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霍雪柔和文慎本是旧识,未出阁时她经常来虞府玩儿, 找他下棋品茶,品藻古今,只是后来表哥离京,她嫁入徐家, 他也搬离虞府自立门户,再也没了交集。今夜他出现在徐府,她都差点没认出来,总覺得是云中走出来的谪仙,比起他温润内敛的少年时期,更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玉雕,令人怵于靠近。可方才见表哥将他抱起来,他臉上骤然浮现的神色依然和多年前一模一样,慌乱中蕴着嗔怒、羞恼和无奈,连象征性挣扎两下的动作都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霍雪柔忽地感到一阵欣慰,自覺和文慎交情不浅,如今又有了姻亲关系,表哥家大业大天之骄子,欺负起人来没輕没重的,她自然得站出来为文慎撑腰。
“雪柔,我现在心里烦闷得很,你别嚷嚷。你们怎么把他帶进来的就怎么把他帶出去,先给他處理脚踝上的傷,别再带他来诏狱了,来这儿对他现在一点好處也没有。”
“谁要你的好处了?”文慎大半身体都倚在他怀里,几乎是一个坐在他小臂上的姿势,抱着他的肩,愤愤地踢了他一脚,虞望看他还敢乱动,一巴掌扇他屁股上,这一下是打实了的,文慎身上好不容易有一块好地儿,瞬间被打得红肿起来,痛麻不已。
徐闻雒目瞪口呆,抱着霍雪柔挡住她的视线避嫌,惊恐道:“侯爷,收着点儿啊,您那手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小心真给人打坏了。我和雪儿还有点事,先走了!”
“表哥!你是人吗!居然打媳妇儿?!我真是看错——唔!”
虞望其实刚打完就后悔了,眼下想讓徐闻雒把人带走,可话还没说出口,颈侧就忽地一热,垂眸一看,文慎整个人僵硬地蜷在他怀里,咬着唇恨恨地抬眸瞪着他,红软的脸颊湿淋淋的,漂亮的浅色眼睛里噙满了委屈酸涩的眼淚。
“混账……我讨厌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罪魁祸首的囚衣,连指节都泛着羞怒的红,被打的那处火烧火燎地疼,偏偏又带着难以启齿的麻痒,让他弓着身体也不是,直起身体也不是,只能难堪地扭了扭腰。
“娇气包,我收着力的,怎么还是受不住?只准你胡闹惹我生气,不准我罚你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虞望心虚地摸摸自己刚才打过的地方,隔着衣裳并不能摸出什么名堂,只能感觉到非常圆润好摸,他顺手多摸了两圈,指腹稍微压下去一点,便感觉到怀里一阵销魂的颤栗。
“滚。”文慎羞愤欲死,索性将脸往虞望颈窝里埋得更深。可这个动作让他挺翘的臀更加用力地压在虞望臂弯里,方才挨打的地方恰好抵在虞望結实的肌肉上,又疼又羞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
虞望太阳穴突突地跳,左臂被臀肉压得青筋暴起,他抱着文慎在角落坐下,右手毫无章法地解开他的衣带,大手嘶啦一声撕开他的中衣。文慎被硬物抵着,脸颊一白,以为他要做什么,哭得更凶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喉咙里的呜咽止都止不住,可虞望只是从他干净柔软的中衣下擺撕了两根锦条,捉住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崩裂的伤口。
“哭什么?疼也忍着。我先把脚踝这儿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你看你,都裂成这样了,别跟我说你感觉不到,你不是最怕疼吗,就是因为你怕疼,我才没舍得弄你的,結果你自己最不爱惜你自己。”虞望抬手嗅了嗅指缝浓稠的血,因为一直被裹在纱棉里,腥气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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