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是为了零来救我的吗?”
银白色的月光下,舒阳揽着温念的腰,带着她在高原崎岖的地形间穿梭。
高原稀薄的空气让温念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的灼烧感,但身体紧贴着舒阳传来的温暖和力量感,奇异地抵消了部分寒冷与恐惧。
说起来,温念曾经被不同的男人抱在怀中赶路,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抱在怀里。
这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令人反感,相反,舒阳身上那股沉稳且温暖的气息,莫名地令人安心。
月光照亮了她线条利落的下颌和那双明亮的眼睛。舒阳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从零那里确认了你的消息和位置。但救你,可不是为了他。”
第186章
“你很优秀……”
为什么,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优秀呢?
舒阳低头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眼神明亮而锐利,没有丝毫的虚伪或闪烁:“温念,我救你,是因为联盟需要你,但更重要的是,你值得被救。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创造的东西。”
“你知道吗?当铁甲号第一次出现在基地,当那些从未拥有过力量、只能被动挨打的普通人,第一次亲手操控着冰冷的钢铁,感受到足以匹敌天赋者的力量时…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舒阳的声音微微发颤,不再是谈及裴瑾时的复杂怅然,而是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震撼。
“不是欢呼,是死寂!所有人都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机甲,就像是在看一个神迹!”
那是绝望了太久太久的人,第一次看到光,第一次真正触摸到‘可能’这个词的震撼!
“是你啊,温念,”舒阳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怀中身材娇小的女孩,“是你制造了铁甲号!是你给了他们武器,给了他们反抗的底气!”
“……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武器……”
“而是打破了天赋者垄断力量的可能性!你给了所有像我一样,被出身钉死在底层的人,一个重新定义命运的机会!”
“比任何口号、任何宣言都更有力量!”
舒阳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温念心口。
一直以来,她都被当作珍贵的物品、被争夺的猎物,她的能力似乎只是为了证明她值得被那些强大的男人爱。
她不想认命,但总是难以挣脱。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身为泥巴种的自己,似乎就连反抗都像是欲擒故纵。
太累了……
怎么会不累呢?深入骨髓的疲惫,被迫随波逐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很了不起,她有价值,她值得,不是因为有多少男人爱她,而是因为她本身!
第一次让她清晰地认识到,她本身、她的智慧、她的创造,可以拥有如此宏大而独立的意义。
不是为了依附谁,而是为了创造、为了改变。
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温念的眼眶再次湿润,但这次不再是软弱,而是被理解和认可的触动。
她看着舒阳在月光下坚毅的侧脸,过了许久才低声说:“谢谢…舒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是一个天生身材瘦小,缺少力气的女人;是个出身低微,无法使用异能的泥巴种,但也是个很了不起,拥有自己价值的,独一无二的人。
两人目光交汇,在呼啸的寒风和冰冷的月光下,一种基于共同信念、相互欣赏的奇妙情谊悄然滋生,彻底冲散所有因裴瑾而产生的芥蒂。
然而,这份短暂的温馨与默契,却在下一秒被骤然打破。
就在她们即将冲出最后一片乱石区,即将来到相对开阔的高原草甸时,一个修长而孤寂的身影,从巨大风蚀岩的阴影下缓缓走了出来,无声无息,仿佛本*就与那片黑暗融为一体。
是裴瑾。
月光吝啬地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过分消瘦的轮廓。
男人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知站了多久,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红血丝。
几天不见,他憔悴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那身惯常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绝望和执拗。
空气瞬间凝固。
高原的寒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屏息,只剩下三人粗重或急促的呼吸声。
“念念……”
呼啸的风声中,裴瑾的声音如同破旧风箱艰难地喘息。
他死死地盯着紧紧靠在舒阳怀中的女孩,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要将她重新锁起,拖回自己的世界。
舒阳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如同护崽的母豹,一个旋身将温念挡在身后,同时利落地拔出了腰间的能量短刃,刃锋在月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幽蓝光泽。
她眼神锐利如刀,全神戒备地锁定了男人:“阿瑾,让开!”
“让开?”
裴瑾的目光终于艰难地从温念身上缓缓移开,落到舒阳脸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愤怒、被背叛的痛楚,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堪。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舒阳…为什么?你背叛了帝国,加入了反叛军?”
明明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悲凉。
曾经的回忆仍在脑中历历在目,当年满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在黑暗中默默守护彼此的少男少女……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高高在上的帝国,与野心勃勃的反叛军,注定是敌人。
就像此时的他们。
舒阳握紧了手中的能量短刃,指节因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缺爱的万人迷》 180-186(第9/9页)
力而泛白,但她的声音却平稳而坚定。
“阿瑾,我不曾效忠谁,也从未背叛谁,我只是选择站在我心目中正义的一方。
“我想你是清楚的,帝国的统治,从来不会给我们这样的人活路。”
“我只是想,平等的,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是,只有这点要求。
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公平与尊严。
裴瑾不是不懂,只是他的身份立场与选择不同。
裴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与悲哀:“正义?希望?”
“舒阳,你实在太幼稚了……”
“你根本不懂政|治!”
“你以为反叛军就能带来真正的和平与自由吗?他们不过是一群被愤怒和仇恨蒙蔽双眼的暴徒。他们的手段,并不会比帝国仁慈多少。”
屠龙者终成恶龙。
历史原本就是一场场没有尽头的轮回。
什么自由,平等,不过是为了掌控权利编造的谎言。
当他们真正掌握了权利之后呢?
又有什么区别?
垄断知识,掌控特权,斩断底层的上升通道,
谁会将珍贵的土地资源分给穷人?谁会真的将人人平等贯彻进法律?
帝王将相,高贵的血统总要一代代流传,没有权家,封家,也会有赵家,李家,就好像,没有人会将已经到手的皇位拱手让人。
“不!是有的!”
裴瑾的质问冰冷且锐利的匕首,直插人心。舒阳怔楞着许久没有说话。她身后的温念却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破茧而出的坚定,音穿透了呼啸的寒风,清晰地落在裴瑾耳中。
女孩探出头来,她身上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战斗服,相比于那些精美的礼服,做工粗糙,款式也不好看,可她却半点不在意,银色的月光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陌生的、说不出的光彩。
明明身材娇小,但挺直了脊背,气场与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那样的领导人是存在的!过去有,将来也一定会有!”
温念的自信来源于她穿越过的世界,因为亲眼见过,所以充满希望。
名为共产主义的社会,了不起的伟人,创造了那堪称‘奇迹’的可能性。
“裴瑾,你说反叛军会变成新的恶龙,但那只是你的猜测,是你在为自己的懦弱和妥协找的借口。”
“帝国如今的腐朽与残暴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无数人在它的压迫下痛苦挣扎,失去自由,失去尊严,甚至失去生命。而反叛军,是在为改变这一切而战。”
“或许反叛军内部也有龃龉,或许未来的路充满荆棘,甚至会有新的不公……但‘可能’本身,就是希望!”
女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裴瑾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她侃侃而谈的模样,目光从惊讶逐渐变得恍然。
“改变?谈何容易。你以为凭借你们那点力量,就能推翻帝国?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温念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或许现在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机甲的出现,已经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或许,理想中的梦之国并不存在,但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世界也总是要进步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正义!”
身材娇小的女孩目光灼灼,裴瑾的瞳孔剧烈收缩。
温念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他无法反驳那些血淋淋的事实,这个世界的黑暗他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温念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大,自信,理性。
他看着她不再依赖、不再恐惧的姿态,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正在失去她,以一种他无法掌控、无法逆转的方式。
这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无法阻止的。
裴瑾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心脏颤抖着,叫出温念的名字。
“念念……”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试图唤回那个曾经只依赖他、仰望他的女孩,
“你不明白……帝国根基深厚,反叛军只是螳臂当车!跟我回去,外面太危险了……我……我可以保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自由,”
“……可我想要的是自由。”
温念看着裴瑾,看着这个她曾经爱过,依赖过,视为光的男人,如今心中只有平静。
“我想堂堂正正的,有尊严的活着。用我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我想要的未来。”
“你能给我吗?”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几千米的高原上,天空变得格外格外澄澈,繁星如同细碎的钻石洒落在深邃的苍穹,却照不亮裴瑾此刻黯淡的眼眸。
他嘴唇翕动,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终究没能再吐出一个字。那曾经自诩能掌控一切、为她遮风挡雨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她平静而坚定的目光击得粉碎。
风,依旧呼啸,吹乱了温念的发丝,也吹散了他们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最后一丝羁绊。
裴瑾的身形微微晃动,像是被这凛冽的风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缓缓垂下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仿佛一个战败的将军,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舒阳一直很警觉,因为她知晓裴瑾的战斗力。
在拥有S级别战斗力的男人面前,她即使拼劲全力,也没有胜算。
空气凝结,气氛紧张得如同()。
然而,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未降临。
裴瑾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风霜侵蚀了千年的石像。
他深深的看着温念,目光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碎,一点点、一寸寸地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下空洞的茫然。
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眼底骇人的红血丝,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念念……”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飘飘的,几乎被风吹散,微不可闻。
舒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就在舒阳以为裴瑾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时,他动了。
不是攻击。
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仿佛全身骨骼都在呻吟的滞涩感,慢慢转过身。
“你走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像是被彻底抽走了所有支撑。
挺拔的脊梁,那在这一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坍塌下去。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