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都已经忘了,好像一秒之间,他已经瞬移到了这里。
他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说,临了却一下子卡在喉头,说不出口。
……鼠标在输入框的上方悬停着。
终于是辛迟开了口:「这个点了,你过来干什么?」
熟悉的半带抱怨的语气,陆循的肌肉记忆被唤醒了,几乎条件反射说:“你还问我!”
辛迟:「?」
陆循:“你自己看!上一次我翻窗还是多久之前?五周零三天,一个月还多一点,九百一十二个小时整!”
辛迟:「……」
「好吧,好,」他终于摇头笑了笑,「那么陆大侦探——这个点来究竟有什么事?总不能说,你来就是想找我说这个的吧?」
“……就是说这个的不行吗?”陆循状似不经意嘟囔,“反正翻一次少一次。”
辛迟只是微笑。
陆循盯着他的眼睛。他一直等待着某种回应,反驳的,否定的,可是并没有。辛迟的回应是没有回应。慢慢地,悬在半空的石头轰然落地。
他找不到自己的心情。他似乎没有情绪了。明明得到答案,却独独没有任何感觉,像一个冒着寒气的冰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陆循恍惚地想:他没有反驳。
……真是翻一次少一次了。
TBC.
第43章 043 而陆循永远不仅仅只是玩家。……
世界彻底地静默了。
陆循在那里站了很久, 站在一片心知肚明的沉默中,光亮从窗外探进来,窗外月辉千里。
悠长的蝉鸣颤颤不止。
尖锐的鸣叫声逼近于一段固体, 无限将时间凝固于此处。不知道多久过去, 感觉到身前的人有开口预兆的一刹那,陆循动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 直截了当地下了线。
我在等什么?
……我到底在等什么?
起身开灯时, 这样的话语便无限盘旋在他脑海里,几乎将所有的杂念挤出去。无限放大的文字在眼前, 几乎失去了符号本身的含义,唰一下灯光大亮,他不受控制地闭了闭眼,手腕碰翻杯子,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居然有泪。
当!
玻璃碎裂,四分五裂,一地横陈。陆循下意识垂下头,眼前的情景被大脑读懂时,他才像被从虚空中击中,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一个想法如梦初醒一般地浮上来:我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其实陆循清楚, 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
辛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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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他也不会就那么打着哈哈地敷衍过去——他是抱着揭穿一切的心情来的,这么做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小丑, 很荒唐, 滑稽又难堪, 是世上最可笑不过的人。
但他偏偏还在等,明知无话可说地在等待。
站在月光的阴影里,漆黑一片的图书馆中,等到心脏勃发的热气都在一点点渐渐冷下去——
好像辛迟真的会再说什么似的。
更悲哀的是, 他发现自己其实还在期待着他再说什么。
辛迟还能够说什么呢?陆循知道他不会了,他实在太了解他,既然他能发现,那说明只会是辛迟想让他发现的。
既然有意为之,又怎么会临到头转意放弃?何况辛迟本来就是一个从不说谎的人。
……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循发现自己想不通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引以为傲的了解在这一刻失效了,他在清扫碎片时不明白,把玻璃杯归拢进垃圾桶时依然不明白。
他实在太了解辛迟——也太不了解他;因为太过了解,他才能在一瞬间察觉他的欺骗,他的隐瞒,也因为太过于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辛迟为什么这么做,目的、动机和隐藏在背后的一切。
陆循那一刻终于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挫败感。
——我真的了解他吗?
我了解过他什么?什么都并没有。他知道辛迟很晚睡觉,每天八点之前去找他都不会醒;知道他其实拖延又懒散,每天的藏书都会拖到午夜之后再整理;知道他喜欢羊绒围巾,不喜欢巧克力或者糖果……
可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明明什么都不清楚。
他连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
站在大亮的房间里,陆循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其实他并不了解林辛迟。
他为何而来?为什么选择在一间平平无奇的图书馆里落脚?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魔法那么厉害?
他和林塞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和小镇上的居民一点点熟络起来的?他从哪来,又要前往哪里?
他不了解他的来处,也不知晓他的归途。他们只是短暂的同行人,无论悲哀还是欢喜,在这之后各行一方。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陆循撇开眼,逃避似的不去看那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只在心里催眠般一遍遍对自己说:
你该接受的。
你该接受的。
……他几乎真的要这么想了,好像重复真的有什么魔力似的。直到入睡前他的心情都毫无波动,他扫完房间,收拾完杂乱的无论是摆设还是一切。
直到他最后一次路过厨房前,看见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碎掉的玻璃杯还在里面,锋锐的边角折射着冰冷的光。
他一下子想到了这里面还是空无一物的时候,游戏里那个被他偷偷挪到窗下的垃圾箱……新镇长的晚宴上他就躲在里面,旁听房子里窸窸窣窣、针对他密谋的动静。
他一边为阴谋的浅显和愚蠢好笑,一边又忍不住提心吊胆,直到盖子掀开,他在那一刻愕然仰头,却也同样看到了辛迟惊讶的脸。
陆循一直坚信,自己那时在辛迟脸上看到的是惊喜,因为这就意味着在那场晚宴上孤军奋战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时至今日他又产生了怀疑了,辛迟是在开心吗?还是看到自己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布局的惊怒呢?
他并不确定,思绪往哪边倒就能看见辛迟脸上出现那样的神情,辛迟太内敛了,以至于一闪而过的思绪都能有无数种方式解读。
陆循从来都选择的是最乐观、最欣于接受的那一种,可他现在是真的不确定了。
还有他拉着他查醒冬鼓、他拉着他去湖心市集……
去他的。
陆循的表情终于控制不住了,强撑出来的平静轰然破碎,他站在房间中央,近乎咬牙切齿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碎片想:辛迟这个混蛋!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不接受、不拒绝,那我这么百般靠近又是在做什么啊?
无论怎么样说服自己,他就是没办法接受。他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他就是生气,怒气冲冲、七窍喷火,其实他只要一个解释就可以了,无论现在的生气,还是之前的沉默和等待,他就只需要辛迟的一个解释。
借口、原因,或者什么之类的都好,只要能糊弄过一直以来的隐瞒和欺骗……可辛迟偏偏就不会这么做。
可他就是明白,辛迟不会说。
不管怎样反刍,疑惑、不解,思索他的动机,最后得到的都是一个死局。最后这种不可能想明白的结果几乎演变成一种愤怒:他咬牙切齿地想,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来了。
我不来了。你乐意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循说到做到,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不去想经历的事。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事实与之恰恰相反——几乎沾上枕头的下一秒,他就陷入了一场无梦的好眠。
***
而只要做出决定,之后顺理成章的执行就显得轻松多了——无论对谁而言。
至少不会带来更多的犹疑和辗转反侧。
不可否认的是,玩家的心里一定有气。换成任何一个人,放到他的位置上都不可能不这么想。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的隐瞒我、欺骗我?
更有甚者就是:
“既然你已经不需要,那我就不用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那台积灰的电脑都没有再打开过。
玩家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我是这么期待着的,既然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路过的人,那么造成的影响自然是越小越好。
他越早离开游戏,就能够越早忘记我。我希望自己的存在像时光长河的一道水滴,或许砸下去的那一瞬惊心动魄,可紧接着涟漪往四周泛去,渐渐就消隐无形了。
幸运的是,玩家现在就处于这个涟漪消泛的尾声里。
我在摄像头的背后看着他,像任何一个年轻的学生一样,享受着理所应得洋溢的一切。感谢这是个互联互通的社会,万事万物一应覆盖在监控之下。我从遥远的电子眼里看着他上课、下课,睡眼惺忪地蹬自行车,挤食堂,相约在傍晚的操场打球。
投篮入筐,激起成片的掌声和汗水。
——他理当如此。
我在旁观中时常能体会到某种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我希望他生活顺遂,最好一丝坎坷都不要有;另一方面,我又知道,这些挫折就是我带来的。
假如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又会觉得不甘心。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经常拔河一般地在我脑海里拉锯。当他狂蹬着自行车卷进教学楼,我希望造成的情形是后者;
而当他在操场上、长廊间忽然安静下来,眺望远方的一丝云彩时,我又觉得,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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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是不可调和的,背道而驰的双方,最后必然只有一者获胜。因此,当他在掩饰得很好的平静下流露出某种冰山一般的落寞时,我终于压倒性的这么想:
让一切就这么过去吧。
半点痕迹也不要有。
那是一个雨天。狂风呼啸,雷鸣轰轰,现实里的季节也同样走入夏季,无休止的台风压低了沉沉的阴云而来。
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的毒辣阳光,转瞬间暴雨如注。
玩家显然没有关注天气预报的习惯,也没有带伞。他在游戏里倒是雷打不动地会去看每日天气,但那也是播报天气的精灵就站在他家门檐上的缘故。
他站在教学楼门口的阶梯前,面对雨幕,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低头走了,暴雨的楼栋前绽开一柄柄伞花。
我以为他会去借把伞,或者干脆等雨停了再走,可他并没有。他只是站在连廊前,出神地看了一会雨水。
然后,他戴上帽衫,把背包往肩上正了正,独自朝雨幕走去。
……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我没有淋过雨。
雨——隶属于天气类别的电子数据。
和晴天的区别,大概只在于“1”和“0”的参数。
魔王镇上的雨,只带给我一种潮湿的不适感,它们甚至并不会落到我身上,只要走到室内,湿漉漉的水滴就瞬间全部都蒸干了。
我没有淋过雨,自然也无法代换出他的感受,我只是目睹玩家从教室的门口出来。
对面平行的走廊外,有一个监控探头,我就调动它压低方向,拉近焦距,调整距离。画面先是模糊,又在远距离的缩放中陡然清晰,我看见玩家——他在取景框的正中央,小小的十字对准的地方。
他四处张望着,快步穿过走廊,呈现出小小的苦恼神情,当他从监控的范围里消失后,我从一个跳转到另一个,依然转头、取象、对焦。
这是在平行的另一栋建筑上,前景的树叶被雨水浇落,虚化成一片湿漉漉的绿,他的身影于是变成绿叶下很小很遥远的一个点,却又在人潮里如此清晰地突显出来。
我看着他穿过走廊,从一个画面中不断走进另一个,身影不断地虚焦模糊又清晰。
一个又一个镜头转向他,一个又一个画面追逐他,直到他来到走廊尽头,漫不经心地伸手接了雨。
还行,问题不大——这似乎是他所做出的判断。
然后他拉起兜帽,向上一正背包,就这么垂着头,抬步往雨里去了。
这个时候,我鲜明地察觉到他的孤独。无数张撑开的伞面里,只有他垂着头,越过人潮往前方走。
雨幕似乎将他与众人隔绝开来,形成一片独属于他的天地,他走在人群里,却是孤独的,没有人了解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没有人清楚他的故事。
——而前方又是很长时间没有监控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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