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放心。”
“还有一事,我要托付长老。”
有求于人,昭云初的尾音稍稍拖长,连带着神色也沉下,失力地往后靠回枕上,抬眼对上灵心的目光,“兰师兄仁善有余,而果毅不足,在江湖中难免会遭人算计,还望长老往后,多加照拂。”
“宗主此话……何意?”
灵心怕是自己听岔了,迟疑着,想从昭云初的神情里确认些什么,脸上少有地流露出错愕,“难道,不打算让卿晚伴你一起离开?!”
室内的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致,昭云初疲惫地闭了眼缄默许久,榻旁点香本为宁神,可此刻却静不了任何人的心。
顾瞻的话萦绕耳际挥之不去,叫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累得早就已经,想结束一切了。
他身负恶名,离开后注定要归隐终身,而兰师兄心系兰氏,毕生所愿即是重振宗门,若是随他离开,只怕兰师兄将来后悔。
何况上一世的他们下场如此惨烈,皆因他只顾着杀人泄愤而忽略了暗中敌手所致,这一世虽为了避祸收敛许多,但兰师兄依旧失望。
兰师兄想要的,是一个符合兰氏身份的宗主,而自己的经历与处世之道,兰师兄不能理解,更无法认同和包容。
回想当初他处置地头蛇那会儿,兰师兄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后续发现了他的身份,恐怕就要分道扬镳了。
顾瞻所言不假,像他这样一个人,若非是兰氏遗孤,兰师兄根本不会陪在自己身边。
可仅仅是因为这层身份而施舍来的眷顾,他昭云初,不要也罢。
等再睁眼时,眼底已浮起一层薄薄水光,晕散溢出,从眼角静静滑落,喉咙里干涩得紧,泄了气般,他哑声道出:“兰师兄,他终归是属于兰氏。”
声音很弱,隐含了太深的无奈与妥协。
“既如此,为何不把宗主之位传给兰师弟?”
兰空辞问出困惑,昭云初听着,偏头朝人睨去,道出了心底话,“只有大师兄你当了宗主,顾瞻才不会对兰氏不利。”
……
不过一夜的功夫,昭云初所住的院落已乱作一团,天还未大亮,家仆们就行色匆匆地准备白事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本还在小声议论些什么,他们回头朝院门望去,见到来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纷纷低头干活,不再吭声。
兰卿晚在厨房忙完,添了补药熬好汤过来,一路上听到院里动静不小,等瞥见院里的东西,便快步上前,“好端端的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
“兰师弟。”
不等家仆们回话,寝屋里忽然传出兰空辞的声音,兰卿晚一愣,即刻转身赶了进去,目光下意识扫过里屋,床榻却已是空荡荡,唯有兰空辞一人立于屏风前。
“大师兄?”
他茫然地望着人,想要问的话就要脱口,兰空辞已迈了过来。
“兰师弟,宗主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云初换地方静养了吗?在哪个院子?”
兰卿晚瞧人神色凝重,心底有些着急,“是不是云初的伤势又加重了,怎么不叫人告诉我?”
面对他的问话,兰空辞捂着手里的荷包,不知该如何安抚,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它交到兰卿晚手里,叹息沉得近乎无声,“宗主离开兰氏了,临行前留下了这个荷包,让我把它转交予你。”
兰卿晚几乎是刹那僵在原地,半张着口望向兰空辞,停在了唤人的瞬间,心底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荷包里有什么,兰卿晚自然比谁都清楚,微颤的手轻轻一捻,触在了比目鱼绣纹上。
记忆退回两年前的那一晚,云初将锦囊放到了自己手中,他们就此结发,装入荷包里。
从那以后,云初便一直保管,即使经历了被废武功逃难的那几月,也贴身带着,不为别的,只因“赤绳系定,白头永偕”,这是云初最想要的,不是么?
为什么……
蓦地记起在水牢里争吵了之后,云初问起自己的话――
“如若最后没有抓住奸细,像前世那般,兰师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宗门,归隐乡镇?”
而在那日误伤一剑时,云初的话亦撞进脑子里――
“除了兰师兄你,谁还能给我报应?”
兰卿晚本就因疲惫而憔悴的面容,一瞬变得惨白。
“云初,去了哪儿?”
好半天,兰卿晚才回了神,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上前用力抓上兰空辞的衣袖,“大师兄,云初他上哪儿去了,告诉我啊!”
“是灵心长老安排的,我并不知晓。”
兰空辞未刻意隐瞒,捡着要紧处叙述,“宗主昨日招我和长老密谈,去意已决,我受宗主所托,今日便会对外宣告,他旧疾复发,不治身亡。”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兰卿晚怔怔摇了摇头,眼底渐的湿红,手里的荷包揪得愈紧,随即咬起下唇,推开兰空辞就往外去。
“兰师弟!”
兰空辞喊他,兰卿晚未应,看他这样自然是担心,往前迈了一步,欲挡下来,却被错开身子,兰卿晚甩掉了阻拦,兰空辞当即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找他吗?这时候宗主早就不在月泽城了。”
“我去问灵心长老,我要陪着云初。”
“他现下正紧急布置人手追查阿瞻下落,他答应过宗主隐瞒去处,恐怕也不会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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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一抓,手里的荷包竟给抖落桌下,兰空辞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猛地抽回手,跪到地上去,哆嗦着手去捡回荷包托在掌心里,生怕丢了一样。
“兰师弟,宗主他这样安排,也是替你考虑,希望你能留在兰氏……”
兰空辞跟着蹲下身去,本想劝上一劝,可当看到他咬破唇隐忍的神情,脸上已淌下清泪,就懵住了。
“怨我?云初他是在怨我。”
兰卿晚声音弱得不行,先是茫然,继而肯定了这个答案。
云初心里的怨太深了,怨到连一句话都不想再和自己多说,就消失了踪影。
“他错解我了,云初、他错解我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思绪乱得都混沌了,兰卿晚抓着荷包,整个人捂着脑袋缩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呜咽,崩溃到了极致。
第87章 第87章 二度抛弃 我要留下保护你……
一扇偏僻的院门前, 高挂一幅刻着“寂心斋”的匾额,院中长廊下有修缮好的清渠,初秋落叶飘落, 几条游鱼窜游跃出,激起一圈水花, 将廊中身着灰白长袍的修长身影化了波纹散去。
“兰师兄,你已经等一天一夜了,还是先请回吧, 灵心长老若是回来,我会转告的。”
守门的弟子劝了不止一次,可兰卿晚不肯走, 也着实是束手无措, 眼一瞥见到快步前来的兰空辞,便立即迎过去,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帮忙劝劝吧, 别让咱们师弟几个为难。”
兰空辞行路匆匆, 面露疲态地应了声,目光落在廊中人的背影上,他衣袖间沾了落叶也未拂去,安静得如一潭死水。
叹息一声,兰空辞摆手朝周围的师弟们挥了挥,“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一干人等尽数退到院门外,一时间, 廊中只剩了他们二人。
“大师兄倘若也是来劝的,就不必费口舌了,问不到云初的下落,我不会走。”
兰卿晚话说得直接, 连头也没回,兰空辞少见他这般固执,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劝人,微微颔首反问道:“宗主的丧事已办完,他不会再回宗门了,就是知晓他在哪儿,你又能如何?”
“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兰卿晚的回答,让人有些惊讶,兰空辞紧着神情,迈前一步追问,“哪怕同他一样,永不回宗门?”
察觉出了兰空辞不同以往的态度,兰卿晚几乎一瞬蹙起了眉,并不擅长拐弯抹角,转身而来,“大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云初在哪里?”
怔怔望着人,兰卿晚一脸的失魂落魄,眸光微微亮起,这般期待叫兰空辞生生咽回想问的话,已理解了他的意思,便不打算再耽搁,压低声音点了头。
“随行的小纪和宁师侄听宗主的令赶回禀告,在山路上发现了周氏的暗号,怀疑那附近有周氏的人,我已召集了一小队贴身护卫,打算秘密赶去搜捕。”
兰卿晚听着这番话,眼中蓦地亮起些许光亮,一把拉上兰空辞的胳膊,“那云初、他也回来了?”
“小纪说,宗主身上有伤赶不及告知,也怕走漏风声,和负责驾马的护卫静风留在那处盯着动静,会先到山下的村庄等我们的人马赶到。”
说罢,兰空辞晃着兰卿晚的肩膀醒了醒神,“事不宜迟,兰师弟若是想见宗主……”
“我要见云初,大师兄。”
兰卿晚少有流露出央求人的时候,生怕兰空辞犹豫,催促得紧,“劳烦你,带我一起去。”
……
“啪――啪――”
沾了盐水的长鞭划过空气,在一片昏暗的山洞中,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尤其刺耳。
昭云初和护卫静风被绑在木桩上,任由一帮人折腾,身上疼得似乎没了知觉,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护卫已经没气了,这一个可别打死了!天赐良机才逮住的,还没得到顾少主的回音,还是先停一停。”
“也是,他本就受了伤,就是给他跑也跑不远!”
昭云初强撑着意识睁了睁眼,从下山时被发现到被绑到山洞,已过了三四个时辰,陆陆续续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明白那些周氏的记号不过是顾瞻安排的障眼法,让这些亲信一路设阻,防着兰氏追捕,为他逃离争取时间。
瞧木桩前的两人商量着,将手里的血鞭往边上一丢,正要往外走,外头突然传来动静――
“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兰空辞带人来搜山了,大伙儿速速撤离!”
传话的探子匆匆进来,惹得洞中顾瞻的亲信乱了阵脚,木桩前的两人相互瞥了对方一眼,不知如何处置。
“那这昭云初怎么办?要带走吗?”
“最后一处机关已被破,来不及了!咱们家中老小的命都在顾少主手上,没带上昭云初不过挨顿罚,若是被抓,不就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快逃吧!”
“也是,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和顾少主最要好的兰空辞,若是正面起冲突伤了他,还指不定顾少主能不能饶了咱们呢!”
说话间,一干人等逃得算快,昭云初脑袋沉得很,看得模糊,也知这帮人是何情况,只无声冷笑着,顾瞻这个人机关算尽,恐怕最终也是要栽在兰空辞身上的。
只恍惚着,他看到了一群人涌进来,不知是谁因意外而喊了声“宗主”,很快就有一人从人群中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赶来,那模糊的身影一身灰袍白衣,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确认一刻,瞳孔骤缩。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兰卿晚,居然跟着找来……
“云初?”
冲到木桩前,兰卿晚无声地唤了他,一身的血痕看得清晰,弥散着铁锈的腥味,想到他身上的伤还未好,蓦地仿佛心口被揪似的生疼。
昭云初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束缚的绳索一解,他整个人便要栽倒下去,兰卿晚及时将人托在怀里,拨开他散在脸上的乱发。
瞥见后面跟来的兰空辞,昭云初的眼神变得幽冷,攥紧了手,不自觉咬起下唇,几乎是强压下怒意。
让兰卿晚跟来,是灵心长老的意思,还是兰空辞的?竟这般靠不住!
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兰卿晚速速给他点了穴,护住他的心脉,又检查起他的伤势,可当抚到他的手,发现了他正紧攥着掌心,蓦地一怔,“云初?”
昭云初磨了磨牙,眼底不知何时泛起了红意,不住蹙下眉骨,喉中涩得嘶哑,几乎无了声,因没有多余的力气,轻轻挥开手,开始撑着坐起来,刻意避开了他的触碰。
兰卿晚领会了他的抗拒,一怔,下意识扶上他的后背,手脚动作尽是慌乱,上前一把握住了他欲缩起的手。
“大师兄,人往后面去了。”
自知情势紧急,也顾不得太多,昭云初竭尽全力喊住兰空辞,指向后方小道时不忘提醒,“他们不是周氏的,都是顾瞻的亲信,一定要抓住……”
事关顾瞻,兰空辞表情微有凝滞,随即带人朝昭云初所指方向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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