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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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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有顾瞻在山林中布下机关阵害我一事了。”

    震惊于昭云初重提当年之事,兰卿晚脑中回忆起自己替顾瞻圆的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怔然出声, “处置那些地头蛇,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当时是我有失偏颇,不该一味地怪你。但、关于顾师兄布置陷阱的事我并不认同, 当时我也阻止了。”

    一双手悄然抚上昭云初的脸,兰卿晚尝试得到他的谅解,不禁诉说起当时的心境,“何况,当我看到你会兰氏心法,你知道我有多震撼,多气自己没有早点认出你……我恨不得替你受那些伤。”

    昭云初目光慢慢垂下,刻意掩去眼底涌起的酸涩,肯定地道:“对,正因为我是老宗主的儿子,你一定会救我。”

    不住咬紧了牙关,他用力一点点拉下托在颊边的双手,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顾瞻早已点明的事,今日由兰卿晚亲口承认,真是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他真的,自讨苦吃!

    听出了弦外之音,兰卿晚后知后觉他误会了什么,一瞬绷紧了心口,着急忙慌地反握过去。

    “我当时还未恢复前世的记忆,因为听信顾师兄的话,怀疑过你是周家的探子,为了药石才刻意接近我,但那份有毒的米糕我并未让你吃下,无确凿证据,我不想枉害无辜,我终究也不信你会是探子……”

    兰卿晚顾着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昭云初却猛然心惊,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那晚他特意守在门口等兰卿晚回家,是想为地头蛇的事低头认错,讨一个乖,听到兰卿晚喊他吃米糕,只以为兰卿晚是为了给台阶留下自己,却不想,竟是打算置他于死地!

    “原来,那份米糕你下了毒……若不是兰氏的子孙,哪怕我拼死把你救出顾府,一路护你到镇上养伤,这条命到底也是不值钱的,对吧?”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重重地吐了口气,昭云初重新抬眼,对上兰卿晚懵然无措的神情,一瞬苦笑,只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竟被最信任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满心想的都是兰氏,怪不得我被你从机关阵里救下后,你对我关怀备至,也全然不计较地头蛇的事情。如果我落入陷阱时没用兰氏心法自救,恐怕就要命丧顾瞻和你之手了。”

    无休止的回忆,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渐的灰暗下去的湿眸一转,昭云初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喃喃自语道:“没关系的,毕竟,我也不爱你。”

    声音如诡谲阴云下压的暗流,涌动在沉寂的空气之中,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缠在耳际,似没有了温度,蛇信般令人战栗。随之而来的,便是晴天霹雳。

    “很意外吗?在你喝醉了主动缠上我之前,我并没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感受到了兰卿晚的茫然,仿若没有听懂一样,昭云初只能好心提醒,“兰卿晚,用你的脑子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云初、并不爱他?

    “你说谎!”

    这样的认知太过让人生寒,兰卿晚下意识摇头,抓着昭云初的一双手僵得崩起,却不敢过多用力,声音虚颤得不行,“我是做错了,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你不要骗我了。”

    私语呢喃着,慢慢贴近过去,像是寻求安抚一样。听到兰卿晚近乎哀求的声音,他喉结滚动着,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能感觉到吗?我那时候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前世孤独太久了,太怀念有人关心和陪伴的日子。”

    兰卿晚不知他的心思,就要贴上侧脸的时候,昭云初刻意撇开脸,眼角微眯,目光锁死在兰卿晚脸上,“而这时候,居然让我察觉到你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语气渐冷,他皱了皱眉,不自觉流露出自嘲的意味,“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你是为了能够长久地管束我,才委屈自己那样,如若不然,也不会每次亲近,都要百般推拒。”

    说得越发激动,昭云初连自己声音不停地发抖也控制不住,眼泪直直掉了下来,“很厌恶是不是?我现在只要想到自己以前像个禽兽一样和你抱在一起,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我没有那样想过!”

    兰卿晚否认得急,愈加听不得他的话,呜咽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也不能那么想,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冤枉你?你看不惯我的为人处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水牢里已经说得够多了,既然这么看不惯……”

    昭云初忍得太久了,事到如今,他哪儿还能冷静地听进去什么话,兰卿晚已然发懵,任他晃着身子,又被拽起手腕拉着他往外拖,“就给我滚回兰宗门去!”

    只这一句,兰卿晚敏感地一醒,忽然惊惧起来,极度抵触地往后退,扒着墙不肯挪动,整个人都不住崩起,嘴里喘得发抖。

    他不走,他不要走……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兰卿晚不住地摇头,指尖在外侧尚未修饰的粗糙墙面上磨出了斑斑血迹,亦无松开,“我是你的伴侣,我不走,云初,我……”

    此刻的昭云初哪管得了那么多,目光锁死在兰卿晚脸上,嗤笑出声,眼底红得吓人,是从未有过的狠绝和较真,一字一句道——

    “你听好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伴侣。”

    手臂被猛地一扯,昭云初身子跟着摇晃,落于他眼中的,是兰卿晚惨白的脸色,眼上的眼泪不住流下,同缕缕发丝贴在脸上,凄凉至极。

    “云初,你再生气,不能不认我……”

    兰卿晚的语气已经不能用悲哀来形容了,欲要昭云初收回刚才的话,却没等到只言片语的回应。

    “说话啊,云初,给我句话,你不会不认我对不对……”

    昭云初攥起兰卿晚揪在衣服上的的手,不自觉咬起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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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下了胸口堵着的闷气,“我们从未在对外正式宣告过,也未办过什么仪式,所以准确来说,过去两年里,我们是在‘偷欢’。”

    这样的话,兰卿晚根本没办法接受,一只手颤抖地堵在昭云初的嘴上,呛到了喉咙,声音哑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不能这样说……”

    昭云初静静地看着他,反扣上堵在嘴上的手拉开,忽然笑了起来,仿如前世的模样,说出的话如恶鬼般刺人,“兰卿晚,你真是玩不起啊!”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很重,疼得齿间微微打颤,他淡然地抹去嘴角留下的血渍,转而沉下神色,冷眼望去,“打够了吗?不够再打,打完了,滚回去!”

    “流氓!”

    兰卿晚被他刺激得浑身战栗不止,觉得自己的手麻得很,垂在一侧,连指尖上的新伤都似乎没了痛感,一点点掐进掌心里,无声挣扎,说不上哪些有用的话。

    “是啊,我是流氓,你上辈子不就知道了?”

    兀自点了点头,捏紧兰卿晚的腕骨,下一刻,昭云初打开房门,拼了力要扯着兰卿晚往外走,如此逼迫,再不想留半点转寰的余地。

    兰卿晚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只是脸上泪流不止,拐至通向外院的门槛处,脚下直直被绊倒,整个人跌到了走廊上。

    “你不走是吗?”

    低低望着他,昭云初眼底残留的水光慢慢冷却,神色近乎死一般沉寂,与他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见兰卿晚跌在门边不曾有动,昭云初也不打算去扶,了解兰卿晚的性子,堵着一口气,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家门。

    午后的山林静谧无声,枯枝浅浅晃动,沿途流水清澈,昭云初蹲下身来洗了把脸,知道兰卿晚一直跟在后头,一滴水珠顺着额角滑落,恰时一阵风刮来,吹散了眼前的朦胧热气。

    他略微不耐地起身,欲往山路上踏去,没打算再和兰卿晚说一句话。

    “云初……”

    兰卿晚听他的脚步声愈急,不由加快了脚步,往他所在方向靠近,却被他胳膊一个用力给甩开了。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嗯?”

    坐到一山岩上,侧身时,昭云初冷眼瞥去,听兰卿晚走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想出来散心,我不会吵你的。”

    声音很轻,答得吞吐,昭云初却听得清晰,低旋在耳际久久未散,眼底燃起隐隐怒意,消磨了最后的耐心,“兰卿晚,话都说明白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要么,你把我捆回去再处置一回,要么,自己离开这里。”

    说罢,昭云初合拢了双手抵到人面前,兰卿晚愣在原处,蓦地摇了摇头,半张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许久也吐露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我没有想要处置你,你不要再这样想我……”

    见兰卿晚似有些畏缩地退开一步,眉眼间流露出慌乱的意味,才慢慢收回双手,起身不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始终是看不得那样的神情……兰卿晚,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第97章 第97章 不要负我 我不想再看到你……

    山林越往深处去, 树木愈盛,重重叠叠覆压着山道,连阳光都变得稀薄, 幽寂得让人生出了些微寒意。

    昭云初心事重重地前行,忽而停驻在一块小山坡前, 只因警觉到附近的异样。

    耳廓一动,眼角余光紧盯着远处微晃的杂草丛,不同于野兔山鸟的动静,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跟了自己好一段时间。

    默默扶上腰后的贴身匕首,昭云初暗自咬牙,目光盯紧那处, 随时准备出击。

    “云初,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兰卿晚的声音,不等他回身, 就被人直直扑下, 抱着一齐滚落山坡, 擦过另一侧飞梭而来的暗箭。

    沾了满身尘土,手臂上蓦地一阵痛感,昭云初却顾不得狼狈,当即玄开匕首甩出一圈毒针,四下却无半声叫喊,唯有几只意外中针的野鸟嘶鸣着坠到地上。

    该死!这些日子养伤稍稍安逸些,反应竟迟缓这么多!

    眉头拧得愈紧, 昭云初被兰卿晚拉到山壁上,以防腹背受敌,兰卿晚环顾四周,紧接着道:“云初你别运功, 我上去探一探。”

    说罢,兰卿晚旋身而起,轻易攀到一棵大树上,眺到远处一路晃动的树枝,愈来愈远,随即落回树下,“跟踪的人已往南边逃远,应该不止一两个人。”

    听闻他们逃远,昭云初也未敢松懈,直觉掉头往杂草丛所在的方向一路找去。

    不知他在找什么,兰卿晚快步跟上去,却眼尖地注意到了他手臂上渗出的血。

    “你受伤了?!”

    血色入眼,兰卿晚慌得匆匆赶到他身边,急忙检查起伤势,伤口颇深,等确认渗出的并非毒血,才稍稍定了神,立马从身上撕下一截布条扎紧伤口,又不放心地绕着他转,“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昭云初被这样摸来摸去,亦是别扭地偏开脸,将手臂抽回,压着声道:“我无事,你顾好自己就行。”

    说罢,兰卿晚掌中一空,愣着看向昭云初转身拨开杂草丛继续寻下去。

    “你在找什么?”

    动了动口,兰卿晚尝试去帮他的忙,却没得到半点回应,昭云初仍然继续走,仿佛已把自己弃之脑后。

    这一刻,心中袭上一股恐慌,难以言喻。

    下意识加快脚步,兰卿晚注意到昭云初俯身停在一棵树下,眼中闪过一抹惊色,转眼覆了层阴影,连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拨开杂草从,兰卿晚仔细寻着有何异样,只等瞥见树皮上刻着熟悉的暗号,也蓦地惊了神。

    兰氏暗号?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顾瞻的人会用的。

    眼尾不自觉夹了夹,他直接上手将那块树皮扒下,放到光线较足的地方辨清后,脸上难掩得意,复仇那段时日和顾瞻的人联系时,可没少见这些。

    兰卿晚自然认得这是顾瞻的人惯用的记号,看着昭云初将树皮揣入怀中,不等问出口,他就大步往外赶。

    这一次,他绝不再放过顾瞻!

    ……

    “师父,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行至家门前,赶上宁南清来送些吃食,看到两人一身尘土,狼狈得很,他手臂上还粗略包扎的伤口,当即紧张起来。

    “说来话长,你去把院里吊在檐下的鸽笼拿出来,我要给灵心长老写信。”

    兰卿晚帮忙打开院门,昭云初见人还干站一旁,随即推着宁南清进去,“别傻站着,快去拿!”

    “好……我这就去!”

    昭云初交待完进了屋去写好密信时,兰卿晚已拿出柜子里的药粉布带,正要帮人清理伤口,却听到一声叫停,“南清,你帮我上药。”

    宁南清提了鸽笼在门外愣了一愣,略有些尴尬地看向拿着东西的兰卿晚,不知该不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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