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酸涩不已,若不是为着自己的事,好友亦不必如此饱经风霜。
王定国见他如此,心里亦不好受,反倒来安慰苏轼道:“子瞻兄莫再为前事苦恼,大丈夫存于世,仰不愧天,俯不怍人,此乃君子之道也,不可转移。”
圆娘默默点头,师父从湖州到汴京,从汴京到黄州,再至之后的惠州、儋州,功名半纸,风雪千山,见惯了明哲保身,见惯了世态炎凉,亦见识了世间最坚韧的友谊,与挚友一起不负文人风骨。
苏轼握着他的手,看他眼角的细纹,感慨万千道:“岭南瘴疠之地,蛮荒之邦,这一路,你受苦了。”
王定国身旁的侍妾,笑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妾如是,官人亦如是,苏学士不必如此介怀,您再如此愧疚,不如赠妾首新词吧。”
苏轼点了点头,问朝云要过纸笔,略一思索,挥笔而就一阙新词《定风波》: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宇文柔娘接过宣纸一看,果然眉开眼笑,大叹:“好词好词!!不如这便给诸位郎君唱来。”
王诜在一旁道:“嘉友相逢,应有好酒!”
苏轼笑道:“有的!有的!朝云,将咱们的岭南春拿来招待贵客。”
朝云去取酒了,八郎是个内敛的小郎君,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比他大上不少,他很少见到同龄人的,今日乍然来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子,心里想靠近,又羞涩,他拽了拽圆娘的衣角,想让阿姊带着他走过去。
宇文柔娘抚了抚身侧小童的头顶,笑道:“煜儿快去跟八郎玩吧,阿娘要唱歌了。”
圆娘成功当上孩子王,一手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当然是带他们去下五子棋咯!
苏遇被迫留下来陪父亲及世叔们饮酒,还要时不时写首诗助助兴。
柔娘清越的歌声传来,圆娘暗叹:这嗓音若在后世,少说也是歌唱家级别的。
王煜一脸得意的对八郎说:“我阿娘是世上唱歌最好听的人。”
八郎并不赞同,八郎觉得自己的娘亲唱歌最好听!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圆娘,请圆娘来主持公道。
一个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一个是自家心肝宝贝弟弟,哪个都不好开罪,她清了清喉咙,自告奋勇道:“我唱歌当属第一。”
六郎正坐在一旁喝冬瓜蜜水,闻言噗的一声,把口中的冬瓜蜜水喷老远,三人颇为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六郎开口道:“可拉倒吧阿姊!你哪里都好,只要不唱歌你是世上最好的阿姊!”
孰料他话音未落,后脑勺忽然一痛,他扭头去看,却见苏遇离了酒席,醉意微醺的拍了他一下道:“对你嫂子恭敬些,她唱歌就是最好听的!”
苏遇明目张胆的回护,倒叫圆娘不好意思了,她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薄汗,去厨房给他搞来一杯解酒汤来看着他饮下,这才放心了些。
不远处苏轼伏在酒桌旁呼呼大睡,王定国和王诜喝得兴起,最后又唱又跳起来。
圆娘满脸黑线的望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她悄悄问苏遇道:“他们这又喝又唱又跳的,待会儿真的不会晕船吗?”
苏遇摇了摇头,回道:“问题不大,最重要的是开心。”
有道理!
圆娘命人在甲板上放了几张木椅,她拿了几根钓鱼竿来,哄着几个小的一块钓鱼玩,主打一个小的老神在在,老的活蹦乱跳。
圆娘和苏遇什么都没钓上来,王煜和八郎倒钓上几条一掌宽的江鱼,王煜新鲜不够,想养着它们,岂料八郎数了数鱼,问圆娘道:“阿姊,这些够做鱼汤面了吧?”
圆娘还未搭话,王煜皱了皱小鼻子,欲哭不哭道:“鱼儿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吃小鱼?”
八郎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哥哥,信我,鱼汤面可香了!我跟你打包票!”
王煜摸了摸饿的咕噜作响的肚子,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吗?”
八郎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仰头看向圆娘,寻求认同道,“是吧,阿姊!”
圆娘点了点头道:“很对!”
王煜依依不舍的让出自己的小鱼,圆娘给他留
了一条玩耍,其余都命知雪送去厨房做鱼汤面了。
苏遇刚刚饮了不少酒,虽然喝了醒酒汤,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他索性躺下来,枕在圆娘大腿上,磨着圆娘给他按揉脑袋,圆娘要扶他回房休息,他说什么也不肯。
最后各退一步,六郎看着两个小的,她和他回房休息。
一路上,他脚步飞快,哪里有醉了的模样?
她推开房门扶着他在榻上躺下,孰料他往里挪了挪,拍了拍旁边的空地道:“你也上来歪一歪,小孩子很是吵闹,陪他们玩了这么半晌累坏了吧。”
她垂目去看,他眼里哪有一丝醉意疲态,精神头儿足得很,原来他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心疼她怕她累着,她又感动又好气又好笑道:“他们很是听话的,一点儿也不磨人!”
苏遇拉着她一同躺下,抻开榻上的薄毯与她一同盖上,二人面对着面,苏遇将榻上唯一的枕头塞到圆娘头下,自己单臂枕在脑袋下面充作枕头,他默默注视着她,纯黑色的瞳仁像潭水般幽深,沉默良久之后,他忽然问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还可以,也不算多喜欢,但也不讨厌。”圆娘实话实说道,如果是在一千年以后,她甚至可以考虑为他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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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光明明灭灭,他拈起她鬓边的碎发,叹息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们还是不能要孩子,比起孩子我更喜欢你,生育对女人来说太痛苦太危险了,我不能为了求一个孩子让你去冒这样的险,我舍不得。”
圆娘轻叹一声:“这种事儿,顺其自然吧。”
苏遇摇了摇头,我听闻汴京有一种奇药绝子散,饮了之后便能叫男子此生断绝子孙,等回至汴京后,我便寻到此药服下,要杜绝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圆娘心头一惊,莫说在北宋,在一千年以后的后世,有多少男人将繁育子嗣、传宗接代当作是人生头等大事?!苏遇此举可谓是惊世骇俗。
她抿了抿唇道:“你不觉得遗憾吗?”
苏遇摇了摇头笑道:“不能与你长相厮守才是人间头等憾事。”
二人四目相对,越看脑袋凑的越近,不知是谁主动,等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互拥着对方深吻上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将她染醉,拉她共沉沦。
她伸手拍打着他,恼怒道:“苏遇,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圆娘奋力挣扎,苏遇手忙脚乱去避,一个不妨他肘下一滑,彻底跌落在她身上,圆娘呼吸一滞,心跳都停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道:“沉死了,快起来!”
苏遇耍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怎么也不肯离开。
“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圆娘威胁道。
“不许喊人,我害羞。”苏遇玩笑道,他哪里像害羞的人呐,他这是拿这句话臊圆娘呢。
“你!”圆娘拿这只癞皮狗没有办法,她张口泄愤似的往他颈侧咬了一口,苏遇刚想爬起来,忽然身子一滞。
圆娘也迅速察觉到他身子的变化,更恼了,刚想加深这一口,便听苏遇幽幽说道:“待会儿出去吃饭,旁人都能看到我颈侧的牙印,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圆娘连忙松嘴,将他推到一旁去,略喘了几口气,平定心绪后掀毯下榻去了。
苏遇还仰躺在床上,他伸手摸了摸颈侧的牙印,全身上下除了一个地方硬,其余都是软的,他满目兴味道:“哎呀,起不来了,身上没有力气!”
圆娘对着房间里的铜镜整理自己的鬓发钗环,闻言眼波流转,娇俏的瞪了他一眼道:“光是戏耍人,活该!”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滑落到某处,轻轻一哼!坏人!随身携带作案工具耀武扬威的坏人!惯会把人吃干抹净的坏人!
“夫人还满意你看到的么?”苏遇幽幽发问道。
圆娘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她柳眉倒竖,嗔道:“不许霸总发言!”
“霸总?是什么?”苏遇好奇的问道。
“一种欺男霸女的坏人!”圆娘昧着良心解释道,“不许学这些人说话。”
苏遇点了点头,还有心思开玩笑道:“小生遵命!”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敲门声,苏轼干咳一声提醒道:“开饭了,你们两个在房间里磨蹭够了就出来用膳。”
圆娘脸色爆红,师父这么快就醒酒了吗?怎么没人多喂他一杯,她有种早恋被师长抓包的心虚感,虽然她这个年纪也不算早恋了!
苏遇也不逗人了,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回道:“知道了,爹爹。”他转头去看她,忙安抚道,“不怕的,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爹爹是过来人,定能理解的。”
“可少说两句吧你!”圆娘见他那处终于消停了,这才起身为他理了理衣领和束带,二人这才手拉着手一道出门去。
第157章
圆娘在棋盘上跟苏、王联军杀得难舍难分之际,知雪匆匆的走了进来,边走边呼道:“小娘子,大好事啊!”
圆娘伸手将棋子落在棋格子上,五点一线,她又赢了!!八郎和王煜呜呼哀嚎,小手一划,预谋着要悔棋!
她抽空抬眸看了知雪一眼道:“什么好事?”
知雪道:“船将在徽州停靠,同叔郎君已获圣上恩准,要随郎君一同前往汴京呢。”
圆娘霍然起身,惊喜道:“此言当真?!”
知雪点点头道:“郎君让奴婢来通知小娘子一声,大家准备好了要去码头上迎一迎的。”
圆娘顾不得逗小孩子玩了,忙换了一身端庄的行头,重新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去找师父。
孰料她刚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圆娘不疑有他,以为是八郎带着王煜去别的地方玩了,遂也没在意,她抚了抚鬓边鲜嫩的花朵,转头问知雪道:“这样妥帖吗?会不会花色太浓?”
知雪笑道:“此番是去见长辈,穿戴的鲜艳些喜庆,鹅黄色牡丹正好配您。”
“哎呀呀,见过二嫂。”不远处传来一道憋笑打趣声。
圆娘抬头望去,不是宛娘是哪个?!她瞬间怔在原地,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宛娘?”
宛娘叉腰笑道:“快看看,这嫁了人倒也糊涂了,竟连自家姐妹都不敢相认了,我可是不依的!”
听听这促狭劲儿,不是宛娘是哪个?!
圆娘反应过来,开心道:“还以为过几个月才能见着你,没成想上天倒愿意成全我,话说你怎么在此时登船了?刚刚知雪只和我说叔父将会登船,倒没有说起你。”
宛娘笑着看了知雪一眼,对圆娘说道:“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先前我与九郎回徽州探亲,正赶上父亲遇赦,父亲说你一定会随伯父北归
的,便也将我一同打包带上,只来得及托老仆给惠州那边去了封书信。”
圆娘笑道:“叔父还真是料事如神!”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闺中密友,发现她已做妇人打扮,小腹微微隆起,她讶异的多看了两眼。
宛娘伸出手指比了比,说道:“四个月了。”
圆娘摸了摸她的小腹道:“甚好!甚好!”
宛娘噗嗤一声笑道:“别只说我,你呢?”
圆娘眨眨眼,装傻充愣道:“我怎么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和二哥至今还是假成亲。”宛娘道。
圆娘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伸出大拇指赞同道:“恭喜你,答对了!”
一下子给宛娘整不会了,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几次三番后才纠结道:“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
圆娘低咳一声,说道:“我们本来打算在二哥卸任泉州的差事后就真的成亲的,谁成想出了这事儿?!只能拖到汴京再说了。”
宛娘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样也不错,我时常遗憾自己成亲的时候,你偏生不在场,这下你成亲的时候,我一定在场了,也算是补足遗憾了。”
圆娘点了点头,问道:“咱们在这儿说了这么半晌,叔父婶母到底登船了没有?”
“害!你还不知道爹爹和伯父,只怕这会儿他们诗都做了两轮了,九郎和二哥在陪着了,阿娘在和小伯母她们说话。所以,我才腾出时间来找你玩。”宛娘说道。
圆娘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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