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不厌其烦的、简直有些絮絮叨叨的嘱托,温祭最后上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们现在离得很近,或者说有点太近了,近到温摇闻得到他身上的山茶花味。温祭惯用的沐浴露,十年如一日,很香。
他是一个不喜欢改变规则与习惯的人。
黑发青年眉眼震颤着垂下来,额头跟她相贴。半晌,他微凉的唇蹭了蹭她的鼻尖,一个节制的、克己复礼的、温柔的吻。
说是养兄对养妹的纵容也可以,说这个吻里带了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可以。就这样精密地卡在越轨和循规蹈矩之间,就算温摇想借题发挥什么也做不到。
她不习惯地眨了眨眼,但也没躲,只是呼吸急促了许多。鼻尖上微凉柔软触感一碰即分,温祭将她鬓角乱发挽到了脑后,后退几步。
“好了,就这样。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他似乎是想笑一下,但眼底的忧虑挥之不去,以至于笑容都透着一点沉郁:“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第55章 逃离
很寂静的夜。
温摇在本城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夜晚如最近一周这般死寂。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鸟叫更没有蝉鸣,只有笼罩在空气里的雾霭,透过路灯的光,无声无息地弥漫,把夜光都削弱一层。
在迈出小区门口时,她看见栅栏上某一点机械的红光掠过,装饰上的微型摄像头无声无息地转动,紧紧盯住了她。
温摇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印在摄像头镜面深处,又被忠诚地传回某台监控屏幕。
温祭说得没错。
她一旦离开公寓楼,动向就会被某些势力直接捕获。
现下无论是天师府还是不死门,除去巫白安这条线索之外再无其他进展可言。而作为她亲生的女儿,温摇是最有可能获得消息的人。
虽然不知道那个笔记本里到底封存着什么,但他们都如此急切,其中隐藏的密辛肯定不会小。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个时间段公交车早已经停运,温摇不得已又线上叫了辆车。自从被卷入这场烂摊子后,她打车的次数真是增加了不少。
车辆发动,城市夜景掠过眼前,比以往更显灰蒙蒙一片。
而与此同时。
展开行动的,也不止温摇一个人。
天师府。
监控屏幕内黑发少女被车辆接走的视频传入行动组区域大屏,对讲机内是监控员低声的汇报:“目标深夜离家,携带相关挖掘工具,总部行动组准备派遣人手跟随”
耳边传来队员们起身准备出发的报道声此起彼伏,邵蓝云目光有些复杂,落到监控视频上少女的侧脸。
清晰可见,温摇抿着唇,目光在监控摄像头上停留一瞬,很快移开。
不是错觉。
她知道这里有监控摄像头。
年轻天师眉眼更沉几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后,师妹已然步履匆匆地赶来,脖颈上悬挂着象征天师府的木牌。
“定位监视器已经打开了,这次府主可能也要跟去,高层那边给你调了不少人手明面上还是得您带队,师姐。那边在催了。”
“出发吧,时候不早,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显示闪烁红点的平板被递到她手里,所谓的监视器正是几个月前招揽时,邵蓝云送给温摇的木雕朱雀。
那不仅是在天师府通行的特别信物,其中更藏了微型定位芯片,只待有需要随时打开。
比如现在。
邵蓝云不知为何总感觉心头不舒服,是心虚还是紧张,抑或是不祥的预感,她不清楚。
带领天师队员们出任务这么多年,每次出现这种感觉,任务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更何况她其实不想与温摇动手,更不想跟那孩子为敌。
黑发少女本性不坏,在天师府内实习的这几个月,大家对她的评价很高。细心,成熟,冷静,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粗糙喧嚣
温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不是吗。就算跟邪神扯上关系,当前世态如此,祂也无法像千年之前那样一怒之下屠戮上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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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只是受其蛊惑,只要好好引导,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邵蓝云闭眼紧了紧后槽牙,把常备的桃木剑挂到后背,眉眼间忧虑挥之不去。
再怎么不安再怎么担心,她都是天师府东南雀部的大师姐,师弟师妹们凡事以她为纲,该由她走在最前面。
无论对错,无论危险与否。
“走吧。”
师妹抬起头,看见邵蓝云冲她笑了一下,做个带路的手势:“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
城市的另一端。
某隐秘的城郊建筑群。
黑暗里铁链叮叮咣咣地响,建筑群上方黑压压像是被调了一层暗光,风里传来无数凄厉怨鬼的嘶吼。黑袍的门徒们从建筑群内鱼贯而出,如同毫无理智的工兵蚁,成群结队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桑子亦没带不死门标志性的兜帽和黑袍,也没随着人潮往前,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侧身而过的各个同门。
手腕猛然间被人抓住,力道很重,他眉眼一抽,转过头去。
正对上一双兜帽下无神的、空荡荡的眼。
对方看起来比他还年轻几分,脸上一道大大的伤痕横跨过去,刚刚结了血红色的痂,却仿佛感知不到痛。
那双空,哑着声音说:“往前走。”
慢褪-去。
他认得这个人。
当时陶俑失窃,师傅勃然大怒,接连将十多位同为精英门徒的同门丢入了本该关押恶神的里世界。
在那里,人的灵魂会被缓慢吞噬,最后如志,成为师傅手底下的活尸。
恶神获救后,师傅每一天都过得凄厉,好几次桑子亦甚至从黑袍底下,窥见了他腐烂苍老的皮肤,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门流失的日子里被血淋淋剖下去,稍有不顺意,就会抽人投入里世界施,出现得也越来越频繁。
也正因如此,桑子亦对师傅崇敬的滤镜褪下,才看清对方那无时无刻不掩藏真容的袍子底下,只是个寿数千年的怪物。
不是什么神,更没有什么通天的威能。
而更让他信仰坍塌的是——在对方眼里,他,同门,活生生的人类,也跟那无神的活尸,毫无区别。
都只是蠢兮兮的工兵蚁而已。
“”
手腕传来的痛感越发强烈,硬是把桑子亦的神智拽回了现实。面前,毫无情绪眼神空洞的行尸注视着他,像是注视着自己的同类。毫无血色的唇缓慢启动,再度吐-出那个字:“走。”
是在催促。
行尸完全听命于主人,它眼球转动几下,灰蒙蒙地透露出他的倒影。如果这个人没有做出它熟悉的反应,那么就会被那颗腐朽的脑仁判定为背叛,汇报给不死门的门主,他的师傅。
但是跟着那些同门一起去那里?
桑子亦不想去。
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即便是他都会产生恐惧的事情。
他嘴角裂开一个难看的笑,还没想好怎么搪塞面前的怪物,就听见身后传来冷冷的、熟悉的迫问:“你们在干什么。”
人潮自觉让开一条道路,陶若高跟鞋踏在水泥地上声音清晰,逆着趋之如骛的门徒群走到他面前。她着装一如既往冷淡、强硬甚至寡淡,透过平光镜片,那双眼睛落到活尸攥住他手腕的手掌。
“放开我师弟,”她语气淡淡,“你该去别的地方做事,这里有我。”
如果说邵蓝云是天师府的大师姐,那陶若就是不死门资历最深的门徒,饱受门主信任的一把利刃。
她从未向桑子亦透露过自己的过去,但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那绝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不过,资历在各种场合都相当有用。
比如此刻,活尸只是盯着她的脸木然地停顿了几秒,就依言松开手向后退去,混入了人潮之中。
再抬眼去看的时候,已经彻底看不见那腐-败的脸庞了。
“哈,”桑子亦重获自由,摇晃着刚刚被抓得青紫的手*腕,脸上一点恐惧都没有,半开玩笑道:“还是你说话好使我还以为你领队走了呢,怎么又想起来找我了?”
“你那头金发那么显眼,在黑压压人堆里一晃,谁看不见你?”
陶若看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镜,冷声挖苦:“跟我走,别在这儿发呆了。”
“谁发呆了”
桑子亦依言嘀咕着跟在师姐身后,语调不成器,但步伐却跟得很紧。
自从上次图书馆事件被温摇扎穿手掌,冶炼伥鬼跑了数百只后,他的实力大打折扣,再难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跟天师府明着干。
不死门等级秩序森严弱肉强食,如果不是师姐保着他,他早就被以前得罪的同门围攻拖出去喂伥鬼了。
只是,陶若前行的方向并非人潮蠕动方向,甚至截然相反。
他们就像黑压压潮水里逆行的两尾鱼,一路朝着建筑群后方行进。金发青年恍然间抬起眼,路灯灯光昏黄,他看见那辆骚粉色的跑车安静地停在栅栏外,被擦得锃亮。
夜色静谧,尖锐栅栏暗门被推开,师姐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等他出来,才谨慎地把暗门关上,抹去足迹。
随即,她拍了拍车身,做了一个催促上车的动作。
“我们,”桑子亦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什么,睁大了眼睛,“我们不去那个公园?”
“不去。”
见他上车,陶若转身坐入驾驶座,利落地把车钥匙插-入车内,发动跑车,言简意赅地回应。
“但”
“没有但是。”
师姐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从衣兜里甩出两张薄薄的东西,摔在他身上。桑子亦定睛一看,那竟然是本城高速收费站的通行证。
“去他的恶神,去他的天师府,你说得对,本城不能待了,我们走。”
陶若没看他的脸,只是攥着方向盘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不知做出这个决定下了多大决心,又提前准备了多少天:“我们去别的城市,那里一样也有不死门的成员驻扎,我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师傅忙着赶往那黑发学生的身边,顾及不上我们,正是离开的好机会。”
“只有我们两个。离开这里。”
桑子亦有点错愕地看着她,眼瞳却一点点地明亮起来。最后,他脸上笑容扩大,露出了一个几乎欣喜若狂的表情。
金发青年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种古板的混-蛋也会做出这种叛逃的事情啊,真没想到,”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跑车轰鸣之间烈烈风声旋过,扯起桑子亦一如既往混账的玩笑话,“好啊,我们私奔,背着那个老怪物,谁也不知道!”
“这幺蛾子本城,咱们才不待呢!”
第56章 围拢
儿童乐园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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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本城冷落很久了。
倒也谈不上废弃,这里毕竟离市中心近,附近又紧靠着好几处小学。但与旧日,尤其是温摇幼时相比起来,的确荒凉死寂了许多。
斑驳的娱乐器材掉了漆,静谧矗立在昏黄灯光下氛围好似恐怖片。秋千被风吹得摇动,旋转木马也早已停运,缤纷多彩颜色浸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怪诞。
风有些冷,本城近日雾霭沉沉,到了乐园这里,视线更是受阻。
但温摇还是找到了那枝绑着红色布带的小木棍。
就在靠近滑梯和长椅的后面,时过近十年,它竟然仍旧安稳地插在这里,布条风吹日晒雨淋褪色,只能从泛白的现状里窥见旧日的鲜艳。
像是某处过往的回旋镖,在十年后的这一-夜,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命运。
“”
铁锹深-入湿润深黑泥土里,铲起了第一捧泥土。
夜已深,这座公园周遭树林依旧静谧,甚至静谧得有点反常。没有鸟叫,没有蝉鸣,只剩下黑暗里夜风吹动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平日里最热闹的地方一旦安静下来就会形成极大的反差感,这种反差感足以激起人心底若隐若现的恐惧,在挖土的进程中,她总感觉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窥视,频繁地回头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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