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没说话,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宋迎心头一凛,下意识坐起身,却被身上的异样感惊得僵住。
——她的腿,横在了永昭帝的腰间。
“陛下醒了?”她飞快收回腿,拢了拢散乱的衣襟,强作镇定,“可要臣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不必。”
永昭帝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倒是你,昨夜……似乎没歇息好?”
宋迎心猛地一沉,抬手抚上眼睫,肿得这么明显的吗?
见她沉默,永昭帝眉心渐拢,冷笑道:“可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
他忽然倾身向前,咬牙切齿地唤了她的名字。
“宋、迎。”
“臣……臣是想起家了,”宋迎垂下眼,避开迫人视线,“京州大雪连绵,不免想起家乡辽州,一世情动……”
“是么。”
听出永昭帝语气狐疑,宋迎忍不住腹诽,她又没说错!的确是想家了啊!
京州大雪都下了几天了,昨日不情动,前日不情动,怎么偏偏跟朝臣去了趟暖阁就情动了?
郁气翻涌,烧得他胸口疼。
永昭帝撑身欲起,似乎想下床。
动作间牵动了伤口,带出一声闷哼。
“陛下!”
宋迎赶忙伸手去扶。
手刚碰到胳臂,就被永昭帝反手一把攥住。
永昭帝沉沉地盯着她:“朕,今日可上朝。”
“啊?”宋迎一愣。
之前装病的时候不上朝,单偏偏今日就要上朝了?
“陛下龙体尚未痊愈,”宋迎劝道,“昨日太医言,还请再修养两日。”
昨日昨日,还是昨日!
她果然想支开他!
永昭帝眼神骤然转冷,猛地拂开她的手。
宋迎:……?
宋迎被推得身子向后微倾。
他醒过来还甩上脸子了?!
她给他擦屁股都快给他擦到屁股缝了!
丫的,难怪说“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术,向来如此”了!
今日,她算是领教得明明白白!
“怎么?”永昭帝讥诮问道,“朕若上朝,是怕耽误了你的……”
目光触及她瞬间下拉的眉眼,永昭帝心口蓦地一刺,刻薄话还是咽了回去,生硬地转了个弯,“……大事?”
宋迎利落地翻身下床,退后三步,双手相握道:“臣不敢。臣所作所为,皆为陛下分忧。既然陛下执意上朝,那臣即刻去为陛下准备朝服。”
你以为我喜欢天天加班啊,果然当皇帝的疑心病重。
不就是怕她功高盖主吗?
男人都一个样,想得永远都是自己。
自私自利的爱,可真是让人畏惧又……心寒。
宋迎越想越委屈,干脆甩袖转身,没入屏风后。
宋迎情绪外露得太过明显。
屏风上水墨山河的影子微微晃动,隔不断视线,也隔不断她身上凛然怒意。
她居然还敢生气?她背着他邀人赏雪的时候怎么不对那个男人生气?
“咳咳咳……!”
怒火攻心,这一夜的煎熬,真就让他气血逆行,心口绞痛起来。
他又瞥了眼屏风,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没听见。除非她聋了!
然而,屏风后的人,毫无动静。
永昭帝叹了口气,默默闭上了双眼。
屏风后,窸窣的穿衣声很快停了。
宋迎再出来时,已是朝服齐整,玉冠高束,手里捧着明黄朝服,赌气似的摔在桌上。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殿门。
“站住。”
宋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朕说了,今日上朝。”他几乎是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替、朕、更、衣。”
宋迎闭了闭眼,按捺住情绪。
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恭敬:“遵命,陛下。”
永昭帝一寸寸描摹着宋迎的动作。
可她却始终垂着眸,没有与他对视一次。
她为他披上外袍,神情专注,像是侍弄器物。
毫无感情可言。
她指腹温热,偶尔擦过颈侧、胸膛、腰间,却能激起一圈圈战栗。
永昭帝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又滚。
终于,她为他束好玉带,指尖在他腰侧停留了不足半息,便如避蛇蝎般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而后,躬身,垂首。
“陛下,请。”
……
……
朔雪未歇,宫门大开。
百官入内,脚步却齐齐一凛。
头戴十二冕旒的君王,竟然早早端坐其上。
冕旒珠帘垂下,他面色苍白,唇色也淡,却无人敢将他与“病弱”二字联系起来。
那双凤眼半阖,目光如刃,寒光自俯首众臣头顶刮过。
天威,重临。
宋迎立于九龙金座之下。
待百官入定后,内侍高声道:“有事启奏——”
话音刚落,工部尚书便出列上奏,辽州雪灾一事。
“启禀陛下,辽州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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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数尺。臣等连夜商议,拟开春后加固辽河主堤,征发民夫三千,以防春汛成灾。请……陛下圣裁。”
那一声“殿下”险些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这方案中规中
矩,挑不出大错。
是稳妥的选择。
众臣以为此事将就定下——
“不可!”
有人急声反对道。
盛向明自列中走出,高声继续说道:
“启禀陛下,启禀殿下!辽河水文与别处不同,其下游支流繁杂,百年前有先贤魏公,曾依地势修筑暗渠分流,名为‘魏公渠’!若只固主堤,不通暗渠,一旦春汛来临,主堤承压,河水倒灌,届时决堤之祸,必将十倍于从前!”
他的话掷地有声,却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魏公渠?闻所未闻。”
“怕不是什么乡野杂谈,也敢拿到朝堂上来说?”
“图纸何在?史料何在?岂容盛大人,凭一句乡野传闻,便空耗国力?”
永昭帝:“工部所议,乃历年成法。盛卿之言,可有实证?”
盛向明被驳得面色涨红,乡间野谈,百姓口口相传,如何能拿出证据?
他急得额角冒汗:“图纸早已失传,但、但此事在辽州人尽皆知,臣……”
御座之上,永昭帝余光自始至终,笼着宋迎一人。
他看见她,看着她秀眉微蹙,看见她望向盛向明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下一瞬,宋迎动了。
她先是跨出一步,接着,清越声音响彻整座金銮殿。
“启禀陛下,盛卿所言不虚!”
盛向明猛地抬起头。
而永昭帝的眸色,顷刻间沉了下去。
宋迎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盛向明身上。
“辽州民谣有云:‘雪花大如手,岂能不拜魏高台’。(1)”
“这‘高台’,指的便是魏公渠上最关键的一处泄洪石阀。它不在主河道,而在下游三十里外的‘回龙湾’。”
“此乃辽州百姓代代相传。”
盛向明震惊地望着上首,是了是了!就是这句俚语!
长揖及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难不成摄政王……竟也是辽州人士?
疑问尚未落地,他已直起了背脊。
盛向明复又望向上首,正好迎上宋迎弯起的双眼。
她几不可见地颔首。
这一幕,尽数落入龙椅上那双幽暗眼眸。
他听不懂那句俚语,他不知道什么魏公渠,他更不明白回龙湾在何处。
他只看到,在朝堂之上,他的摄政王,在他眼皮底下,用一个他闻所未闻的典故,与另一个男人。相视一笑。
心脏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活生生撕裂,滚烫血液轰然炸开。
杀了他。
将那个碍眼的男人,碎尸万段。
不,不行。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会把宋迎推得更远。
永昭帝笑了,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传朕旨意。”
此言一出,宋迎同众臣一齐跪下。
他目光依旧缠在宋迎的身上:
“盛向明,忠君体国,心系民生,如此栋梁,朕心甚慰。”
盛向明一愣,随即大喜,自己的谏言可是被采纳了?!
“既是辽州栋梁,自当为家乡分忧。”
“特擢其为巡查御史,总领北上河运诸事。”
“——即刻启程,无诏,不得返京。”
调回自己家乡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不,何止是福气!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盛向明激动得叩了又拜,拜了又叩。
“多谢陛下隆恩!臣,领旨谢恩!”
宋迎缓缓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
明升,实贬。也就只有盛向明会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如此冲动,毫不算计,这不是狗皇帝的风格啊。
永昭帝撞上她眼中不解,唇角笑意加深。
“退朝。”
他拂袖而起,“摄政王,留下。”
第37章 第37章这家伙……好像不是在装……
厚重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方才还喧嚣鼎沸的金銮殿,顷刻间死寂下来。
斜阳投下一道狭长光斑,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之间。
永昭帝坐在九龙宝座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宋迎。
接着,他起身走下高阶。
脚步落地很缓,身形却有刹那的踉跄,这点虚弱霎时酿满了眸底骇人戾气。
永昭帝走到宋迎面前,停下。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宋迎,是朝堂上的宋迎。
过去,他只能从隐卫的密报中窥得一鳞半爪。
可亲眼所见,远比想象来得更让他心旌摇曳——
声线低沉,透着不容违抗的威压,跟在他面前那副鹌鹑样截然不同。
颇有他的风范。
这种感觉——
就像是悉心浇灌了一朵花,看着她破土抽芽,果真,她不负所望,开出了惊艳世人的花骨朵,还生出了锋利漂亮的尖刺。
只是这刺,连主人都敢扎。
“摄政王今日在朝上,真是让朕……”永昭帝微眯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下半句。
“……大开眼界。”
宋迎不动声色地向后微撤半步,避开了他的笼罩。
垂首敛眉道:“为陛下分忧,为朝廷举贤,是臣的本分。”
“盛向明确有才干,臣不敢因私废公。”
来了来了又来了。
举荐是拉帮结派,辩驳是意图专权。
正话反话他都能说,怎么说他都有理,
谁让他是皇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迎心中腹诽万千。
“本分?”
永昭帝低声重复着,又猛地逼近一步。
他进一步,
宋迎便退一步。
“那你方才与他眉目相交相视而笑!心中所想……也是‘本分’二字?”
永昭帝步步逼近,几乎是咬牙切齿。
步履交错,直至腰抵凭栏,宋迎双手下意识地撑在栏上,稳住身形。
她什么时候和人家相视一笑了?
宋迎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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