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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社君流着泪,冷静下令。
放箭。
长箭射穿了山君的后肢,高大的白虎在地上滚成泥团,人群蜂拥而上,将山君按倒在地,山君挣扎不休,连伤数人,朝着烈火方向咆哮连连。
卯日想喊一声,别伤害山哥,但喉咙嘶哑,似有一团焦火烤灼了他的嗓子,他哀嚎着,在火中化为灰烬。
如今已过数年,也不知道长姐与山哥之后怎么样不光是她们,卯日也想知道其余灵巫的结局。从前他困在林中无法见人,好在现在可以等姬青翰醒后再问一问。
想起姬青翰,他的唇角难免上扬。
身为巫礼,卯日是他们当中最小的那个,其余人从来护着他,他总想试一试护着比自己小的人,但从来没有机会。
幸好,他遇上了姬青翰。
***
卯日很快抵达白洛河堤。
祭台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桌上五颜六色的面具被扫落,似无数哂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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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侧眼审视着他。
成排的烛火一暗,红烛台被扑来的风吹倒,烛油淌在桌布上,火苗嘶嘶,焰火在桌上如蛇游走开。
祭祀们在燃火的供桌前站成一排,垂着脑袋,身体摇摇晃晃。楼征也在当中,他身材高大,十分显眼,卯日一眼看出他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他们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
卯日停下步伐,眉间染上些许困惑之色。
这些人中了蛊,但又不全是蛊。
卯日认为,这还是“血吸虫”。
西周大多数人认为血吸虫流行与孤竹战场死去的士兵,即“厉鬼”作祟离不开关系。
成王十一年,气候异常寒冷,导致作物歉收。北方高柳入侵西周,孤竹战场成为伏尸百万的坟场,满地尸骨横陈,乌鸢啄人肠,腐烂的尸首变成疫虫的温床。
再加上连日的暴雨侵袭,藏有疫虫的尸首流入江河中,污染了孤竹水源,于是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一种瘟疫。染病的人面色蜡黄,手脚颤抖,皮肤上通常挂着一条吸血长虫。就算拍打虫身,血吸虫也决不会松口,反而会钻入皮肤之下,开始蚕食人的血肉。
一时间,战火与血吸虫病席卷孤竹,临近的灵寿、夜邑等县城的百姓纷纷南下躲避,更致使疫病大规模传播。
成王十二年初,卯日与张高秋在汝南结束求学返回丰京,路过寿春时,见家家门前都停着棺椁。有些贫苦的人家买不起棺椁,就在门前备好了草席。屋内哭泣声、哀恸声不断。
他站在门外,隔着房门就已经闻到一股腥臭气味,那味道让卯日胃中翻江倒海,不得不屏住呼吸。张高秋却在此时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唤他到窗边。卯日悄声走过去,撞见窗里面立着一个活死人。
那人面色发青,眼白上翻,尸体僵硬得如同木头,手脚又不停颤抖,唯独脸皮下鼓起指甲盖大小的一团,正缓慢移动,似有囊虫在里面吸血。
这种病,便是孤竹流传来的“血吸虫”。
不过“血吸虫病”在西周泛滥,还有另一个原因。当时西周巫觋盛行,百姓多信巫不信医,视疾病为不可逆的天命,一旦染病决不就医,只求巫师驱疫,等同于一心求死,更加剧了西周疫祸。
未到第三年春天,西周就已经死了近一半人。
卯日与张高秋便是最早发现西周血吸虫的人之一,他虽是巫礼,却没有在血吸虫流行之时搭设祭台,驱疫避鬼。而是同社君直言“血吸虫必须以药救治”,随后全身心投入制药防疫,终于在第二年年中研制出药方,并在社君的鼎力支持下将药方推广到全国。
就是可惜,他死的时候,是疫祸的第二年年末,未能亲眼见到疫祸结束。
卯日做了三十年鬼魂,还以为血吸虫病早已消失,没想到今日再见。他的面色一时间凝重下来,思索着。
到底哪里出了错?
难道西周的吸血虫病没有消失,一直流行至今?亦或是短暂消失后,又在三十年后突然爆发?
不管哪一种,都是卯日不想看见的情况。
还有那蛊毒。
金蝉蛊,大凶之蛊。
炼出这道蛊的人根本没想让中蛊的人活下来。而现在这道蛊的蛊虫从金色的金蝉变成了吸血的血吸虫。就算卯日驱除了蛊虫,中蛊的人也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城门前没有百姓,那排中蛊的祭祀立在原地迟迟不动,丘处机的人马便守在边上。
大约半刻钟后,丘处机披着斗篷出现了,李莫闲却没有跟着他。
丘处机手捏着一只盒子:“我便说过李莫闲是条养不熟的疯狗,早就该给他种下金蝉蛊,用起来才听话。现在倒好,姬青翰生死未定,春城倒乱成一锅粥,如此节外生枝,李莫闲万死不足惜。”
他匆匆从卯日身边走过,一众人只觉得脊背寒凉,却无人看见身为幽精的卯日。
丘处机一一审视过中蛊的祭祀,最后在楼征面前停下脚步,他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死死地盯着楼征。
“大人,不必置气,小人们会为你除掉李莫闲。”
丘处机一扬手,打断士兵的发言,“这个人,是不是太子右卫率?”
士兵们并没有见过太子右卫率,但几乎人人知晓姬青翰身边跟着一条忠心护主的鹰犬,名叫楼征。
丘处机:“搜他的身。”
士兵上前一步,在楼征身上搜寻起来,片刻之后,他从楼征腰封内侧摸出了一块象征身份的令牌。
丘处机接过令牌,扫了一眼,道:“不错,是姬青翰养的狗。看来李莫闲也不是全然废物,能让太子右卫率也中了招。我听闻,太子爷的这条狗身手不凡,不如让他去帮我除掉李莫闲。若姬青翰还活着,也让他尝一尝被自己人反水的滋味。”
丘处机将盒子丢给士兵。
“再给他种一枚血吸虫蛊。”
士兵打开蛊盒,里面养着一条两寸长的血吸虫。
楼征原本就中了一道蛊,第二道蛊虫种在身上,他就算体质非人也绝不可能活下来。卯日知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
第23章 鬼灯如漆(二十三) (二合一)射犬。……
岸边大风骤起,供桌上的火焰朝着春城方向倒伏。
那风太过凶猛,竟然将士兵手中的方盒吹翻在地。士兵弯身去捡,却见方盒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夸张面具,有傩神太子、欧阳金将军、八大十王等等,色彩不一、造型诡异。
士兵被吓得缩了一下手,以为是幻觉,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不见那些面具了,他满头雾水,想要继续捡方盒。
忽然听见一阵响雷般的缶声,紧接着整个祭坛都在瑟瑟发抖。
卯日头顶出现了一张金色的青铜兽面罩。
他伸手将面具覆盖在脸上。
排山倒海的缶声接踵而来,大风吹翻了供桌,桌上的贡品如同红豆弹落到大地这面漆鼓上。
方盒中的血吸虫翻滚而出。
又是一声雷鸣般的缶声。
大风。大风。
丘处机迫不得已用斗篷挡住面颊。士兵们短暂地慌乱后,连忙伏低身子半蹲在原地。片刻之后,他们站起身面面厮觑,有些忐忑不安。
雨后万里无云,白洛河堤水势平缓,没有人知道是从哪来的妖风。
“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风?”
“奇怪,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是缶声!”
“我听见了!有人在击缶唱歌!”
与此同时,卯日向着右前方迈出一步,步伐好似龙蛇出洞,他身后的虚空中闪烁起五花八门的傩面,千张面具好似一堵高墙压在土地上,逐渐高过了白洛河堤边高大的祭坛。
百神聚此。
卯日的右手中出现了四根细长的翎羽,在风中抖动。
大风吹得中蛊的祭司们身形不稳,犹如弱小的荒草左右摇晃。
卯日转过面,金色的青铜兽面具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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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外鼓,如同猛兽一般虎视眈眈。他又朝着左侧迈了一步,左手中也出现了四根翎羽。
卯日身后的千面高墙消失,一堵竖直的缶阵高墙凭空出现。
阵中每张金缶都呈方形,缶身鎏金刻花,四角有兽耳,缶面微鼓,无人击缶也能鸣响。
卯日双手于胸前交叉,指缝间夹着的八根翎子如同孔雀抖羽。
他开口,唱道。
“诸天百神,皆聚于此。
击缶而歌,迎舞谢礼。
许鬼族祭司,取生人为魁。
除世间邪祟,灭灾厄病疫。”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缶面陆续出现了众神的面庞,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慈眉善目。它们都沉静地审视着世间,观察着众生的一举一动。
那八根翎羽在大风中颤抖,最后似乎系在了一块东西上,再也不抖动了。
卯日仰起脸,金色的青铜兽面具上流过一道光泽。
“百神恩典,许祭司点楼征为魁。”
左右摇摆的祭司队伍中,唯独楼征身形稳健,当卯日点他为魁,楼征似乎突然苏醒过来,猛的抬起头,只是双目紧闭,唇上毫无血色,面颊上的血吸虫却不再移动了。
他头顶有根细长的丝线延伸出去,伸进高高的虚空中。不光头上有魁丝,就连他的四肢也分别被两根魁丝连接着。
一共八根丝线,竖直落下来,仿佛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纵傀儡,探下的魁丝在大风中纹丝不动,轻而易举吊起楼征这个人。
卯日弯曲了左右手的小指与无名指,夹在当中的两根长翎一倒。
电光火石间,楼征僵硬地抬起腿,一脚踩在翻滚出的血吸虫上。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顿住了。
卯日继续操纵楼征,这次他动了中指与无名指间的翎子。
楼征一顿、一顿地抬起手,动作逐渐熟练,甚至开始活动手腕与脚腕,他碾碎了脚下的血吸虫蛊,迅速抬起手,用三指钉在自己身上那枚血吸虫的周围,困住皮下血吸虫移动。
卯日轻声道:“蛇虫退避,疫病当死。”
丘处机甚至来不及制止楼征,眼睁睁看见他拔出一只松香,杵到了自己的脸上。
星星点点的香火灼伤了皮肉,下面的血吸虫似乎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奋力挣扎起来,将那片皮肤顶得耸动,似乎泥中蚯蚓将要破土而出。
游神驱邪,破除灾厄。
白洛河激荡,上游似有嘶喊声传来,雄壮的缶声中,游神踏乐而来,他们身后的彩旗猎猎,脚下浪花如云。
乍一看去,仿佛千军万马从河上杀来。
游神杀到祭坛边,撞见了被蛊毒缠身的祭祀们,当即一个个面红耳赤、怒目圆睁,踩着浪涌上了祭台。
蓝面的魁星用朱笔将蛊虫的位置圈起来,红面钟馗桀桀大笑,从腰间拔出一把三尺宝剑。
卯日与钟馗的动作重叠。
他的目光瞄准了被朱笔圈住的血吸虫,钟馗的剑也对准了皮下的恶虫。
只见白光一闪,宝剑划开皮肉如同划开一块布,黑漆漆的蛊虫被剑刺穿,钟馗迅速将蛊虫挑出祭祀们的身体。
卯日旋身,狠狠一碾。
钟馗的靴子也碾上了挑飞在地的血吸虫,手中的长剑直插入地,将余下血吸虫剁成了数断。
缶声如潮,好似掌声。
万千神面放肆大笑起来,似在赞赏祭司漂亮的身手。
百神的面具闪烁着,逐一消失。游神破除血吸虫后,心满意足地顺着白洛河离开。
风停了。
楼征捡起自己的剑,对着自己面颊上的蛊虫位置,斜切了进去。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闭着眼,丘处机见他如见鬼神。
丘处机没料到血吸虫的蛊会有这般古怪,面色铁青。士兵们也没想到被操控的祭祀们竟然会自己挑开血吸虫,仿佛有神佛在操纵他们的身体。
楼征除了血吸虫蛊后仍然没有苏醒,卯日掌管着他的身体,直面丘处机。
“你的血吸虫蛊从何而来?”
丘处机没有回答,四周的士兵当即蜂拥而上,仗着人手众多将楼征围困在当中,试图乱剑砍死他。楼征的身上多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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