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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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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司马厝从殿廊而过时,似乎在不经意间偏头遥遥地望了云卿安一眼,又好似谁也没有看,神色淡漠而从容,身形在散朝同行的众勋贵朝臣中若隐若现。

    其后方不远处忽有一贵女打扮的姑娘轻唤出声,提裙逐着司马厝。司马厝闻声回头时,同行的人识趣地退下了。

    陆可意眨巴着眼睛,颇有些气喘吁吁,跟随她的侍女匆匆追上来又停下了。

    “你的,给。”陆可意也不耽搁,说着便打开手中的绢帛,里头包裹着的赫然是一盒失色的旧胭脂。

    那白琉玉刻螭粉盒周边的折枝纹路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却承载了红颜旧。

    司马厝目光一柔,抬手将之接过,“多谢。”

    陆可意摆摆手,不以为意。

    她原本是进宫省亲的,刚从苓贵人殿里出来,恰好在路上捡到了一物,故追上前去将之还给失主。

    只是陆可意心存着疑惑,本想问个究竟,在这会一抬头看着司马厝的脸色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必是他很珍视之人的,问则唐突。

    洁练飘零久,而沉没得无声无息。

    云卿安收回视线,敛眸压下了翻涌的思绪,若无其事地转身随岑衍行出宫门,袖袍中蜷曲的指尖却是嵌进了肉里,一抽一抽地发着疼。

    是自私,也是耽误。

    宫道上渐传来车辇驶动的声响。

    “督主,是回府还是……”岑衍探问道。

    有区别么?

    “东华门。”云卿安说。

    车辇停下,驭夫恭敬地躬身施礼,旁牵着的竟是照夜白。

    它被褚广谏洗的很干净后又还了回来,依旧是一尘不染,意气生骄。唯独在那马身后靠近臀尾部的地方多了一处张牙舞爪的纹身。像是明晃晃的,侵者扬,恶劣又霸道。

    云卿安的呼吸骤然间急促了一下。

    零碎的,跳跃着。书房,月牙桌面,毫笔落墨,后腰窝。

    断了,可别忘了。这算什么?

    第54章 曙色灭

    逝日急,  “腊月末,糖瓜粘,官三民四又船家五”, 小年祭灶便陆陆续续在各门各家开展起来了。与此同时,边地官员等也依靠着驿递快马来进京城向元璟帝朝觐, 盛况如此颇有太兴之意。

    因着对那些个意味不明的拜访都拒了, 苏府的宅门本就是冷清的, 格格不入得简直都不像是在这皇城内该出现的,今日却总算是有了点人气。

    “客访需呈拜帖,审核未过则一律退还不见……”守门的小厮打开门, 老来熟地道, 却在见着面前的司马厝时露出了笑脸来, “侯爷请进就是,用不着走那套,这是我家老爷特意嘱咐过了的。”

    司马厝微微颔首, 毫不停留地迈步入内, 任谁也看得出他的急切。

    他本得了驿信打算前去都外百里亲迎司马潜及其亲卫精兵,却不料司马潜得了急递铺和火牌的便利, 抄近路提前到达了, 置兵面圣后却并不急着见见他这个侄子,而是先去了苏府拜见旧友了。

    府门开, 迎故人。

    苏和风一改丧然挂上了久违的笑意, 很是客气地忙前忙后招待着,拂席拥慧, 亲力亲为一点不嫌麻烦。

    “何须如此, 经年一别,倒是见外了。”坐席之上的司马潜无奈道, 他周身的凛冽霜寒还未卸去,面容却是温和丝毫不见那种迫人的威势,带着股清冽的儒雅,一如既往。

    苏和风讷讷一瞬,反应过来道:“是我糊涂了,将军又怎么会讲究这些虚礼。志高远,当不拘小节,目行四海八荒。”

    有心以重,却未免不合时宜。

    “扶摇志谈不上。”司马潜只浅浅地抿了一口白开,他的神色并无太大的变化,好似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初心不改。”

    鸥鹭竞翔,沉鳞竞跃,非天穹清波不近。

    苏和风怔了怔,目光落到司马潜那略有些消瘦嶙峋的手腕上,沉默半晌才道:“品茗问道终远,可司马兄曾心心念念阅览的那套藏书《青石史》今仍被保存在我府上书匣当中,愿借与观。若是一辈子都做不成几件顺心的事,未免遗憾。”

    曾愿读万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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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万里路,坦然随心。可内忧外患,司马霆不在了。稳局存薪,司马厝年幼,需要一个安心成长的环境。朔北不能没有顶梁柱,总得有人受任而出,烂摊子需要收拾,担子也需要人背。

    司马潜却是很快地从回忆中走出来,清朗的眉目中不见丝毫的怨色,反而带了隐隐的自豪,说:“书卷虽无金戈,字墨但衔山河。既是做不得逍遥鸿鹄,不也能够尽一番心力,有责便有用。等再过一些年,吾侄彻底独当一面——”

    “叔!”外边的声音传来之时,恍若一下子将司马潜带回了多年以前。犹记侄子顽劣而心性未定,唤他时总带着欢快无所顾忌,也就是人常说的“没大没小”。

    司马潜的嘴角边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没有赶着抬眼去看急冲冲而来的那人,而是继续对着苏和风把话说完。

    “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叔想退任?”司马厝进内堂时,先是对苏和风施过一礼,后注视着司马潜问道,似是极为认真,毕竟他从未听闻过司马潜吐露过内心真正的想法。

    司马潜和苏和风对视一眼,后笑呵呵地打了个马虎眼道:“想,想看你早点娶个媳妇过门,叔到时候也能……”

    “可叔的喜酒,我等到现在也都没喝上。”司马厝被引着落了座,从容不迫,只是将征询的目光投向苏和风。

    苏和风会意,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苏三小姐幼襁出月,宜其室家矣。”

    旧欢已为人妇,人母。

    静默了须臾,一时无人再开口。

    直到司马潜似是如释重负般地笑出了声,指节轻叩桌案,说:“还请改日替我向之送上一份祝礼,望勿以我之名。”

    曾与苏三两情相悦,却因战忙恐误其终身,故而狠心断绝,今也在意料之中,两相安好,别来无恙。

    无人继续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叙旧也就自然了些。

    “镇边可一切顺利?”苏和风问。

    司马厝也目光定定地等着司马潜回答。

    “羌贼虽野,朔边犹可自安。”司马潜开口道,神色却不见任何的懈怠,“设关置守为关键,垒筑强则少忧。若能在陇溉平原以下设重防,连同隘口、重镇、军堡建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防御大网,或可更为稳妥。改日进宫,我得同皇上提一提。”

    司马厝思索了一阵,深以为然,“确实如此,不是临机取巧就能应付得来的。有倚仗,战则狂。”

    话到此处,他又忽地想起一人来,眸光微暗。

    函壇关城,暮色静归。

    “只是驰道的修建动工已久……”司马潜蹙了眉,语气颇有些沉肃,“却与原计划相去甚远。”

    所谓驰道的修建,便是为了加强中央与边境的联系,及时掌握边境动态以传达朝廷的命令,可使双边快速驰援,有效地遏制羌军的侵扰。但实际上,新修的驰道两旁多用金属锥夯筑厚实,白玉点缀华而不实,而路中间大部分为专供皇帝出巡车行之用。倒更像是为天子闲游提供便利的。却无人敢对此提出质疑。

    苏和风垂眸不语。

    堂屋对面灶王龛上的神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好像这样就能辟邪除灾、迎祥纳福。而胭脂盒落了灰又被擦干净了,日复一日。

    多少是有些没滋没味,可司马厝也不懂自己的这种惘然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在最后听闻司马潜那回过神来似的悠悠一叹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多回头贪看一眼,也算作尊重。”

    直到司马厝起身告辞离去后,苏和风终是疲惫地用手捏了捏眉心。

    司马潜淡望着他,轻轻替他倒满了温茶,斟酌着道:“可有碍?”

    苏和风倒也不避讳,缓缓道:“子累,今已休,连告日假。”

    苏家表面被赏赐受荣宠,苏禀辰病一场,实际已经开始消沉了,元璟帝赐了很多珍贵药材慰问做个样子,却并无裨益之处。

    司马潜难掩怒容,斥道:“天子失德侍从左右难辞其咎,莫不失职,惯是些只会苟利逢迎的奸佞小人!”

    私议可是重罪。

    “未尽然。”苏和风往四下扫视了一眼,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窗门确认无人偷听后,沉重地说,“虽此,若将朝臣横劈两半。有心无力者不在少数,负重前行者更是如过江之鲫。只是难逢其时,故隐而不发罢了。”

    古树枝干横纵交错,他们就驻扎在深土老根,除弊病增生意。若是一朝失望了,便只能用后起无数升腾起的希望去弥补。若是一步踏错了,那便是步步修罗,行行深渊。

    “只是老夫,甚难矣。”

    苏和风的喃喃细语传不进神相耳,仿佛一阖上眼,曙色即灭。

    ——

    城东百里。

    下了一夜的雪洁白无暇,忽经几匹赤膊高头的快马跑过,“哒哒哒”的声音极有节奏地响起,地上细碎飞雪扬起像是几道流光。踩踏留在地上的痕迹很快地又重新被雪覆,像是从未有过人迹。

    约莫跑出去半盏茶的功夫,祁放一拉马缰,对身后的云卿安说道:“若无差错,寻处就在前面了,咱们不能再骑马,否则会被发现。”

    云卿安毫不犹豫地率先落地,目光掠过周边荒寂之境,淡淡嘱咐了句,“乘轻,慎动。”

    徐聿、祁放等人皆低声而郑重地应下,面沉如水。

    此番前来打探所带之人不多,前后分行,后来者隐于其后,有异则动。可他们都万万没想到,云卿安竟然会执意亲自前来。

    “督主在后即可,必不有失。”

    徐聿将马藏好,自动自觉地抢先走到前边开路,他瞥祁放的那一眼暗隐了火星子。而祁放却是大大方方回望了他一瞬,意味不明,转身就跟到云卿安身边亦步亦趋去了。

    这让徐聿的心中腾地窜起一股火来。

    这来历不明的滑头惯会弄巧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还给督主丢人。祁放先前在司马厝手里吃了亏被他奚落了一番,却不以为耻,死乞白赖地跟他挤着同一个位置。

    会点邪门歪道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也不知督主为何就要留下他?徐聿不敢多问,却对祁放暗暗存了打压的心思。

    “路难行,督主当心。”

    云卿安对祁放递过来想要搀扶的手未加理会,兀自在深雪中缓行。

    消息是近日所得,能够在宣纸上译读出来的东西不多,却足以引起东厂的重视。账本上记载的若真是龚河平的一些藏污纳垢之事倒是不足为奇,怕就怕其能产生足够大的威胁,在这关头不可不防。

    祁放对他的忽视也不在意,只收回了手垂目跟着。

    雪行可隐痕迹,却难发现陷阱。丘行崎岖,有竖石立于雪丘而缝参差,其下是一块枯地,旁人若是从这经过时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徐聿却是在此处驻了足,俯身下来仔细查看,分析道:“此处宽阔各方皆可通行,又被皑皑雪覆,若是有异怎么也该留有些痕迹来,或以实物作为标记。”

    云卿安没有反驳,静候其动。

    四周本是了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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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却恰在徐聿踩上那方坦露的土面时,竟如点燃了火引子一般的警铃大作。

    “呵,依我看,徐大档头这回可是错大发要把我们都害惨了。督主,随我撤!”祁放唾弃道,迅即作出反应先将云卿安护在身后。

    徐聿在这时也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来不及懊悔便迅速抽刀做出戒备之态。

    只见周遭凭空出现了许多人包围而来,他们皆身着黑衣手持武器,而脚步无声无息,仿若是在这白雪上的一末轻羽,杀伐之气却如同鬼魅。

    “杀出去。”云卿安掷字如刃,面容冷静而现凌厉之色。他既然敢亲来,便自是做好了打算,如今也不过是被发现了而已。

    “是!”被拒绝了相护的要求,祁放终是妥协,抽出随身所带的一柄软刃,同徐聿等人一并加入战圈之中。

    不过顷刻,这一片白雪地就被鲜血染出了交错的绯红,带着颇具死亡气息的美感,血色蔷薇蜿蜒无声像是一幅画。

    云卿安自知拖累,在掩护中默默后退,他凝神注视周围片刻,而眸色越来越深。

    那些扑涌而来的杀手各自手段不一且都层出不穷,倒像是三教九流之所出来的,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致将异融于合。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的袭击侵来,对方是摆明是要务必将他们困死在这里。种种迹象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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