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关月往蒋川华那头侧了侧,挡着脸说,“找个院子,不在话下。”
“我听得见。”
“知道,你又没聋。”
蒋川华忍不住笑:“家父还很担心你,我看是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很用得着。”关月认真道,“我缺钱,让令尊给点?”
—
今日就是除夕。
天色还大亮着,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傅清平和温瑾瑜过去时,正瞧见关月教训带头胡闹的向弘。
“晚上再放炮!全弄完了我看你们晚上玩什么!”
“孩子嘛,难免贪玩。”身后有人说,“消消气。”
关月方转过身,向弘趁机拉着付衡跑了。她懒得追,只仔仔细细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好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大美人,眉眼虽不多出挑,却叫人瞧着喜欢。她想,蒋尚书挑儿媳妇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关将军?”
“你别学他们,叫名字。”关月轻笑,“我昨日只是同止行说几句玩笑话,你别见怪。”
“不会。”她垂眸有些害羞地笑,“只呼姓名怕是不妥,不如称一声姐姐。”
“庄婉,对吗?”关月清清嗓子,“没想到你会来,军中事务繁杂,止行的信我只看过一眼,没太记住……”
“家里行九,都唤作阿婉。”
“行九啊?”关月想了想,“我记得令尊……方过不惑之年。”
庄婉哑了好一会儿:“家里还、还有不少弟妹呢。”
眼看着她耳后染上绯色,关月便没再接话。毕竟是大家闺秀,脸皮自然薄一些,与她这等祸事闯进长大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庄婉小声道:“天色尚早,我……出去走走。”
除夕的忙碌竟不令人觉得疲惫,似乎没做什么事,抬头天
色却暗了。
夜色低垂时,在街上疯了整日的关望舒才一头扑进她怀里:“小姑!”
“穿暖和了吗?”
他立即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可暖和了,能放焰火了吗?”
关月敲他脑袋:“你且安生会儿。”
付衡和向弘显然也很想玩,只是贺怀霜在旁站着,他们实在不敢。
“去吧。”贺老先生少见的温和,笑眯眯对付衡道,“这才叫过年。”
焰火在半空绽开,还伴着向弘的炮仗声。
温怡抬头安静地看着,察觉到身边有人也没有低头:“伤好了吗?”
谢旻允一直看着她。
焰火绽开的明暗落在眉眼间,依然绚丽。他原本路上有许多话要说,想问问她近来如何、为什么没有回信。
似乎不必问了。
“差不多了。”
“嗯。”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向弘趁人不注意,点燃了先前摆好的鞭炮,冲到院子门口冲他们做了鬼脸:“月姐姐!我回家啦!”
关月被他吓到了,捂着耳朵往温朝身后躲。他没被突然响起的炮声吓着,反而被她这一躲吓到了。
关月失笑,轻轻拍他一下:“你躲什么?”
谢剑南指着向弘溜走的方向:“向知州家的儿子?和他当年一个德行。”
等鞭炮声过了,关月看着一地狼藉道:“一会儿都给我留下收拾院子,谁也不许跑!边上那一片,留给向弘!”
第75章
“下雪了。”说这话时,关望舒的眼皮已经快合上了,“小姑,我好困。”
守岁一则,实在不需为难一个小孩子。
关月颔首:“去睡吧。”
外间落雪,屋里却闷得很。
温瑾瑜当初是二甲第一,俗称传胪,恰是贺怀霜坐镇,如今二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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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离开朝堂,叙起旧便不见停。
他们在堂上端坐着,谁也不敢造次。于是傅清平出言,将一众不合群的老家伙都引去书房。
谢旻允喝了两盏酒,同他们告辞。
关月没阻拦,见他提着酒壶只嘱咐了句:“少喝点酒。”
其实他没走远,听得见里头的笑闹声。一向他陪着关月上屋顶看星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趣,如今落雪簌簌、夜色沉眠,远望灯火万千,近听笑语未断。
他忽然觉得有趣了。
“打小就喜欢上屋顶。”谢剑南给自个倒了盏酒,“你这守岁的地方寻得不错,瞧着疏阔。”
“您不是叙旧去了么?”
“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听得人犯困。”谢剑南说,“你小时候读书还行,怎么后来见到就跑呢?”
谢旻允低头:“一直就不怎么样。”
只是人人对他苛刻,母亲大多是忧愁的,或许他省心一些,她就会多笑笑。
“仗打得漂亮,事却办得不利索。”谢剑南饮了酒,“姑娘思虑比你周全,只是晚了,人没寻到。”
“无妨。”
无权无势的人家,销声匿迹得这般干净,怎么会无妨呢?
谢剑南很想骂他两句,张了张口将话咽回去。无言良久,又一声焰火炸开时说:“有什么事,自个扛吧。”
“您怎么来沧州了?”
“打仗。”谢剑南说,“他们离得远不清楚,你在青州大约知晓,南境乱得很。”
他是沧州出身,与南境八竿子打不着。
谢旻允闻言皱眉:“这差事怎么会落在您头上?”
“陛下的意思。”谢剑南含糊过去,“差不多。”
他顿了很久:“仗打得真漂亮,爹收着信很高兴。”
谢旻允哑了一瞬:“……难得从您嘴里听见夸我的话”
“只是锋芒太露。”
留了祸端,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怎么就不能再忍忍呢?”
谢旻允偏头:“就是不能。”
谢剑南没出声,他端着斟满的酒杯站起身,直直倾倒在屋檐上。雪渐渐大了,迷了他的眼:“你其实很像我。”
像他年轻的时候。
表面看不出,心里却不服气,学不会忍气吞声,自然也得不到所谓的风平浪静。
谢剑南站直身子,高高眺望着沧州:“你关伯父在这个地方守得比我久,但他不足以封侯拜相。”
“您杀了宗加。”
“他也可以杀。”
谢剑南转身坐回去,目光渐深:“他有无数个可以一战封侯的机会,但他永远眼睁睁看着它逝去。永远的宿敌才是保命符,这个道理,我明白得晚了。”
他想起多年前的某个雪夜。
他们在众人面前争吵,全然不顾体面。明明可以再追,将残兵清理干净,少说得三五年安生。
可统帅不肯下令。
谢剑南很想给故去的旧友说声对不住。
他如今困于囚笼,都是咎由自取。
谢旻允心里忽然揪了一下:“您去南境,是不是因为——”
“看见你像我,爹也很高兴。”谢剑南摆手,“替你挡这一回,往后再没这等好事了。”
他声音越发低了:“……若不是我,陛下不会忌惮至此,其实丫头该恨我。”
“不是您的错。”
“是不是的,不紧要了。”谢剑南拍拍他的肩,“往后记着,遇事切莫冲动,要思虑周全。”
谢旻允敷衍地嗯了声。
谢剑南笑开了。
自个的儿子,他很了解,就知道这小子听不进去,可他还是得说:“其实你打小就很有主意,遇事并不冲动,只是没法忍气吞声。”
有些跟头总得自个栽过,才晓得收敛脾性。
“爹不说了。”
谢剑南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里头包着什么,展开来是一支模样难看的兰花簪。
他盯了许久:“你母亲当初非要自己做,说日后给你添进聘礼,可做了许多回,还是难看得厉害。她舍不得,就挑了勉强能看出模样的一支留下,非说日后偷偷送给人家,你拿着吧。”
谢旻允没有接。
“那丫头脾气像她娘,想定的事情不轻易更改。”谢剑南说,“她心里委屈,自然有些气性。若你妹妹还在,我定要打上门去出气。脸皮厚些,多说几句好话,过个年自己躲起来喝酒算什么。”
谢旻允细细抚过兰花簪,轻声道:“果然很难看。”
谢剑南笑笑:“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支了。”
院墙出,玉兰枝头积着薄雪,在冬日了无生气。
谢旻允将簪子包好收起来:“我娘喜欢兰花。”
可侯府有许多玉兰。
他小时候曾以为兰花就是玉兰,后来才知道,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每每他问起,母亲总是伤神,可少时不懂,一定要个结果。
听母亲的身边的侍女说,那晚她在阶前坐了整夜。
之后他仍有许多疑惑,却再不问了。
“陛下当初,并不得先帝喜爱。”
谢旻允嗯了声:“陛下的旧事,多少听过一些。”
“一则心狠手辣,二则借顾家的力。”谢剑南合眼,“纵然我不说,你也猜了七八分,最初与我定亲的不是你母亲。先帝属意的东宫人选在赈灾途中亡故,她本该是那人心腹的正妻。”
“先帝是明君,可他也护着天家体面,尚有转圜余地之时,先帝选了自己儿子。都已过了聘,为了替他遮掩丑事,就换了你母亲。”
其中的心酸和挣扎,他并不想再提。
“……若到此为止,也没什么。”
“你母亲喜欢兰花,可侯府的玉兰树是一早种下的,她便改口说自己喜欢玉兰,将院里院外都命人栽满了,连府里下人都觉得她喜欢玉兰。”谢剑南说,“当初你追着她问,虽不知你从哪儿得知,她心里很高兴,但也惶恐。”
谢旻允喉间仿佛哽着什么,发不出声。
他在宫里问过母亲。
在陛下面前。
“她身子本来就弱,又忧思过重。”
谢旻允没有出声,他并不想拆穿父亲单薄的宽慰。
顾嫣一直很想要个女儿,进宫看姐姐时一向笑得眉眼弯弯,平日小心谨慎,吃穿用度都要问过大夫才行。
顾容那时笑她,索性叫太医去盯着。
那大约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之一。
他也很难不责备年少的自己。
“他心里不在意任何人。”谢剑南说,“万幸东宫不像他。”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玉兰树上:“这是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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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栽的。我们心里都明白,皇后娘娘看得也明白,都知道你们两个并不多合适,但总想着成全了你们。”
权当是了他们这群老家伙的一桩憾事。
“你这桩婚事成得不易,若真的……那也罢了,且没到那份上。”谢剑南拂去肩上落雪,“屋里那两个,往后的路才真是难走,你去问问,他们瞧着你觉得如何?落雪留不住,那便积成水。换个模样,也是好的。”
谢旻允将最后一点酒倒干净:“……您今日说话也文绉
绉的听着难受。”
“臭小子。”谢剑南一拳打在他身上,“你就皮糙肉厚,听不得好话。”
他们并肩坐了很久,久到大雪渐息,灯火晦暗。
“西、北两处,有帅府坐镇,终究安定一些。”谢剑南沉声,“青州你住了许久,理应知晓。官商勾结,全然不给人活路,如今朝局不安,各地跟着动荡,陛下这才松了口,放你去青州。”
“青州那位知州大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寻个机会钓他上钩,将他拉下马了事。你哥哥行事稳重,南栀心思也定,侯府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年节你们尽量找借口别回去。”
谢剑南想了又想,还是说:“你少时习字,我嫌不端正,其实字写得很好。锋锐有力,看得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如今成了家,心里该有顾虑。那小丫头我很喜欢,只是欠些火候,假以时日必定如郡主当年一般,是个不好惹的人物。趁着过年哄哄人姑娘,别回头一打仗又不见人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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