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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憋得越久，就会越凶
“我今天和繁息有约, 你先回去吧。”南许正站在公司门口，给谢赫憬打电话。
“董繁息？”谢赫憬系上安全带问了一句。
“嗯，我和她叙叙旧, 高中的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呢。”
谢赫憬的车刚开出地下车库，正好瞧见了正在公司门口的南许。
他按下车窗，对她点了点头。
又朝着电话里说：“早点回来。”
“知道的，你顺便帮我给阿姨和叔叔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吃晚饭啦。”
南许突然出声：“对了，还有件事。”
文秋和南孝承在枳安待到过年就回了美国。
按照两人的意思，先在那边简短收拾一下就要回枳安住了。
南许则是满心欢喜，早早把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俩人回来。
这会儿正是4月初, 上次通话的结果, 俩人在电话里说还有半个月就回枳安。
南许说道：“到时候我爸妈回枳安我是跟他们一起住，还是和你一起呢？”
她换了只手拿手机, 回头瞧了眼，董繁息还没有出来。
谢赫憬的车已经开出她的视野：“你这话问我, 我肯定是希望你跟我住。”
南许笑了下，谢赫憬这回答跟她预料得差不多。
其实她也有些纠结。
电话里短暂沉默了两秒，谢赫憬垂眸。
他又适时说道：“看叔叔阿姨那边, 他们想的话, 你就回去住。”
这件事上, 他也不想她烦心。
南许“咦”了声, 打趣道：“你现在那么大度了吗？”
谢赫憬：“……”
“反正你以后也会和我住很久, 不急这一会儿, 而且不还有半个月嘛，或许他们同意你和我住呢。”
“那祝你这个愿望成功。”不过现在说确实还有点早，余光里出现了董繁息的身影, 南许放下手机。
“繁息来了，我先挂了。”
“等等……”谢赫憬喊道。
“还有事吗？”
谢赫憬嘱咐道：“不许喝酒，”隔两秒，他又改口说道，“别喝醉。”
“知道啦。”
南许把手机塞进包里。
董繁息恰时走到了她身边：“抱歉，是不是等久了，我刚才找东西找不到，耽误了会儿。”
南许爽朗扬起笑：“没有，”她挽上董繁息的手腕，“走吧，今天这家店我一直想吃来着，听小齐推荐过很多次。”
董繁息看着南许搭在她臂弯处的手，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挽过她的手了，她原以为自己会有些不适应，但是南许挽上，她却不自觉地绽放笑意。
俩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面对面而坐。
南许拿着菜单热情地问董繁息要吃什么。
“这个红酒烩牛肉怎么样？还有这个鹅肝，你吃得惯吗？酒的话，你想喝哪种？但我今天不能多喝，你别介意。”
董繁息接过菜单，熟练地点好餐：“这顿我来请吧，你以前请过我很多次。”
“有吗？”南许不太记得这些。
董繁息点头：“有的。”
只是南许不记得了，或许她觉得有些不值一提，但是董繁息却记得清清楚楚。
董繁息家里条件不算好，高中那会儿也可能是由于她比较孤僻，和她玩的人屈指可数，而她自尊心又正是强的时候。
从来都只挑最便宜的餐吃，老师询问过，她也只是淡淡说一句：“最近胃口清淡。”
时常会省去晚饭。
董繁息不知道南许是怎么发现她胃痛这点的，也有可能是她上课不自觉地捂住肚子。
也可能是那次疼得冒出了冷汗，南许把她搀扶到医务室。
那段时间中午吃饭，南许经常主动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邀请董繁息一起吃她碗里的菜。
董繁息觉得很奇怪，南许看着很瘦，但是每次都会打一大堆菜，然后跑过来和她说这些菜她一个人吃不完，让董繁息和她一起吃。
董繁息曾询问过，但南许却只说自己想吃的太多，没注意就买了那么多。
后来董繁息也猜到，那是在保护她的自尊心。
但是她当时却没说出感谢。
现在再次坐在南许面前，董繁息认真道谢：“谢谢你那时候请我吃了那么多次饭。”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南许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大致回想起一些，这时候再否认肯定也没意思了，她坦荡回答：“没关系。”
“你知道我什么会来‘许回’工作吗？”董繁息说道。
“许回”是谢赫憬的公司名，南许现在已经牢记了，但是她不清楚董繁息怎么突然谈起这个。
“是因为这里的发展前景不错吗？”
谢赫憬敢想敢干，是个很适合跟随的老板。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留在枳安，这里有一个我有念想的人。”
看着南许疑问的眼神，董繁息欲言又止。
最终没说出口。
——是因为谢赫憬。
高二那会儿，董繁息就已经是班级里的透明人。
独来独往的，她倒感觉没什么，但就有一点，容易被不好的人盯上然后欺负。
就比如外校的那帮小混子，董繁息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在打架。
她没说一句话，甚至主动远离，可依旧被他们牵扯了进去，那帮人朝她要钱，时不时地来威胁她。
董繁息不堪其扰，却又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家长不管她，而她又不敢和老师说。
就在某天董繁息又被要钱而实在无法交出钱的时候，那帮人打算打她一顿出气。
谢赫憬很戏剧化地出现了。
如她期待的那样，他帮她教训了那帮人，甚至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后来董繁息再也没在学校附近见过那帮人。
董繁息以为谢赫憬会对自己帮助的这个女孩产生一点印象，她不可避免地再次出现一点期待。
但她失望了，谢赫憬真就是随手帮忙，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会帮。
董繁息心中失落，却只能潜藏着少女的心事。
直到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董繁息患上了心理疾病。
而那段时间传来一个消息，隔壁学校有同学跳楼了。
这个消息让一中的老师和领导哗然，连夜开会，给同学们进行心理疏导，开展心理教育。
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要给班上定制横幅，这事落到了谢赫憬的头上。
原本班主任已经定好了内容，用来给大家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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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
【入座即学，勇攀高峰。】
但谢赫憬将横幅拿到班上的时候，上面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生命长青，向阳而活。】
董繁息几乎无法忘记谢赫憬打开横幅时的笑容，面对班主任的指责，他也只是全盘接下。
而后虎牙若隐若现，少年气混着张扬的笑：“老师，我觉得还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
他指向横幅：“比如这个。”
董繁息看向横幅，又默默地跟着念了一遍：“生命长青，向阳而活。”
定好的内容被改了，这把班主任气得不行，但那几天刚好要检查，就没时间换下来。
因为隔壁学校同学的原因，一中开了家长会，还有家长夸了这横幅，班主任脸上铁青，还是留下了这个。
董繁息每天回到班里都会在那横幅下面驻足很久，任由少女心事缓缓覆上那条横幅。
后来南许转学过来，一直观察谢赫憬的董繁息几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对待一个女生。
即使俩人很小心，可是她看到过，南许的腰间围着谢赫憬的校服，也看到过放学后两人并肩而行，更撞见谢赫憬摸南许的发端。
她猜到了什么，于是把心事藏得更好。
董繁息一开始是去“许回”的子公司应聘的。她给自己一个念想，要是能调到总公司，她就可以离那个人近一点，说不定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
但是最近，她再次察觉到南许和谢赫憬之间奇妙的氛围，她彻底知道，陪伴在谢赫憬身边的永远不可能是她。
“但现在我要离开‘许回’了。”董繁息抿了一口红酒，悠悠说出口。
其实这个决定，她思考了很久，但是无论如何，她总是要下定决心离开的。
她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从子公司走向总公司，一步步靠近他，可现在是时候走出那个“少女心事”了。
南许不解：“为什么呢？你不是才调到总公司没多久吗？”
“事业正是上升的好时候啊。”
董繁息的手一顿，她几乎没有遇到过南许这样的人。
她能配上很多美好的形容词，董繁息觉得自己是低沉暗淡的，而南许几乎是与她相反的存在。
她明媚自信，能在董繁息高三下半学期心理问题最严重的那一年，隔几周就抽出时间约她出来玩，教她画画转移注意力。
在董繁息想要吃下一瓶安眠药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念叨。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带你去吃，你有感兴趣的东西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尝试。”
那时董繁息的语气不算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许也只是愣了一瞬，说：“我的意思是，生活中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值得探索，我们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而现在董繁息确实还一直保持着画画的习惯。
在遇到南许之前，董繁息甚至无法想象会有南许这样的人存在。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谢赫憬那样的人心甘情愿地暗恋。
同为暗恋的她能看出谢赫憬的心事，也明白他公司名的含义。
刚开始发现的时候，她不敢信谢赫憬那样肆意张扬的人竟然也会默默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
但后来仔细一想，暗恋的世界里谁又不一样呢，或许这也是她和谢赫憬唯一的相似点。
“不了，这段路我已经走到底了，现在想去探索一下其他东西，”她慢慢展露笑容，“刚才说错了，我在这个城市有两个喜欢的人。”
南许有些惊讶：“两个？”她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两个喜欢的人？”
“嗯，”董繁息没打算多解释，而是接着说，“他们现在很好，我想我也应该去其他城市看看。”
南许回家的时候还在想董繁息的话，只觉得董繁息话中满是深意，但她知道的不算多，也没有办法推测。
谢赫憬端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想什么呢？”
南许顺手接过，抿了口水：“在想怎么会喜欢上两个人。”
一听这话，谢赫憬的眼神当即就沉下来了，语气里满是冷意，问她：“你还喜欢谁？”
意识到谢赫憬误会了，南许转了下眼睛，故意逗他说：“我喜欢的人可多了，不止两个。”
谢赫憬拿过她的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捏住她的下巴，笑着说：“你再说一遍。”
明明他的嘴角弯着，可南许还是瞧出危险。
她立刻打消了接着逗他的想法：“没有其他人，只喜欢你。”
谢赫憬冷哼：“这还差不多。”
不过谢赫憬依旧没有放开她，在她嘴角亲吻着，一下还不够，反复触及亲吻。
南许推开他：“你干什么呢，等会儿叔叔阿姨就回来了。”
即便是已经说开，但南许还是不想在长辈面前这样亲昵。
谢赫憬深着眸子提醒她：“我这次已经忍得很久了。”
“那，那又怎么样。”南许喝着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免得被谢赫憬带入沟里。
很显然谢赫憬不甘心南许这么冷静的样子，他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颈处。
“乖宝，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你男人吗？”
“每天想你会很难受。”
“那你可以稍微抑制一点，”南许小声说，“别那么想。”
“抑制不了，”谢赫憬语气可怜，“看着你就抑制不了。”
“今晚来我房间，可以吗？”
谢赫憬轻咬着她的耳垂，“乖乖，心软一点，要不然我又要失眠了。”
凌晨十二点，谢赫憬坐在床边盯着墙上的闹钟一点一点地慢慢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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