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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麻木地拖出整理箱。
按照协议,这幢常住的婚房别墅归属于梁嘉树,虽然他说不用急着搬走,但丁篁自觉没有名义再继续住下去。
经年累积的生活痕迹,有很多东西需要打包整理,一如自己的心。
他一边收拾,一边走神接下来的去处。
北钟市还有套老房子。青藤架、红砖瓦,傍晚弥散在空气里的饭菜香味,是自己念大学以前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家。
今年还没给她老人家扫墓,不如正好回去住一阵子。
在卧室埋头收拾半晌,丁篁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下楼走向乐器室。
一进门,抬眼便看到柜子最顶层竖立着的黄色枫木吉他。
在周围一众名贵乐器里,那把琴破旧得十分突兀。
琴身清漆已经磨破残损,皮革背带也布满斑驳裂纹,但这把新手琴跟了他太多年,从拍摄不露脸弹唱视频的镜头前,到灯光耀眼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看着它,好像就能看见一道背着琴的影子。
穿过独来独往的十三岁,踌躇满志的二十三岁,直到今天——
徘徊在落锁的音乐殿堂外,背弃音乐,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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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被年轻十岁的爱人找上门后》 2、第 2 章(第2/2页)
另一半放弃的三十三岁。
丁篁默默取下琴,低头向外走时刚好迎面碰到来找他的梁嘉树。
男人今天穿着较为随意,深蓝色细纹polo衫配休闲裤,气质醇熟矜贵,戴上防滑手套大概可以直接去打高尔夫。
好像他天生与这种优雅的运动适配,无论何时何地,都自带一种风度体面。
恰如此时,梁嘉树踱步到近前,修长骨感的手递过来一沓纸,像是刚刚打印好的,还泛着温热的油墨香。
推了下金丝边眼镜,他淡淡开口:“这是公关流程和话术,你先看下,过段时间按照上面的内容发离婚官宣文案。”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丁篁点头接下。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他,动了动唇,像是还有别的话交代,但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通电话截断。
丁篁见他掏出手机后,原本深刻的面部线条仿佛笼上一层薄雾,柔和了嘴角眉梢。
梁嘉树接通电话转身走去露台,单手撑着栏杆低声轻语,走势宽阔的肩背上披洒着清澈晨光,仿佛一页英伦风的杂志封面。
距离隔得有些远,丁篁听不清他对手机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梁嘉树表情耐心和缓,眉眼中展露徐徐温柔。
出神地望着那道侧影,记忆中热恋期年轻爱人的身形逐渐与之重叠。
只是那份如出一辙的温柔,再也不属于自己。
一瞬间,酸涩窒闷的感觉填满心脏。
婚姻破裂的痛楚如开闸泄洪般一股脑喷涌出来。
丁篁终于迟钝地感到痛。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真的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
他们曾经的十年,也会在漫漫余生里,被掩埋被替代被覆写,被命名为不值一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兜兜转转到现在,不仅自己走进一个死胡同,还把那个专注诚挚,满眼都是他的青年给弄丢了。
沉默地垂下眼,喉咙哽咽变得胀痛无比,就在泪水不受控制地迅速模糊双眼时,门铃忽然响起。
丁篁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力眨眨眼,试图散掉眼底热意,随即起身去开门。
他没想太多,杂乱情绪霸占理智高地,忘了这片独栋别墅群的安保管理十分严格,平时几乎不会有人上门拜访。
所以当他解开门锁时,晨光穿透门缝一寸一寸在眼前铺开……
“早上好。”
低沉磁质的男声响起,是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线。
但丁篁一直对声音分外敏感,瞬间便听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他顿住动作,抬眼望过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别墅露台接电话的“梁嘉树”,此时却逆光站在门口。
一张没戴眼镜的脸青春逼人,乍一看仿佛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丁篁愣愣看着他朝自己眨了下眼。
“请问,可以收留我吗。”
年轻男人唇角勾勒出一道弧线,“哥哥?”
“……”
丁篁整个人掉线般站在原地,反应系统完全失灵。
而面前的“梁嘉树”眯了眯眼,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几秒之后轻松调笑的表情逐渐隐去。
“眼眶怎么这么红?”
他略弯下腰,双眸定定看着自己,认真地问:“谁惹你哭了?”
莫名的,丁篁大脑还一片空白,鼻子却先一步泛起酸意,原本憋回去的眼泪又重新汇到眼底。
“小竹,是谁来了?”
背后传出梁嘉树的声音。
青年闻声抬眼,越过丁篁,向声源处望去。
如果此时有一组全景镜头从门口拍到室内,可以看到他们三人几乎站成一条直线,线的两端分别矗立着一模一样的男人。
高度相似的五官犹如镜子劈分两侧。
门口的年轻男人从丁篁身后略微探出上半身。
他歪歪头,坦荡自若地迎上对面,来自梁嘉树惊诧警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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