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从天牢活着出去还不一定呢”
哼,走着瞧吧。
高孝瓘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既然敢做那么她一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公元560年,梁孝元帝去世,其四子萧绎继位,建都江陵,一改孝元帝休养生息的政治策略,穷兵黩武,远交近攻。
公元561年,西魏权臣宇文泰拥立二皇子元钦为帝,改国号北周,建都长安,为推崇胡化运动复姓拓拔,是为北周元年。
江山风云变幻,朝堂跌宕起伏,三国鼎立之势已经形成,在夹缝中风雨飘摇的北齐内忧外患,在这种局势下,高孝瓘终于迎来了自己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她从阴暗的天牢迈出来的那一刻还有些许不习惯,拿手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有宫人半是恭敬半是惧怕的请她去更衣。
她本想扯出一个笑意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看起来颇有几分狰狞,宫人微微发着抖,低下头不敢看她。
“将军这边请”
被削了爵位从宗室中除名,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车骑将军,还是段韶杨愔等人极力争取来的结果,当日写信给段韶请他伪造军情柔然进攻幽州没想到真的变成了现实。
只不过对象从柔然变成了南梁与北周。
“明日就出征了,你不回家看看么?”
斛律羡与她坐在城楼上喝酒,一轮明月撒下清辉,远处灯火通明,近处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唯一的光明来自瞭望塔上的火把。
一片霜雪落在了她肩头,高孝瓘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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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去。
“不去了”
“怎么不去,她可是还在等你”斛律羡仰头灌下一口酒,凛冽的酒液顺着喉结滚动滑了下来。
他擦了擦唇角,侧眸看着她也灌了一口烈酒没回话,眼神似透过这浮华人间灯火阑珊处,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微微弯起唇角。
“国将倾覆,何以为家,待我打一个太平盛世给她看”
“呵”斛律羡冷笑一声,“你又来了,冠冕堂皇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死多,明明就是不敢回去见人家”
“哎我说你这个人……”她抬脚欲踹,那人已经轻飘飘离地三丈远,夜空中传来他略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
“多谢将军款待,这壮行酒末将就收下了!”
她和斛律羡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没有永远的敌人,眼下柔然未灭北周未除他们可以携手抗敌,而等到天下大势已定,就是她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高孝瓘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唇角呼出一口气迅速消散在夜空中,她回眸最后望了一眼这处处笙歌的邺城,一轮明月里映照出那人一颦一笑来,她微微弯起唇角。
“等我回来”
这是高孝瓘走后的第一个春节,除夕夜的时候下了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耳旁是丫鬟下人的欢声笑语,父母也都健在,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由得想起成亲第一年的除夕夜,那时候她还不是位高权重的兰陵王,府中也还没有别人,她也还不曾对她暗生情愫,只是以一种朋友的身份在相处。
从宫中夜宴出来后,那人趁着酒兴带着她策马扬鞭飞驰过大街,她被人用大氅裹着揽在怀中,耳旁狂风呼啸,有霜雪纷纷覆上眉目,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犹如擂鼓。
“到了,子歆”她将人从马上扶下来,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她上了城楼。
节日气氛浓郁,今夜的邺城不宵禁,彻夜通明,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华灯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可是她都看不见,未免有些唏嘘了。
正在失落间,牵着的衣角猛然一松,高孝瓘不知何处去了,她有些茫然地转过身,就听见头顶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她想勉力压下去这股悸动,肩头上轻轻放了一双手。
“看不见没有关系,我可以带着你听潮起潮落,人声鼎沸,焰火绚烂”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唇角就浮起一个笑意。
“嗯,谢谢你”
“你应该多笑笑”
她琥珀色的瞳仁里除了漫天盛放的烟火外只有她垂眸浅笑的模样,白衣乌发,不染纤尘,这一笑犹如枝头梨花初绽,初春河水破冰般让人心旷神怡,目眩神迷。
“你应该多笑笑”
郑子歆忽地皱了眉头,回忆牵扯出心口一丝钝痛,她想着她平时喝酒的模样,叫了茯苓:“拿酒来!”
“夫人……”
高孝瓘的爵位既已被削那么断没有喊王妃的道理了,茯苓还改回了旧时称呼。
“让你去就去!”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冷冷打断,郑子歆的眼角有点红,尾音微微发着颤,茯苓知道她心里难受,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拿酒了。
春节刚过,宫里就传来噩耗,文宣帝病危,太医束手无策,连夜召集了群臣进宫。
以杨愔郑羲等人为首的文武百官跪在了金銮殿外,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眼底都有沉重的神色。
“嘎吱——”厚重的宫门被人推了开来,徐公公红着眼出来宣旨。
“宣丞相杨愔,大司马郑羲,侍中燕子献,黄门侍郎宋钦道进殿”
迈入宫门里一股苦涩的药味夹杂着呕吐物的难闻气息扑面而来,郑羲偷偷抬眼去看榻上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面如土色,躺在那连眼皮也不动一下,被衾一直盖到了胸口之上,如果不是还有一点起伏恐怕都会认为陛下已经驾崩了。
听闻有动静他才缓缓睁了眼,浑浊的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下的众人,在郑羲身上停留的最久。
“朕……朕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叫你们来是有一些事要交代……”
长期耽于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更何况还经常服食壮阳丹药更加剧了他的衰老,他最后一次宠幸后妃是在三天前,因为兴奋一下子服用了三粒丹药导致纵欲过度,一泻千里瘫软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一病不起了。
“郑爱卿……是朕对不住你……”因为痛苦他眼角淌出了些液体,说话都有些吃力,又是一连串急促的喘咳,徐公公急忙端来痰盂让他吐个干净。
腥味让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郑羲低下头眼神却是波澜不惊的。
“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高洋呵呵笑了起来,嗓音粗砺难听,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坐了起来,眼神一下子锐利逼人。
“朕知道你和阿瓘都恨我!”
“陛下言重了”
他呼呼喘着气,胸腔里犹如在扯风箱一般,吐出的句子也是破碎不堪。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朕希望你能辅佐殷儿当一个好皇帝……他还年幼……他的叔叔们又都位高权重……朕不得不……”
他说着说着就要停下来喘一口气,脸色憋的青紫,“不得不……削了阿瓘的爵位将她逐出宗室,这是为我大齐江山着想!”
郑羲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目光,年过半百的他鬓角也有了银丝,看着比他还衰老些的高洋,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悲悯。
“陛下真是杞人忧天,您从小看着兰陵王长大的您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
“朕清楚……但人心易变……连朕都抵挡不住这皇位的诱惑……更何况……是别人……你能保证她从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郑羲沉默了,他还记得青年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与他彻夜长谈治国经略,两个人一拍即合引为知己,那样胸怀天下的青年终究是在登上皇位后渐行渐远了。
他能保证吗?他不能。
因为就连他也动过这个念头,辅佐明君青史留名是每个贤臣的毕生所愿,他也不能例外。
他有错吗?没有。
兰陵王有错吗?没有。
而高洋错就错在动了□□的念头,将主意打到了子歆的身上,他不能忍自己的掌上明珠受此奇耻大辱,而兰陵王更不能忍自己爱妻被人肆意□□,于是就有了当年金銮殿上那两军对垒,血溅五步的那一幕,而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了高孝瓘那边。
“郑羲,你答应朕!”见他沉默良久,高洋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咳嗽的时候胸前溅落了点点红梅,最后越涌越多,止都止不住,人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只剩目光还紧紧锁定着他,又恢复了往常一般的清澈,带着渴求的目光望着他,犹如多年前他深夜造访郑府时求他助他扫平叛党登基为帝时的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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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羲缓缓阖上眼。
“微臣遵旨”
第63章 开解
“陛下, 陛下”
“少废话, 免礼”一路行来逢人便对他行礼,元钦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原还有些青涩的脸庞已添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径直掀了中军帐迈入大营里。
又是呼啦啦跪了一地,他头也未抬径直走到了沙盘前, 双手撑在了几案上。
“起来吧,说说军情”
这位少年天子虽然刚登基不久, 但背后有权臣宇文泰支持, 手段又是出了名的果决狠辣,军中为首的大将不由得擦了擦汗, 因为紧张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什么风把陛下吹来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
元钦啪地一下猛击在了几案上,茶盏跳了几跳,水渍溢出来泅湿了一大片文书,随侍的小太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收拾干净了。
“什么风?你说什么风!朕给你十万雄兵你连个绥州都收不住!不如趁早脱下这身官服回家种田得了!”
也难怪他震怒不已,自联合柔然一起向齐用兵以来无往不利, 连下了北齐七城,直逼中原咽喉晋阳城, 若能攻下晋阳城那么便可长驱直入邺城,占据中原指日可待,可偏偏这个时候从北斜插入一队骑兵, 神出鬼没般地攻克了北周重镇五原郡,接着指道银川,连下三城, 这些都是边防重镇但大部分兵力都耗在了中原战场上,于是被人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干干净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中原战场上耗时已久,无法迅速回援,元钦勃然大怒之下派遣了十万京畿护卫军北上迎敌却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未见到就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绥州。
而就在两日前绥州刚刚失守。
前往延州的古道上,一匹快马在夜色的掩护下飞驰而过,马蹄溅起的泥水已将黑甲弄的一片泥泞,那人冒着瓢泼大雨又是狠狠一甩马缰,胸口露出来一封火漆封好的信笺被雨水迅速打湿,他抬手又往盔甲里塞了塞。
眼角余光瞥见路旁的草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还未等细想跨下畜生已一个长嘶将人掀翻了下来摔在了泥泞里,早已守候多时的齐兵一拥而上一刀捅进胸口,结果了他。
“斛律将军,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军情”
接过小将递过来的信笺,他大致扫了一眼就收进怀里,淡淡嗯了一声。
“处理干净别留下马脚,走,回去复命”
高孝瓘正趴在草垭里闭目养神,不时有雨水顺着树叶滴落下来,天地间万籁俱寂,只余了风声雨声水滴声,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控制在了一个极低的频率。
突然,这万籁俱寂中似乎多了一种声音,像是蛇虫的窸窣声,又像是枯枝轻响,她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跃而起,手也握上了放在身旁的□□上。
“咕咕——”
鹧鸪夜鸣,在阴暗的丛林间有几分渗人,她却流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复又坐了下来,与此同时有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她身边。
“今天这个可不好等,费了好大的功夫”
“斛律将军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高孝瓘笑笑,从他指缝间抽出一封信笺,一拿出来就被雨水打湿了,她皱了皱眉头。
“拿火折子来”
火折子还未吹燃起了一阵火星就被风雨浇灭了,今夜也无明月,行军数月头一次遇上如此糟糕的天气也让她有些懊恼。
不然的话此时应该早就在延州城外了。
“依我看,不如找个地方避避雨,弟兄们也都累了”
从绥州到延州还有一半的路要走,又都是山路崎岖,冒雨行了四个时辰连她都有些困乏,更何况是别人,但军情紧急,若不能趁热打铁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衰而竭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好在已经杀了绥州往延州传递军情的探子,也能争取一些时间。
“嗯,把这军情直接给算盘吧,让他照着临摹一个送去夏州”
皇上驾崩新帝登基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除了家家门口挂白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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