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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做了什么，这些人做了什么？
要想羊羔存活率高，最好的办法是要调整母羊的怀孕分娩时间，接春羔的好处就是温度高了，小羊不用一出生就面对恶劣的大雪天气。
但是现在不是所有牧民都会这样去做，据她所知还有不少牧民不太管这个。羊发情了就配，配了就生，那这样的话全年都有小羊羔，天冷的时候生的自然没办法保障存活率。
另外不少人其实没有什么固定的棚圈，还是传统的粗放模式，无论是野生动物的攻击还是别的，都会影响到的。
她家的羊，从怀孕后期就开始补充营养，生产后她又给调整饲料，就希望母羊吃得好，羊羔喝的奶也能是最好质量的，提高抵抗力。
但并不是所有牧民都会去科学补充营养，甚至冬天的饲料准备都不一定充足，这种情况下，羔羊初生体重低、抵抗力弱又得死一批。
还有接生的问题，她那是专门跟系统学的医，也许在系统外她经验没那么足，但是在系统里，她的经验那可是在治死了无数头牛羊马的基础上练出来的技术啊！
不少传统老牧民在断脐上都处理不好，一感染不又没了？
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普通牧民家里的羊羔平均存活率能到80%已经算不错了。
还98%？
姚新泉觉得挺可笑的，说科学喂养的时候一个个的也没见这么激动，说天上掉馅饼的时候一个个嘴张得比谁都大！
“我想大家也在想，我们的羊只吃草怎么会长得这么快这么好？这一年怀几次，一年生几个是由基因决定的，那只吃草长这么快又是因为什么呢？”
有人被他牵着鼻子走便问，“是啊，为什么呢？”
马进宝双眼亮的吓人，“当然是因为我们掌握着最新的技术！苏联最新‘瘤胃高效发酵技术’，让羊只吃草也能快速增重！别人一年长到50公斤，我们半年长到60公斤！”
“我们承诺，只要买羊，我们就送技术！别说什么一年两年回本，我让你们半年赚翻！”
气氛彻底被炒起来了，每个人都觉得好运终于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原来发财竟然如此简单。
在有人问价格，马进宝准备回答的时候姚新泉又一次站了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想问问你。”
她的情绪比一开始平和许多了，这人身上破绽太多，但是他们已经被马进宝所描绘的美好明天彻底唬住了，他们不会也不愿去想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姚新泉不是什么不图回报的大好人，但是她自己就是牧民，她太知道牧民的不容易了，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这些人只是为了买个教训就损失这么多。
这么好的羊，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便宜啊！
马进宝脸上的笑意淡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这两头羊为什么会这么平和，到了人多的地方既不紧张也没有攻击性？”
没煽过的公羊脾气和煽过的没法儿比，领地意识也强，动不动就顶人，她小时候跟着放羊就见到过两头公羊对着顶，直到一头把另一头的羊角撞断。
没煽过的公羊可不是什么温驯的小绵羊。
可眼前的两头，眼神黯淡无光，不吭不响不动弹，要不是还眨眼睛，她都要怀疑这是两个标本了。
“这就是我们培育出来的特色啊！”马进宝眼珠子一转便道，“传统种公不好驾驭，我们这种公性格好还不好吗？”
“对啊，种公性格好，在配的时候还不会攻击母羊呢！”
那些可以用一句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打回来的问题她根本懒得问，“你说去年在咱们自治区零下四十度的天测过，还是能存活，是哪里呢？我不问具体的，只说市就可以。”
马进宝暗暗咬了下嘴唇，一时间被问住了，他不是本地人，一时间想不到有哪些地名，只能报了自己才去的地方，“就和田啊！”
有人脸色不大对了，忍不住怀疑，“和田？”
马进宝擦了下汗，“反正就那周边几个城市，太具体的我也没办法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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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新泉轻笑，“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啊！”
不等他解释便道，“你说的和田位于南疆塔里木盆地边缘，因为冷空气被天山阻挡的原因，算是全疆冬天温度比较高的地区了，最高温度能到零下五六度，最低的时候也就零下二十来度，哪里来的零下四十度，请回答我！”
见马进宝一时间没想出借口来，她又接着问，“你说羊一年两胎，一胎两到三头，那你家的母羊每次生完后是否需要恢复就可以直接配，还是妊娠期更短？”
“我家羊是恢复时间短！”马进宝笃定道。
“多久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过答案了，所以很确定地回答，“不到一个月！”
众人又激动了，这么短时间就能恢复啊！
姚新泉轻笑，眼神却不含一丝温度，“母羊生产后是会排恶露的，正常羊大概会持续3周左右，有些高产的羊时间会缩短，大概也有一两周。”
“同时子宫还要回缩回原来的大小，这个时间最起码得6周左右。”
“你家羊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哪个月还是哪个季节？”
马进宝擦了下汗，“春，春秋！”
姚新泉轻笑，
“原来不是全年发情啊！那这样的话你怎么保证母羊刚生产完休息一个月就立马进入春秋的发情期？同时还要一年两胎？”
“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家羊好？那是有技术支持的！你以为什么羊都能做到吗？”
瞧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姚新泉摇了摇头，“养羊的人都知道，如果在母羊没恢复好的情况下去配，即便真在发情期，这完全就是涸泽而渔！”
“如果恶露没排干净可能会感染或者子宫内膜炎等炎症，影响产乳量，影响羊羔的健康，更影响母羊。”
“后续还会导致母羊不发情或者发情延迟，或者受孕率下降甚至没办法怀孕，这大家都知道不是吗？”
她步步紧逼，“还有那什么苏联的技术，马同志啊马同志”，姚新泉满脸嘲讽，“你不会不知道苏联解体了吧？”
“也许曾经苏联确实是全球最大的绵羊生产国之一，他们也有世界上都比较出名的苏联美利奴羊，但时代不一样了！”
“苏联解体导致集体农庄体系崩溃，饲料供应、兽医服务等产业链断裂，苏联国内的畜牧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你跟我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出了世界上最新最顶尖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人家国家都改头换面了还有人在埋头研究技术，并且还把技术给了你，你又免费给了大家？”
“还是说你或者你那个研究院在苏联国内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出人出力出钱隔着千山万水庇护了他们，他们出于感激，或者什么为了两国邦交又或者是生怕人活着钱就没了所以冒着大风险和你们做了这桩生意？”
“我挺喜欢你这个笑话的，再讲两个来听听？”
第146章
马进宝脸色铁青,他此时恨不得一棒子敲死姚新泉，“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这是政府的项目,怎么可能允许你诋毁？”
“你说,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我们羊来的？还是冲着什么别的？总之你就没安好心！”
此时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迟疑问道,“我听说你家里正在培育一种新品种的羊,想要高产多胎是吗？”
马进宝眼睛一下亮了,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来，“我说呢，我说呢！我说我们一个好好的国家项目，背后站着两个政府和两个农科院,报告文书我给你看了一沓子,你都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一堆刺儿来！”
“原来你是想把我赶走然后自己做这门生意是吧？你不过就是一私人老板，你们研发出什么优良的品种来，你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相信有些朋友也会觉得我为什么很多问题回答不上来,那是因为这羊确实不是最终版的,未来我们还有四代、五代、六代，那都是要在三代的基础上继续更新,吸纳更多优良的基因,争取让咱们得羊高产多胎的同时不爱生病,肉质还得足够好！”
“这么好的羊还能再改进啊？”有人疑惑。
马进宝哼了一声,眼神不屑，“那不然呢？”
“我也老实说了吧，这种好东西你们私人老板还能捞的着，等将来那更好的四代五代六代出来了,你们真以为没背景的小老百姓想养我们就会给吗？我们N省背后还有你们自治区背后多少国营的牧场等着赚这拨钱呢！”
“那你是卖种羊还是卖小羊羔子啊？”
“就卖种羊，你们这边太远了，小羊不方便运输，到时候你们多买点，自己回去繁育也一样！”
“那你种羊怎么卖的？”
“公羊3500一头，母羊1500一头。”
众人被他这话炸了个大跟头，就连知道他没安好心的姚新泉都愣住了，五十头母羊那就七万五了啊！如果他们都买，光这一个小屋子是不是就几十万？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这也太贵了吧？”一个老汉听完手都抖了起来，市场上一头种公也就最多500块，种母三四百的样子，这都多少倍了？
“老人家，一分价钱一分货，五六百你想买我这样的羊，那你不如回家睡觉去，梦里啥都有啊！”
“我跟你算一笔账，你买五十头母羊，一头就算生2.5个，一年就能生250只小羊羔子，就算里面只有125头母羊，再过一年，你家里就875头小羊羔了！你不就发了？”
八百多！八百多！
这几个数字萦绕在他们脑海中赶都赶不走，气氛压抑，但姚新泉能感觉此时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随时都有可能被搅乱。
她突然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门口，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我姚新泉做人做事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大家谁口袋里的钱那都是血汗钱，都是一分一毛苦出来的，没哪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我提的问题，他的回答如何，这个什么狗屁丰收号到底靠不靠谱，我相信你们心里也都有数，我话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说完推门便离开了。
赵强看着关上的会议室门抿了抿唇，眼中满是晦暗可到底什么也没做。
马进宝脸上的得意根本掩饰不住，更大声招呼了起来，“先到先得数量有限，前三名订购的打九折！”
但到底有人还是坐了下来，胸膛中的热气褪去后他们才能冷静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听，他们所看到的到底是繁花朵朵还是一地腐烂。
赵媛媛见到姚新泉出来愣了一下，“你咋出来了？结束了？”
姚新泉摇了摇头，没什么心情和她寒暄了，另外她不可否认，因为赵强的原因，她现在也不怎么想和赵媛媛深交。
没错，就是迁怒。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点了下头便走了。
赵媛媛一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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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地看着她，“这是干嘛啊？”
姚新泉出了大门后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她挡着眼睛看了会儿太阳，眼睛都看酸了。
半晌无奈叹了口气，“我就不该管这破事！”
半个小时后坐在楼宇办公室的凳子上，吃着他买的冰棍，她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楼宇的同事们也在，估计是因为今天不忙，大家都凑在一起听八卦，有人没忍住问，“真有一胎三头一年双胎的羊啊？”
“真有，但不会是他那个”，姚新泉回答的很肯定，对上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她这才解释了起来。
“像是国内，高产多胎的羊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湖羊，它们主要特点就是四季发情、多胎多羔，国外的话像是澳大利亚的布鲁拉羊，前苏联他们的罗曼诺夫羊，芬兰的兰德瑞斯羊，美国的波利帕羊等等，基本上在饲养得当的情况下能做到，但是麻烦也多。”
“它们之所以能多胎多羔，一方面是它们基因里携带的东西，另一方面还得有科学的管理，科学的喂养和照顾，尽量将频繁生产对它们身体的损伤降到最低，但不是没有。”
“普通用于繁育的母羊能生五到八年，这种频繁让它们一年两胎的羊搞不好三年就得淘汰，如果把一年两胎改成两年三胎，也许也能繁育七八年，你说觉得哪种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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