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应该。”
“不过这事,你也怨不得旁人。毕竟先前太后娘娘办的那场宫宴,你闹出那样的事,本就于名声也有损。即便陛下不介意,还想让你当皇后,太后娘娘还有朝中一众大臣,为了天家名誉着想,也不会答应的。”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沉闷阴郁的天空,霾云都镶上了青白的光边。
慕云月望着窗外厚重的雨幕,忽然想起那日两人分别时的情状,她心里便下起了更大的雨。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难怪他忽然变得那么奇怪,平日都不舍得对为难她,那天竟突兀地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想想也对,卫长庚如今都二十一岁了,其他同龄人莫说成亲,孩子都已经抱上,而他后宫还空无一人,太后和朝臣们催促他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于帝王而言,趁青壮之年多绵延皇嗣,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尤其是对于卫长庚这样,几乎没有任何根基,全靠自己打拼,在朝臣和百姓中树立威望,才能坐稳皇位的君王而言,就更加不能行将踏错,特别是在儿女私情上。
誓问哪个朝臣,哪个百姓,会信任一个视情爱为天的皇帝?
一直被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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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着,他也很不好过吧?
可在自己面前,他依旧掩饰得很好,什么也没说。外头逼迫得再紧,对她否认得那般严重,他也不曾让这份压力堆积到她身上来。
即便那天,她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也未曾生出半点怨言。
无论在外头,他对异己是什么不耐烦的模样,对她,他总是能拿出最大的耐心。
慕云月握紧玫瑰文椅的扶手,闭了闭眼。
薛明妩将她这表情尽收眼底,轻蔑地扯了下嘴角。
这就是有情有义之人的通病——
无论平日再镇定自若,遇上感情的事,就会散失理智。
从前,她以为卫长庚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因为他不通人情,没有软肋。
可现在他喜欢上了慕云月,这便成了他的致命伤。且这道伤不仅能害到卫长庚本人,动摇他在朝臣中的威信,眼下还能累及慕云月。
完美的一箭双雕!
薛明妩几乎要笑出声。
克制着咳嗽了一下,她摇起团扇,打完一棒子便准备开始给甜枣:“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慕云月挑眉瞧她。
薛明妩神秘一笑,朝她手里那份名单努努嘴,“这就是转机。”
“如今选秀才刚进行到第一轮,很多事都没确定。慕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办。”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无权插手选秀之事的深闺女子,要如何阻止选秀顺利进行?自然就只能对参与选秀的秀女动手脚了。
慕云月眯起眼,晃着手里的名单,似笑非笑问:“若我没记错,薛姑娘也曾立下志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既如此,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来找我?”
“莫不是你自己也在这次选秀之列,为了最后能顺利雀屏中选,想拿我当枪使,帮你扫除所有障碍?”
薛明妩由不得笑出声,“看来慕姑娘对我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啊。我承认,过去我的确因为陛下,对慕姑娘做了些过分的事。但今日这事,的确是慕姑娘误会了,我并未参加这次选秀。”
“哦?”
慕云月指尖轻轻敲着扶手,“是因为上次之事,薛姑娘声明扫地,也被朝臣们从后位的名单上给否决了,是也不是?”
她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吃饭睡觉般寻常的事。
可落在薛明妩耳朵里,却莫名生出无数倒刺,扎得她心尖抽疼。
“慕姑娘既然都已经猜出来,又何必非要说出口?我今日过来,也是想为之前的事补偿慕姑娘。我已无心后位,慕姑娘又何必得理不饶人,给彼此留点颜面,不好吗?”
薛明妩嘴角沉了下来,声音明显带起几分不爽。
慕云月却笑了,“颜面是要留给值得的人的,有些人啊,这辈子都不配!”
薛明妩眸光一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慕云月回视她,不卑不亢。
“薛姑娘口口声声说,这事是为了我好,可若真是为了我好,为何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
“只怕选秀是真,可执意张罗此事的人,却不是林太后,而是你的嫡亲姑母,薛太后吧。你在故意跟我混淆视听。”
“而薛姑娘如今这般着急,自然也不是因为你良心发现,要主动放弃后位。而是你名誉有损,再难登后位。你那位姑母皇太后,又是顶顶势力的人,见你与后位无缘,她便打算视你为弃子,另择他人入主中宫,做她的左膀右臂。你慌了,所以才这般着急寻一个人,帮你阻止这次选秀,是也不是?”
薛明妩微微眯起眼。
又一道闪电“咔嚓”劈落,映出两张剑拔弩张的精致面庞。
世人皆知,宫里头有两位太后。
一位是卫长庚的生母,西太后林氏;另一位便是卫长庚的养母,也是薛衍的嫡亲妹妹,东太后薛氏。
她们俩,也是先帝后宫里头唯二得宠之人,薛氏为后,林氏为妃。
先帝驾崩的时候,膝下只有卫长庚一子。
因着薛衍权势滔天,即便薛氏并无所出,依旧能“领养”林氏之子,堂而皇之地成为当朝太后。
那些年,为了能让自己这个“母亲”的地位更加稳固,她从不准卫长庚同林氏见面,甚至不惜多次派出刺客,暗杀林氏。
若不是卫长庚自己争气,摆脱他们兄妹二人的束缚,又给林氏追加了太后尊衔,只怕林太后早就已经含笑九泉。
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纵然眼下薛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薛太后依旧没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想来薛太后也是听说了这段时日,卫长庚一直同她待在归云山,心里着急,才会冒着得罪卫长庚的风险,也要办这么一场选秀。
毕竟对于现在的薛家而言,皇后之位实在太过重要。
哪怕不能攥在薛家手里,也万万不能让它落到一个,能成为卫长庚对付薛家的利器的官宦手中。
而手握重兵的慕家,就是薛家最忌惮的存在。
屋里气氛凝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薛明妩脸色难看至极。
所有小心思都被当场识破,她就是想辩解,一时间也寻不出个好说辞,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握着团扇的指尖已经泛白,隐隐地都开始发抖。
憋了半天,她才皮笑肉不笑地憋出一句:“过慧易夭,慕姑娘这般聪明,就不怕仙寿难永吗?”
慕云月却笑,“我只害怕自己若是笨一些,就要沦落成薛姑娘这般,都快沦为家族弃子,也只能将自己的一切,赌在昔日的对手身上,最后却还是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真可怜。”
薛明妩的手蓦地攥紧,依稀都能听见扇柄被折断的声音。
慕云月却仍是一副从容恬淡的模样,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礼,便推门出去。
薛明妩后来如何了,慕云月不知道,只在关门的一刻,听见屋里传来一阵瓷器“噼里啪啦”被扫落在地的混乱声响,以及一段歇斯底里、却又无能为力的怒吼声。
自华相寺回来后,慕云月便一直待在归云山,继续过她平淡无奇的小日子。
无论外头发生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大约是因为清楚了卫长庚那日一反常态的理由,以及他现在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何不给她递信,慕云月心里也平静不少。
虽还有几分惴惴,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心神不宁,夜里也能睡个好觉。
横竖也是他说的,等他回来,那她就等着。
在卫长庚回来之前,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慕云月不想去掺合外头的事,有人却并不想让她这么轻松地置身事外。
这日,她正陪林嫣然练琴,手把手纠正她指法上的错误,一封洒金邀帖便从宫里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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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下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慈宁宫的主人,薛太后。
作者有话说:
历史上是真的存在过“一朝两太后”的局面,不是我乱编的,例子还挺多,最有名的就是慈禧和慈安了,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了解一下。当然,本文的两位太后跟慈禧那俩没啥关系,只是灵感来源。
这章也有红包,二更还是21:00~
第43章 恃宠而骄
这么个风口浪尖, 薛太后给她下帖,准没好事。
三个“葭”面面相觑。
林嫣然也皱紧了小眉头,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位薛太后是怎么个人, 她还是知晓的。
一个老妖婆,年纪还没一大把, 脾气倒是已经一大把,见谁都没个好脸。有一回, 林嫣然随母亲进宫看望她的姑母林太后, 正好跟老妖婆撞上。
话没说两句, 老妖婆就让人把姑母给她预备的点心都给撤了,说是为她的牙齿着想。
可转头老妖婆自个儿的侄子进宫, 她给的点心却是更多、更甜牙。还把从林嫣然这里缴获的糖糕全给了他,气得林嫣然差点跟人家打起来。
“嫂嫂不要去,这老妖婆没安好心!把你找过去,定是要狠狠欺负你的。”
“嫂嫂就陪我留在这里练琴吧,嫣儿还没把这首曲子学会呢,等哥哥回来, 嫣儿要是再弹不出来, 哥哥定然要责罚嫣儿的。”
林嫣然如临大敌般,一把抱住慕云月的胳膊,像过去保护糖糕一样保护她。
慕云月像抬手抿一下鬓发, 都被她给掰了回来。
“看来嫣儿从前没少在她身上吃苦头啊。”慕云月点了点她挺翘的小鼻尖,笑道, “好, 既然嫣儿不让我去, 那我便不去了。”
林嫣然眼睛亮了亮, 仰头瞧她,“真的?”
慕云月莞尔,拿着请帖凑到烛火尖上。
火舌一舔舐到纸张,就立时燎原而上,上头工整威严的字迹顷刻间随纸张卷起发黑,风一吹,便化为齑粉。
三个“葭”不约同地松了口气,但也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担忧。
“姑娘,薛家如今的确是大不如前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您就这样拒绝,会不会不太好。奴婢可听说了,那位薛太后可是比薛大姑娘还狠的角色。这些年断在她手里的性命,都可以从禁中排到帝京城外了。”蒹葭忧心忡忡道。
慕云月却说:“无妨。”
将还燃着火的请帖,往旁边的空铜盆里一丢,她安抚道:“倘若封帖子下在薛明妩的金明池宴之前,我的确还得犹豫一下。毕竟那时候,陛下还没和薛家真正撕破脸,咱们慕家也都一直处在中立的立场,不去的确不好。”
“可如今不同了,薛明妩上次敢公然绑架我,就已经和咱们撕破脸。是他们不义在先,咱们为何不能不仁?”
“而且往大了说,而今陛下已经和薛衍彻底闹掰,朝中局势波诡云谲。咱们慕家是块大肥肉,再想像从前那般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既如此,越早表态,于咱们越有利。所以这场鸿门宴,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况且……”
慕云月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只扭头看着窗外纷飞的乱花。
其实没有说出口的那个理由,才是她敢做此决定的最大底气。
说来也没什么根据,只是冥冥中,她就是莫名相信,即便她不去赴薛太后的邀约,卫长庚也能帮她收拾好宫里的烂摊子,不会让薛太后迁怒于她。
这叫什么?
恃宠而骄吗?
想不到前世,她靠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重生之后都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了,反倒能被一个与自己毫无血脉关联的人,惯成了这样。
也罢,多事之秋嘛,小心些总没坏处,除非是卫长庚亲口与她说的话,否则她都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夜已深,皇宫各处都下了灯火。
静谧的深蓝覆盖着朱墙黄瓦,碰撞出一种和谐的色彩对冲,如同一首古老的歌谣,无声诉细数着过往的峥嵘岁月。
慈宁宫却还灯火通明。
宫人内侍立在周围,一个个的都缩脖耷脑,敛声屏气。檐下挂着的鸟笼,鹦哥儿也都觉察出了气氛的微妙,探着脖子往里瞧,翅膀都不敢乱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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