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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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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没啥异样。

    许淑宁那些坏的想象全丢掉, 到厨房里去热饭菜。

    梁孟津跟着打下手, 过会大家总算能开饭。

    在大队,这个点已经很晚, 舍不得点灯的人家几乎要睡下。

    但知青们对蜡烛并不吝啬,瞳孔之中都映着一道烛火边吃边聊天。

    郭永年照例是先填饱半个肚子才说:“下次不用管我。”

    他自己都没个准点的,别耽误别人才好。

    许淑宁代表发言:“没事,锅里还有,你多吃点。”

    修水库包一顿午饭,郭永年晚上吃的就是两餐的口粮。

    他到厨房再盛一碗饭,动筷子前感受到警告的目光。

    齐晴雨用口型表示:“吃慢点”,心想再这样下去胃肯定坏掉。

    郭永年就是一着急总是忘记,听话的细嚼慢咽。

    他本就生得粗枝大叶,此行此举完全不符合平常的形象。

    陈传文见状肯定要开玩笑:“老郭,你是小鸡啄米呢?”

    有他什么事,齐晴雨不由分说抬脚在桌子底下踹过去,误伤坐在边上的哥哥。

    齐阳明简直是飞来横祸,没好气道:“待会我就给你腿打断。”

    齐晴雨缩着脖子卖乖,冷不丁听到赖美丽的名字,问:“她还不来吗?”

    宿舍都收拾好了,再不来估计过几天又乱起来。

    这事虽然是齐阳明跟陈传文起的头,但他们也闹不太清楚,齐齐望向当家人。

    许淑宁慢条斯理地喝汤,吊足胃口才道:“我猜是收晚稻的时候。”

    这话一出,连最融入这片土地的郭永年都明白几分,唯独齐晴雨茫然地眨眨眼:“那还有个把月,她不着急吗?”

    急也得有个借口,许淑宁解释:“她哥在部队,她是吃部分补助工分的,但这两年人闲着没有?”

    不仅没有,还已经是个能挣六分的大姑娘,等于一个人有两份收入。

    齐晴雨似懂非懂:“她补贴口粮给别人的意思是吗?”

    许淑宁点点头:“话又说回来,他们兄妹确实从小在叔叔婶婶家长大。”

    只是再多恩和情,也会被逐年的索取消耗殆尽。

    齐晴雨这个外人,都觉得这是笔算不清的烂账。

    她总结道:“看来麻烦不小。”

    此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十月里大队刚把去年的工分算清楚,赖美丽就闹起来。

    她打的不是没有准备的仗,请来大队长调解矛盾,最终如她愿把人分到知青宿舍住。

    全程知青们都置身事外,连面都没露一个,好像事先不知情。

    更有甚者,许淑宁还提出抗议:“我们就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再挤一个人?”

    大队长赖大方一脸的独断专行:“就这么定了。”

    许淑宁只好不情不愿点头,等人到的时候把门关得震天响。

    那些探究的视线也被锁在外面,谁又能看到里面的其乐融融。

    赖美丽就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比被扫地出门看上去还凄凉。

    但她笑得心花怒放,爽快从里面掏出油票:“这个归你们。”

    这个是应得的,许淑宁把它们收好,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伤:“为了欢迎你来,晚上吃鸭肉。”

    赖美丽都好久没闻见荤腥味,没忍住咽口水:“谢谢。”

    以后大家住一个屋檐下,有个好的开始很重要。

    许淑宁笑笑表示应该的,等她铺好床又给她看排班表:“你按上面的来,可以吗?”

    赖美丽两只手拧成团:“我不识字。”

    居然忘记考虑这茬,许淑宁难得失误一次,比她还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找补。

    还是赖美丽自己说:“一直想学,也没什么机会。”

    许淑宁立刻接:“这有什么难的,孟津就能教你。”

    梁老师的名号,现在整个大队谁不知道。

    赖美丽眼睛一亮,转而变得犹豫:“会不会很麻烦。”

    梁孟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识文断字,要是知道谁勤学好问,肯定十分积极。

    许淑宁都能想象到他开心的样子,说:“不会的。”

    她聊得没错,梁孟津果然很愿意,吃过晚饭就把课本翻出来:“我们先来考考基础题。”

    赖美丽的基础约等于无,认得的字只有七八个,其中包括她的名字。

    她普通话的发音也勉强,好像被堵在喉咙里讲不出来。

    倒是梁孟津的方言这几年大有进步,跟爱好谈天说地的陈传文并称知青宿舍的两大翻译官。

    他很顺理成章的转换教学语言,执笔的影子投在墙上。

    大概是角度问题,齐阳明乍一看好像他和赖美丽是重叠的,心里一咯噔。

    他自己有妹妹,很多时候在尺度上反而更加封建保守,想想凑过去:“我也听听。”

    知青们最少都是念到初中才下乡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那几年的学校很混乱,大家都没怎么好好上过课。

    但毫无疑问的,基础的内容肯定不成问题。

    因此他突然感兴趣,梁孟津多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没有拦着的道理,反而让出点位置:“温故知新也好。”

    齐阳明在心里骂句“好个屁”,坐在那儿是神游太空。

    赖美丽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只觉得奇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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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一想兴许是怕自己一个人学习太尴尬,对他的体贴有两分感激。

    齐阳明倒没想真么多,只是坐着苦熬而已。

    眼瞅着快晚上九点,他打断说:“该睡了。”

    齐晴雨坐在两步外看刚到手的小人书,不情不愿:“哥,我还有两页。”

    她什么理由都没用,还是被哥哥“赶出去”。

    没办法,谁叫大家能活动的空间就是从男生宿舍匀出来的半间房。

    大家吃饭、聊天、看出都凑在那儿,隔着道帘子就是男知青们的床铺。

    齐晴雨只能听安排,扭过头:“美丽,你待会记得锁门,我也先睡了。”

    赖美丽跟她不太熟,拘谨地点点头。

    她抱着衣服去洗澡,洗完发现男生宿舍的灯还亮着,那些初来乍到的恐慌被驱散,脚步放轻回房间。

    吱呀一声关上门,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齐阳明把蜡烛吹灭,合上眼陷入睡眠。

    但对赖美丽来讲,这一夜堪称是辗转反侧。

    她躺在木板做成的简易床上,动一下都怕发出声音惹人不高兴,只好四肢僵直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沉入梦乡。

    第77章

    赖美丽入住女生宿舍, 像是混入湖中的一滴水。

    她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影响,日子大家照常过。

    当然,这个想法只属于齐晴雨的。

    她对外缺乏观察, 对内无忧无虑,丝毫没有发现悄无声息的变化。

    但是许淑宁可有双亮眼睛, 她敏锐觉得陈传文和齐阳明有点奇怪, 具体表现为他们陡然爱上学习, 每晚梁孟津翻开课本,就像扑火的飞蛾涌过去。

    梁孟津有这么大魅力吗?许淑宁心想绝无可能, 因此把目光锁定在新来的赖美丽身上。

    谁叫这转变是因她的求学而起的, 不得不叫人多想。

    她是个多思多想的, 觉得团结的内部可能会出现裂缝,这天对着陈传文旁敲侧击:“你是不是闯祸了, 怎么最近都不出门。”

    不是,好像自己就是个孽根祸胎似的。

    陈传文大嚷大叫:“我就不能在家修身养性吗!”

    他说的是家, 许淑宁的心肠也软很多,轻笑一声:“所以是准备好好学习了?”

    她还好意思提, 陈传文撇撇嘴:“全赖你。”

    嘀嘀咕咕的, 说什么许淑宁也听清不清, 在他背上拍一下:“大点声!”

    陈传文欲言又止:“没什么。”

    神神秘秘的, 许淑宁就不信自己今天审不出来。

    她笑得叫人心里发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傻子?”

    陈传文利索地举起双手投降:“阳明觉得赖美丽好歹十四了, 孟津一对一教她不合适。”

    齐阳明心够细的,许淑宁自己都没想到这茬, 因为在她看来梁孟津已经是大人, 而赖美丽还是个小姑娘。

    可既然有人提,她也认为不太妥当, 想想说:“还是我自己学。”

    别啊,陈传文捣鼓她:“我的新毛衣还没好呢。”

    年年一到秋天,许淑宁就得给大家缝缝补补。

    她手上的活计多:“放心,不耽误你穿。”

    什么叫耽误,这样一讲自己成什么人了。

    陈传文:“咱们这是相互帮衬。”

    不错嘛,真是长大不少。

    许淑宁啧啧两声:“对你刮目相看。”

    陈传文:“你少跟齐晴雨学,阴阳怪气的。”

    话音刚落,齐晴雨就从犄角旮旯冒出来,手上的东西一砸:“找死呢!”

    两个人又吵起来,许淑宁赶紧撤离战场。

    她拎着筐去自留地摘菜,回来的时候她顺便从九婶家路过,跟人换了点米。

    带着东西进院子,许淑宁只看到干完活回来赖美丽在洗衣服,左右张望着问:“咦,他们呢?”

    赖美丽:“去代销点了。”

    快吃饭还跑到隔壁大队,来回不知道要到几点。

    许淑宁看一眼手表:“那我去大队部拿报纸。“

    她前脚走,后脚齐阳明挑着两担柴火进来,第一句也是:“他们呢?”

    赖美丽拧着衣服甩甩:“代销点和拿报纸。”

    她普通话没那么好,有时候说话都尽量短一点。

    反正不用说名字齐阳明都知道是谁去哪。

    他点点头把带着水汽的柴火摊开晾晒,洗洗手把灶膛里的火升起来。

    赖美丽忙里手里的活过去问:“要帮忙吗?”

    齐阳明微微回过头:“不用,你玩去吧。“

    他是说顺嘴,忘了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妹妹。

    赖美丽却清晰知道,表情有点黯然。

    她惦记着在部队的哥哥,没说话在院子里找事情做。

    许淑宁再回来就看到干干净净的地面,说:“美丽,传文是不是把事情推给你了?”

    她心想居然又逃值日,简直是上赶着找骂,都原地找有哪几根棍子比较合适。

    谁知赖美丽道:“我正好有空,就扫了。”

    她明明是勤快,表情像犯错误。

    许淑宁笑道:“我还以为呢,他这人可会偷懒。”

    又喊:“阳明,少烧点柴!锅都快烧透了!”

    没进去也知道里面的是谁,赖美丽羡慕于他们的默契,攥着扫把站一边。

    许淑宁索性说:“你帮我把菜摘了行吗?”

    有事做,赖美丽才觉得有立足点。

    她用力点点头,搬把小凳子坐在屋檐下。

    被赶出厨房的齐阳明提桶水放她边上,把烂菜叶子捡起来剁碎喂给鸡鸭。

    但对两头猪就不能这么粗糙,光猪食就得煮半天。

    人吃的和猪吃的分开准备着,炊烟顺着烟囱慢慢往上跑。

    齐晴雨老远就看见,费力扯开两排被麦芽糖黏住的牙:“快点快点,要开饭了。”

    说得轻松,陈传文背着个沉甸甸的箩筐:“你看我跑得动吗?”

    干一回活,就得宣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

    齐晴雨在后头扮个鬼脸,仍旧不断地催促着。

    他俩紧赶慢赶,在午饭出锅的时候进门。

    齐阳明刚摆好碗筷,见状问:“又买啥了?”

    陈传文卸下筐先不答,捶着肩:“哎呀,可给我累的。”

    齐晴雨腹诽着“怎么没累死”,翻个大大的白眼:“就几斤板栗而已。”

    几斤?陈传文威胁着:“信不信我丢你脑门上。”

    齐晴雨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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