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出去,定是无法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离开此船。不过既然已回了俣城,活动活动手脚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
李元祯侧头看看了孟婉。
“你在此处先等着,我出去将他们引下船,你趁机溜走。”
“啊?这……这不好吧……”
孟婉虽也知自己这点三脚猫本事连一个蛮人也对付不了,但总归李元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是伺候保护王爷的小跟班,现在反过来让王爷出去引敌,她只管自己逃跑,怎么说怎么有点儿让人消受不起。
“要不……要不还是属下去引敌吧?”她客气道。
却不料李元祯这会儿极好说话,点了点头,“好,去吧。”
孟婉这下不由得傻了眼,她去就等于送死啊!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却觉嗓子干得能冒出烟儿来。
随后眼神四下游移,翻悔道:“那个……虽然属下很乐意为王爷牺牲,但就怕属下没用,让人三两下就给解决了,给王爷争取不来足够的逃跑时间……”
李元祯挑眉审视着她,颇有些怀疑:“还用得着三两下?”
孟婉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僵硬的扯扯唇角。
这时甲板上一个声音骤然喝起:“什么人?!”
这声音尚未完全落下,李元祯转眼便瞥见一道金属亮光逼近此门!说时迟那时快,他展臂将孟婉大力一扯,把人拉至自己身后,近乎是与此同时,一枚袖箭没入门框,露在外面的箭尾颤颤的晃了几下方才静止。
“躲起来!”
厉声命令完身后之人,李元祯抬脚就是大力一踹,门板顿时飞了出去,阻着正冲过来的两个蛮人胸膛向后推出了数步!
另外两人站得离门口远些,一时未反应过来,待他们往这冲时,先前被门压倒的两个蛮人已爬起再次飞奔过来。
担心战斗会波及到孟婉,是以李元祯未站在原地迎战,而是足尖在地上轻点了一下掠身向前,主动出击。就在三人迎面对上之时,李元祯信手一挥,一把沙土精准扬在那二人的脸上,顿时两人如被刺瞎双眼一般,双手捂着眼睛,表情痛苦至极。
李元祯既见二人晃晃悠悠失去了方向,又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一记飞脚将二人打包踢下了船去!
伴着两声鬼哭狼嚎般的长嘶,两朵巨大水花绽开在海面。
转眼间站在远处的那两个蛮人也已冲至跟前,似是怕李元祯会故计重施,二人皆用一臂遮挡住眼前,另一臂举大刀毫不犹豫的斩下!
李元祯闪身一避,便使那两把金环大刀扑空砍在地上,由于力道极大,两把刀锋皆陷入到甲板的木板之上!两个络腮大汉用力拔了几下,都未能将其拔出。
而李元祯显然不打算给他们多余的机会,一个腾挪绕至二人身后,双掌蓄力一推,重重击在二人背心,当即两名大汉趔趄着向前数步,最后摔倒在地!其中一人恰巧被那一掌击在要害之处,当即昏厥过去。
李元祯握住其中一把刀柄,双手合力一下便将其拔出!不待另一人从地上爬起,闪着寒光的刀锋便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先前还目露凶狠的蛮人大汉,登时好似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苦吧着一张脸,双手合拳稽拜讨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李珩在何处?”李元祯抬脚踩在那蛮人的脸上,将他妄想抬起的头又重新踩实在地面上。
那蛮人认真琢磨了琢磨,才道:“谁是李珩?”
见他并非有意装傻,想是底层的喽啰知道的不多,又或者记不住汉人的名,于是李元祯换了个问法:“你们千里迢迢运来的那个“货物”,现今在哪?”
“运来的货物?”那蛮人好似真的懵了,皱眉一脸实诚道:“大侠,您是不是消息有误啊?我们是来俣国接货的,不是往这送货的呀。”
“你说什么?”
随着手上力道波动,刀锋也紧紧地卡在那蛮人的脖颈上,蛮人带着哭腔求饶:“大侠饶命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我们真的只是来俣国接货的,听说那货就在王宫的西苑里放着……”
锁眉怔了片刻,李元祯骤然将刀反过来,以刀背重重在那蛮人头上一敲,蛮人便昏死了过去,不再苦苦的出声讨饶。
他转眼看向舱门处,孟婉正抖着小身板儿扶门框站着。
“下船。”他道。
孟婉慌乱的点点头,依他之前交待过的,快步跑到梯口处,顺着爬梯往下去。可就在她降至半途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水波荡漾的声音,正想转头去看,就听见头顶一声急切万分的:“小心!”
紧接着,破空声到了耳边,肩膀上传来一阵巨痛!近乎是同时,她也听到水面某处传来一声惨叫,可未来得及细细辨认,她的双手便已不支,再也抓不住那扶梯,身子坠了下去……
适才,李元祯才紧随孟婉之后走到梯口,便察觉到后方水域上的动静,转眼看时,见之前被他踢入海中的一个蛮人,已将一支袖箭激射而出!情急之下,他想伸手去够孟婉,可偏偏她已降至半途,他展臂无法够到。一声“小心”,也未能令她及时闪躲开暗器。
他将手中的刀朝着那蛮人投去,刀锋砍着那蛮人的脑袋,将其一分为二,双双没入海里。
李元祯纵身一跃,凭着施加的重力抢先一步落至地面,稳稳的将坠下来的孟婉接入怀中。
她望了他一眼,便阖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此处位于俣城西海岸,正是那日前往枫岛时他们起航的地方,因着战后的荒废,并无人就地把守。李元祯只得抱着孟婉一路运以轻功,待接近城区之时,终于雇上了一辆马车。
乘车径直驶入王宫,李元祯将人直接抱入自己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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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朔王子接到侍卫来报伤的消息,还当是滇南王受了伤,当即吓得好一阵哆嗦!自己地盘上有人伤了滇南王,那不管该人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都难保不受周人猜疑!
于是急匆匆赶过来要表一下忠心,却发现受伤的只是滇南王身边的一个侍者,这才放下心来。又见滇南王抱着人一路焦急万分的进了自己寝殿,心中明白这侍者也非一般人,定是滇南王最看重之人,于是命人传自己专用的太医来给孟宛瞧伤,却被李元祯拒绝了。
此时的李元祯已没心思与这位王子演绎面上的关系,厉声将其赶出寝殿,命人将随军的太医请来。这种时候,他自然只能信周国人。
因为中箭位置在后肩,孟婉只能趴在床上,太医来后先简单看了看中箭的位置和深浅,便对李元祯禀道:“王爷,他伤在非要害的位置上,故而不会有性命之忧。且这箭臣已看过,箭镞应当无毒。”
听了这话,李元祯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大半,“那你快给他医治吧。”
“是。”应完,太医便俯下身来,拿剪刀要去剪孟婉身上的衣料。
此时孟婉虽昏昏沉沉的不算清醒,但心底深处始终谨守着一个底线,那就是不可脱衣!故而当太医手中的剪刀触在她背上时,那股金属的冰凉立时将她激醒,她猜到太医要做什么,情急之下向一旁翻动了下身子:“不……可……”
因着翻身,伤口处又涌出一汩血来,疼得她直皱眉。
她知道不拔箭是死,可拔箭泄露了身份也是死……两难之下,她纠结万分。
这时一只大手握在她的肩上,那力道不重也不疼,缓缓地将她重新按平在床上。
然后便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对着太医道:“我来。”
孟婉紧皱着双眉,她不敢反抗李元祯,既然进退难逃一死,便听天由命吧。于是她乖乖趴在那,不再抵抗。
冰凉的剪刀再次触在她的背上,她能感觉那刀锋仅沿着伤处绕了一圈儿,并未剪去多余的面料。
之后便听李元祯道:“好了,拔箭吧。”
第57章 咬着 从未经历过的巨大痛苦
李元祯仅将她中箭伤口的周围布料剪去, 露出不过巴掌大小的后背,这令孟婉内心感激万分。她原想抬头看看他,可是只一动, 就觉肩上痛得要死,顿时攥紧了右拳咬在口中,打消了再动一动的念头。
李元祯居高临视,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知她此刻定是痛苦非常, 不免暗暗叹了口气,心也倏忽被揪疼了下。
这时见太医已挽起袖口来,作势要动手去拔箭,他突然出声打断:“等等!”
太医与孟婉皆是微怔,太医收回了手请示道:“王爷可是还有何吩咐?”
“为何不给他用麻沸散?”李元祯想着以孟婉的出身, 定是娇养着长大的, 这样的苦只怕她生受不下。
太医便详细禀明道:“回王爷,麻沸散中有一味曼陀罗, 毒性极强, 并非适用于每个人。适才臣已试过, 他有不适反应,故而不易再强行使用此药。且这支袖箭仅是暗器,伤得并不多深,不至令他太过痛苦。”
听到自己不适用麻沸散,孟婉内心感到一阵绝望, 但眼下保命要紧, 她狠了狠心道:“无事,有劳太医了,您动手吧。”
只是说完这话, 她的牙齿将紧紧握着的拳头咬得更紧了。从李元祯的视角看过去,甚至能看到被那两排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的食脂,已被咬出鲜红的血印子。
太医似是也发现了,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咬木放到孟婉眼前,“你咬着它吧。”
孟婉感激的看他一眼,正准备将那块圆滚滚的咬木放入口中,可突然手心里一空,东西被人夺去了。抬眼看,那东西竟已落在了李元祯的手里。
“王——”不解之下,她才吐出一个字来,就见李元祯撸起袖的胳膊已伸了过来。
低沉又坚定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蹦出:“咬着!”
孟婉受宠若惊,嘴巴迟迟不敢张开,就连一旁的太医也看傻了眼。不过宫中混迹多年,少说话多做事是必修之课,是以他连忙别开眼神回避,又重新将消毒的帕子从药箱中取出来,把手又擦拭了一遍。
李元祯歪了歪头,眉间微皱,透出几分不耐烦。孟婉虽还未想通他为何要这样做,但下意识的不敢去违背他的命令,于是只得张了张嘴,将递至眼前的小臂轻轻含住。
似在含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稍一用力便怕将其损坏,而要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
就这么虚虚的含在嘴里,之后孟婉就感觉到太医的手握住了自己背后的箭。她明明紧张的想要咬牙,可偏偏不敢,急得流下两行泪来。
紧接着,便感受到一阵钻心噬骨从未经历过的巨大痛苦!她发出沉闷的呻楚,额上激出一层冷汗,只觉天昏地暗,头晕耳鸣,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良久后,直至太医已将伤口敷好了药包好,孟婉才觉那痛感有所减退,意识一点一点回来。
待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后,她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虚弱至极。这时她才迟钝的发现嘴里的东西还在,且正被她死死的咬着。
她齿间泄了力,垂眸去看,竟见那手臂上已被她咬出了一个紫红紫红的血印子!且有血珠子从破口处渗出,极是骇人!
特别再想到这手臂的主人,孟婉更是骇然失色。
她抬眼只能看到李元祯的腰部,再往上便无力抬起了。
李元祯将手收回,如平时练完武一般转了转腕子,然后将袖放下,一脸的浑不在意。把那根咬木还去太医的药箱里,道了句有劳,便命人将太医送出去了。
孟婉看着他垂放在身侧的手臂,此时伤口已被遮住,她看不见。只是眼里刚刚已停了的泪,又不知不觉汹涌起来。
“哭什么,还那么疼?”低抑裹携磁性的声音,从头顶飘落至她的耳畔。这个平日里令她闻声就丧胆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居然那么的暖心。
“王爷您……您为何要……”她哭得泣不成声,努力了几次也未能将话说完整。
“因为那东西不知被多少人咬过。”李元祯语气平淡的说完,又丢下一句:“你在此好生休息。”便出了自己寝殿。
此处是李元祯的寝殿,而李元祯却退了出去,孟婉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可毕竟又累又虚弱,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且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的天亮。
她才醒,便有人端着铜洗进来伺候她净面。自己本就是干着伺候人的活,此时反过来被旁人伺候,这待遇自是令孟婉意外,不过更令她意外的还是被派来伺候她的,竟是个姑娘。
军中本就全是男子,此次来俣城随行的侍婢仅有一个,是专门为滇南王调制熏香的,这活男人干得不够出色。可就这么稀有的一个女婢,李元祯竟舍得遣来伺候她?孟婉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既是王爷安排,她便只好笑纳。
那女婢拿帕子在温水里投了几下绞干,仔细的帮她擦拭脸庞和双手,总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孟婉见她好说话的样子,便问:“王爷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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