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几个时辰而已。
在那段光阴中,莺莺主?动入怀,米糕般香甜软糯。
朦胧间,她未认出他是谁,缠着他说要找二?公子,只要二?公子,只想留在二?公子身边。
哪怕劝她别去,她都坚定不移,还闹起了脾气,不许他说二?公子半句坏话。
她亲口承认喜欢他,主?动拥住他亲吻,褪去所有隔阂,在他怀中入眠。
他亦是答应莺莺,会遵守她的底线,不给她恨他的机会,帮她排解体?内热意。
那一夜,潮湿的花瓣零落匕首之上,枝头玉桃一夜成熟,引着他沉溺与采撷。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终于?迈过那道坎,欢欣地跑向他,他们本该亲密无间。
裴言渊抱着怀中的软柿子,细品枝头坠落的玉桃,吮着鲜甜桃尖,一夜未曾睡着。
他早已想到,或许莺莺醒来后会闹一场,却从未想过,她会全忘了。
她恪守礼制,不敢逾矩,寄人篱下也做不到巴结讨好,定下婚约也守着清白。
若她苏醒之后,知?道他们玩闹的花样?,定会怨他怪他,觉得真心错付,信错了人。
可?是现?在,他宁愿林知?雀破口大骂,甚至气恼失控地咬他几口,也不想彻底被她忘却,满目皆是惊惧忧虑。
因为,这样?他会抑制不住地想,昨夜的温存与爱意,是否只是一时兴起?
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份所谓的喜欢,是只对他一人,还是对任何人都可?以?
抑或是说,一切仅是春夜美梦,待到天亮了,梦自?然该醒了。
裴言渊的眸子幽若深潭,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目光从她无地自?容的身上扫过,忽而明白了她的顾虑。
她与兄长指腹为婚,全心全意想嫁给兄长,以为被他侵占,夺走清白,应该伤心欲绝吧?
思及此,他唇角冷冷勾起,弧度之中满是嘲讽和轻蔑,指甲嵌入掌心软肉,眼尾泛起点点猩红。
一想到他与莺莺做过的事?情,兄长要再玩一次;他亲自?索取的地方,兄长要肆意戏弄;他烙下的印记,兄长要将其完全覆盖
裴言渊呼吸急促起来,心口蓦然揪起般生疼,俊容如同千里冰封的寒冬,眸光刀锋般凌厉骇人。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兄长的屋子,一剑刺穿他的胸膛,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不不对,兄长犯下的罪行,如此太便宜他了,还须倒挂在屋檐下,慢慢放干鲜血,曝尸荒野。
亦或是拥住林知?雀,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用牢固的锁链束缚手脚,此生都不会被人觊觎。
如此,她就只属于?他一人,再不会有人看到,他们此生只有彼此了。
裴言渊失神?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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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凝视怀中懵懂无知?的少女,体?内升腾起一阵热意,匕首抵得更加严丝合缝了。
无论怎样?都好,最要紧的是她忘却了昨夜一切,忘却了他们的喜欢和爱慕,贪婪与执念,隐忍与克制。
她怎么能忘记?她绝不能忘记!
他要她好好记着,这辈子都牢牢记着,一点一滴看在眼里,闭眼入梦皆是他们的娇缠。
“莺莺想不起来了,是么?”
裴言渊嗓音低哑,带着忍到极致的不忿与妄念,宽大掌心轻抚清丽脸庞,森然轻笑?道:
“无妨,我都记得,可?以让莺莺再来一次。”
刚说完,林知?雀尚未反应过来,下颌忽而被两指攥住,不由分说地向上一抬,迎上两片泛着竹香的薄唇。
她惊得小脸苍白,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双颊羞惭地红了起来,一路蔓延到耳根,仿佛能滴落鲜血。
唇枪舌战仍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愈演愈烈,温软划过每一寸香甜,报复般撕咬与啃噬,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
林知?雀招架不住他的攻势,拼命地摇头错开他的靠近,极尽全力紧闭樱唇,抵挡着外来的入侵。
只可?惜,他死死扼制住下颌与脖颈,让她如同掌心小猫儿一般,没?有任何逃离的余地,所有的努力都收效甚微。
她被堵得近乎窒息,羞愤恼恨的泪珠悄然滑落,滚烫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然而,裴言渊不为所动,轻而易举地拂去泪痕,唇角笑?意更甚,仿佛她越是哭得厉害,他就越是欣赏和欢愉。
林知?雀久久地呜咽着,实在是经?受不住,忍无可?忍地伸出小手,颤巍巍抵在他的胸膛上,使劲将二?人撑开一段距离,千辛万苦换得喘息的机会。
谁知?,这一举动不知?怎么惹到了他,裴言渊目光一凛,单手横扫而过,猛然将她的手腕攥在掌心。
修长手指白净有力,如同牢固的皮绳,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撼动半分,惩罚一般攥的更紧,很快印下红痕。
他微微支起身子,俯身在她唇间流连,一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死死按在枕席之上,眼下再无阻挡。
春末夏初,天气温热,蜜桃在枝头缀了一夜,加之辛勤浇灌照料,似乎又成熟不少,桃核渐渐软和下来,满满当当皆是柔软果肉。
不过终究没?到夏天,蜜桃长出细软小绒毛,只有对着光才能发现?,一眼望去尚且雪白,唯有桃尖长得快些,不知?是否是揠苗助长的缘故。
山下背阴处,气候比其他地方都要阴凉潮湿,盛放的桃花还未凋零,手执匕首在花间穿梭,还能挑起沾着露珠的花瓣。
裴言渊扬起匕首,兴致愈发浓厚,体?内热意在夏日蒸腾而上,传递到她的身上,捂得二?人沉溺桃林。
汗珠与花间露珠一同滴落,顺着脸颊滑入衣襟,林知?雀浑身一激灵,终于?明白过来。
这家伙一只手便能让她动弹不得,眼前亦是只有一只手。
她方才还有些好奇,另一只闲着作甚,现?在有了答案。
她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轻盈得不着边际,杏眸蒙上一层水雾,眸光不禁迷离起来。
倏忽间,她恍然醒神?,莫名觉得这种感觉甚是熟悉。
应该近日有过类似的感触不,不不。
熟悉得有些过分,好似梦中刚经?历过一场欢游,与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电光火石间,林知?雀灵光一闪,把一切都串联起来,如梦初醒地瞪大眼眸。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难怪今早会这副模样?,难怪这家伙非要她想起来,难怪身上到处不对劲
原先零散的碎片,凑在一起变成迟缓的画面,起码能看得出其中的一幕幕,究竟是在做什么。
不过,话本子上所写?的要紧事?,她脑海中非常模糊,找不到完全相似的地方。
林知?雀害臊又困惑,鼓起勇气去回忆那些画面,开始怀疑最初的判断。
可?是,都到了那个地步,他忍得住?
还没?想明白,唇间的力道再次加重,桃核被他攥在掌心,疼得她眼泪汪汪。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个坏透的登徒子,惯会趁人之危,毫无底线可?言,也不会遵守她的底线。
所以不要有所指望,一切对他德行的迟疑和善念,都是极其荒谬的笑?话。
林知?雀心底揣测出结果,并且认定十之八九是真的,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伤心地面对这场意外。
她与侯爷指腹为婚,谨遵爹娘遗言,这辈子铁了心做侯府夫人,绝不是故意勾搭未婚夫亲弟的!
昨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冤枉啊!
不知?侯爷会不会发现?,若是瞒下去,又能瞒多久,揭发之后会如何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打转,眸光清明不少,与刚才大为不同。
裴言渊看出了她的心思,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漫不经?心道:
“兄长在婚事?上极为严苛,你?恐怕嫁不成了。”
这话一下子戳中林知?雀心窝,她小脸血色褪尽,连愤恨的精力也没?有,眸光凌乱如麻地打转。
裴言渊揉着她的脑袋,顺势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莺莺不必伤心,你?可?以另择良人。”
第63章 63 、入怀1(精修)
闻言, 林知雀不忿地翻起眼皮,侧眸扫了他一眼,唇间溢出冷哼, 挣扎着从他怀中抽离。
说得?倒是轻松,若是她有别的选择, 何必在侯爷身边委曲求全??
难不成她非要?想不开,放下身段依附侯府,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吗?
还不是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只能把侯府当做安身立命之所。
思及此,林知雀心头一酸, 不禁回忆起及笄之前,在金陵自由自在的光阴,杏眸闪烁着潋滟水光。
如?果爹娘还在, 她还是千金小姐, 家中的掌上明珠, 想必早已择得?如?意郎君,欢快甜蜜地过日子了。
亦或是此生不嫁, 帮着阿娘料理?家务,闲时游山玩水, 踏遍天?下,活得?恣意潇洒。
只可惜,天?有不测,大厦忽倾, 再?多的美好也只是梦幻泡影, 过眼烟云。
既来?之则安之,她必须面对现实, 为了自己?,也为了爹娘活下去。
不过,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愿相信爹爹的罪名。
都说他私吞盐税,贪污受贿,故而抄家流放,死在狱中也无人在意。
可林家世代簪缨,在江南百年根基,出了名的品行端正,为国为民。
哪怕不提别的,仅是祖产就数不胜数,远比俸禄丰厚数百倍,何至于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谋财?
爹爹为官数十载,行事?作风她与阿娘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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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无法接受事?实。
那时候,阿娘拖着疲惫残躯,敲遍了州县的登闻鼓,只求圣上明察,还林家一个公?道。
奈何大门紧闭,状告无门,阿娘也因此忧思惊惧,与爹爹共赴黄泉。
而她势单力?薄,自身难保,替爹爹辩解不仅没?有效用,还被认定是忤逆圣意,受了不少?委屈和白眼。
后来?,她学会了缄口不言,辗转来?京后寄身侯府,再?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思绪飘飞,越想越是不着边际,林知雀眼眶酸胀,赶忙咬紧牙根打住,目光落在身侧之人身上。
说到底,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偶尔感时伤怀也就罢了。
这家伙一晌贪欢,夺她清白,怎么还有理?了?
林知雀愤恨地瞪了裴言渊一眼,眸光无意间扫过他冷白修长的颈,恨不得?一口咬断。
尽管,颈间的浅淡红痕,应当是她昨夜吻下的。
她有刹那间的茫然,模糊地记起来?,似乎对他有极为特殊的感觉。
特别是饮下那杯青梅酒之后,体内热意蒸腾,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想去竹风院,想见裴言渊,想告诉他一句话。
至于那句话是什么,昨夜实在混沌不堪,她又?想不起来?了。
只能隐约记得?,她下意识并不抗拒,好像还乖顺地抚摸匕首,依靠在坚实温暖的胸膛。
然而,一朝清醒,得?知失了清白,她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头疼得?厉害。
林知雀扶着额头,不想在漩涡之中无尽纠缠,只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
她立刻下定决心,使劲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轻盈地越过裴言渊的身躯,草草披上外衫,遮住身前玉桃,衣带紧紧系住,转身就要?跑出去。
裴言渊迅疾地伸手拦住,想到方才的谎言,长睫掩盖的眼底闪过一瞬愧疚,忽而问道:
“莺莺,你恨我吗?”
昨夜抑制不住时,她含泪求他住手,还说并非为了兄长守贞,而是不想恨他。
他顿了一下,终究顺从她的心意,不想让她醒来?后伤心。
可今早看着她悲愤的模样,他忍不住多思多虑,莫名嫉妒与她指腹为婚的兄长。
更是按捺不住心思,顺势隐瞒真相,让她打消嫁给?兄长的念头。
听了这话,林知雀懵懂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支起身子的裴言渊,抿唇抽回手臂,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话可笑,出了这种事?情,任凭是谁都不会不恨吧?
但不知为何,她凝望着这家伙较真的眉眼,蓦然泛上一阵心虚,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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