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都要和夫君在一起。”
冰雪初融后的路并不好走,即使走的已经是通坦官道?, 但路上也多是被雪压断的枯枝残叶, 一路难免颠簸。
车内又布置简陋, 后厢摆着两人不多的行李, 两侧则是简单的两横木板为座, 单单只坐上一天就?算苦刑,更何况要在如此颠簸的路上顶着寒风日夜兼程。
步故知稍稍抬起了款冬的脸, 见款冬已是面色发白,双唇甚至隐隐泛紫, 心下更是一阵酸涩,忍不住低头轻轻啄吻了款冬的唇,却没有感?受到平时的温暖柔软, 而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他更是抱紧了款冬,不断地为款冬揉搓着双手, 语出近哄:“冬儿,这次听话好不好,我叫车夫转头再将你送回去?,等明?年开春了,天气不冷了,你再与杨公子他们一同来京城找我。”
款冬也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只会让步故知担心,他不想拖累步故知,可也不想离开步故知,只能?将自己完全贴在了步故知身上,拼命汲取着步故知的体温,以此让自己好受些:“夫君不能?回去?,那些人不会放过夫君的,只要夫君一直这样抱着我,我会没事的。”
可还是有寒风不断地从车帘车窗的缝隙侵入,步故知想了想,干脆翻出了行李中的两床棉被,一床铺在了车厢地板上,然后抱着款冬躺了下去?,再用另一床棉被将他与款冬裹紧,如此,虽有些不体面,但明?显要比方才坐着好受多了。
款冬才终于舒展了眉,渐渐睡了过去?。
步故知就?这样抱着款冬,轻柔地抚着款冬背,意识逐渐也有些昏沉,可一旦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回想昨日的事,便再难以入睡。
杨谦说的代价,其实?是在动用了杨大学士的名头与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后,所?争取来的最好结果。
虽说他放火扰乱城西巫医义诊,表面上最为不满的正是那群百姓,可暗里?还是少?不了巫医的煽动怂恿,如此,那些百姓才敢堂然围住了裴县令的府邸讨要说法。
杨谦来东平县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往裴县令的府邸,而是去?了东平县的祝由堂,也就?是巫医的分管组织。在许诺一些好处后,那些巫医终是同意放过了步故知,但要求裴县令将步故知逐出东平县。
逐出东平县并不是简单的不让步故知再住在东平县那么简单,按例,被驱逐之人的通关文书上将会永远留下案底,即使到了别处地方,也很难再被接纳入籍,不说别的,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不能?入籍自然也就?不能?拥有合法身份科考,而那些巫医正是想借此断了步故知的前程。
不过好在除了明?面上与巫医谈判外,杨谦还有着其他的方式,截下了东平县巫医上报步故知之事的消息,是以,只要步故知离开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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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就?算彻底摆脱了此事的影响。
另外就?只剩下步故知的户籍与学籍问题。
“祝先生与我祖父对?你期许颇多,认为你不该折在此事上,便由我出面,你拿着我的文书,只走官道?,只住驿站,等到了京城,就?去?大理寺那头找我的下官,他会帮你迁籍,之后,便直接去?国子监,借我祖父的恩荫入学,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成?州步故知,而是江州步故知,知道?吗?”
裴县令先前与杨谦打的有关步故知身份的哑谜,就?正是此事。
步故知的原籍已被巫医盯上,未防另生枝节,那就?不能?再用,必须有贵人出面,再造籍,也防夜长梦多,需直接入京受杨家庇护,才能?完全保住步故知的前程,让他可以按时参加明?年的乡试。
“以后,对?外,你就?说自己是杨家的远方亲戚,江州那头的户籍也会有人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
杨谦虽长着一张娃娃脸,可已年近三?十,也是如今朝中风头正盛的大理寺少?卿,随他祖父一般,颇得帝宠,且行事严谨,向来滴水不漏。
此次跟随杨大学士来成?州,也是杨大学士特意请的恩,由自己的亲孙护送自己返乡,只是途中会历经哪里?,又或是会在哪里?小住,就?别有深意了。
杨谦交代完所?有的事,终于面上又挂上了最开始显得有些轻佻的笑,捧着铜手炉,看着步故知:“我来这里?之前,祝先生与我说,你明?年二月初五及冠,他怕是赶不及去?京城为你取字加冠,便让我提前跟你说,他为你取好的字。”
加冠取字乃是男子一生的大事,需由亲长亲师或当地德高?望重之辈主持。
杨谦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晏明?,海清河晏,澄明?天下,这是祝先生对?你的期望,我祖父也很是认可,这块玉佩你收下,就?当我提前送你的及冠礼。”
步故知一怔,喃喃重复着“晏明?”二字,后抬头,望着杨谦依旧笑吟吟的脸,接下了那块玉佩,只随意一瞟,便不能?忽视玉佩上大大的“杨”字。
“日后,你唤我少?益也可,唤我表兄也可,我也传信给我的夫人了,等你到了京城,若是找不到下榻之处,就?住我府上,刚好,今年春节我怕是回不去?京城了,你的夫郎也能?陪陪我的夫人。”提到自己的夫人,杨谦更是弯了眉眼?,望向了北天。
“不过,京城贡院难度只会比成?州更甚,天下学子谁不想多个天子门?生的名头。”杨谦收回了眼?,又拢了拢身上的羽氅:“我知道?祝先生之前是让你多温习《周易》,可等你到了京城,便要温习《诗经》了,从现在起到明?年八月,这九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晏明?之才,桂榜有名自然不难,可”
杨谦抻臂指了指北天:“可要想在那儿立足,解元之位,晏明?需势在必得才是。”
入京
风雪漫漫, 山雾渐浓,古驿无?人,荒凉萧索。
但这?万里冰封之相, 在马车驶入京城关的那刻, 如天坠屏栏,关外风雪, 关内融融。
在校对?勘合后,马车才算真正踏入了这万人所向的京城, 也正是整个大梁的心脏所在, 由此延伸出的道路脉络,联通全?国,来?往输送,维持着这庞大帝国的运转。
即使?只?还在外城,衢道就已然平坦不再颠簸, 而车外人声也渐嘈杂, 仔细听?来?尽是街边席铺店面往来?交易之声, 时有唱词说书?引得捧腹连连, 时有各式杂耍激起雷鸣叫好。
步故知轻柔地唤醒还在他怀中熟睡的款冬, 温热的指腹抚过款冬眼?下的青黑,更是心生怜惜。从他来?此异世, 款冬就一直陪着?他四处奔波,从清河村到东平县, 再从东平县千里迢迢到京城,并未真正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他心中难免有了亏欠。
但还有他并未察觉到的, 在亏欠之下,浓重的爱意也在逆着?风雪如春意萌生般悄然地疯长。
原本按计划, 从成州到京城,一路驰行?,约莫是二十天左右的路程,但实在是越往北风雪越大,路上难免因此耽误行?程,等真正到了京城,已过了一月有余。这?一月来?,不说款冬因原本身子骨就弱而逐渐消瘦,就连步故知自己也因这?一路的奔波而清减了许多。
等款冬终于迷迷糊糊地转醒,步故知便换了个姿势,好重新为款冬挽好发髻,贴着?款冬的耳轻声道:“冬儿,我们?到京城了,要不要看?一眼??”
款冬听?到“京城”二字,原本还在一睁一合的眼?倏地彻底张开,急忙趴在步故知的肩,掀起一角的帘朝外望去。
这?一眼?,就足够让他瞠目结舌。
成州本就是繁华之地,东平县也并不逊色多少,加之一路来?途径不少繁华城市,款冬原以为,京城也不过只?是比那些地方更大些。
但看?着?这?街边随处可见的二三层小楼,熙熙攘攘的席铺摊贩,宽到足够十车并行?的街道,还有一眼?可见的华美府邸建筑,还是彻底震惊到了款冬。
过了许久,款冬才回过神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又掀开帘再望了一眼?,更是满脸惊色:“夫君,这?就是,京城吗?”
步故知随着?款冬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虽说现代高楼街道建筑远超古代,但他亦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帝国中心,也不禁赞道:“是,这?就是京城。”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等入了内城,一切便更是繁华,高楼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各色商铺应接不暇,看?不出任何冬日之景,仿佛只?街上行?人呼出的气,就足够融化满城的风雪。
马车穿过半个内城,直至驶入东北角的一偏僻小巷才停下。
车夫与步故知他们?相伴而行?一月有余,互相早已熟稔,待到马车挺稳,语气欢快地对?车厢中的步故知说道:“步郎君,我们?终于到了!”
步故知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与款冬,才推开了车门,一抬头,便见大大的“杨府”匾额,灰底黑字,气象正大,骨气洞达,可见字的主人笔力不俗。而这?大门也是不凡,乃是镌凿玲珑花样,一看?就知不是寻常府邸人家。
原先步故知与款冬并不准备直接来?杨府,而是打算麻烦车夫带他们?去牙行?处直接租房。他们?身上随身银两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卖掉清河村田宅的银钱以及镜饮经营四个月来?的盈利分红,加起来?已有近百两。
虽说古往今来?京城房价都不算便宜,但百两也足够他们?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等到他在国子监安稳下来?,也可以申请国子监为外来?生员提供的廉租房。
可车夫受了杨谦的嘱托,并不同意步故知的打算:“我们?主君说了,定要你们?住在杨府一段时间,最好在过完春节之后,再另寻住处。”
步故知并不能分清杨谦的这?句交代是单纯出于好客,还是另有深意,但念着?款冬有些虚弱的身体,能直接住进安排好的住处也有利于款冬的修养,终是应下了杨谦的好意。
他才半抱着?款冬下车,正准备亲自上前?请传,但就在此时,杨府的大门便从内打开了,出来?了浩浩荡荡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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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是个妇人,妆容精致,衣饰不俗,样貌亦如天仙下凡尘,每走一步,身上的钗环玉坠便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而她身后的丫鬟小厮,亦是各个穿着?不凡,一丝一毫的细节里,都吐露出杨府雄厚的家底。
那个妇人看?见了步故知与款冬,露出了个与杨谦如出一辙的笑,热情地招呼道:“我说今日怎么院中的梅花都开了,原是步表弟与弟婿到了。少益在信里说,一路风雪不减,你们?路上恐怕会有耽误,应该要比寻常时候晚到一些,我便派了人每日都在巷口等着?,终于,等到了步表弟与弟婿。”
还不等步故知与款冬反应,她身后的丫鬟小厮就在她说话间麻利地上了马车收拾步故知与款冬的行?李。
那个妇人看?出了款冬的窘迫,没有贸然上前?:“哎呀,我这?个记性?,都忘了初次见面要自报家门了。”这?倒也与杨谦一般如出一辙。
“我姓张,正是少益的夫人,家中行?三,你们?唤我三娘也好,唤我表嫂也好,都随意。”就连说话方式也与杨谦一样,惹得步故知一愣。
不过随即,步故知就反应过来?,牵着?款冬上前?半步,微微躬身行?礼:“成江州步故知,与夫郎款冬,前?来?叨扰表嫂,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表嫂海涵。”
张三娘坦然地受了这?个礼,没有半分的忸怩,随后亲自搀扶起了步故知与款冬:“不说少益在信中本就对?步表弟与弟婿多有夸赞,只?说我自己,看?到了步表弟与弟婿,竟也觉得一见如故,无?端端地心生亲近呢。”
又接过了款冬的手,面生一惊:“弟婿的手竟这?样冷,都怪我,被这?一见如故迷了心思,都忘了要请你们?先入府了。”
款冬本能地想缩回手,生怕自己出身低微,污了这?美妇人,但步故知却在他身后,暗暗扶住了他的腰,给?了他底气:“冬儿,谢过表嫂就好。”
张三娘见了步故知与款冬之间的小动作,也没点破,反倒遮唇一笑,但眼?神却暗暗瞟向了巷口,似乎在看?到什么之后,才真的引着?步故知与款冬入内。
如果说,东平县裴府是朴实无?华的,一点不似江南宦官人家该有的样子,那京城杨府,则刚好与之对?立,处处透露出无?比的奢华与精美,内里庭楼台榭,小池叠石,甚至比江南园林还要江南。
杨府占地虽不算大,但府中却有厅堂五间七架,施设花兽头,斗拱檐角,饰以彩色。而后院便是一座园林,台榭星罗,园中还有一面湖,游廊连亭轩。
湖面在十二月的深冬也未曾结冰,反倒随风粼粼,湖下定是有源源不断的活水。而即使?京城处处比成州繁华,但城中活水并不多,要引来?活水再凿成一面湖,可见其中财力与匠心。
其实以杨府主人的身份,如此享受自然不无?不可,但偏偏步故知从这?些格外张扬的奢华布置中,觉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府中的一切,再结合张三娘与小厮丫鬟的打扮,很难不让步故知觉得,这?些奢华是故意要完全?展露给?人看?的一般。
那究竟是要展露给?谁看?呢?
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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