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时辰之后,在喻商枝的授意下,又送服了第二剂。
如此重复两轮,终于在晨光熹微之际,稳婆擦了一把满头大汗,惊喜道:“开十指了!夫人,可以生了!”
在服药期间,贺云一直咬牙攒着力气,哪怕疼到极致,连大声喊叫都不曾。
到了此刻,由于喻商枝用药得当,加之先前已将胎位矫正,产道大开,虽说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可真到下力气顺产之时,却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
不出半个时辰,产房好歹是传出了独属于婴儿的啼哭。
熬了一夜的彭浩一下子蹦起来,稳婆堆满笑容,开门报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小少爷!”
“当真?是小少爷?孩子如何?快让郎中进去瞧瞧!”
稳婆袖手笑道:“大人放心,喻郎中、郭郎中和许郎中已然第一时间就进去了,少爷无事,夫人也无事。虽说小少爷未曾足月,是长得小了些,但方才的哭声大人可听着了?有劲得很呢!是个命大的孩子,往后必定福气连绵,大富大贵啊!”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让我中年得子,我彭家有后了!”
彭浩夫妻俩熬了一夜,终于在天光大亮之时,等到这个喜讯。
两人紧紧握着手,好半晌彭夫人才看向稳婆道:“听你说,云娘也安好?”
稳婆颔首,“回夫人的话,五夫人这会儿在昏睡之中,不过郎中瞧过了,回头好生做个月子,调养一番就成。”
彭浩方才光顾着打听孩子,这会儿可算是想起生孩子的人,随即对自家夫人道:“云娘对咱家有功,可要好好奖赏!”
左右这个孩子都要挂在自己名下,彭夫人素来也喜贺云进退有度,是个识大体的,眼下一口应下道:“老爷所言甚是,此事妾身定会安排妥当。”
“好!很好!快,你我进去一道看看孩子和云娘!”
看到孩子时,彭浩只觉得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虽说孩子是小了点,脸蛋皱巴了些,可这正经是老彭家的子孙!
彭夫人也适时在一旁道:“瞧瞧这孩子,像极了老爷呢。”
彭浩乐呵呵地看罢,又去瞅了一眼昏睡中的贺云,嘱咐了下人几句,让她们好生照料。
因着这个孩子而忙忙乱乱好半天后,彭县令才得空,将喻商枝三人召到了外间。
这会儿已然临近上午巳时,沉沉的冬日天空中坠着一轮黯淡的太阳。
屋内地龙烧得火热,彭县令言笑晏晏,将面前的三个郎中好生赞许一番。
在场的郭乔和许广虽年长,却不居功。
彭浩喜得贵子,还保下了贵妾的性命,现下是看谁都顺眼。
他当场赏了郭乔和许广不少银子,又让底下的人去遣散外头那群不中用的郎中。
待屋内只余下喻商枝一人时,才啜了口茶水,继而道:“喻商枝,你果然没让本官失望,没想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明的本事。”
喻商枝垂首恭敬道:“谢大人夸奖。”
如今贺云母子平安,彭浩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只是上一句话说完后,他便陷入了好半天的沉默。
不是他不想食言,只是怎么想都知道背后主事之人是仁生堂。
涉及任家,事情还真的棘手了起来。
彭浩正忖着如何给任长海递个话,让他自行寻个由头,令那对苦主夫妻来衙门撤诉,好使得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个章程,耳朵一动,竟是隐约听见了县衙门口鸣冤鼓的鼓声。
彭浩掏了掏耳朵,赶忙命人去前面看看是出了何事。
很快就有人飞奔进来禀告道:“大人,敲响鸣冤鼓的是个成大牛的汉子,他声称自己前日受奸人蛊惑,诬告喻氏医馆郎中喻商枝草菅人命,现在良心发现,要揭露那于背后指使他的奸人!他还说,自己的妻儿被对方囚于府中,请衙门为他做主!”
纵然早就知道结果,彭浩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叫成大牛的,他所说的奸人是何人?”
来人飞快答道:“回大人,乃是城中医馆仁生堂背后的东家,任府!”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下午出门,所以来不及写完了,先发这章,晚上回来再更一章~
小喻快回家了!
——
1、本章提及的开骨散、针灸催产的穴位等,均参考自网络搜索内容,小说之言,请勿当真(鞠躬)感谢在2023-09-26 23:42:232023-09-27 17:3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葫芦 12瓶;bluedream 8瓶;晚櫻夜飄、mirrofly 5瓶;69223292、孤舟弄影、爱糖的小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四章
为何不趁此机会,反将任家一军?
温宅。
天边晨光已盛, 年年不知为何突然哭闹不止。
羊奶也喂了,尿布也换过,就是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本以为是犯了婴孩常见的肠绞痛, 可温野菜和孔麦芽依着喻商枝先前说过的法子,又是揉肚子又是按穴位, 还是没有用。
温野菜一夜未眠,这会儿顶着满眼的血丝,强打着精神抱着他哄。
范春燕在一旁举着各种小玩具逗弄, 奈何年年全数视而不见。
温野菜把孩子往上抱了抱, 一边轻轻拍着背一边道:“兴许年年是想爹爹了, 是不是啊年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00-110
年?再等等,若是顺利, 说不准爹爹今天就能回家了。”
孔麦芽皱着一张小脸,“若是师父在,定能看得出年年是为何哭闹。”
又哄了好一会儿, 年年大约是哭累了,抽抽噎噎地半阖上小眼睛。
温野菜接过范春燕递上来的帕子,轻轻替他擦干脸蛋,直到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离了里屋, 总算是敢大声说话。
温野菜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 长出一口气道:“都打起精神来,一会儿那成大牛若是当真进了衙门, 咱们得了信, 就一道过去。”
事情推到这一步, 起因还要从昨夜说起。
温野菜睡不着, 却不妨碍他强行把温二妞和温三伢都赶回了屋里,不让这二人陪着自己熬。
直到后半夜,温三伢睡得迷迷瞪瞪时被人叫醒,他穿了一副裹了斗篷,都屋里探出头,看清来人时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贺师兄?你怎么来了?”
被章志东领进院子里的,正是贺霄和他的随从。
而接下来贺霄说的话,让温三伢一下子清醒过来。
“温师弟,我有关于喻郎中的消息!”
因为贺霄的到来,温家所有人都爬了起来,各个脸上不见睡意。
温野菜熬了两夜,脸色已很是不好,多亏他是农家出身,往昔又是个猎户,才没有倒下,若换了别的弱柳扶风的小哥儿,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贺公子,敢问可是贺娘子从县令大人府中传来的消息?”
最早喻商枝出事,温三伢就提到过贺霄的姐姐是彭县令的如夫人之一。
当时虽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拜托贺霄一个少年去麻烦亲姐姐,可到底还是存了一线希望,让贺霄给贺云递了个话。
谁也没想到,贺云真的在关键时候,帮了喻商枝一把。
贺霄也是深夜从府中溜出来的,不敢乘马车,一路都是由小厮护着快步走来,这会儿还微微气喘。
温野菜见这孩子小脸都冻白了,赶紧去给他拿了个手炉,又端了盏热茶。
贺霄缓过劲来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姐姐的贴身丫鬟传了信到贺府,道是姐姐怀胎八月,明明还未足月,不知为何吃了午食后突然发动,且情势很不好。彭大人延请了整个城中的名医,尽数没有办法,这等时候,我姐姐便突然想起了喻郎中。她跟彭大人提了一嘴,没成想彭大人还真的应了,当即就将喻郎中从牢中提了出来!”
温野菜一把就近抓住了温二妞的手,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彭大人不打算追究这个案子了?”
贺霄肃着神色,摇摇头道:“依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彭大人如今注意到了喻郎中,此事便有转圜的余地。若喻郎中当真能救我姐姐,事情就更容易解决了!”
温野菜只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又简单又复杂,睡眠不足让他双眼干涩,脑筋都快要转不动了。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看向贺霄道:“虽不知贺娘子是什么情形,但若商枝去了,贺公子你尽可放心,他定会全力以赴,保贺娘子平安。”
贺霄用力点了点头。
他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担心的人自然是姐姐,可就像贺云一样,贺霄也没忘记温家的请求,以及身陷囹圄的喻商枝,故而选择第一时间就溜出贺府,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
得了温野菜这句话,他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
“也不知为何如此,我姐姐一向身体康健,怀了身子之后,更是小心谨慎,何以会突然难产呢?”
在场的人中,只有孔麦芽最得喻商枝的医术真传,她思索半晌,蓦地开口道:“若是孕妇平日里不见什么异常,那说不准是饮食出了问题。”
贺霄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这……这也不应该,彭大人十分看重我姐姐的这个孩子,她入口之物,都是小厨房专门做的一份,也都一一查验过。”
孔麦芽未知全貌,不敢随意揣度,可人心可畏,最终还是点到即止地说道:“这饮食上的差错,不一定要做得很明显,有些东西少吃一点并无所谓,可若日积月累,加之与孕妇体质相冲,是有可能酿成大患的。”
贺霄听罢,半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重重地抿了一下唇。
之后他看起来做出了某个决定,起身向温家众人告辞。
他是夜里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的,也幸而临近过年,书院已经放假,不然第二天怕是都爬不起去上学。
温三伢也跟着把他送到门口,临走时握了一下他的手道:“贺师兄,贺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平安顺产。”
贺霄百感交集,轻轻点头道:“借你吉言,喻郎中也是一样。”
贺霄走后,一家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眼看黑夜转为白昼,院外街市渐渐传来熙攘人声时,温宅门口又停下两辆马车。
程明生夫妇与周澜落座堂屋,后者还带了好些个温补药材。
“温哥儿,现下虽说喻兄还在狱中,可你们一家人也得保重身体才好。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家铺子里拿的,不值什么钱,煮汤时丢些进去,也能补血养气。”
温野菜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而他们三人前来,自也是有要事相告。
朱碧桃率先开口,“咱们先前不是和县衙大牢里的一个牢头搭上了线,那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昨晚喻郎中已经被彭县令请去给临盆难产如夫人看诊。那人的原话是,这会儿有什么办法,就尽快使出来,加把劲,人都能捞出去。”
她说罢,看了一眼自家相公,又望向温野菜。
“只是这下一步该如何,还是要听你的意思。若是想使银子,你也别怕手里银钱不够,我们都在这里,都能帮一把。”
温家几人闻言,先是都松了口气。
既然就消息里是这么说的,那八成贺霄的姐姐已经脱险。
随后温野菜将关于乞儿、成大牛和贺云的事全数相告,三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亏他们还以为,温野菜面对这等大事,精神头上能撑得住就算不错,哪成想温野菜悄无声息地,已经料理好了几件大事,甚至还把成大牛关进了自家地窖!
温野菜未曾在意面前三人的惊诧,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出身乡野,见识短浅些,恐是思虑有所不周。可我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若单单使点银钱,人是能出来不假,可那日官差来封店、抓人,闹得声势浩大,周遭人尽皆知,就算人出来了,这盆脏水依旧泼在身上,洗不干净。往后名声有损,如何在这城中立足?”
况且……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很快,在场众人都听见温野菜继续说道:“况且仁生堂如此纵人生事,他们才是草菅人命的那一方,难道就眼看着他们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么?”
听罢温野菜的发言,周澜沉吟半晌,提出一个建议。
“既然现今我们手上有乞
【请收藏本站】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