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瞥了眼与?九连环作斗争的元宵,温声提醒:“等会再玩,该吃饭了。”
元宵踮起脚看了眼今日?食谱,立马皱起小脸,磨磨蹭蹭走到桌前坐下:“祖祖,我?可以?少吃一点吗?”
苏慧兰哪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笑容慈祥,语气坚决:“不可以?呢。”
元宵鼓起腮帮子:“那、那好吧。”
苏源忍俊不禁,夸一句“元宵真棒”,见小姑娘重又恢复活力?,这才离开。
从造船处回家,官服上溅了不少雨水,天?气又闷热,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换上一身钴蓝色常服,去正屋陪元宵用饭。
许是有他的陪伴,元宵吃得格外香,素来不爱吃的蔬菜也都吃光光了。
扒完最后一口饭,她?眼巴巴地看向两人。
苏源和苏慧兰当即会意,啪啪鼓掌。
元宵身后无形的小尾巴摇成?螺旋桨,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愉悦。
不多时,雨势减小。
宋和璧乘马车回到家,发现苏源回来了,也只是诧异了一瞬。
三个大人用完饭,陪元宵嬉耍了片刻,又谈了会儿天?,各自散去。
洗漱后,苏源沿桌而坐,捧着本闲书看。
宋和璧哄睡了元宵进来,见他头发半湿,径自取来巾帕,覆在苏源头顶。
苏源回神,往后看了眼:“元宵睡了?”
“嗯,睡了。”宋和璧漫不经心?垂着眼,“这才一年?不到船就造好了,再过些时日?是不是就要出海了?”
苏源把书反扣在桌上:“不确定,我?听陛下的意思,如果这次成?功了的话,可能还要再造一艘。”
宋和璧一手擦头发,一手落在他肩头。
掌下坚硬,有点咯手。
这大半年?,苏源起早贪黑,几乎把造船处当成?第二个家。
睡眠不足,上值期间?又经常忘吃午饭,长此以?往整个人都瘦了下来。
宋和璧没好气道:“再来一艘,你得瘦到皮包骨头了。”
苏源下意识抚上凸起的腕骨:“阿和你该知?道的,这次造船处是顶着多大的压力?造船,硬是把时间?压缩到原本的一半。”
更别提造船期间?出现的种种问题,简直叫人头痛不已。
“这次若成?功了,便可积攒经验,再不会像这次赶命一样。”
细白的手指穿过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宋和璧取下巾帕,小声嘀咕:“身体是你自己的,我?跟娘说再多你也不听。”
苏源再三保证,宋和璧才缓了语气。
就着烛光看了会书,便上床睡觉。
一夜好梦。
翌日?晨起,苏源吃了早饭直奔造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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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船处位于海边,原本是一富商的宅邸,被弘明帝买来充作造船处杭州府分?处。
苏源到的时候,已有不少匠人围着一只庞然大物,检查或记录着什么?。
不断有人爬上爬下,他们面色严肃,态度严谨,看庞然大物的眼神灼热又欢喜。
王一舟嘴里叼着一块饼,扯着嗓门大声吆喝:“都给我?打起精神,里里外外都要检查一遍,犄角旮旯也不要放过!”
众人打着哈欠应和:“是,大人!”
王一舟硬是把哈欠憋了回去,泪眼汪汪地说:“本官知?道这些日?子你们很辛苦,回头本官请你们喝酒吃肉,不醉不归!”
这年?头可不是家家都有肉吃的。
官员条件好些,暂且不提,造船处的匠人大多是凭手艺养活一家人,能吃饱喝足就不错了,也就逢年?过节才会吃点好的。
一听说有肉吃有酒喝,大家立马来了精神,手里的工具舞得虎虎生风。
“大人您可要说话算话,打从今儿起我?啥酒也不喝了,就等着您的好酒!”一个瘦高匠人乐呵呵地说。
王一舟也跟着笑:“问题不大。”
把大家的精气神唤出来,王一舟功成?身退,饼子咬得咔咔响。
苏源避开水洼上前:“王兄。”
“承珩你来啦,吃饼不?”说着就把手伸进腰上挂着的布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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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连称不必:“我?在家已经吃过了。”
王一舟也没强求,看着长十八尺,宽五尺的大船,心?中?豪情?万千:“我?有种预感,这回一定能成?!”
苏源心?说他可是船舶制造专业的,总不至于连艘船都造不出来。
不过他也没把话说太满,以?免落人话柄:“我?也有此预感。”
“等结束了,我?可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过瘾。”这下王一舟没憋住哈欠,顺便伸个懒腰,“自从来杭州府,咱们每天?就没睡超过三个时辰。”
苏源抬手揉揉眉心?,眼下青影浮现:“谁又不是呢。”
王一舟话锋一转:“你说这次陛下会不会来?”
“不知?。”他们每隔一月往京中?递折子,弘明帝也该知?道造船进度,苏源心?里没底,“不管陛下会不会来,咱们都把事情?做到最好,不得出任何的差错。”
王一舟深以?为然,两人在现场观望许久,才去忙各自的事。
*
六月初一,天?清气朗。
王一舟特地找人看了黄道吉日?,定在这一日?出海试行。
这一天?,不仅造船处的官员、匠人齐聚于此,杭州府知?府也带着衙役和府中?驻军前来。
早在十几步开外,知?府就热络地向他们拱手:“苏大人,王大人,还有诸位大人,上次一别已过数月,别来无恙啊。”
苏源回了一礼:“曲大人。”
王一舟惯来不喜欢这种场面话,只敷衍地应了声,又跑去船上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曲知?府作为一地父母官,想来只有别人敬着他的份,何时被人这般下过面子,脸上当时就有点挂不住。
苏源歉意一笑:“远靖一号试行在即,王大人难免心?中?惶惶,并非有意如此,曲大人莫要见怪。”
远靖一号,即眼前这艘小山般大小的海船。
最近一次递折子
依譁
进京,苏源问及海船以?何命名。
弘明帝素来干脆,大笔一挥赐了“远靖”二字。
苏源斗胆在后面加了个编号。
——日?后再造海船,也好以?此作区分?。
曲大人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源这是在为王一舟找补呢。
即便心?下不虞,可他们到底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大员,比自个儿高了两级,这面子还是得给。
曲知?府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下官理?解王大人的难处,自不会计较。”
他在杭州府任职将满三年?,上次造船出海,死的那几十个将士里面有大半是杭州府驻军。
反正他积极配合造船处试行,再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结果如何与?他无关,说不准还能因此捞个京官当当。
苏源见曲知?府眼珠直转,也未深究,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向他身后的衙役、驻军。
“他们就是这次上船的人吗?”
曲知?府点头:“正是。”
苏源拱了拱手:“辛苦各位了,待试行结束,本官请诸位喝酒。”
本来大家都处于生死未卜的忐忑中?,发现造船处的大人平和近人,还要请他们喝酒,那股子惶恐莫名被洗刷了大半。
“好!”
“谢谢大人!”
“不过一来一回,大人可要让人备好了酒啊!”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曲知?府在一旁静静看着,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不亏是本朝最年?轻的六元及第之人,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号召力?,绝非常人能比。
若非他深知?内情?,还真会被他给骗过去。
谁人不知?我?朝造船技艺之落后,对上狂风巨浪根本不堪一击。
便是有状元郎和王家子又怎样,结局左不过“失败”二字。
一次又一次的试行,不过是往里头填塞人命罢了。
曲知?府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如是想道。
苏源对曲知?府的想法一无所知?,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进船舱进行不知?第多少次检查。
确认船舵、船帆等无一差错,抬步走到甲板上。
他站在高处,手持细棍,棍子一端绑着一方红布。
王一舟则立在船舵旁,目视着前方平静无波的海面。
从京城一路随行而来的侍卫并衙役、驻军井然有序地登了船。
所有人回到自己负责的岗位上,严阵以?待。
巳时一到,苏源扬起红布。
“开——船——”
高昂的嗓音穿透空气,传入每一人耳中?。
红布迎着东方灿金色旭日?,张扬夺目。
被风鼓动着,肆意飘扬,映入众人眼帘,亦激起一片澎湃心?潮。
几乎是同一时刻,大家用行动予以?回应。
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人异口同声,声音高亢,刺破长空:“出发!”
曲知?府站在岸边,怔怔然望着这一幕,似魂魄出窍,久久难回神。
双方一唱一和,斗志昂扬,且充满自信。
拢共四个字,却在空中?回荡,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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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震耳,震得他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若非王先生及时出手,他定会一屁股坐到地上。
王先生收回手,负于身后:“是不是很震撼?”
曲知?府咽了口唾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是”字。
二人交谈间?,远靖一号于巨响之后稳稳驶出。
船体划破海面,层层浪花迭起,向着远方行进。
不过眨眼的功夫,在曲知?府眼中?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不远处,根据苏源的提议,专门增设的造船处家眷席位上,惊叹声此起彼伏。
“真厉害啊,这么?大一艘船说造就造出来了。”
“瞧见那么?大个船帆了没,我?家男人做的!”
“有啥好嘚瑟的,那船身还是我?夫君做的呢!”
家眷们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让谁,恨不得把所有荣光都贴到自个儿的脸上。
苏慧兰怀里抱着元宵,惊讶得眼睛都不会眨了。
“出、出去了?”
宋和璧轻笑着点头:“船在海上驶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来了。”
“你说源哥儿作甚非要跟着跑一趟,风吹日?晒不说,多危险啊。”
回想起远靖一号发动时的场景,苏慧兰心?有余悸,直到现在心?脏都怦怦直跳。
作为一名母亲,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苏源的安危。
宋和璧自然理?解,不过在惊惶和信任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后者。
“阿源亲自试行,既可稳定人心?,从另一方面,也是对远靖一号安全性的肯定,娘您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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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慧兰想也是,冷静下来后不免有些羞愧:“是我?想岔了,源哥儿再好不过。”
宋和璧挽住苏慧兰的胳膊,轻晃两下:“娘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阿源这般有本事,您有空操着心?,不如陪咱们元宵玩一玩。”
顺着儿媳的视线,苏慧兰发现元宵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是被什么?黏在了先前远靖一号停泊的海面上,甚至忘了眨动。
“元宵?”苏慧兰捏了捏她?的手指头,“你这是怎么?了?”
元宵头顶小揪揪摇晃了下,眨巴眨巴眼,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她?用带着肉窝的小手指向远方,似是不可置信:“爹爹,飞走了?”
童言无忌,纯稚又天?真。
短短五个字,逗得婆媳二人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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