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到主人家住的内院去的。
宋奾叫住盼儿:“盼儿,我们这是去哪?”
“啊少夫人说前院厢房简陋,怕您休息不好,让奴婢带您回梧桐院去。”
“梧桐院?”
“嗯,梧桐院是个空院子。”
宋奾按下疑惑,心想她应当是多虑了,盼儿是跟着芷安从娘家出来的,没有道理会害她。
等俩人走到梧桐院,盼儿离开,“姑娘,那您先休息,开宴前奴婢再来寻你。”
梧桐院得名简单,院子里一棵高大梧桐将整个院子都遮盖住,留下一阵阵阴凉。
宋奾抬头向上望,好像还能见着穿梭其中的鸟雀,自由自在的。
说是让她休息,但宋奾到底多留了个心眼,只坐在屋内喝茶。
果然没一会儿,院门传来脚步声,力道沉重,不是女子。
她走到门口,透过窗纸看见了正往里走的萧珩壹,宋奾心里一下明白过来了陈芷安的意图,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净不干好事!
她知不知道若是被人撞见他们俩人单独相处会传出什么来?还是在这个萧家为他相看的日子里。
萧珩壹是个好儿郎,模样周正,克己守礼,也帮了她很多忙,她心里十分感激。
可要是别的,她从来没有想过。
至于萧珩壹对她宋奾亦不敢多想,他从未表露过什么,只是眼神偶尔让人看不懂。
不过就算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也是不能答应的,她不愿意再嫁入公侯家,不愿再重蹈覆辙。
这样想着,宋奾觉得陈芷安今日这做法实在不妥,连忙往后走去。
宋奾找到净室,从净室另一个门出了去。
一出门她就傻了,这里是勇毅侯府,她完全不认得路!
琉璎轩的净室后门离厨房不远,方便下人送水,这里应当也差不多,她只要去厨房找到人就能出去了。
就这样小心走着,却越走越绕,走至一间屋子旁时模模糊糊听见了陈芷安的声音,宋奾一喜,正要敲门却又听到一男子低沉的嗓音:“远房表妹?”
陈芷安说:“嗯,今日祖母请了这么多贵女来不就是想让二弟相看,若是二弟看上我这表妹了,你说祖母和母亲会不会同意?”
男人沉思一会,问:“你这表妹是哪家的女儿,可在盛京?我可认识?”
“这个,郎君,难道情投意合不比门当户对重要?”
“情投意合自然重要,可若是祖母怕是会不同意。”
门外宋奾听懂了,心里笑出声,是啊,门当户对历来重要过情投意合,勇毅侯府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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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免俗。
他们都没错,只是位置所处不同。
她和离后想明白许多,她要的情投意合、一心一意在这世上鲜少有,那些敢于冲破世俗的冲动更是难能可贵。
里头陈芷安好似没听懂,朝男人撒娇:“郎君你便跟祖母说说,你如今既能娶了我,那说明祖母是不看重这些的,我瞧着二弟也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
男人犹豫了,陈芷安即微微怒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一阵悉簌声过后男人用一副宠溺的语气说:“我哪有,夫人错怪为夫了,我疼爱你还来不及。”
随后便是令人脸红的吮咂声和喘气声。
宋奾自是知晓那是在做什么,加紧了脚步离开,绕来绕去终于回到花厅。
第33章 若是你,你想不想嫁首辅……
宴会她是呆不下去了, 宋奾找到盼儿交待一声后便打算离开勇毅侯府。
可有时候人要是碰上了霉运,那一整日下来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宋奾还没出门就在一处廊角碰见了萧珩壹,她来不及细想怎么他刚刚还在梧桐院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那头他已走过来,并且认出了她。
他话语里有欣喜:“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宋奾不敢看他眼睛, 伸手指了指里面,又朝大门方向指了指,“啊,芷安让我过来的, 正打算离开呢。”
“既然都来了, 何不等赏春宴结束再走?”萧珩壹好似想到一个好法子:“娘子还未见过我祖母吧?我带你过去。”
宋奾惊得又摇头又摆手, 慌乱看向他:“万万不可!”
萧珩壹“噗”一声笑出来,“那便不去, 娘子应当是第 一回来侯府, 我就带你逛逛园子可好?”
今日勇毅侯府这么多人, 他还打算带自己逛园子?
他敢, 她不敢。
“萧公子今日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宋奾说完福了福身,转身打算离开,可手臂突然被拉住,一瞬间俩人都愣了, 在宋奾惊异回首后他怔怔松开。
“娘子在怕什么?”萧珩壹看着她,眼里又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似火焰, 一下子烫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萧公子我”
“阿奾”萧珩壹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语气极为温柔。
宋奾彻底傻了,说不出来话, 只知道跑。
于是后来一路上宋奾一直敲自己脑袋,你跑什么跑!你怕什么!你又没做亏心事!丢死人了!
回了家心底还是这件事,好在午后周大夫过来一趟,分散些她的注意力。
周大夫给尤四娘把脉,宋奾在一旁问:“周大夫,我娘亲怎么样了?”
“不错,四娘身子比两年前好多了,再养个一两年应无大碍。”周大夫久违地露出笑脸,
宋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不料下一刻周大夫即说:“二娘你伸手过来。”
宋奾瞬间有些不安,她现在已不用每日喝药,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可可要是周大夫一不小心说错话,一直不知道情况的娘亲又该担心了。
“周大夫,我好着呢,不用看。”
尤四娘不以为意:“把个脉而已,你怕什么。”
宋奾边伸手边悄悄朝周大夫摇头,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懂,幸亏周大夫最后只说:“二娘也不错,脉象沉稳很多,不过我看你双眼微微无神,是不是没睡好?你记着可别再熬自己了,熬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的话你不听,大夫的话你总得听吧。”尤四娘不满看向她:“今夜不许再绣了,再绣我就把你那些家伙什都扔出去!”
“不绣了不绣了,今晚一定好好睡觉。”宋奾顺从应下。娘亲的病没什么大碍了,她也很好,一切好像都走入了正轨,并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而去,她不能先倒下——
近日来盛京城津津乐道的无外乎首辅邹正入狱一事,老百姓们只知道首辅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私底下无恶不作,圣上因此震怒,罢了他的官,抄了他的家,至于内情为何他们则并不在乎。
那些与邹正相关的朝臣们就不同了,凡有牵连的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将军府同样不得安宁。
卫凌自上月回来后就一直忙忙碌碌,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做些什么,端容郡主亲自找到琉璎轩,仍旧都不见人影。
“常思,你说域川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天天他都在忙什么,这一个月我就见了他一回。”端容郡主向卫舒抱怨着。
端坐着的卫舒与卫海奉有几分相像,沙场历练多年,一股煞气若隐若现,“母亲,域川自有他的事做,事情忙完了他便回来了。”
“我看他就是不想着家,上次出门是半年,这次一下就一年多,他那性子是越养越野了,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回来。”
端容郡主恍然想到什么,喃喃自语:“以前琉璎轩有人时他还两三个月、一个月回来一趟,难不成是这个缘由?”
端容郡主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常思,明天你亲自去盯着他,让他来一趟,不来就将人绑来!”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给他找媳妇!他要是还不愿就别怪我先斩后奏了!”
“你消停些吧。”一旁的卫海奉天天听她念叨这些已经不耐其烦,赶紧岔开话题,“常思,近来朝中局势诡异,你谨慎些,莫要说错话。”
说到这个卫舒也忧虑起来,“是,谁能想到首辅大人竟落得这个下场,父亲,你平日里跟几个尚书走得近,这事会不会波及咱们家?”
卫海奉摇了摇头,“倒也不会牵连这么多,若是圣上真要处置,恐怕整个朝廷都要遭殃。”
“也不知域川这一个月是不是在忙首辅这件案子,听府里下人说他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宫里,但域川到底只是个少卿,按理说也轮不到他来负责这些。”卫舒道。
说到这个卫海奉肚子里的气就有了发泄的地方,“多半是离不了了,已经有几名涉事小官往我这里递了信,让我帮忙,我还纳闷,我能帮什么忙。”
“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事哪里是首辅入狱那么简单,背后还牵扯着夺嫡之争,他做得越多,将军府就多一分危险!”
“夺嫡?太子不是已经定了?”卫舒不解。
银安堂里还有端容郡主以及几个下人,卫海奉没再继续说,继续斥责卫凌:“我看将军府早晚要毁在他手上。”
“哪有这么严重,域川好歹是为皇帝办事,皇帝还是他名义上的舅姥爷,这是皇帝重用,将军府与有荣焉才对。”端容郡主说一句。
卫海奉:“妇人之见!”
卫舒搭话:“我也觉得父亲您多虑了,域川从小机敏,他不会没有分寸的。”
“哼,他要是知道分寸就该回来与我商议,而不是一头莽进去。”卫海奉说:“他这一回树了多少敌?你且看着新首辅上台之后怎么弄他,到时候常思你派多几个人护着他,看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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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他小命保下来。”
端容郡主听完这话气得不行,狠狠瞪了卫海奉一眼,“有你这么说儿子风凉话的吗?”
正说着话呢,门外突然跑进来个小厮,气喘吁吁:“将,将军、郡主,宫里来了公公,说,说要宣旨。”
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声,都有种不祥的预感,端容郡主不安看向卫海奉:“这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还有圣旨?”
卫海奉哪里知道,没答她,匆匆往前厅去。
前厅里魏公公一见到三人就笑得没眼,让方才还不安的人顿时疑惑起来。
“恭喜将军,恭喜郡主,将军府有喜啊!”
这?三人皆愣住,最后还是卫舒反应快些,“敢问公公,将军府喜从何来?”
魏公公卖了个关子,缓缓打开手里金灿灿的圣旨,声音尖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府卫凌俊明肃恭、文武兼全,实乃国之重臣仰承圣谕,晋封卫凌东夏首辅,即日赴任,钦此。”
底下跪着的人没有反应,魏公公又捏着嗓子说了一遍:“钦此,将军还不接旨?”
卫海奉如梦初醒,颤颤巍巍伸出双手:“臣接旨。”
卫舒也恍恍惚惚明白过来这旨意,赶紧让下人递给魏公公几枚银子,又亲自将人送出去门去。
前厅里端容郡主忍不住重新打开了那圣旨,确认一番后即刻喜上眉梢,话语激动:“这,域川,首辅?”
卫海奉甩手而坐,只能气呼呼说了句:“这个卫凌!”——
这日宋奾正在绣坊二楼跟着曹娘子他们一块绣衣,自从那日周大夫离开后尤四娘便不让她在家里刺绣了,她只能白日躲在这里过过手瘾。
宋奾坐了大半日,腰酸得很,伸手往后腰捏了捏还是不得缓解,遂站起来伸懒腰,曹娘子当即笑她:“二娘这年纪轻轻的,当保护身体才对呀。”
作坊里几名娘子也纷纷笑话她,宋奾啐一句,“好好干活。”
宋奾也不想再坐,于是便下了楼,才走到一半就堪堪停住。
铺子里有几名熟客,此刻正一边挑选一边闲聊,宋奾在其中听到了卫凌的名字。
这不是第 一回了,她这几天几乎每次来绣坊都会听见他的名字,于是她不得不被迫知道他都在做什么,也知道近来邹正倒台与他脱不了干系,皇帝有多重用于他。
她心想,这些对他而言都是迟早的事,经他手的事就没有完不成的,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现在听见有关的他的消息她已经淡然很多,仿佛那人从未与她有关,甚至觉得为他开心,他要的不就是那些吗?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还是让她惊了一惊,有一人说:“听说前两日皇帝下旨,新一任首辅定下来了。”
“谁?”
“还能是谁,刚刚不都与你说过。”
另一人惊讶得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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