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隔壁老爷子趁着这点空档,就和温黎说说这几天他昏睡不醒时李言风对他的照顾。
其实温黎能想得到,这么多年李言风一直都这么照顾他。
但当听见他自己深夜发热,折腾得李言风几天几夜没合眼时,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本以为也就是场过敏感冒,温黎起初甚至还抱怨李言风小题大做,诊所挂挂吊针就能好的,怎么送到了医院来。
然而,直到出院回家,他有意去找李言风藏起来的缴费清单,清点上面一项项检查,累计一个个数字,温黎心还是深深地刺疼了一下。
这么严重吗?
他的一场发热。
年前攒下的钱还是派上了用场,他生一场病,花掉了他们小半个积蓄。
温黎难过了很久,把那些单据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只是当晚睡觉时,温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被子下抱住李言风,把脸闷进他的怀里,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李言风掖好被子躺下,掌心覆在他的后脑勺上揉了揉:“怎么了?”
温黎没有吭声,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李言风没再过多询问,同样揽住温黎的后腰把脸贴在他的额角。
他们相互依偎取暖,像两只伤痕累累的小兽一般,在这个残酷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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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社会里艰难求生。
他想起了李拂晓,自己的妈妈竟然要结婚了。
结婚了就会有新的家庭,有新的丈夫,自然也就会有新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如果李言风是他亲哥哥该有多好。
如果李言风是他的亲哥哥,他们两个人无需设定很多前提,用条条框框约束。
他们血脉相连,只要两人在一起,就会是一个家。
“哥,”温黎闷着声问,“你以后会结婚吗?”
久违的称呼让李言风先是一顿,思考片刻后回答道:“不会。”
“为什么?”
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在温黎的记忆中,他的父母似乎永远都在争吵。
这是他对婚姻最初的印象,也是残留至今无法改变的负面影响。
所以当李拂晓再一次宣布自己要结婚时,温黎第一反应其实是不能理解。
“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温黎好似自言自语般说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在得到李言风的沉默后又仰着头问他:“如果我结婚,你会高兴吗?”
李言风没有立刻回答。
他贴在温黎后背的手动了动,缓慢思考中轻轻拍了两下:“会。”
“会?”
“如果她对你好。”
温黎眼眶一热,抿了下唇。
“我不会结婚的。”温黎说。
李言风回得很慢:“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温黎在被褥下攥着李言风的衣摆,用力到指尖血色尽褪。
他闭上眼,任眼泪横流,浸湿枕巾。
“因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鼻音浓重,李言风拍着温黎后背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他斟酌着,话里略有迟疑:“…谁?”
回应他的只有易碎的呼吸。
在夜里缓慢而又安静。
温黎病好已经四月初了。
他在医院躺的没个时间概念,回到教室大家都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衣。
桌洞里放着一摞崭新的复习资料,询问同桌才知道在自己住院期间已经交了一轮资料费。
一百八十六,上三位数了。
温黎叹了口气,希望李言风没和自己买同一份。
他们原本还算富裕的小金库被一场全身检查给消耗回了艰苦时期,温黎揣着他口袋里剩下的几百块钱,去许老师办公室准备补交。
结果他人刚到,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老师就眼睛一亮,连忙招呼温黎过来。
原来是去年十一月竞赛的奖金发了下来。
温黎从许老师那里把钱接过来,几张百元大钞叠进掌心,第一反应是这钱李言风应该也有一份。
他道了谢,难免有些失落。
“怎么了?拿了奖金还不高兴呢?”
许老师拉了张凳子过来,准备和温黎聊会儿天。
温黎乖乖坐下,耷拉着脑袋:“也没有不高兴吧…”
只是这钱杯水车薪,还不够他拍一次核磁共振。
许老师大概能明白他的不易,微微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了些肺腑之言。
内容无非就是让温黎好好学习,这些话他从高一就开始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但温黎还是听得很认真,把这些话全部记到心里。
“……至于生活方面有什么困难,我和一班的朱老师都会尽全力帮助你和李言风。好孩子,高三真的非常关键,要认真学习了,千万不要眼高手低,耽误了自己大好的未来。”
温黎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
许老师是真的在为他打算,他知道。
对于自己这个破烂的人生,温黎有时觉得自己很不幸,可有时又觉得很幸运——她的母亲重新把他捡了回来,他遇见的老师都在拉着他往前。
李拂晓没念过几年书,但也知道把温黎往学校送。
温黎聪明乖巧,也肯努力,他的每一任老师都喜欢他,愿意好好教他。
像是手把手的牵着他往前走,在某一个年龄节点,又交给下一位老师。
可能过程略有风险,但身边有李言风保驾护航,温黎一步一步走到了高二,稳稳当当。
他越顺利,越是自责。
觉得愧疚,尤其对李言风。
上课铃响了,温黎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许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他叫住:“你妈妈前几天来了趟学校,把这学期的资料费垫付过了。”
温黎愣了愣,慢半拍地想起自己来办公室的目的,只是又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走廊上,学生哄笑着打闹跑回教室,温黎走在靠墙一侧,心里乱七八糟想些事情。
李拂晓怎么来了?她还管自己的事吗?
保送的事她知不知道?是不想过问,还是让他自己决定?
温黎盯着地砖闷头往前,视线中突然闯进一双熟悉的球鞋,下一秒他来不及停下,不偏不倚和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衣服上是熟悉的味道。
李言风扣住他的手臂,把温黎扶正站稳。
“上课铃响没听见吗?”纪知雪戴着红袖章,在一旁皱眉道。
今天有课前小组巡查,刚好轮到她和李言风一起。
温黎移过去目光,“噢”了一声:“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李言风放开他的手臂,温黎便绕开两人继续往前。
“你怎么了?”
绕是纪知雪也看出温黎情绪反常。
温黎跟没听到似的,并未搭理。
纪知雪不爽地撅起嘴巴,抬头瞥了眼李言风,见对方直直盯着温黎的背影,直到他折进二班教室,消失在走廊之上。
温黎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持续到中午放学。
他的脑子很乱,一直在想李拂晓的事情。
大病初愈的人本就没什么精神,在教室烦了一上午更显憔悴。
按照往常那样,李言风会在半个小时后去停车场推了自行车等在楼下,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
所以温黎也不急着收拾书本,就这么叠着双臂闷头睡觉。
好几个同学路过,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上前拍醒他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温黎笑着摇头,再道一声谢谢。
然而今天有些不同,没等班里同学全部离开,李言风竟然就这么直接从二班的后门进来,快步走到温黎的身侧握住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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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的温黎猛一抬头:“?!”
班里只剩下几人,目光“唰”一下全锁定在了李言风的身上。
“怎…怎么了?”温黎声音很轻,甚至还带了些微的恐惧。他用书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露出自己的一双眼睛,“还有人呢!”
李言风压根不在意那些目光,只是安静地看了几秒温黎,随后转身离开。
二班一男生疑惑着走到温黎身边:“那是李言风吧?他要揍你?”
碍于许老师平时的叮嘱,班里的同学对温黎这么个身娇体弱的学霸一直颇有关注。
一班的李言风莫名其妙跑过来,冷着张脸不说话还直接动了手,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过来揍人的。
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正是热血上头的中二年纪,班级荣誉感那比天大。
一人被打,全班出动,尤其还是他们班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当第一个人开口询问之后,其他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
温黎沉默两秒,清了清嗓子,有气无力地说:“应该…不是吧?”
“他找你约架?”另一个男生问。
“没,”温黎连忙摆手,“我哪里惹得到他?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因为心虚,他的音量逐渐降低,最后沉进单词书里,却像是怕了一样。
“你别怕,我们都在呢。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不用,”温黎连忙推辞,心里发暖的同时又觉得愧对了大家的好意,“没关系的,我真没惹着他!”
好说歹说了一通,男生们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温黎有点儿受宠若惊,还有点儿良心不安。
他卡着半小时,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从窗户往下看见李言风推着自行车等在梧桐树下,这才收拾好书本,锁好教室门准备离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下楼时巧撞见了林薇迎面上来。
对方似乎是小跑来的,脚步很急,还微微有些喘。
温黎停下脚步,询问道:“你落什么东西了吗?教室门我刚锁上。”
林薇看见温黎,倒没之前那么着急。她往上走了几阶楼梯,停在与温黎同层的那一阶上:“没关系,我不回教室。”
温黎不明所以地“噢”了一声,觉得自己也不好问姑娘家的事,便试探着说:“那我走了?”
林薇直言道:“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而且听说你和李言风发生了一些矛盾。”
温黎先是一愣,然后牙疼的“嘶”了一声,抬手抓了把头发,解释道:“没有,我和李言风没矛盾。”
“那就好,”林薇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她抬手理了一下自己跑乱了的刘海,又道,“不过你今天放学脸色不怎么好,当时人多,我就没问。”
“噢,那个…”温黎迟疑了些,“也没什么事。”
他没说出原因,林薇就没继续追问。
两人一起下了楼梯,温黎差不多就明白这姑娘大概是担心自己出事,特地急匆匆跑回来的。
挺感动的,还有点过意不去。
“那是李言风?”林薇看着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的人影皱了下眉,“他好像在看你。”
温黎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林薇他实在是说不了谎。
“因为…他就是在等我。”
半小时前,刚放学。
李言风离开温黎的班级后提前出了教学楼,推了自行车在楼下等了很久。
放学时他去办公室给老师送教具,回来时路过二班,看温黎整个人伏在桌子上。
当时李言风没想太多,直接过去查看,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即便如此,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现在他们的班级挨着,下了课走几步就能看见。
那以后呢?如果意外真的发生,自己不在温黎身边,谁去了解他的病情,谁又去学习急救。
那个他“不能在一起”的人吗?
李言风的眉头猝然皱了起来。
正想着,教学楼里模糊走出两个人影。
温黎今天下来的比以往要迟一些,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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