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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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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青玉扳指的目光逐渐回到岳栩脸上,沈砚狐疑:“……母后不曾来信?”

    岳栩脑袋埋得更低:“殿下……”

    抱拳的手轻轻颤动,岳栩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有一事,尚未禀明殿下。”

    沈砚声音彻底沉了下去:“——说。”

    “殿下,京中两日前送来急信,说……说宋姑娘没了!”

    轰隆一声,远处的天幕忽的滚过一道惊雷,银光如走蛇,劈在沈砚脸上。

    房中昏黄的烛光在冷风中摇曳,沈砚一双漆黑眸子映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一步步往下,玄色袍衫叠着迤逦烛影。

    沈砚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岳栩垂首伏地,自袖中掏出密信,双手高举捧至沈砚眼前。

    “当日殿下还未痊愈,属下斗胆,将这事拦下……”

    蓦地,手中的密信被人抽走。

    密函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黑色笔墨遒劲有力,确实是京中暗卫所写。

    沈砚一字字掠过,如墨眸子深沉。

    岳栩低头:“宋姑娘的丧事是属下做主,如今应是……”

    “备车。”

    玄色袍衫从岳栩眼前一晃而过,沈砚声音阴冷,“回京。”

    岳栩大惊,慌不择路扬起头:“殿下,万万不可!无诏回京乃是大罪,殿下若是不放心,属下可替殿下……”

    “岳栩。”

    一语未了,书案后忽然传来一道森寒冷冽的声音。

    沈砚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站在书案后,冷眼睥睨:“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替我做决定了?”

    岳栩惶恐,额头贴地:“属下不敢!”

    沈砚冷声:“备车。”

    ……

    闽州洪涝一事有所好转,消息传回京中,满宫上下无不欢声雀跃,笼罩在皇宫上方的愁云终得以消散,窥得一丝亮光。

    唯有坤宁宫上下,愁云惨淡。

    皇后一身烟紫色牡丹花纹织金锦宫衣,在殿中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一众宫人如双翅站在皇后身后,人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皇后近日心情极差,稍有不顺,便杖打宫人,每日坤宁宫都有宫人被横着抬出去。

    寝殿落针可闻,烛光跃动在皇后眉眼,照亮她一双焦躁不安的眼睛。

    少顷,殿外终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太子殿下到——”

    顾不得沈昭入殿,皇后款步提裙,匆忙往殿外走去,迎面撞上沈昭,皇后面色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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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儿,可曾见到陛下了?”

    隔墙有耳,沈昭朝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侍女带着一众宫人往外走去。

    槅扇木门轻阖殿中烛火摇曳,只剩下皇后和太子二人的身影。

    豆彩海水龙纹香炉中燃着薄荷宁香,暖香袅袅。

    皇后心神不宁,挽着沈昭着急道:“如何了,陛下怎么说?”

    沈昭双眉紧皱:“父皇在余贵人殿中留宿,并未见我。”

    皇后双眼瞪圆,而后咬牙切齿,愤懑不甘:“这个贱婢,定是她在陛下那说了什么,不然圣上怎么会连你也不肯见。”

    沈昭凝眉:“母后,那董大人,真的非救不可吗?他不过是闽州的一个小吏,母后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我听说,他如今同佟知县关在一处。”

    “董……”皇后眸光一暗,左手揉着眉心,“罢了,不提他。昭儿,你只要知道,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皇后眼中掠过几分狠戾,“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吏,可若是真落到大理寺手中,你我二人,或有大难。”

    沈昭眼中异样闪烁:“既如此……”他沉吟,忽而道,“母后可知,三弟府上的宋姑娘病故。”

    皇后脸上冷漠:“不过死一个侍妾而已,有何大惊小怪。便是之前圣上允了要为她和砚儿赐婚,如今瞧着也是她福薄,还未过门就病故了。”

    沈昭声音轻轻:“可我听闻,三弟为此回京了。”

    皇后愕然:“什么?他疯了不成?无诏回京乃是大罪,他怎么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心口起伏不定,皇后扶着案几,堪堪站稳身子。

    沈昭赶忙上前扶住皇后:“母后担心身子,保重凤体要紧。想来三弟同宋姑娘伉俪情深,所以才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京中。”

    皇后不悦:“荒谬!一个侍妾罢了,若是让人知道他独自回宫……”

    沈昭侧目转眸,轻声:“母后,佟知县和董大人如今都被三弟关押,若是三弟回京一事被人知晓……”

    他收住声。

    皇后瞪圆一双凤眸:“你是想……”

    若沈砚独自回京之事人尽皆知,皇帝定不会继续由他为闽州一事善后,到那时,她只需多安插些人手,自然能救出想救之人。

    皇后心烦意乱,心乱如麻。

    沈昭拱手:“母后,三弟才立了大功,纵使私自回京被父皇知晓,左右也不过是关几日禁闭,罚罚俸禄罢了。可若是董大人……”

    两害之间取其轻。

    思忖片刻,皇后似下定决心,朝宫外高扬一声:“来人!”

    侍女匆匆推门而入:“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皇后面色淡淡:“你去三殿下府上一趟。”

    园中阴雨惆怅,雨珠滴落。

    皇后侧身,视线缓缓望向窗外,糊着软烟罗的纱屉子朦胧。

    “就说是本宫的话,宋姑娘虽然还未进府,到底也是在三殿下身边伺候的,丧事不宜过简,省得寒了他人的心。”

    ……

    京中连着多日不曾见晴。

    鸦青色的雨幕灰蒙,雨丝摇曳在半空。

    三殿下府前门可罗雀,只有三三两两宫人在廊檐下走动。

    宋令枝的棺木留在后院,灵前只有一个年幼的丫鬟,一身灰扑扑的,满脸的稚嫩单纯。

    灵位上刻着宋令枝三字,她抬眸,颤巍巍仰头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

    先前服侍宋令枝的秋雁在火中丧生,尸首烧得黑黢黢的,面目全非,管事看不下去,花了几两银子,让人抬出府,随便在野外找块地埋下。

    宋令枝在京中无亲无故,得脸的丫鬟又不愿干这事,守灵一事只好落在二门一个小丫鬟身上。

    纸钱在手中,连着三回,都不曾点燃。

    小丫鬟声音直打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府上人人都说,宋姑娘死得蹊跷,怕是冤魂不散。

    “宋姑娘,您且安心去罢。我同你无冤无仇,日后若是去了地下,也别……”

    倏然,狂风卷起,灵前燃着的烛火忽然被吹灭,白幡轻拂,小丫鬟吓得没了半条命,手中的纸钱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小丫鬟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出了门,猝不及防迎面撞上一人,小丫鬟吓得惊呼连连:“鬼鬼鬼啊!别找我别找我,走开走开走开!”

    云黎双眼泛红,本想最后来瞧宋令枝一眼,冷不丁被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

    她捂着心口惊魂未定:“乱嚷嚷什么,看清楚我是谁。”

    是个人,还会说人话。

    小丫鬟颤抖着松开手,瞧见是云黎,连连伏首跪地,磕头:“奴婢有罪,惊扰了云姑娘,云姑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这一回。”

    云黎红着眼睛,没兴致同一个丫鬟纠缠。

    穿过影壁,灵前冷冷清清,纸钱散落一地。

    小丫鬟垂手侍立在下首,灵前荒凉,只有他们三人的身影。

    云黎拈香跪地,拜了三拜。

    左右环顾一周,竟是只有小丫鬟一人,旁的奴仆一个也无。

    她深吸口气:“不是说今日出殡吗,其他人呢?”

    小丫鬟战战兢兢:“奴、奴婢不知,兴许是有别的事耽搁,迟了些。”

    云黎震惊瞪眼:“胡说八道,当下还有旁的事比你家姑娘出殡还重要?想来是三殿下不在,你们故意敷衍搪塞。如若三殿下不曾离京,我看你们可有这样的胆子糟蹋主子!”

    小丫鬟吓得伏首跪地,连连磕头:“云姑娘恕罪,奴婢真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宋姑娘病逝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闽州,是三殿下亲口说……说丧事一切从简。”

    声音愈来愈低,小丫鬟低着脑袋,不敢抬眸对上云黎的视线。

    云黎目瞪口呆。

    虽说人走茶凉,可沈砚未免冷漠了些,竟连丧事也如此草率敷衍。寻常百姓都是七日出殡,宋令枝只停灵五日便罢了,如今竟连最后的体面也无。

    她拂袖:“你们的管事在哪,今日出殡,再怎样,也不能任由棺木摆在这……”

    话犹未了,忽然闻得前院一阵喧嚣。

    一众宫人匆忙跑来,手上捧着瓜果白烛。

    转眼之余,宋令枝灵前摆满了祭拜用的瓜果,好几个奴仆婆子身着丧服,跪在灵前哭丧,嚎啕大哭。云黎只觉莫名其妙,余光瞥见晃晃悠悠朝这跑来的管事,她伸手拦住人:“这是在做什么?”

    管事连声道:“云姑娘不知道,宫里来旨了,说是宋姑娘伺候三殿下有功,丧事不宜过简。”

    云黎一怔:“那今日的出殡……”

    管事朝皇宫的方向叩首:“皇后娘娘念宋姑娘有功,特允其停灵七日。”

    ……七日。

    跟在云黎身后的魏子渊忽然扬起头,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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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过几分错愕。闭息丸的药效是十日,本想着宋令枝今日出殡,他可趁沈砚不在京偷偷将人接走。

    不想皇后忽然来旨。

    刹那,本来门可罗雀的灵前来了好些人。大多是些小官小户,或是家中的庶子庶女。

    云黎往后退开两三步,她本是为送宋令枝最后一程才来。

    转首,蓦地瞧见自家护院站在下首,魏子渊背对着自己,云黎看不到他脸上真切的表情。

    只知道魏子渊垂首,盯着棺木中的宋令枝。

    少顷,好似才回神,转身寻云黎,他满脸歉意:“云姑娘。”

    云黎不以为意:“走罢,先回府。”.

    夜间下了几滴雨,天色未明之时,遥遥的,空中响起一阵马蹄声。

    由远及近。

    长街湿漉漉,马蹄溅起一地的水珠。

    路人纷纷抱头避让,深怕挡了贵人的路。

    为首的人一身竹青色宝相花纹圆领袍衫,身后跟着数十人,个个面容冷峻,腰间佩刀,凶神恶煞。

    马蹄踏破长街的安静。

    有人好奇探出脑袋,同街坊邻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断。

    “刚刚那些人,可是金吾卫?这是哪里又出事了?”

    “瞧着是往三殿下府邸去,不会是三殿下从闽州回来了罢?”

    “少胡说,闽州的事还没好,三殿下现下回来作甚?”

    “怎么是我胡说了,三殿下府上出了那么大事,我可听说那姑娘还没入门,人就没了,三殿下急着回来,应该就是为着这事。”

    “那姑娘可真真是没福气,这样好的人家,竟然还错过了。这几日三殿下府邸的高僧,可都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到底是娘娘仁慈心善,竟还请了高僧做法事。”

    “我也听见了,那动静可大了,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沈砚策马扬鞭,远远将他人的声音甩在马后。

    不知何时,空中又飘起了零星小雨,雨水泅湿衣襟,袍衫深浅不一。

    一路纸钱翻飞,尚未抵达府邸,遥遥的,只见满府上下白茫茫一片,府门洞开。

    一众奴仆遍身纯素,檐角下系着的白灯笼在雨中晃悠,斑驳光影淌落一地。

    管事站在门口,佝偻着腰背,正在打发小丫鬟洒扫。

    倏然耳边闻得一阵马蹄声,管事横眉立目,一声“放肆”还未出口,为首的骏马已飞奔至他面前。

    沈砚居高临下坐在马背上,翻身跃下马。

    管事吓得差点跪在地上,满脸错愕:“殿下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是闽州的事都处理好了?”

    管事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殿下,今日是……”

    话犹未了,疾步走在前方的沈砚忽然驻足侧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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