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所言者,正是当年接替贺远行上任官州巡察使——杨昆山。
沈凭含笑道:“子航兄有两位大人的相助,必然会是一位优秀的父母官。”
钱观仲道:“沈大人高抬我了,驸马爷本就是有远见抱负之人,尔等能相识,属实高攀了。”
沈凭抬首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如此,今日便不再耽搁大人赶路,预祝大人此行一帆风顺。”
说罢,他转头看向陈写,示意带马车上前。
钱观仲见状转头朝他说道:“上次匆匆一别,官州和江州得你出手,商行和赋税都起死回生,欠你的恩情还未来得及还,今后你若有任何事情,便派人捎信告知,我和昆山定会鼎力相助。”
闻言只见沈凭眼帘垂了垂,看起来似真有烦心事,随后见钱观仲抬手拦下上前的马车,压低声问道:“难不成,真有棘手之事?”
沈凭沉思少顷,无奈叹了口气,看着他欲言又止。
钱观仲见状意识到事态不妙,伸手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带着他避开些许,沧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困惑,接着说道:“不妨说出来,无论在何处,尔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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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想尽办法处理。”
沈凭犹豫半晌才道:“事关一逝去之人,只怕不好查。”
钱观仲思索道:“难不成是孟悦恒?”
沈凭垂眼点了点头。
只见钱观仲眉头紧皱,“我听闻那日他从城楼跳下之后,其状死不瞑目。”
沈凭道:“不错,他临死前曾与晚辈提及一言,令晚辈甚感蹊跷,却始终没有头绪,实在是难以安心,终日惶惶被此梦魇折磨许久。”
他抬眼看向钱观仲,续道:“他说,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孟家。”
话落,钱观仲脸色大变,显然听懂了其中之意,意料到此事的严重性。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良久,钱观仲脸色凝重看回他,说道:“此事你莫要担心,我会让昆山替你调查孟家,你只需在魏都好好活下去,事情未查清之前,切忌莫要将此事与旁人再提起。”
沈凭一听,立刻后退半步朝他深深弯腰行礼,道:“晚辈谢过钱大人相助。”
钱观仲将他扶起,手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既有欣慰又满是担忧,“比起魏都这群人,你也算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且先爱己,再去顾他。”
沈凭心中一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两人不再谈及方才的话题,钱观仲说道:“若你还有难处,需要相助便莫要独自承担,起码江州和官州不会弃你不顾。”
闻言,沈凭当即垂头不再直视他,滑了下喉间道:“凿河一事逐渐开始动工,还望大人多多忧心,晚辈将在魏都敞门相迎。”
话已至此,两人也都心知肚明不再多说,最后相互行礼告辞。
直到目送马车消失在眼中,陈写朝身侧的人问道:“看来事情还算顺利。”
“嗯,也省得派人跑一趟。”沈凭缓缓转身,两人朝着魏都的方向回去,“我不便去官州,也无人能替我调查孟家,更无人能替我盯着子航和清流派的动静,如今有钱观仲和其学生帮忙,算是分忧了。”
陈写道:“江州运河将开,恐怕要耗费数年才能竣工。”
沈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回想在工部看到的图纸,片刻后说:“预估四年左右便能完成了。”
陈写有些意外,但并未追问,随后又听见沈凭道:“但钱观仲不能在江州待这么久。”
江州是风水宝地,可以育人,该走的人迟早要离开,但不能出现空窗,否则问题就会接二连三出现,到时候只剩一潭死水,又将要花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才能等一个搅动的人出现。
陈写道:“我已物色好了人才。”
沈凭一笑,尝到了轻松的感觉,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还险些打到了身侧的人。
只见他偏头朝陈写释然笑道:“走吧,潇洒去。”
陈写见他眉头舒展,嘴角也挂了一抹笑意,问道:“大公子想去何处?”
沈凭的眼珠转了圈道:“百花街。”
陈写一愣,心
想你真的不怕被逮到吗?
沈凭见他眼中出现狐疑,挑眉道:“怎么,你还想找我父亲告状吗?”
陈写笑道:“恐怕沈先生管不住你了。”
但总有人管得住了。
沈凭哼道:“我去练剑,你给我悠着点,不然诅咒你单身一辈子。”
陈写忙点头道:“是是是。”
似乎从初到画仙楼一见剑舞的身影起,沈凭就对此开始念念不忘,之后官州再遇剑舞,使他阴差阳错上门求学。
他从前感受不到剑舞的魅力,即使曾在虞娘处打听了许多过往韵事,但终究没有着迷,直到相识薛娇娇,教他握剑,教他运剑,教他起舞。
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终于知道为何原主深爱剑舞,因为这本就是令人陶醉之事,习舞如同饮酒,逐渐迷醉,逐渐沉浸忘我,最后人剑合一,剩得不过是一腔洒脱释放。
待沈凭又是满头大汗从厢房走出时,才后知后觉屋外的天色已暗,望不见尽头的百花街流光溢彩,如一条发光的彩带落在人间,令人眼花缭乱。
门一开,就看见虞娘摇着团扇从门前路过。
她瞧见是沈凭时,眼睛一亮,拔腿上前打量着眼前人道:“大公子又辛苦了。”
沈凭见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睛,轻哼道:“虞娘这话,是嘲讽我呢,还是夸我呢?”
虞娘举着团扇遮住嘴角笑道:“当然是夸你勤奋好学,等着你出师那日,为我招揽万人空巷。”
沈凭反手将门关上,取出锦帕将汗水擦拭,两人并肩朝着楼下而去,一路上有说有笑。
然而却在下楼之际,听见一阵吵闹声响起,待他们转角出现时,看见楼下被围着之人后,神色微微一变。
虞娘用扇子挡着半张脸道:“啧啧啧,自打上次你落水之后,每逢燕王来这,楼里的小倌啊,一个个都像饿狼扑食似的。”
但是她的话还未说完,身边的人已缓缓朝着楼下而去,和花丛中的赵或遥遥相望。
赵或眼角的余光瞧见一抹身影出现,转头看去,对视上沈凭那双意味深长的双眼。
两人隔空打量对方,但赵或看见他额角还有细密香汗时,眸色一沉,反手把吞山啸摘下举起,拦住四周蠢蠢欲动的小倌。
小倌见那吞山啸出现时吓得后退,忙不迭为赵或让路,看着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站在阶梯下方,和阶梯上站着之人平视,眼中一片冷漠。
沈凭见他脸色难看,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唯有保持距离道:“殿下这是,来寻欢作乐呢。”
赵或带着愠怒看他,握着吞山啸朝他伸去,用剑脊接住他额角落下的一滴汗水,冷声道:“沈幸仁,你可还记得官州之行?”
沈凭不明所以,只能如实回答:“当然不敢忘。”
赵或脸色变得难看,道:“所以李冠看到你曾与女子共赴云雨一事,是真的?”
沈凭眉梢微蹙,循着所言回想旧事,渐渐记起在官州和李冠同行之时,正是有一日在求学后看到他出现在门前。
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误会朝他们之间迎面扑来,令沈凭的呼吸蓦然一窒。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第93章 解释
两人虽压着声音说话, 但四周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投来目光,沈凭察觉事态不妙,又见赵或想当面发疯, 他想先把人带走再作打算。
然而, 坏就坏在赵或并不想配合他, 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虞娘站在沈凭的身后,发现两人僵持不下,连忙上前想要缓和一番。
刚一靠近, 就听见沈凭反问道:“你想听什么?”
赵或见他神情平静的模样愈发恼怒,“你说什么, 本王听什么。”
沈凭眼角的余光落在四周的人群, 朝他说道:“我现在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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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娘见状想要劝上两句, 怎料下一刻, 看见赵或把人连拖带拽扯走。”不行!“他怒气冲冲把沈凭的手腕握紧,“你跟我走!我今夜必须要听解释!”
说着阔步朝外而去, 惊得沈凭踉跄几步, 险些栽在地上,但赵或仍旧不肯松手, 力道之大令人眉头紧皱。
“燕王!燕王!”虞娘见状忙不迭跟上, 追在他们身后喊人。
但赵或却回头丢了记冷冷的眼神给她, 吓得她不好追上前。
沈凭想把他握着臂膀的手掰开,却不敌他的力气, 但他们又身处鱼龙混杂之地,完全不能心平气和解释, 更不能哄人。
可若是被平白无故拖走, 只怕被人七嘴八舌一番, 恐会变卦。
眼看要出了画仙楼, 沈凭朝着气势汹汹的赵或质问道:“燕王殿下,你堂堂大理寺卿,凭什么无缘无故将人带走?”
闻言,赵或脚步顿住,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眼沈凭,却因气在头上,被怒意蒙蔽的双眼,当即用力将人一扯,拉到面前俯视着他问:“我无缘无故?”
“是!”沈凭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不要闹。
但赵或并没有看懂,反倒问他:“你眼睛怎么了?”
沈凭:“”
两人僵持在画仙楼门前,如此拉拉扯扯,别提有多难堪了。
沈凭道:“别闹。”
赵或见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底的怒气燃得更旺,“沈幸仁,你今天如果说不清楚,谁都别想走!”
话落,又是几番挣扎,他们余光瞥见有人朝门口小跑过来,两人皆是同时转头看去。
虞娘可谓是鼓足勇气上前,但又被两人的目光止住了脚步,隔着几步之遥,她对那两人皆是无言以对。
沈凭示意她赶紧给自己解围,结果听见她拿着团扇拍空气道:“殿下可别把我的头牌给毁了啊!”
沈凭:“”
还不如不说的好,省得还要被御史台参他一本。
赵或一听立刻炸开,“沈凭!”
虞娘迈步过去,见缝插针打断道:“殿下息怒,息怒,方才我的意思是,大公子是来学剑舞的。”
她将声音放轻,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
眨眼间,赵或眼底的怒气消散,变成了迷惑朝两人看去,随后看着沈凭问道:“剑舞?”
沈凭无奈说:“松开我。”
赵或却拉紧了他,撇嘴道:“我不。”
他怕松手之后就没机会抓住了。
话虽如此,但他指尖的力道却是小了些,收起方才凶巴巴的态度,小心翼翼看向沈凭续道:“所以官州也是”
沈凭见他能好好说话了,闻言眉梢轻挑,将他脸上的窘态全部收入眼底。
站在一旁的虞娘瞧见两人拉扯时,端详少顷,有些好奇问道:“殿下和大公子,这是好上了?”
话落,只见他们两人顿时扭头朝对方一看,随后看见双方立刻撒手,各自朝后退了一步,看向虞娘同时开口说:“胡说八道!”
这一致的默契,让虞娘险些肯定了心中所想。
见到两人不再吵闹,她连忙散去众人,之后拽着两人的衣袖朝一侧走去,免得堵着门口做生意。
虞娘看着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站在中央劝道:“我还以为上次落水一事后,你二人已经握手言和了。”
沈凭的神情藏在昏暗的树荫下,唯见赵或眼神闪躲,扬着下颚说:“本王才,不会喜欢男子。”
虞娘一听,连忙转头去看沈凭,但还未看出所以然,就听见身后有匆忙的声音喊着自己。
三人齐刷刷循声看去,只见一位小倌人匆匆跑来,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
直至来到面前后,急忙说:“虞娘,八仙楼出事了!”
虞娘淡定问道:“谁闹事?”
一侧的赵或也往前站了一步问:“不知道本王在吗?”
何况京兆府就在附近徘徊着。
小倌人急得踩脚说:“不知道是谁和柳大哥闹起来了!”
虞娘闻言神色一变,朝着左右两边看去,眼底闪过几分警惕。
“哪来的柳大哥?”赵或抬脚欲朝着八仙楼去,“走,带本王去看看。”
但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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