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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作棠见他病恹恹之状,无奈取笑道:“那我回头给你拜拜菩萨,问问不吃药能不能好。”
沈凭不客气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你啊,当真是会让人操心。”孙作棠叹道。
两人寒暄几句便告别了。
送走孙作棠后,沈凭回了厢房中,走到那汤药的面前,思前想后,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屋内的盆栽。
结果他刚要拿起来,突然厢房门被人推开,带进一片风霜,吓得沈凭立刻放下药汤,转身看去,用身子鬼鬼祟祟挡住那碗药。
“惊临?”沈凭怔愣在原地,“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药还没倒。
赵或风尘仆仆进了屋里,放下手中的吞山啸,疑惑朝案边站着的人看去,“谈完事情了,就赶回来看看你。”
沈凭目光闪躲着,“这样啊,那你饿不饿,我叫莫笑备些吃的。”
赵或察觉到他的举措,解大氅的手顿住,若有所思梭巡了圈屋内,之后抬脚朝着他走去,来到他的面前站着,打量少顷后,突然俯身压下。
他朝沈凭说道:“哥哥,手僵,你给我解一解氅衣可好?”
沈凭瞥见他发红的双手,心想应是骑马所致,未作思考抬手为他解下大氅。
谁知大氅还未解开,他的余光发现一物出现,转眼看去,只见赵或悄无声息把药碗端起。
沈凭一怔,心虚地抿了抿唇。
赵或目不转睛盯着他,挑眉道:“哥哥,我不在家,你可是都不喝?”
沈凭知晓躲不过了,干脆埋头在他怀里,嘀咕道:“越州的药,比别处的还苦口。”
赵或一手揽着他的腰,把手中的药碗放下,单手解开大氅丢在一旁,随后把他抱起放在书案上,把他的脸颊捧起,搓了把他滚烫的脸颊暖手,以示惩罚说:“哥哥最近好黏人,又爱撒娇,从前都不会这般的。”
沈凭问:“你不喜欢吗?”
说话间,他把赵或的掌心放在额头上,给低烧的脑袋降温。
赵或忍不住亲他一口,咧嘴笑道:“喜欢,喜欢极了!”
但他说完后又皱眉,捂着还热着的额头说:“但药还是得喝,我陪哥哥喝好吗?”
闻言,沈凭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赵或将他抱起,走到暖炉前坐着,之后转身去取药,阔步朝着屋外走去。
沈凭想叫他披上氅衣,但话还未脱口,人就消失在了屋里。
暖炉噼啪作响,沈凭乖乖坐着取暖,回想方才赵或说的话。
黏人。
撒娇。
说起来,还是在逃命的途中,他才逐渐变得依赖,昏昏沉沉间,旧事再现,叫他难安。
吃了药后,天色已暗,沈凭因药物早早下了榻,只是睡到半夜时,他再一次惊醒,下意识伸手探向一侧被窝,发现赵或又不在身边。
他瞬间清醒,随后掀了被褥起身,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去,隐约听见脚步声来回走动。
沈凭蹙眉,想起离京后歇脚的当晚,惊临也如这般夜半消失,在屋外练武。
思索间,沈凭光着脚下床,衣袍也忘了披,慢慢朝着屋外走去,果真看见院子中那抹矫健的身影。
廊下点了数盏灯,能落在赵或身上的灯花却是寥寥无几。
他就像藏在暗处,收起千愁万绪,唯有在练武时才能瞧见异样。
剑气凌人,爆发力惊人,蓄满足够的力道,不甘地挥向空中,露出的一截小臂结实健硕,青筋凸起,力道可怖,斩出剑鸣,仿佛宣泄着压抑的情绪。
赵惊临掩饰起的另一面,唯有沈幸仁才能看见。
吞山啸收剑的那一刻,赵或才发现廊下站了人。
沈凭一袭圆领白袍立于萧瑟秋风,青丝轻拂,身形单薄。
他和沈凭对视上时微微愕然,但转眼他发现沈凭光着脚,心头一凛,连忙跑了上去。
“幸仁!”赵或担忧喊道。
沈凭拦住被他抱起的动作,抬袖为他擦去脸颊的汗水,轻声安抚道:“惊临,我们会赢的。”
一定会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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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恶有恶报。
赵或闻言后顿了下,沉默不语站着,随后慢慢垂眸,这一次,他眼底的情绪再也没能藏住,全部展露给了沈凭。
魏都的风云一路刮向越州,笼罩在赵或的四周,久久不散。
身边人从眼前离开,他的无能为力,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沈凭拿过他手里的吞山啸,抬头看着他,温柔道:“惊临,你抱抱我好吗?”
他是黏人,赵或也需要被他依赖。
话音刚落,赵或猛地将他抱紧在怀里,用力揽着他,埋头在他的脖颈处,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身子。
沈凭搂住赵或,阖上眼依偎,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脖颈被沾湿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和支持。
第164章 认错
翌日, 苏宅。
赵或带着有关粮仓和钱库之事汇合商讨,如今钟嚣需整顿官衙,以便清理清流派的人, 他们暂不能往官署中去, 唯有先到苏宅, 也省得方重德奔波。
但每每众人前来之际,苏宅的主人苏尝玉都不在。
其他人不知为何,但赵或和沈凭很清楚原因。
今日众人将事情商议完后, 谢长清的视线从沙盘中移开,看了圈四周后问道:“嗯?见初呢?”
贺宽不见了, 但方才明明还在。
赵或扶着方重德到茶桌前落座, 顺势回了他的话道:“许是又去后院守着了。”
一听此事, 谢长清走向他们, 眼中满是新奇,问道:“我听说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真的?”
赵或给他添了茶说:“你去瞧瞧不就知晓了吗?”
结果瞧见谢长清摇头, 脑袋像拨浪鼓似的,道:“见初那脾性, 不得把我的皮剥了, 你看他平日训练, 连兄弟都不会手下留情,居然对苏当家这般契而不舍, 倒是令人大开眼界了。”
方重德在一侧笑笑不语。
赵或反而取笑道:“起码他还牵过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长清一听这话, 当即把脸搭了下来, 垂头丧气说道:“如今我变得玉树临风后, 倒是想见安圆, 可没这机会啊。”
话落,他的手臂被拍了下,遂转头朝赵或看去。
只见赵或说道:“谁说没机会了,舅舅还在魏都等着你回去呢。”
谈及谢文邺,谢长清的脸色有些灰败,“我担心赵清影会让这群前朝人放肆,到时候对我爹痛下杀手。”
“不会的。”方重德开口打消他的疑虑,“免死金牌乃是御赐,清流派最是讲究克己复礼,断然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而眼下的魏都,也正如方重德所言这般,因免死金牌的存在,众人对谢家不敢轻举妄动。
先前赵或隐瞒了静州的变化,将谢长清的真实情况告知谢文邺一人,如今赵抑不能用谢长清来对付谢家。
而谢文邺手握免死金牌保住一命,但被宫变一事牵扯,最终革职禁足于府中,由四皇子赵弦受命看管着。
当谢文邺革职后,紧接着张岷被提拔到尚书省接替,陈写全权接管国子监,远在官州的张子航被下令回京,上任吏部尚书。
张子航上任时,在朝中掀起一阵风波,因为姜挽作为伴读多年,又在吏部任职许久,乃孔伐所一手提拔,任谁都未料会是张子航接手。
就连姜挽都表示不解,为此前去御书房中拜见赵抑,欲讨要一个解释。
此刻,当他进到殿内,发现柳信也在其中,而赵抑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有些病后未愈的苍白。
姜挽和柳信对视间,捕捉到柳信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令他察觉事态不妙。
对于这场宫变,前朝人功不可没,虽说曹晋身死,但还有柳信和虞娘等人,当论功行赏,但却不可声张,唯有密谋商榷此事,给他们一个光明的身份留于世间。
姜挽朝赵抑行礼后,殿内一阵沉默,他以为是自己冒然前来打断了谈话,神态有几分局促。
然而,在他进殿之前,柳信推诿了所有赏赐,只求赵抑做一件事。
为曹光见报仇,杀了姜挽。
这个要求也是曹晋生前所求,赵抑并未忘记。
见到姜挽出现,赵抑坐在龙椅上,心知他为了吏部尚书一事,却依旧问道:“何事前来?”
姜挽微微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柳信,踌躇片刻不语。
赵抑见状说:“无妨,柳信是自己人。”
闻言,柳信眼中的光芒攒动了下,清了清嗓子看向姜挽。
话已至此,姜挽不再避嫌,抬首看向前方,目视身着蟒袍的赵抑,问道:“太子殿下,微臣不解,为何微臣不能胜任吏部尚书一职?”
他随在赵抑身边多年,如今在党争中大获全胜,杨礼都成了统领禁军之人,为何自己还是原地踏步,不能手握权力,为赵抑效劳。
赵抑静静看着他半晌,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
沉默间,却听见身侧传来一道笑声,姜挽转头看去,发现竟是柳信在御前放肆。
姜挽刚要开口斥责,柳信先一步发话说道:“姜大人都敢于设陷谋害自己人,以求达成目的,若是身居高位,叫人如何信服?”
姜挽顿时明白他所指,反驳说道:“我为何对曹光见动手,你们不是心中有数吗?”
柳信嘲笑道:“不瞒姜大人,尔等粗鄙之人,哪懂得这些。”
他不给姜挽挑刺的机会,接着说道:“说起来,姜大人能否胜任吏部尚书之职,难道不该心知肚明吗?人家沈幸仁当年凭一己之力笼络人心,以理服人,洗牌内外,连续数年政绩斐然,上能佐君,下能御人,你靠着阴谋诡计置他于死地,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漏洞百出,今日如何还能收服吏部的人心?”
姜挽神色一变,慌张看了眼赵抑。
见姜挽欲斥骂,柳信继续阻拦他发话,添油加醋道:“难道还打算以色事人,用从前那乖巧讨好之姿去取悦他们,以换来吏部这群官吏的青睐是吗?不过,估摸你也不愿这般低声下气了吧。”
姜挽因他这番挑衅彻底动怒,厉声说道:“当初若非你们对我处处提防,我又何至于此?曹光见在官州贪赃枉法,用孟家来顶替这一切罪行,迟早要有人为此买账!孟连峰当初失踪,无人能替罪,曹光见若不死,难不成,你愿意出面为他去送死,坐实世家的罪名吗?”
柳信脸色微变,颇有几分不悦。
姜挽见之笑道:“我当是柳大哥会有大义之心,今日一看,原来也不过如此。”
“姜挽!你这是强词夺理!”柳信被他逼急,也不再顾及情面,“你暗中调查曹晋父子二人,既已知晓曹晋是自己人,又为何故意隐瞒?若你告知我们,曹晋便会安排曹光见避难,你白白添上一条人命不说,今日居然还有脸给自己开脱?”
见柳信激动,姜挽反倒淡定起来,笑道:“我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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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知晓真假?柳大哥说的这般条条有理,反倒让阿挽觉得,如今的胜利,我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柳信见他嚣张得意的模样,心中杀意愈发坚定,立刻转身朝着赵抑的方向看去,作揖后道:“太子殿下!你曾答应曹晋,事成后,会取姜挽首级为曹光见报仇,不知如今此诺言可还作数?!”
此言一出,姜挽的脸色瞬间煞白,惊恐看回赵抑的方向。
当他发现赵抑没有否认,难以置信摇头道:“主子”
赵抑从龙椅中缓缓起身,踱步走到他们的跟前,率先看向柳信道:“此事,孤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姜挽一听,双腿瞬间软下,跌倒在他们的脚边,顿时眼眸通红,扯着赵抑的衣袍哭道:“主子!你怎能为了这群乱臣贼子杀我?!”
“乱臣贼子?”柳信就像听到笑话般,睥睨着他,“此刻殿内之人,有谁不是乱臣贼子吗?”
赵抑闻言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姜挽跪起身说:“阿挽从始至终,都是一心一意对待主子!未曾有过半点不敬,主子当真要为了一个死人,杀了阿挽吗?!”
赵抑居高临下看着他,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从前所言,那个连命都能为孤舍弃的阿挽在哪了?”
话落,姜挽怔愣在原地,回想袒露心意的那晚,信誓旦旦的一切浮现脑海,当即令他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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