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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巷战
夜雾卷席整座边陲镇, 入夜时分,朦胧的月色之下,天边的繁星尽失, 行人手中的灯笼被飞蛾缠绕, 阴森的街道上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深夜的边陲镇极少有人在街道上出现, 偶有府兵巡逻,亦或是行商的商队来往,众人都是压着头行走, 不敢随意造次生事。
城门处又见一商队放行,府兵用长枪戳着车队上的麻袋, 掀起他们的箱子检查, 但是空无一物, 最后喊了声放行的号令后, 商队进入城中,往粮仓的方向驶去。
车轮辘辘, 深冬寒夜, 商队摸黑前行,来时车轮滚过雪地不见痕迹。
数时辰后, 车轮再次滚过时, 已被陷入深深的印记, 可见商队满载而归。
街道两侧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打更人的声音隐约从隔壁街道传来。
有两人朝着商队迎面而去, 他们脚步虚晃,互相勾搭着肩膀, 手中各自拎着酒瓶, 像是深夜喝醉的老酒鬼。
酒壮怂人胆, 两人发现前路被商队挡道后, 竟还敢拦着不让对方离开。
一人眯着眼睛,打量商队为首之人,破口大骂道:“是外族的臭小子,滚远点!”
酒鬼的动静颇大,引来商队后方众人的视线,许是喝了酒,那酒鬼也瞧不清这行人眼中暗藏的杀气。
见对方不让路,酒鬼很是不满,仗着自己在大魏的领地上,又是本地人,眼中带满了不屑。
特别是瞧见他们怒视自己时,酒鬼还搂紧同伴嘲笑道:“看看,臭外族的,整日就知道占咱们的便宜。”
商队中有人闻言欲动手,结果被身边的同伴拦下,他们瞥了眼四周,耳语了几句后,上前命令为首的人,“祝赞,手脚利索点。”
两名酒鬼勾肩搭背端详着祝赞,嘴里还说着侮辱人的话,听着十分不堪。
祝赞笑着从怀里摸索,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
后边随行的众人瞧见,以为他打算掏钱打赏给大魏人,见他这副窝囊废的模样别提有多不爽。
可是酒鬼还在闹事,远处有府兵路过,停下脚步朝他们看一眼,并未发现异常,遂继续巡逻。
商队众人目视府兵消失在巷口后,朝着中间的人吹了个口哨。
祝赞后方的两人压着脚步上前,掌心按住腰间藏着的利器,缓步朝着酒鬼的方向而去。
祝赞还在和两个酒鬼扯皮,直到身边出现黑蛇部人,在他们欲拔刀下手之际,祝赞抖落袖口的弓弩,朝两个酒鬼抛去。
酒鬼倏地伸手接住弓弩,眼中的醉意化作杀气,瞬间高举弓弩,射向上前检查的黑蛇部人。
杀机瞬起,黑蛇部人面目狰狞大喊:“祝赞!叛徒——”
酒瓶落地,黑蛇部人倒头坠地,空荡荡的街道顿时乱作一团,幽暗的深巷中有弩箭破势而来,穿过黑暗,无情击杀商队的黑蛇部人。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深巷内传来,埋伏的府兵眼看加入战局。
刹那间,四周的民宅被人从内而外踹开,转眼瞧见有身着蛇纹黑袍的人涌出。
有黑蛇部人藏在百姓家中!
祝赞见状不妙大喊,“小心民宅——”
与此同时,巷口传来刀剑相交的声响,率先出现的个别府兵,被黑蛇部人从后方偷袭,眨眼人头落地。
两方的埋伏竟同时开战,霎时间,鲜血溅射吊挂的灯笼,血光染红整条街道。
冲锋陷阵的呐喊声灌满大街小巷,利箭接二连三从耳畔呼啸而过,府兵和黑蛇部人在巷子中相互交锋,直到一方退无可退被迫拔刀相见。
祝赞踢起脚边掉落的短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接住!”是赵或给他抛来的长刀。
他在接住之时,发现赵或身后有人突袭。
正当他想拔腿上前相助时,电光火石之间,赵或倏地侧目,吞山啸回手一挥,银光自空中划过,却被黑蛇部人轻松躲过。
敌人再次逼近,不料赵或另一手举起,赤手空拳击向自己。
原本那黑蛇部人眼中还藏着不屑,却在那拳头将到眼前时,他借着朦胧的月色,瞧见扣在赵或拳头上的指虎!
重拳落下,黑蛇部人的五官瞬间化作烂泥,被赵或无情的一拳捶死在地。
祝赞目睹他们交手时刻,背脊一凉,有恍然间的失神,那种惊魂未定的惶恐占据着他的脑海。
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赵或的友军。
赵或朝他看去,深邃的眼眸是暗藏锋芒,既有挑衅,又充斥着对祝赞的怀疑。
他隔空喊道:“怎么,你也想尝尝本王的拳头?”
祝赞打了个冷颤,但依旧面不改色说道:“留给普洛尝吧。”
说罢,他余光瞧见扑面而来的黑蛇部人,眼中的仇恨肆起,激得他紧咬牙关,手中长刀一握,朝着身侧的车队一跃而上,快速躲过正面袭击的黑蛇部人,借机绕到他们的身后。
刀锋在空中划出一抹银色的光芒,那两名黑蛇部人的后背转眼皮开肉绽。
长刀在祝赞的右手交换至左手,刀柄被他反手而握,刀身贴着手臂,在黑蛇部人未断气之前再补一刀,彻底了结夹击的两人。
赵或解决完面前的敌人,瞧见这一幕时冷哼了声,隔空对视的两人再起争锋,开始对黑蛇部人乘胜追击,所到之地可谓寸草不生。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不仅是杀敌这么简单了,更多的像是情敌之间的斗争。
别人死,他们活。
闷哼嘶吼混杂着破空的凌厉,赵或带领的兵队势如破竹,如炽热的烈焰在边陲镇的中心乱窜。
敌人落荒而逃,四处流窜,吼叫声震天,惊得百姓家中小儿尖叫哭啼,却无一人敢探出头看热闹,而是将门窗紧闭,连烛火都吹熄,直到所有的动静消失,一切归为平静。
一场浴血奋战,北越山营地损失颇为惨重,未料城中遭到埋伏,但胜在最后告捷。
除此之外,在结束的那一刻,马蹄声自长街纷沓而至,北越山营地的旗帜如游龙,穿过街道,带着胜利奔向了赵或。
冯奇和数名将领带着兵队入城,铁甲战马沾满鲜血,但脸上却是喜悦。
赵或朝着他们走去,冯奇下马后迅速上前禀报道:“殿下,黑蛇部的援军果真出现,都是冲着粮仓而来的!”
见此,赵或问道:“情况如何?”
有将领上前,看了眼祝赞说道:“我们在归附黑蛇部的小部族中埋伏,之后引着他们进其中里交战,没多久小部族都一哄而散,剩下的黑蛇部人中了拦截的圈套,前后路全部被我们断了,一举拿下了这群人,也激起了百姓对黑蛇部的不满。”
赵或又问:“可放人回去通风报信了?”
冯奇道:“放了,我们尾随他们而去,看着他们进了黑蛇部。”
一侧的将领问道:“接下来请殿下明示!”
赵或道:“暂不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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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的余光瞥见有人过来,转身看去,入眼瞧见满身鲜血的祝赞,脸上有淤血,手臂还有些许刀伤。
而赵或只有脸颊上落一丝的伤痕,所以他很无情地朝祝赞嗤笑道:“你寡不敌众,赢得不算难看。”
祝赞随意撕下衣袍给自己包扎,脸上沾了血,笑起来叫人不寒而栗。
他的语气并不和善,反讽道:“没有我的相助,你赢得更难看。”
两人恶狠狠对视,赵或很不爽地别过脸,他高喝一声:“众将士听令!”
魏军:“在——”
赵或下令道:“二营的弟兄留下,等邱副将前来清扫战场,给百姓把家里头的东西收拾妥当才能回营,其余人,跟本王压粮食回去!”
魏军:“是——”
话落,赵或瞥了眼祝赞道:“走吧,这一战还没打完的。”
祝赞笑了声,两人并肩朝着营地的方向回去。
数日前,赵或拨军粮给祝赞带回崇阳部后,黑蛇部人在部族中守株待兔。
无论祝赞和族人如何反抗,黑蛇部依旧没有给他们留下一口粮食,甚至翻箱倒柜,将部族中仅存过冬的粮食全部搜刮走。
之后两日,部族中再生事端,黑蛇部将部族的女子掠走,美名其曰要跟着普洛享荣华富贵,实际以此要挟祝赞带人二进粮仓,再次抢军粮。
祝赞照做了,赵或也按照计划行事,给了祝赞抢夺的机会,甚至故意把人打伤才放走。
府兵对祝赞下手不算狠,都是朝着他的脸打去。
更像故意的。
唯一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此次入城,祝赞被黑蛇部暗中跟随,才会让黑蛇部在城中做了埋伏。
这次祝赞二进粮仓时,商队中有普洛增援的人手,但增援之人更多是来自其他部族,只有少数黑蛇部人混淆其中。
普洛这次命祝赞以商队的形式入城,打算摸清粮仓的位置,偷取祝赞抢粮的方式。
这次一旦得逞,混淆在商队的黑蛇部人会趁机动手,杀了其余人,顺手牵羊夺走一切,将祝赞彻底了结,对边陲镇附近的部族杀鸡儆猴,一一吞并到手。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此次祝赞带着他们深入粮仓,用所谓的迷香将粮仓的守卫熏晕后,又制造动静引走四周的守卫。
等到他们取得粮食,途中以人手不够,命人去传消息,加派人手趁着今夜搬空粮仓。
祝赞利用他们的贪心,最后一招引蛇出洞,令普洛增派援军前来,让沿途埋伏的冯奇等人围打援敌,内外将其打得措手不及。
而城内则上演一场酒鬼拦路的把戏,联手赵或剿灭埋伏的黑蛇部人。
北越山营地一夜之间士气高涨,篝火堆围满烤火吃肉的将士。
得知这一战告捷,邱成归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完全不在意这一顿肉,接到清扫战场的命令后,带着喜悦马不停蹄奔向边陲镇,携手二营的弟兄们入百姓家中安抚。
这一战他虽未曾参与其中,但却清楚明白一事,拳头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
他没有错!
而沈凭则站在辽阔的雪地中,冒着北越关山的风雪,目视远方缓缓升起的一线火光,视线追随在声势浩荡的雄兵前方,落在领着千军万马的男人身上。
仍旧是仗剑策马的少年郎,却洗净铅华褪去青涩,成为能顶天立地之人。
他们遥遥相望间,沈凭只觉胸口震荡,眼前如一场恍如隔世的梦。
他难以置信,这般威仪赫赫,仿若战神临世的人。
竟是与自己相爱之人。
身披战甲的攀越急停在沈凭的面前,赵或迅速翻身下马,阔步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将人抱在怀中。
“赢了!”赵或的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恨不得把沈凭立刻抱走。
沈凭被他举起在空中转了圈,大氅迎着寒风,连着人一并在空中飞舞。
他与君欢喜间,看见赵或脸颊上的伤痕,等到被赵或放下时,才无奈笑道:“大家都看着呢。”
赵或才不管,不过两人眉目传情少顷后,他挥手让冯奇带众人下去填饱肚子,打算回营帐中换一身衣袍。
但两人的余光中瞧见一抹身影路过。
转头看去,又是祝赞。
祝赞借着雪水把脸擦干净了,此刻看起来比赵或干净,虽有青紫,但并不影响美观,望着沈凭的笑容也十分灿烂。
“大公子,我说后会有期吧。”他无视赵或的怒视,双眼全是沈凭的影子。
沈凭夹在中间,能嗅到另一番硝烟,随后牵起赵或的手,十指相扣道:“祝贺凯旋,酒肉都在营地等着了,恕不奉陪了。”
话落,牵起满脸骄傲的赵或欲离开,结果却被祝赞抬手拦下。
这一拦,赵或的脸色又变,握起吞山啸,用剑茎拨开祝赞拦着的手,厉声警告道:“再不滚,本王找人丢你回崇阳部。”
若非还有一场谈判,他恨不得把这孙子踹走。
但祝赞才不搭理赵或,他的眼中只有沈凭的回应,此时纠缠着不放,脸上洋溢着笑说道:“听闻大公子酒量最好,若不和你喝上一杯热酒,岂非可惜。”
“祝赞!”赵或不耐烦喊他。
沈凭扣紧赵或的手,稍微安抚了下他的情绪,浅浅笑道:“我只和部族的可汗喝,还是大的那位。”
闻言,祝赞想起两人初次对话时,沈凭喊自己的是小可汗,而非大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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