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私产,而且他自己也时常来此消遣做乐。”
曲斯远看向曹升,疑惑地皱了下眉。
曹升立即懂了,道:“壮士是问我,为什么之前不抓他?嗐,心有余力不足啊!”
曹升看向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接着快速解释:“大人来此查案,为了不打草惊蛇,整个衙门就偷偷叫了我一个人跟他办事,而我虽然对百芳县城熟悉,奈何武功太差,而这个小宅有前后两个门,大人武功再好,也只能守一个门啊。”
曲斯远听罢,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曹升,只觉此人心真大,就不怕白衣男子骗他,转而又看向白衣男子,觉得这人实在过于神秘,何止是不打草惊蛇,简直是恨不得做鬼,让全隆州的猫狗都不知道他来了。
看来,此事背后还另有乾坤。
白衣男子察觉到曲斯远的目光,便扭头看过来,但面对审视,并没表现任何不悦,甚至冲曲斯远微微一笑。
曲斯远当即愣了愣,有点匆忙地收回自己目光。
这人,一身白衣立于月影之下,对人笑时还怪好看的。
“按照之前惯例,三崚蛇今日应该也会在这个时辰来此小院。”
“如今有壮士相助,和大人各守前后门,待他一进去,我便跟着进院探查,随时监视,必然能将他捕捉!”
曹升越说越起劲,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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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什么,期待地看向白衣男子和曲斯远,问:“两位觉得我这样安排可以吗?”
曲斯远点头,白衣男子也笑了下,表示没问题。
待将行动的细节敲定,不多时便等到了曹升口中的三崚蛇。
虽说人送外号三崚蛇,但本人却不似蛇类那般消瘦,反而是个膘肥体壮的胖子,块头足有两个成人大。
只见一个老鸨模样的美人出迎,三崚蛇一把拥进怀中,带着往小院里走。
后面跟随的几名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附近,才跟着进去。
“大人,壮士,我先行一步。”
曹升说着便往小院去,很快便淹没于热闹喧嚣间。
白衣男子看向曲斯远,看他想守哪个门。
曲斯远没多想,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门,白衣男子点头起身,随即顿住,从袍袖里拿出个东西丢给曲斯远,然后才提步离开。
曲斯远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用帕子包起来的小糖人,不知何时掉落,竟被白衣男子捡了去。
随着时间流逝,小院的热闹更甚,在这僻静的街巷格外招惹。
但约莫是一更时候,突然传出声尖叫,随即便有三崚蛇的手下往前后门跑,很明显是在探路。
不过曲斯远和白衣男子很默契,都是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不多时,曲斯远便见三崚蛇叫骂着从前门冲出,上衣只穿了一件,大半敞开,手上拿着杆长/枪。
曲斯远半眯了眸子,手按上剑鞘,缓缓拔出软剑。
“到底是谁报的官?竟然让衙门的人找这来了!”
三崚蛇怒不可遏,但并不鲁莽,带着手下急忙往马车上撤。
而就在他一只脚踏上车辕时,旁边树上突然落下一道黑影,他不待反应,便被一脚踹中胸口,直接朝马车相反方向摔了出去。
三崚蛇死死握着长/枪,在黑影发动下一次攻击时,及时挥动长/枪拦下,并抬头朝来者看去,想要知道是何方神圣。
但很可惜,来者全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倒是十分漂亮,但目光狠厉,叫人不敢逼视,三崚蛇压根儿没工夫欣赏,因为只这两招,他便知来者不善。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三崚蛇冲旁边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手下大吼,手下当即挥刀扑杀过来。
有了手下的加入,三崚蛇终于可以暂时缓口气,而且他并非是个硬碰硬的逞强之人,当即趁手下拖延之际,转身就朝马车跑。
曲斯远瞥见三崚蛇的身影,手中软剑招式变换,顷刻便为自己开了道,如入无人之境,一把就抓住了三崚蛇,并直接用剑刺伤他一条腿。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听好汉的!”三崚蛇当即求饶。
曲斯远便不再用剑伤他,收回一只手取绳子,然而就在这时,耳侧疾风擦过,随即三崚蛇便惨叫一声。
曲斯远低头一看,三崚蛇的手臂被一支箭镞直接射穿,而他手中正拿着一个暗器,明显是打算偷袭自己,再抬头朝箭镞的射来的方向看去,白衣男子正持弓立于屋檐之上,衣袍随风猎猎,背后明月皎洁无双。
两人合作,没一会儿就将三崚蛇绑了,直接扔进现成的马车,至于一众手下,挨打的挨打,挨砍的挨砍,早已不敢纠缠。
“大人快跑!隆州守军来人了!”
这时,曹升从从一侧跑来,火急火燎的,率先跳上车辕。
曲斯远尚在奇怪隆州守军怎么会出现在百芳县,便被白衣男子近身,揽腰抱上了马车。
随即,曹升“驾”了声,狂抽鞭子驱赶马车,当即消失在拐角,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狂奔。
当然,隆州守军也不是吃素的,其中的骑兵当即追上来。
而骑兵本就比马车快,不多时便拉进了与他们马车的距离。
眼看骑兵就要追上来,曹升忙扭头道:“大人,你我不能暴露身份啊!”
曲斯远会意,快速和白衣男子与曹升交换了眼神,接过缰绳驾车,白衣男子则用剑直接割了两块车帘,和曹升一人分了块做蒙巾遮住脸。
这时,骑兵已经追赶到了马车两侧,搭弓拉箭朝他们射箭,白衣男子和曹升当即一左一右保护。
曲斯远知道马车速度不如马匹,再这么下去不是事,当即心思百转,驾着马车离开了之前商量好的路线。
曹升惊道:“壮士,路不对!”
但曲斯远并没反应,而是坚持按自己路走,曹升没法,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白衣男子,但白衣男子却朝他颔首示意可行。
一片打斗声间,马蹄飞扬,直朝城西而去。
曹升开始还奇怪曲斯远为什么选择往城西跑,直到他看到那片热闹的夜市,突然就懂了
——连自己都忘了,百芳县每月二十会有夜市!
夜市本就人多眼杂,加之很多白天不能做的生意堆积在此,不好惹的势力也就堆积在此,错综复杂十分麻烦,就算是阡州守军也不敢贸然大打出手。
更何况,他们此次来百芳县,本就是私命调遣,断然不能与其他势力起冲突。
而这点,也是曲斯远所猜到的。
三人带着被打晕的三崚蛇一头扎进夜市,骑兵只得下马进入,但他们人多,又着官袍,很快就被夜市一众势力注意到,难免又多了许多麻烦。
而曲斯远则熟练地穿梭在夜市,绕了三圈,将一众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然后再从偏僻的暗巷出来。
“我的娘嘞,壮士你太神了吧,你简直比我还清楚百芳县!”曹升激动不已。
曲斯远当然不会说这是自己生活十余年的地方,而是笑了下,和白衣男子拖着三崚蛇往前走。
白衣男子则是猜到了些,但也识趣地若无其事。
拐过两处街巷后,白衣男子找到了一家旅舍,丢了块金子,然后从里面牵出辆马车来。
三人带着三崚蛇坐上马车,一路狂奔,到城门口时,白衣男子给城卫看了块刑部的腰牌,城卫当即放行。
待平安除了城门,跑出十余里路,马车才停顿下来暂歇。
白衣男子与曹升拜谢曲斯远,给他送行。
“壮士,今夜成事你功不可没,只恨来不及报答,愿后会有期!”曹升相当激动,要不是白衣男子阻拦,都恨不得和曲斯远结拜为弟兄。
白衣男子则是躬身行了大礼,让曲斯远颇为意外。
曹升忙在一旁解释道:“壮士,大人他的意思是,连隆州守军都赶来了,可见三崚蛇有大问题,而你帮我们抓住了他,也就是找到了关键线索,也就是拯救了一个县的百姓!”
曲斯远闻言才知此案轻重,他本想追问一番,但想要自己寒虓的身份,还是什么都没多问。
但……
曲斯远正身面向白衣男子,亦是躬身长拜,行了大礼。
作为青鸾台的寒虓,作为大楚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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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他太过接近权力巅峰的世家宗亲,他也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太多流血牺牲,但那都是为了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利益,很少有人真的会舍身为了百姓。
他很高兴自己遇到了白衣男子和曹升,但他更明白,他注定只是活在潜行在暗处的人,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要不是大人嗓子受了伤,就能亲口给你道别了。”曹升也知道和曲斯远一别,基本上此后无缘再见,不由遗憾地叹了口气。
曲斯远闻言看着白衣男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最后举起了拳头。
白衣男子愣了下,随即一笑,也举起拳头,然后和他碰在了一起,给予肯定。
“我也来!”
曲斯远也举了拳头,与两人碰在一起。
萍水相逢,一见如故,命运的奇妙之处莫过于此。
曲斯远回到帝都后没多久,刑部便受理了一桩隆州的大案。
曲斯远这才得知,前朝本该剿灭的妖道死灰复燃,蛊惑刘太明信奉妖术,要用千余人的断头血给自己炼长生不老丹。
而刘太明看上的,正是毫不起眼的百芳县,于是刚到任,就用大笔财富贿赂百芳县县令,两人秘商一番后,打算用谋反之罪抓获百姓千余,专供炼丹。
只是还不待百芳县县令出手,刘太明就被刺杀,猝不及防。
很明显,杀刘太明并非什么百芳县地痞,而很有可能就是白衣男子自己,至于追查三崚蛇,应该是因为他是真相的知情人之一,毕竟连隆州守军都注意到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地痞那么简单。
然后,真正想要长生不老的并非是刘太明自己,多半是背后的冯太后,但也正因如此,最后只能让刘太明一人背锅,刑部的卷宗也只能到此为止。
曲斯远不由倒吸冷气,只觉荒唐难受,毕竟在此之前,他坚信刘太明一案只是简单涉及党派斗争,不曾想竟是关乎千余百姓生死。
长生不老?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人命,去追寻一个缥缈的梦?
而且就算真的能通过此法长生不老,一想到那些丹药的来源,想到那些白骨森森,那些家破人亡,真的能心安吗?
曲斯远很想要见见那位白衣男子,很想知道他有没有被牵连。
但他身为寒虓,时时处于监视之下,犹如一头被圈养在帝都的猛兽,能回百芳县已经是师父百般设法,其他的事近乎奢望。
他确实知道有关权柄的很多秘辛,但那从不是他想知道什么,而是用他的人想让他知道什么。
只是……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苏洛屿。
初见后,一个在北境,一个在帝都,就算偶尔年底苏洛屿回京,也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此间八年,他们再也没见过一面,各自如履薄冰,刀尖舔血。
直到三年前,命运的戏剧性再一次体现,他们终于重逢。
世上若无苏仲默,谁人白衣烨九州?
雪消石出总得晚,幸而回首君犹在。
作者有话说:
小远:带老公快车飘逸(不是)
PS:昨天忘记给这位小曹升取名了,今天补上毕竟也是见证我们小情侣第一次见面的媒人
第73章 惊变(一)
“我永远不会对兄长记仇的。”
“大人, 涉及徐文袁的卷宗都在这里了。”
阡州城内,某酒楼雅间,曲斯远坐在里面沉思很久, 直到几名阡州官吏进来, 方才从往事中回神。
时值午后, 稍稍抬眼望去, 便是稀薄的日头洒在房间内,平添了几分惨淡。
而站在面前的, 正是自三年前起,便被孟怀晋安插在阡州的官吏, 如今孟怀晋开始正式插手阡州,他们才一一露出水面, 此番来见他, 皆是心怀鬼胎。
曲斯远看着眼前光景, 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曲斯远面上并没表现出异象, 迅速整理好心绪, 抬手接过卷宗,吩咐:“我边看卷宗, 你们边说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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