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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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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死亡即出狱》90-100

    91  ? 枉死地狱

    ◎让我进去他快死了!◎

    疼。

    浑身都疼。

    ERV病毒副作用开始席卷四肢百骸!

    疼痛如涛拍沙滩层层递进, 间歇一次比一次短,剧烈程度却一次比一次重。

    大床上,陈岁安蜷成团,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浑身如同被水洗过。

    混杂血液和特殊液.体的床单已然换新,尽管撕裂伤口早已愈合,可卧房那股血腥和荷尔蒙味道久久不散。

    其实只要现在赵渡认真回想,昨夜自己到底有没有弄伤陈岁安就会明白一切,可惜当时的他完全失去理智, 暴戾占据上风根本没有意识。

    不然事后理智回拢,他就能发现陈岁安身上所有伤口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急速愈合。

    也会发现床单血液不是陈岁安咬破口腔造成的,而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那通暧昧不清的电话其实就是子虚乌有!

    所有疑云误解便会迎刃而解。

    可惜没如果。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是,在他寸寸检查中没有找到陈岁安与他人痕迹。

    他欣喜若狂,虚惊一场。

    他庆幸又懊悔,时候抱着昏迷不清的陈岁安一遍遍道歉, 像个语无伦次的疯子,爱而不得囚徒, 一遍遍地吻陈岁安,又一遍遍抵死缠绵。

    直到天亮他才将陈岁安抱进浴室, 给他洗澡,然后收拾房间, 下楼重新熬了一锅浓浓的粥。

    几十分钟后折返回来, 当他把人从床铺捞起, 准备一勺勺喂粥时才意识到陈岁安的不对劲。

    从前不是没有过这样情况,偶尔没及时清理干净就这样, 但身体强大复原能力能很快抵消烧热症状。

    喝粥暂缓。

    他冷毛巾给陈岁安不断擦拭身体, 期间陈岁安一直紧紧闭着双眼, 偶尔半昏半醒间会睁开眼睛,茫然看着他动作。

    这时赵渡发现便会停下,伸手触及陈岁安脸颊,如同从前每个清晨醒来时那样,吻一吻额头,温声问:“要起床吗?”

    这一次,赵渡先是忐忑一愣,用毛巾一角擦干水渍手指,才微微倾身习惯性去吻额头。

    陈岁安沉缓地眨了下眼睛,侧脸躲开。

    “滚开。”

    他嗓音沙哑无比。

    “先别发脾气,你有点发烧。”赵渡手指追过来,扳过陈岁安脸颊,强行将吻落在了鼻梁一侧,温热的唇贴着细腻皮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岁安张口继续沙哑:“滚开。”

    “不说话了,喝完粥好好睡一觉。”

    赵渡将毛巾放在床头,半坐上床,双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陈岁安抱在自己怀里,紧了紧床单。

    如此一来,陈岁安只有巴掌大的苍白小脸露在外面。

    浓香热粥被轻轻吹冷,嘴唇试了下温度,白瓷勺递在嘴边。

    陈岁安也不拒绝,看起来很乖地一勺勺吃,其实胃里翻江倒海。

    他什么都吃不下,也什么都吃不了,ERV病毒副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很快就能奏效,但当面临极其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极其优秀的基因时,两相拉锯直到此时才真正侵蚀身体。

    他麻木又乱糟糟的想。

    再在他怀里待一会儿吧,这一幕不会有人发现,机制不在,裴瑎不在。

    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伤害他的几率很小很小。

    他明白,第一次失控其实是因为裴瑎检测到自己强烈波动的情绪,自己给过教训裴瑎不敢再试,再说自己现在情绪也很稳定。

    再待一会儿吧,内心渴求如同疯涨藤蔓,肆意伸出触手,将他那悲观欲望缠住。

    还有,他发现了么?

    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异样,不然怎么还能好好待在怀里喝粥呢?

    如果发现了,自己会被惩罚吗?

    他会怎么想?

    是厌恶自己彻底被机制死而复生的能力诱惑,还是清晰洞察到背后暗机?

    他内心深处倾向于后者。

    你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怪我?可是你现在也没有怪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

    我靠你身上不会疼么?

    伤口好了么?

    那一刀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控制自己改变角度。

    对不起,我爱你。

    可理智叫嚣。

    不要被发现,死去的人怎么办?陈家犯下的罪孽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才能再次接近机制?获取他的信任?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就只剩复仇这条纯粹的路。

    陈岁安,这是你的宿命,你的责任,这条路你注定要孤身前行!

    小半碗粥见了底,赵渡抽出纸巾给陈岁安擦拭嘴角。

    他微微偏头,垂眸看着陈岁安透亮的眼珠,看着瞳孔中盛下的万千沟壑,拂过他脸颊,像对待珍宝那样一点重话都舍不得,提也不提前几日的故意受伤,好像经过一次暴力的性.事,那晚在地下室的一句句、一幕幕都烟消云散。

    碗勺在床头笃出闷闷响动。

    赵渡隔着被子把陈岁安抱在怀里,双臂用了力箍了箍,淡淡鼻息和湿吻同时落在陈岁安耳尖,他用下巴贴着试探温度。

    “温度降下了,再睡一觉好吗?”

    他无限温情让心绪波动愈发剧烈!反而逼得陈岁安忍不住想吐,不是恶心这句话,而是身体机能已濒临崩溃!

    赵渡含住他耳尖,轻轻问:“要这样睡么?”

    陈岁安下意识攥紧了身下床单!

    一波又一波的呕吐和疼痛让他冷汗唰唰往外涌!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收缩!

    异物已经顶在喉咙!

    见他不答话,赵渡将下巴搁在他发顶,箍住他轻轻晃了晃。

    “以后听话好不好,宝宝?”

    就是这一晃!胃部和食管同时剧烈收缩起来!呕意劈头盖脸猛然砸出喉咙。

    陈岁安再也忍不住。

    ——呕!

    刚吃下的粥直接从他鼻腔口腔喷溅而出!

    赵渡愣住一瞬,接着迅速扶住他,顺着他背脊拍,免得呛进气管。

    进食本不多,呕吐过程却持续了好几分钟。

    陈岁安断断续续的吐,吐了满床。

    赵渡也不嫌脏拖着他下巴给他擦,又腾出一只手来摁亮手环。

    “现在立刻派医生过来。”

    说完他直接将急促喘息的陈岁安打横抱起往楼下客房走,期间陈岁安还在吐,胃里没有东西就吐水,吐不出水就吐苦涩的胆汁,在一阵阵干呕中浑身发抖。

    同时刚刚才降下去的体温急速攀升,很快来到一个可怕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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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钰童领着义务团队紧急赶到客房时陈岁安已经吐得昏迷,而赵渡抱着他坐在床上,也是浑身脏污。

    赵渡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检查!”

    众人如梦初醒,手提各式仪器和药物围住了上来,生死关头医生眼里只有救命,哪里还有什么裁决官陈部长。

    “麻烦您让开。”

    赵渡刚将陈岁安平放于床就被手忙脚乱的医务团队们挤到边缘。

    短短十几秒,这间客房俨然变成了一间特护病房,床头阅读灯直接被扫落在地毯,墙上壁灯挂着吊瓶,便携式的氧气罐占据整个床头。

    生命检测仪滴滴一扫,身体状况迅速反应在平板上。

    院长脸色凝重,用最原始的方法撑开陈岁安眼皮,检查瞳孔涣散情况。

    “插口管,抽吸鼻腔气管呕吐物。”

    年轻的主治医师推开护士直接自己上手,急急说道。

    “拔开衣物监听心音。”

    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瞟了眼侧边赵渡,接着凑上前一颗颗解陈岁安睡衣纽扣。

    年轻医师催促道:“动作快点!”

    小护士一抖,手指飞快,唰地一下将睡衣拉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僵了瞬,低呼和惊骇在人群爆开。

    只见陈岁安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他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白颈上沁着涔涔冷汗,而锁骨之下,整个胸膛、肋骨、腰腹全是密密麻麻的暧昧红斑。

    越往下越密集。

    有些只露出半截,悉数隐秘在裤腰之下。

    难以想象,又非常容易想象。

    多么激烈

    这一刻,两人之间最为秘辛的床事暴露在每个人眼底。

    直白得令人颤抖。

    饶是院长见多识广也有霎时空白一声喝令,检测才得以继续。

    彭钰童瞧着情形不好,赶紧上前:“裁决官,您先去换件衣服吧。”

    赵渡动也不动,透过憧憧肩头偶尔瞥见陈岁安下巴,一股强烈不安的预感攫住心脏。

    总感觉,看一眼就少一眼。

    彭钰童再次小声说,“陈部长要是醒来看到您满身这样,肯定会愧疚的。”

    其实任凭怎么劝都不会改变结果,可如果在里面加上陈岁安那么这句话的含金量就不言而喻了。

    须臾,赵渡快步走出房间。

    彭钰童长长呼了口气。

    很快赵渡折返下来,短短五分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不过这次客房门不知被谁关上了,他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墙边凝深细听门后动静。

    十几分钟后所有检查完毕,结果显示陈岁安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但就是不醒,这让所有医生束手无策,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均无法刺激陈岁安,联想到浑身上下的红痕,院长主动走出房门。

    “请问陈部长在呕吐前经历了什么。”

    赵渡眉眼微动,事无巨细地阐述起来。

    说的越多越详细,院长脸色越难看,他尴尬地将头埋得很低。

    你们年轻人做.爱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这哪是快乐?这是杀人

    当然赵渡着意省略了发疯原因。

    良久后,院长说了句:“陈部长身体状况良好。”

    “那他为什么不醒?”

    “考虑到陈部长对您某些□□过敏,再加上整夜体能巨大消耗,当然如果8小时不醒来,我们将不得不考虑他大脑方面是否受刺激或者心理抵触,从而导致陈部长潜意识不愿醒来。”院长斟字酌句,冒着生命危险劝告,“希望您咳咳注意节制,脱敏过程需要循序渐进,急于一时可能会造成身体免疫风暴。”

    赵渡垂着薄薄的眼皮,“谢谢院长提醒。”

    “呃您言重。”

    医生团队足足在家里待了一整天,足足等到陈岁安苏醒过来再三检查身体无恙后才离开,总之这一整天的气氛无比沉默和尴尬。

    赵渡守在床边片刻不离,医务团队也要时时刻刻检测陈岁安各项生命指标,十几个人团坐着,面面相觑。

    当时所有人脑海都冒出一个可怕念头。

    这位看起来冷漠无情的裁决官应该爱惨了陈部长吧?

    从一开始的掌掴事件,送花事件,后来的下跪侧影,再到现在陈岁安遍布满身的爱痕,更加坐实两人流传于整个宇宙岛的亲密关系。

    小护士怅然若失地想。

    要是也有人这样爱着我,病一场或是永久病痛,那又怎么样呢?

    我也甘之如饴呀。

    现实就是这样,大家表面都光鲜亮丽,现于世人眼前的爱情受到无数人称颂艳羡,可谁知道,其实里子早就烂透了呢?

    屋内冷冷清清。

    赵渡在厨房熬粥,陈岁安睁着眼睛,身体、内心都不得片刻安宁。

    只有他自己清楚,倘若一周之内不续注ERV,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恐惧如影随形,每分每秒都在倒计时。

    第一天他始终冷脸,不停赶赵渡离开。

    赵渡偶尔看他发脾气的浑样还会笑,会说对不起,说那晚没有控制住自己,问他疼不疼。

    陈岁安强忍身体内时时刻刻都在激荡的痛感,让他滚,不知道重复多少遍。

    深夜赵渡抱着他,拍他肩膀哄他,说该睡觉了。

    可他彻夜难寐。

    第二天陈岁安以沉默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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