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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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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沉默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刹却被洛清河拽住了手腕拉入了怀中。

    她们在大雨瓢泼里无声地拥抱。

    洛清河身上的衣服也是湿冷着的,但这个怀抱敞开时残存的那点温度只留给了温明裳。她在冷雨里将茫然无措的人一步步拽回人世间,告诉她无尽的长夜里那盏灯仍旧长明不灭。

    白日里那些被积压入最深处的情绪在这一刹那尽数迸发,温明裳用力拽住了她的衣袖,在雨声里吐露出第一声呜咽。

    洛清河抚着她的鬓发,将斗篷罩在了她身上。她捧着温明裳的脸,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水珠,而后拉着她翻上马背。

    踏雪踏着夜雨疾奔,城门的禁军都认得自个儿总督,连牌都没要直接放人出了门。官道不比长街,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海东青的长啸终于在此刻显露。

    洛清河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马背颠簸,她把斗篷的帽檐下拉,将人严严实实护在了自己怀里,再不沾半点风雨。

    温明裳脸颊贴着她的脖颈,在凛冽的风里听见了咫尺的心跳。

    像是找回了活着的证明。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分两章的但是想想算了不吊你们胃口了(。

    谁的仇谁亲手报,一步步来x

    插播一个看这章的姬友:想看小温大魔王if线.jpg

    我:该说有可能但可惜大梁还没到寄的时候,但凡乱世应该就成了集体造反(。

    感谢在2022-07-23 19:37:362022-07-24 23:0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34章 独占 【ZX整理】

    夜雨滂沱, 低矮处的河水漫上来,将一小片杂草丛生的山洼淹没。这一片群山连绵,但山势不高, 山间又有地热,京中许多权贵人家早年都想着在这边辟座庄子以供玩乐, 只不过再往北走就临了乌灵河, 那附近有兵轮值戍守,总让人觉着像是眼线。

    再加上后来翠微营改换了驻防地, 俨然东西和皇陵连成了一条线,再于此处建庄子多少有点把享乐之所放在历代君王眼皮子底下的意思, 许多人这才就自此打消了念头。

    太宰年间, 先帝以护国有功为名,将这片地方当作恩赏赏给了洛氏。只不过靖安府出来的洛氏儿女少有耽于享乐的, 工部虽依着天子的诏令建了庄子, 但这地方一直鲜少有人问津, 除开年年打理,几乎都是空置, 连个下人都没有。

    洛清河今夜将温明裳带来了此处。

    子时已过, 这地方不比城中, 路上没挂灯笼, 也没个地方点火烛, 一片漆黑着, 上山的山道都泥泞难行,唯有向上能依稀山上雨雾中透着的一点光亮。

    那是宅子外新挂上去的一盏灯。

    踏雪被随意拴在了外边,屋檐延展出去, 它自己会找地方躲着这场雨, 不用去担心这场雨会冻着它。海东青落在了边上的重檐下, 它拍打着翅膀把湿漉漉的翎羽甩干,将脑袋埋在了翅膀下假寐。

    洛清河抬手把湿透了的额发拨到了一侧,她没管自己身上湿成了什么样子,牵着温明裳径直入了主屋。这地方半月前才打理过,倒是什么都不缺,她将炭火点燃,绕进去拿了两身干净衣裳出来。

    “先把衣裳脱了。”洛清河解开了兜在她身上的斗篷,水珠窸窸窣窣地坠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将干燥的地面濡开深色是湿痕。

    温明裳垂着的眼睫轻轻颤动,她指尖都是冰凉的,抬手去解自己外衫的动作也变得迟缓。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雨水像是冲刷去了所有的痕迹,也叫人辨不清究竟是流过的泪还是过分凛冽的风让眼尾的添了那点红。

    衣衫剥落坠地的声响伴着雨声。

    洛清河背着身换衣,她没有遮掩,背后清晰交错纵横的疤痕便能被纳入眼底。温明裳迟钝地抬起头,里衣的系带甚至都没系上,她在下一刻忽然抓住了洛清河的手腕。

    昏黄的烛火将肌肤衬得惨白,洛清河刚回过头就被她死拽住衣领,她向后退了半步,抵在了墙边。

    冰冷的唇贴上来,呼吸间似乎都带不起分毫的温度,这个吻像是宣泄,没有丝毫的章法,甚至称得上狠厉与粗暴。温明裳睁着眼睛,眸子晦暗不明。她们之间从没有这样粗暴的亲吻,每一步尽是温柔与克制,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几乎可以在顷刻间击碎任何一个人包裹在外的盔甲。

    可温明裳仍旧选择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半点怯弱都不曾露给旁人看。

    除了洛清河。

    洛清河一手揽着她的腰把人紧贴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没有动,任由温明裳扣着她。身体的温度在缓慢回暖,她敛着眸子,长而卷的睫毛颤动的时候像是小扇般扫过温明裳的眼帘,她把所有尽数交给温明裳,衔着唇舌毫无反抗,将无声的悲戚与痛苦尽数包容。

    哪怕唇上隐隐觉得刺痛。

    温明裳胸口起伏,她退开方寸,唇瓣染上薄红,在呼吸间轻抿。

    洛清河微微低头,跟她额头相抵。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终于松开,她却没让人放下,反而将冰凉的指骨藏进了自己手心。

    “我……”温明裳闭上眼,那些话卡在喉间,她仿佛在霎那间丧失了所有的言语,可触手可及的温度那样真实,她紧咬着唇,在雨声里默然垂泪,再开口时只有简单的一句,“我想到了所有的事情。”

    洛清河抿起唇,她抓着温明裳的手上移,慢慢贴在自己侧颈。她张开怀抱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声道:“嗯,我在听。”

    温明裳张开手紧紧环住她的脖颈,她颤抖着唇,呼吸喷薄间终于忍不住哽咽:“我知道她会走,我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但是……但是……”

    泪水悄然沾湿衣襟。

    洛清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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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濡湿的发,柔软的唇落在她脸颊上,一点点吻去苦涩的泪水,“我知道,阿颜,我明白的。”

    她从来痛恨的都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从少年时的寄人篱下到如今唯一的软肋受制于人,她学会收敛自己内心的憎恨,但人所能承受的苦痛从来都有界限。

    懂得,不代表能释怀。

    温明裳给了兰芝走出噩梦的道路,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边的迷雾在自己眼前蔓延开。她用最清醒冷静的面具束缚住了玉碎那一刻喷涌而出的恨意,骗过了所有人,但人内心深处的憎恨是一把无柄无鞘的刀,外人无法主宰,自己握上去亦是鲜血淋漓。

    柳家摧枯拉朽般的崩裂就是一个开端。在看见柳文昌惊慌失措的刹那,她心中弥漫的是无尽的快意。但她在其后关上门静坐时敏锐的意识到,即便其中有无辜者随之一同遭受牵连,那一刻在自己心中这些人也不过形同蝼蚁,死有余辜。

    不该如此的。

    为欲望和憎恨操纵的人都是疯子,她不会放任自己坠入淤泥深处,可这太痛苦了。

    为什么明明人所求不多,还是注定要失去呢?她在无人的大雨里露出迷惘,究竟是自己做的不够,还是这世道本就如此?

    凭什么呢?

    而这缕逸散出的恨与痛消散在她抓住洛清河的那一瞬间。洛清河不怕她,不怕这种可能会毁去所有的恨。这一束月光像是在寂静无声里撕开了所有的雾霭,驱散了所有挡在眼前的噩梦。那双眼睛里没有抗拒和恐惧,只有澄澈如水的柔情。

    洛清河在抚过她的发的每一刻都在告诉她,这里仍旧有她能抓到的东西,有什么仍旧属于她,长久不变。

    于是这把刀被悄无声息地压回了最深处。

    雨雾氤氲,这地方地热充沛,每年打理皆少不了修葺内舍的温泉,以往洛清河来时不大用得着,今日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她自个儿倒是不打紧,只是温明裳身子本就弱于常人,这场冷雨实在是来得太不是时候。

    边缘的石壁被打磨得细腻,洛清河背靠着光滑的石壁,带着人一同沉入水中。温明裳体寒,洛清河一路上抱着她也不见好,这么整个人泡在汤池里,才终于是慢慢回了暖。

    外衫被挂在进门处的木施上,她们就着里衣泡在里边,洛清河背靠着被打磨细腻的石壁,温明裳就势坐在她腿上。

    洛清河掬起一捧水,一点点浇到她颈侧。

    温明裳低下头任由她动作,那些积压的情绪在长久的沉寂里中得到了宣泄,她哭过一场,眼底的晦暗才终是缓缓散去。

    烟霭弥散,在夜雨不成调的敲打中将人层层包裹,让莹白如玉的每一寸肌肤向下延展时藏进了水色浮光里。

    洛清河碰着她颈侧的肌肤,在觉察到回温后才抬起眸子。温明裳也在看她,她们在雨声里四目相对。轻薄的里衣遮不住太多东西,浸润了热泉现着如丝的透,莫名叫人生出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昳丽。

    温热的指尖划过耳垂,叫人没来由地一阵瑟缩。温明裳垂着脑袋端详着近在咫尺的人,在下一刻被轻轻捏住了下巴。湿热的气息衔着唇角,她像是被迫低下头接住这个吻,眸子也被汤池的热气熏出了潮。

    捏着后颈的手掌心滚烫,她辨不清这是汤池的热气还是这个人身上的温度,只觉得被揉得骨软筋酥。

    雨声似乎渐弱了些,但仍旧淅沥沥地响,没人知道这场雨究竟何时会停。

    温明裳闭着眼趴在她肩上,热泉随着轻微的动作泛起涟漪,轻轻蹭过她的下巴,她听着雨声,过了会儿才开口:“我不怪她。”

    洛清河侧过头,很轻地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驯养的鹰飞得很快,侯府的人早已事无巨细地将今日种种都转告于她。

    温明裳撑着她的肩坐直了身子,打湿的长发散入水中,依稀遮住了纤细的锁骨。她不再掩饰眸底的哀戚,低声道:“陛下道出旨意的后一日,我便告诉过阿娘,可我看得出来,那些欢喜不是真的。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多半会是如此结局,因为木石……即便我拿出那块玉牌相胁……也注定是要碎的。”

    母女连心啊,她如何想不到这些呢?

    只不过奢求一个回心转意,求一个微末的可能罢了。

    这是算计,她的确在用自己给温诗尔下一个局,但这个局没人比她更清楚结局必然是输。

    “只是我没想过是求亲。”温明裳脑中浮现白日里的大红喜服仍旧觉得厌恶,她的身世从不是秘密,柳文昌此行便已是将她的脸面与自尊放在地上踩。

    时至今日,那些长坐高台者仍旧自以为是地俯瞰众生。

    洛清河微抿着唇,她抬手捧着温明裳的面颊,拇指轻轻蹭过微凉的唇线,“她给过我一个耳坠。”

    温明裳目光微动,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那是从前柳文昌赠予她的。”洛清河轻轻叹了口气,这些话不在给温诗尔的那个承诺里,自然可以说,“耳坠是牢笼,柳家用它锁住了雀鸟……所以她不希望你有朝一日也戴上这样的印记。”

    那些珠玉耳坠是贵家对子嗣的疼爱,却也是无形的囚牢,戴上它的人在悄无声息里被刻上了某种烙印,像是背负着镣铐行走。

    摘下的那一刻才是自由的。

    “可时至今日……”温明裳收紧五指,涩声道,“我已经能为她摘下这道枷锁了。”她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孩童,不是俯首就缚的囚鸟,但她仍旧抓不住自己的母亲。

    温诗尔转身的那一刻她是痛的,那是极具清醒的痛苦,她不会怀疑母亲待自己的爱,但这份爱意终有尽头,她知道自己抓不住,知道它不会永远属于自己。

    她没对洛清河说那个关于木石与寿数的猜度,但她们心知肚明。

    被刺痛的恐惧与自私换上个名讳就叫做失去。

    而她无可奈何。

    洛清河抬手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敛着眸子,将掌心贴在了自己心口。

    温明裳蓦地一愣,像是在复起的浪潮中被重新拽上了海岸。

    掌心下的热度滚烫,是难以言说的柔软。

    “阿颜。”洛清河凑近些蹭着她的鼻尖,笃定地开口,“我不会给你戴上这个。但是有朝一日只要你想……你可以为我戴上去。”

    温明裳瞪大了双眼,她在听闻的刹那间怀疑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但洛清河的目光坦荡而温柔,没有分毫的欺骗与诱哄。

    她只是在叙说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事实。

    “洛清河属于北境,属于大梁……但是洛然永远属于你。”洛清河在此刻才抓着她贴近自己,绸衣被水波吹拂得向后散去,让所依无处遁形。今夜她一直叫的具是温颜这个名字,好像就是猜到了温明裳心中的所有心绪,只为了告诉她这个事实。

    有一样东西她永远可以抓住,不必再害怕失去。

    所谓耳坠不过一种独占,而有人甘愿在她面前剥离所有坦诚相待,在春雨细无声里袒露这种爱意。

    搭在手腕上的那只手仍旧没有松开,温明裳垂首凝视着那双黑沉的眸子,小声问:“什么……都可以吗?”

    洛清河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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