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爱看书吧 > 其他小说 > 山川月 > 正文 150-160

正文 150-160(第5页/共5页)

本站最新域名:m.ikbook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去看下首的温明裳,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没人敢先开口去和温明裳攀谈,女官苍白的面容和泛红的眼眶无不昭示着这半日来她心中的痛苦与煎熬。

    好在此时内宦扬声高呼天子到,才解了这阵难以言说的压抑与沉默。

    咸诚帝落座上首,这才抬手示意群臣起身回话。他的目光流转间投向垂眸不语的温明裳,叹息着开口道:“今日之事,朕已悉数知晓。温卿啊,此事……是朝中对不住你。”

    “……陛下言重。”温明裳向前垮了一步回话,神色依旧木然,“天灾难防,人祸亦如是。柳氏过错在前,意欲杀人灭口在后,陛下明察视听,也难防小人奸佞。”

    这番话绝口不提自己如何,全然是为朝中开脱。三法司的众人听来更觉心中不是滋味。

    “你母亲的尸身已由仵作勘验。”咸诚帝眯起眼,痛心状,“本该死者为大,但此事所系太大,实在是……唉!实乃朕之过!但温卿供职大理寺亦铭记我大梁律法为先,是以今夜,朕亲鞫罪人,定要给温卿一个交代!”

    他说到此一拍板,冷声喝道:“来人!将人犯押上来!”

    话音刚落,囚服镣铐加身的柳氏父子皆被带到殿上。押解的羽林面色肃然,手下动作丝毫不讲情面。

    温明裳目不斜视,像是未听到柳文钊的痛呼。

    时至今日,他们仍在喊冤。

    “陛下。”崔德良先一步上前,“所述供状之中,贪墨一事已交由户部查办,这是内阁整理好的档册,请陛下过目。”

    咸诚帝接过他递上的文书看了几眼,猛然拍桌怒道:“证据在此,康乐伯,你等还敢喊冤?!”

    “陛下!”老太爷砰砰叩首,声泪俱下道,“此为罪臣一人所为,还请陛下圣裁,勿伤忠良之辈啊!”

    柳文昌也在此接话:“陛下,丹州疫病,亦是臣一意孤行,还望陛下念及我族数年苦功,开恩。”

    “那还有一桩呢?!”咸诚帝不耐地皱眉,“尔等数年戕害朕肱股之臣!”他指向温明裳,厉声道,“不认吗?!”

    “陛下!”柳文昌道,“我等从未听闻此物,那妇人今日暴毙院中也非……”

    这是仍要将木石之患抛得一干二净的意思。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终于在此时向前迈了半步。

    堂前霎时静了。

    “温卿?”咸诚帝挑眉看她,“哦,朕想起来了,温卿前些日奏报上写了,罪人已伏法,供词也一应俱全。”

    柳氏父子闻言登时面如土色。

    咸诚帝微微一笑,道:“温卿今日,可是带了给朕信中的那份呢?”

    “陛下。”温明裳抬起头,缓缓掀袍跪下,“此前,臣需先向陛下请罪。陛下口谕,命臣回京即刻入宫回禀,然臣挂念母亲,抗旨不遵,此为悖逆,依律需请陛下先行裁断。”

    “此罪可恕。”咸诚帝挥手道,“父母亲族,心有牵念人之常情。”

    “谢陛下。”温明裳话音一顿,缓缓从袖中取出了早已写好的一纸文书,“诉状在此。主犯魏执,暴毙丹州狱中,其余人犯皆稍候押解入京,以待圣裁。时疫自柳氏三子柳文昌始,所为乃我大梁国库。”

    柳文昌骤然瞪大双眼。

    温明裳跪得笔直,字字清晰道:“人犯二十三人,所述供状皆如此。族主入狱候审,柳文昌为柳氏阖族,决意摧垮姚氏以迫京中世家惊醒相帮。此行一藐视我大梁律法,二悖逆我大梁主君,三致使丹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实为丧尽天良之举。还请陛下圣裁,依律……诛之。”她缓缓起身,此时方侧过身去看柳文昌,“此为其一。”

    咸诚帝面色渐沉,他已粗略看完那份供词,自然知道温明裳递上来的是魏执最后吐露的那些供述。

    “还有其二?且说来听听。”

    温明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家人,她无声地收紧了五指,唇角微勾,笑意却是凉薄。

    “其二。”她回过身,直视座上天子,“家母陈冤所书,木石之毒。桩桩件件,皆写于陛下面前的供述之上。至于罪人所言的暴毙院中非己所为,实乃谎言。”

    “你!”柳文昌惊怒道,“陛下!臣绝对不曾做过!茶盏无毒一验便知!是她……”

    “陛下。”温明裳微微低眸,轻声道,“仵作验尸虽明日一早方有定论,但家母所言并非她而是臣,臣的身上,确有木石之毒。此事,有一人证,京城药堂之主,程秋白。”

    咸诚帝沉郁着看了眼堂下,道:“药堂,的确可靠。这位程大夫是如何说的?”

    “木石之毒无色无味,经年累月服下,便再难断绝,终有一日可成夺命之灾。”温明裳缓步向下,直视着三人,“但程姑娘闻之并非嗟叹行事之恶毒,而是另一事。木石记载早已断绝此乃太始皇帝立朝便下的铁令,凡有不遵视为谋逆!那么下官请问三位……从何得来的此物?又为何用得如此……驾轻就熟。”

    她未等人反驳,随即大笑出声。可迎着她目光的柳文昌在那双眼里的尽数是憎恨与讥讽。

    “陛下,既用得如此驾轻就熟。”温明裳咬字轻轻,“又何必在茶盏上下毒呢?”

    堂内议声四起,落在他们的目光都变了。

    何等怨毒的行止啊!如此家门怎能自诩大家!

    温明裳还想再说,却忽然听得崔德良一声奏请。

    她微微一愣,回头看见阁老深深向着天子一拜,恳切道。

    “温少卿所言,句句属实。虽未自柳氏族中搜查出罪证,然尚有一物存留,此刻正在药堂之内,此为臣所知种种,还请陛下过目。”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山川月》150-160

    “先生……”温明裳低声唤了句,却被身侧的另一人拽住了衣袖。

    姚言成微不可察地向她摇头。

    崔德良跪捧文书,再次一拜道。

    “太始帝亲命断无更改,百年光阴即便未曾身涉其中也享族中恩荫,断无无辜之理。请陛下裁断,依我朝律法,阖族,当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16 19:52:552022-09-18 23:1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展程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子呼鱼 1个;?

    第155章 梦魇 【ZX整理】

    一场鞫谳结束已是夜阑人静。这场雨终于偃旗息鼓, 阴云散去,月光露出朦胧的孤影,余下的水珠顺着宫墙檐角缓慢滴落, 汇成一个个水洼,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弯刀。

    温明裳走在末尾, 和内阁的臣属隔着几个身位。她在漫长的鞫谳里筋疲力尽, 只能在踏出宫门时低声唤了句先生。

    车马皆停在前面。

    崔德良转过身看了她片刻,却什么都没说。他向前迈了半步, 伸出手落在这个学生的帽顶,极轻地拍了两下。

    “回去吧。”他说, “明日一早还要去接你母亲回去。”

    此刻委实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温明裳低头应了声, 拱手躬身目送老师离去。

    靖安府的马车也候在外头,温明裳扶着车沿上车, 抬眸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微微一愣。

    洛清河探身过去放了车帘, 解释说:“去了一趟公主府, 得把这个拿回来。”她摊开手掌,露出掌心握着的禁军腰牌。

    这东西在她离京前交到了慕奚手里, 如今她回来了, 只要咸诚帝一日不下旨收回, 她就仍是京城禁军的总督统领。沈宁舟在她手里吃了瘪, 但这个亏只能被羽林闷在心里, 咸诚帝是绝不能把此事放到明面上来提的, 因为只要他当真要罚洛清河,那也就意味着他得认下阻挠温明裳的这桩事。

    百行孝为先,这么个旨意实在是欠妥的。

    府兵扬鞭打马, 驾着车转上街道。

    这个方向不是回侯府的, 而是去御史台的。

    她们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 温明裳没说今夜的安排,但洛清河在她出来之前便吩咐了府里的人不必回去。黎辕在此之前并不赞同她们长途奔波还要再御史台外等一夜,但他终归没有开口去辩驳主家的决定,或许因为这些年见过了太多的离合悲欢。

    马车停在门前,府兵在旁扶刀戍卫,没去惊动任何人。洛清河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吏胥提着灯守在门前,也权当做没看见这车马。

    奔波数日,疲乏自是不必说。白日里因着温诗尔的事尚可强撑,但夜愈深,温明裳到底是撑不下去了,她眼皮耷拉着,不自觉地往边上靠。

    洛清河给她摘了官帽,稍稍侧身让她靠着睡。出来时黎辕吩咐着人在车上备了多的外衫,此刻倒是正好能披上。她轻手轻脚地拾掇了一番,抱着人也跟着合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不沉,夜里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场雨,洛清河不知睡了多久,被雨声惊扰睁眼时听见耳边又轻又含糊的一声呓语。她拧着眉,骤然便醒了神。

    贴在她身侧的肌肤微烫,藏在衣衫下的手紧抓着,泪水已打湿了洛清河肩上的衣料。

    洛清河抬手替她拭了泪,顺带着试了一下她面上的热度,很轻地唤她:“阿颜?”

    温明裳眉头紧缩,下意识应了两声,整个人却都紧绷着。她像是陷入难言的梦魇之中,汗湿了鬓角,惶然间找不到出路。

    天还未亮,班房的吏胥低着头打盹儿。门前的石狮面目狰狞,在昏暗的灯下愈发显得生人勿进。月光早潜入了泼墨般的天幕里,连鸟雀都在夜色里匿踪。

    洛清河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抬手放在温明裳脑后顺着散下来的发轻揉着。她的唇随着动作擦过对方耳廓,马车里坠了个小香炉,此刻熏得人耳垂嫣红。

    温明裳枕着她的肩膀,在一声声低低的呼唤里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儿,一点点放松了下来。热度还没散,这个时节在外头的肌肤相贴让人难以自抑地发汗。洛清河把她颈边汗湿的发拨到了后边,等到人睡得熟了些才探手去支开了一点窗户。

    府兵见状忙上前去。

    “天明后去请程姑娘。”洛清河压着声音吩咐,“带府上的腰牌过去,若是说人去了刑狱,便也走一趟,就跟傅中丞说是我的意思。”

    府兵垂首应是,她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洛清河看了眼他们身上湿透的衣裳,想了想道:“明日办完,去跟黎叔说我叫你们下差一日,轮值的人依次补上。”

    总不能叫人白淋了一夜的雨。

    她说完这番话便放了车帘重新靠坐回原处。后半夜她再没睡过,雨声渐渐停了,四周更是寂静。

    洛清河听着耳边的呼吸,低眸柔和地抚过温明裳的面颊,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天光初现时,怀里的人伸出手,指尖落在了她眉骨上。

    洛清河睁开眼,对上那双仍旧泛着红的眸子,眼尾的小痣混在绯色里,瞧着不再那么分明,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更显得苍白。

    “几时了?”温明裳声音沙哑,没从洛清河怀里起来。

    “寅时末。”洛清河再度探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热度似乎下去了,但她仍旧不大放心,“再过会儿应当就有人出来了。”

    她绝口不提昨夜的梦魇,便好似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

    温明裳记得,但也没开口提,只是神色恹恹地伏在她肩上。她好像被拉扯入了某个光影的界线,苦难在身后张牙舞爪地露出可憎的面目,叫嚣着要将她拖入无边的辛涩,但轻柔地风与月就在眼前,她的确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听见的呼唤的声音。

    皮肉的伤可以轻易愈合,心上的伤痕不行,但总有什么能抚慰不可宣之于口的痛苦。

    这些东西在最阴暗的深沟也能成为煎熬里的甘甜。

    卯时三刻,御史台的大门终于打开,官吏匆匆走出,跟戍卫在侧的府兵轻声禀告示意他们现下可以进去了。

    洛清河扶温明裳下车,两个人无声地并肩入内。

    仵作在验尸之余,也帮温诗尔拭净了浮于表面的污血与尘泥。他们一言不发地向来人见礼,眸中有痛惜和怜悯。

    妇人安静地躺于榻上,是安然入眠的模样。

    温明裳跪坐在前,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母亲早已冰冷的手掌。雨中的那点力度似乎仍未散去,她已哭不出声,只是安静地垂首坐了许久。

    被甩在其后的人马陆续返京,一应证物被悉数递上,让柳氏再无辩驳的余地。赵君若回来仰头看见宅邸和边上的侯府摘了灯笼,换上了吊唁的素白纸花,一时间站在门外不知该如何做处。

    还是栖谣办事回来瞧见了给人拎了进去。

    程秋白来过,调着方子抓了药给

    【请收藏本站】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