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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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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高忱月跳下屋檐, 快步走到演武台边上给人行了个礼,“将军,朝会结束了。陛下差人传唤,让我家主子和齐王殿下留下议事,旁的人就自行散了。”

    洛清河把弓放回原处,接了栖谣递过的帕子擦汗,“嗯。”

    武将不参政,饶是军报无天子传唤也是不能去的。这是规矩。高忱月打量了她须臾,把事关雁翎的说了也没从人脸上瞧出半点着急的神色来,反倒看着很是从容。

    她微微一顿,回神紧接着回报:“齐王回京,陛下便将早备好的旨意下了。但在海商一事上……晋王和端王吵了一架。”

    洛清河这才抬起头,新亭挂在边上,她把刀取了下来,拿着干净帕子拭刀。

    “怎么说?”

    “主司交给主子,这是陛下的意思,再加上过往种种,说得过去。”高忱月回忆着说辞,如是道,“但副手的名头说要给齐王,惹了不少非议。晋王当即站出来,说齐王既为皇长子,数载浮沉方有此一鸣惊人之举,如今朝中吏治更迭,正值用人之时,自当予以重托,莫说只是个副手,那便是把此事全权交托于他也是理所应当。还说了,朝中所司本就泾渭分明,温大人身在大理寺,蒙天恩领擢选官吏一事已是破格,海商还关乎银库,怎能在前者之上再加一重呢?”

    此话一出,知趣的便霎时反应过来今日廷议延续至此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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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权。

    温明裳没开口,她镇定自若地站在远处,像是未曾觉察到无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中一道目光来自龙椅上的天子,像是对此般情状的满意,又像是无言的审视。

    天子近臣,委以重任本就在意料之中,可这如今的突然发难,谁又敢轻言背后是何等考量?晋王真的只是为了出头拉拢这个同样养在母亲膝下的“兄长”吗?这番话往重了说是在质疑君父的旨意,没有授意,他为何会在此时轻易开口呢?

    无数人按捺住满心的疑虑,静静地注视着这场风暴中央的女官。

    谁也没料到先开口的是慕长临。

    “二哥此话,言过其实了吧?”端王上前一步,恰好阻隔了半数越过正殿中央投过来的目光,他似乎仍旧是旧时为人称道的君子模样,但说的话却变了味道,“自东南生变伊始,陛下所行皆深思熟虑,二哥所言落于平常的确合情合理,但此刻朝中最熟悉东南的除却温大人,二哥找得出第二个吗?不错,大哥长居丹州的确可称得上熟悉,但臣在此亦有一问,既然如此熟悉那么大哥在生变最初在何处,为何非要等到无人可用之时再行主事呢?”

    这不单是他的疑问,还是朝中诸人在听闻丹州一事后最大的疑问。慕长临居嫡,慕长卿居长,即便生母出身低微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究竟为何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又在此时突然冒了头?

    既然一开始无心,又何必要在此时横插一脚,把自己带进这浑水之中呢?

    这番话一出,咸诚帝看慕长临的目光也变了。

    “端王的意思是,本王做的还有错了?”慕长卿悠悠开口,她行止依旧怠惰,但放到此时已给人笑里藏刀之感,“最初在何处?本王一个闲散王爷,若是落到事态最初便要独揽大局,那温大人这钦差做得也太失败了不是?至于其后……啊,端王不也说了嘛?没人了呀!本王若是眼睁睁看着,那可是一城的人,看着人死在里头,不怕夜里做噩梦啊?”

    她说到这儿终于往前走了两步,不过不是对着慕长临,是看那些个垂首不敢轻言的官员们的。

    “诸位大人怎么低着头?”慕长卿皱了皱鼻子,“唉,不都想知道吗?陛下催臣回京的旨意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尔等是觉着自个儿这些心思能瞒过我大梁的……圣明天子不成?”

    这后边的四字故意说得抑扬顿挫的,她唇边仍旧挂着笑,像是一种天真的残忍,叫人顿时觉着一阵恶寒。

    慕长珺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可还不等他再度开口,便听见慕长卿又道。

    “不过三弟说得也有理。”慕长卿转头,抬袖一指微妙地分立在她左右的两个皇子,“儿臣无功,不敢贸受封赏,海商这事儿,实在是玩不转。父皇也是知道的,单是府上的账,儿臣可是都不看的。若是依着二弟所言让我看着海商,那怕是还没给国库多添几笔银子,就先败了个干净。还是如陛下所言,交由温大人吧。”

    箭靶上的箭被拔了个干净,栖谣把箭矢扔回箭筒里,转头回来就听见高忱月憋不住在笑。

    “听说晋王当场脸都绿了。”高忱月轻咳了两声,感慨道,“都想着看齐王站在那边,没成想这是两边都懒得搭理。”

    洛清河听罢眼底也有笑意,她垂着杯中的茶沫,顿了须臾问:“然后呢?”

    “两边就此事接着吵呗。”高忱月摇头,“不管怎么说,齐王的行止前后差别的确过大,若是给不出个合理的交代,那就是先坐实了多年不明原因的欺瞒。端王只要抓着此事不放,莫说陛下已经决定海商归属,就是没定下,那也是难立刻叫他抓在手里的。两边争执不下,谁都没想到端王会在朝直言齐王私德有亏,难堪大用,再加上些别的由头,两边就差在朝上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陛下喊了停,留了齐王和我家主子,其余的便照着初时的旨意办了。不过我走时未见晋王出宫,便留心多问了一句,说是去了贵妃那儿,估摸着还是为了齐王。”

    虽说只是副手,但能插足的地方也多得很。

    慕长临当朝驳斥,还说了那么多有别于平常的话,在他看来不就是为了温明裳吗?谁都想让这个天子近臣偏向自己,但慕长临此举便会让他疑心,是否此人私下已选好了忠心的主子。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它背后代表的可能是天子心中真正的属意。

    晋王是无论如何赌不起这个的。

    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是深谙朝局的人是不明白门道,故而不论是高忱月还是近侍们听了这么多也只是看个面上的乐子,其中的深意是想不明白的。

    洛清河看她一眼,反问道:“旁观者看来,齐王会倒向谁呢?”

    “晋王吧。”高忱月如实道,“名义上亲近些,再者朝上都吵成这样了,再去倒贴端王府,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洛清河跳下栏杆,下阶悠悠道:“你们这样想,那这场戏就没白演。”

    “啊?”这回错愕的变成了宗平,他只听了一半,洛清河此话一出更是叫他觉得云里雾里,“主子,不是在愁出兵吗?这怎么扯到这些?温大人说等到她回来便能给咱们个准信儿,但这入宫听着也不是因为……”

    “陛下不让我走,也没把话说死不让铁骑动。”洛清河停下来,头顶的老松叶子落了个干净,抬头向上看光秃秃的一片,她看了一会儿,接着道,“齐王回京,海商重行,给朝中带来的是什么?”

    高忱月咋舌,答道:“钱。”

    挡在那份呈上去的折子前的首要难关,不就是国库的存银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权高者而言,有了银子便等于握住了更多的命脉。

    “他们安稳太久,不愿意动已有的钱财,海商不一样,这是一条新路,能堵住无数口舌。”洛清河说,“这是最简单的一步。钱之上便是权,陛下的猜疑,就是先帝在时给雁翎的自由太多了。”

    所以他需要在根本上扼住洛清河的痛点,铁骑对辎重装备的依赖就是弱处。燕州的军屯可以保证日常的粮食供给,但譬如铁甲刀兵是做不到的。过往这些数目直接报给兵部征调,皆是有迹可循,有法可依,可如今但凡他要因为将起的战事解开圈住洛清河的镣铐,他就一定要在这里死死摁住她。

    海商从另一个层面想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只不过北境事态的变化比他想的要快得多。所以他选的是温明裳,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又把齐王调过来看着。慕长临那些话就是故意的,因为天子也需要知道这么多年蛰伏的因由,只要这个答案遂了他的心思,那么来日海商的银钱就掌握在能节制洛清河的这两个人手里。

    这就是权术的平衡。

    “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高忱月摸了摸下巴,“端王为什么要演这场戏?陛下有此心,顺水推舟就行了,如此不会反而让晋王更加忌惮吗?”

    洛清河深吸了口气,嗤道:“会,但要的就是这个。不单是忌惮,他还要借此将晋王向下压,攻讦只是个开始,所谓的德行的评判就是以此而来。”

    “在此之前,陛下有意召齐王回京,朝臣心中想的皆是齐王会归入晋王党,可丹州的事一出,另外一种声音也在冒头。嫡长二字,晋王哪头都不占,他有走到如今的机会,是因为大梁立储是为求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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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觉得,齐王瞒着所有人这件事,在他心里就不是个疙瘩吗?”

    慕长卿给慕长临的那封信上写的就是这个。

    “可端王殿下不是素来不喜以此为由揽权吗?”宗平纳闷道,“为何如今会答应这样做?”

    洛清河垂眸,淡声道:“因为有人想看他这么做。”

    “已经很久了。”

    内侍局的人终于想起清去了太液池枯败的夏荷,太液池被重新修葺过,换上了崭新的秋景,叫人看着顺眼了不少。

    咸诚帝负手站在水榭前,手里还捏着一张信纸。慕长卿就跪在阶前,她垂着脑袋不发一言,背后的冷汗已经慢慢浸湿了衣衫。

    “起来吧。”咸诚帝没转身,他的声音很淡,在外他们可以维系着明面的皇族亲情,但关起门来他依旧不喜这个孩子。

    对于这一点,慕长卿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温卿。”咸诚帝看向温明裳,“适才齐王所说的,还有这封信,你知道多少?”

    温明裳瞥了眼龇牙咧嘴揉膝盖的慕长卿,正色答道:“回陛下,臣只知有此事,然究竟如何,也是听齐王殿下适才所言方知。臣在丹州时,曾将陛下诏命一字不落转达予殿下,但这些事,仍旧是殿下在决议点破后才知一二的。”

    咸诚帝这才转身,他俯瞰着慕长卿,冷淡地问:“不论先帝如何想,你母亲的遭遇是事实,皇族血脉绝不容混淆,如此……朕这般待你,你可怨朕?”

    慕长卿拍了拍衣袖,干脆道:“怨,毕竟臣的娘郁郁而终,为人子者若心无感触,那陛下看来才是真正的大不敬吧?可真要怨,陛下这理由臣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得很。陛下是君,那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这话听着倒是像赌气。随侍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去看慕长卿的神色,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位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可慕长卿才不管这些宦官如何想,她冷哼了声,直直看向君王的眼睛,道:“陛下手里拿着的不就是我娘的绝笔?她遭遇过什么写得清清楚楚,我若要怨陛下,那先要恨的岂不是办事不力的铁骑和靖安侯爷!”

    “你放肆!”咸诚帝猛地一拍桌,他像是被触及到逆鳞一般怒斥道,“靖安一门满门忠烈,竖子怎敢轻言!先侯之过已向先帝请罪,你此时提起是对君命有何不满吗?!”

    慕长卿蓦地一愣,面上顿现怯意,她重新掀袍跪下,认错道:“臣失言,还请陛下责罚。”

    “你是失言!”咸诚帝深吸了口气,把那封信拍到了桌上,“你母亲也是,山野妇人,见识短浅。为此等微末要你忍辱至今,当朕是死了不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可齐王生母,直至病亡不也没见到他一面吗?温明裳垂下眼,在心里觉得颇为可笑。她站在最近的地方注视这位君王,想起老侯爷的死因,也不免觉得讽刺。

    骨埋泉下几多载,表面情深又做给谁看呢?

    “罢了。”这一通怒火撒出去,咸诚帝挥手道,“你母亲心灰意冷,朕也有过。但是你,你是朕的长子,听此妇人之见,愚孝!既然回来了,那就把从前身为皇子做的那些混账事补回来,跟着朕的温卿好好学着!海商一事你但凡敢逾权乱来,你就给朕滚回丹州去!”

    慕长卿“哦”了声,这才起身告退。

    适才的怒火叫周遭的宫人都战战兢兢的,此刻随着齐王的退下,他们也依着命令散去,整座水榭只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响。

    “陛下。”温明裳拱手,表面宽慰道,“齐王殿下既已归京,来日方长,总有可用之时。”

    咸诚帝嗤笑了声,他把那封拍在桌上的信揉成了团,毫不留恋地抛入了池中,“朕本想着,他回来可供磨砺,今日朝中所见,倒是让朕更满意了些。”

    “这世间争心既起,那不论真假,种子都已落下了。”他思及此笑意更深,“温卿不必宽慰朕,朕虽气这逆子资质鄙陋,但今日喜大于忧。”

    “朕的三郎,终于不再是安阳侯教导下温顺的鹿了。”

    玲珑棋子当啷响。

    “君子道非帝王道,踏上这条路,多走一步都是痛的。”崔德良落下一子,同对座的人说,“这世上可称之盛世者,无一不是君明臣直,那些道理做起来难,但若是不做,也是寸步难行啊。”

    “心中所求与掌中权术究竟如何,阁老为帝师比本宫更加清楚。”慕奚抬头微笑,“虽为攻讦,但所言皆为实,如此也算不违心。”

    “他若有一日能恪守此道又不失锋芒,那本宫也就不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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